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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婉哭笑不得,道:“大皇兄,你看看,你倒是怜香惜玉,但是人家白雪丝毫不领情呢!要我说,你刚才那一剑受得太不值了!”
停顿一下,看向冷墨,道:“冷墨,旁观者清,你来告诉蒋梦,刚才我大皇兄是不是故意让她刺了一剑?”
冷墨深深凝视着蒋梦,神色复杂道:“栖霞公主说的都是真的,刚才我在旁边看得很真切……”
听到冷墨这样说,蒋梦仍然不相信,她认为冷墨是迫于君清婉的淫威才说谎,于是死死盯着冷墨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然而,蒋梦并没有看到冷墨暗示的眼神,只看到他黑眸中揉入的一丝悲痛。
难道君子衿真的有那样疯狂吗?真的故意让自己刺了一剑?
蒋梦身形一晃,只觉得脚下如踩浮云,有种恍惚而轻飘飘的感觉。
“蒋梦,”君清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爹是忠臣,我也知道你爹死得很冤,但是当年金陵国和齐国交战,我大皇兄也是迫不得已才用计诬陷你爹,否则,死伤的就是我们齐国的将士。
所谓‘兵不厌诈’,就算当年你爹是冤死的,可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不能怪我大皇兄心狠手辣。因为当时我大皇兄是齐国太子,他自然要为齐国的将士和百姓着想,我现在向你解释了,你能体谅他吗?
其实真正害死你爹和你们全家的,不是我大皇兄,而是金陵王。如果金陵王对你爹足够信任,他就不会听信旁人的谗言,不会处死你爹。”
听了君清婉的一席话,蒋梦面容扭曲,痛苦地尖叫:“不!不!这一切都是君子衿的错!如果没有君子衿挑拨离间,我爹就不会死,白家满门也不会死!”
君清婉又叹一口气,道:“哪怕我大皇兄当年没有派人诬陷你爹,但金陵王对你爹始终是不信任的,如果以后有其他人挑拨离间,你爹和白家满门照样是死路一条。你想想,你爹身为禁忌统领,手握四十万兵权,金陵王自然会有所顾虑,担心他会造反。”
“不!金陵王没有错,一切都是君子衿的错!”蒋梦知道君清婉说的是实话,但这样的实话让她完全无法接受,因此,她忍不住大喊大叫,表情痛楚。
君清婉打铁趁热,继续劝说蒋梦,道:“你别再跟我大皇兄交手了,你还是喝毒酒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选择喝毒酒。”
“不!我绝不喝毒酒,我要杀了君子衿,为我们白家满门报仇雪恨!”蒋梦双目血红,好似受伤的困兽般怒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疾风般射向君子衿!
“纳命来!”蒋梦玉腕一抖,三尺宝剑疯狂地刺向君子衿,出手之狠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君子衿目光冷冽,终于对蒋梦丧失所有的耐心,心中最后一丝内疚也荡然无存。
但见他冷笑一声,青锋剑瞬间出鞘,划出“追星剑法”之必杀技“流星追月”,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闪电般迎向蒋梦。
刹那间,狂风大作,金红烛光被剑气所激,同时一黯,更有数支红烛齐齐熄灭,殿内的光线骤然变得幽暗起来。
冷墨心中一紧,暗道:“糟了!”
果然,只听蒋梦惨叫一声,整条左臂竟被硬生生砍下来,霎时鲜血飞溅!
“啊——!”君清婉没想到君子衿会下如此重的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扭头扑进冷墨的怀中,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那血腥的场面。
“别怕,”冷墨将君清婉搂入怀中,又望向蒋梦,目光中流露出心痛和不忍,“蒋梦,别打了,不要自讨苦吃,还是……”
说到这里,冷墨说不下去了,停顿片刻,终于艰难吐字道:“你还是喝一杯毒酒吧!”他真的不想这样说,可是事已至此,他真的无能为力,真的救不了蒋梦。
现在藏书阁外面有数千精兵把守着,如果他出面搭救蒋梦的话,不仅无法带蒋梦逃离,还会暴露他自己的身份,让他们无法完成复仇复国大业!那样一来,他们五年来的隐忍和精心策划就毁于一旦,他们俩将死得毫无价值、轻于鸿毛!
见冷墨居然也劝她喝毒酒,蒋梦凄凉大笑,道:“不!我不会喝毒酒的!我曾在爹娘坟前发过毒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君子衿!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我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好,有骨气,那朕就成全你!”君子衿哈哈大笑,青锋剑舞得虎虎生威,耀起剑光无数,携以雷霆万钧之力,直逼蒋梦全身要害。
蒋梦临危不乱,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应对。
渐渐地,两人已交手数十招,蒋梦因力量和内力不足,明显落了下风。
君清婉躲在冷墨怀里,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却不敢往打斗的场面看去,而是背对着君子衿和蒋梦,心急如焚地开口道:“冷墨,你快劝劝蒋梦,让她别打了,我大皇兄已经生气了,等会儿蒋梦会死无全尸的!”
冷墨垂眸,淡淡笑了笑,那笑容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我劝不了蒋梦,更何况,蒋梦的生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担心皇上会受伤,所以我不希望蒋梦继续和皇上交手。”
君清婉听得心中一酸,问道:“那、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冷墨抬头,看向仍在交战中的两人,却听“哧”一声,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青锋剑重重刺入蒋梦的右眼,又被君子衿用力拔出。
碧莹莹的刀锋上,瞬间鲜血淋漓,殷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黑金地砖的地面上。
蒋梦失声惨叫,跌跌撞撞地倒退三步,伤口血如泉涌,迅速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冷墨看得眼眶发热,低声道:“蒋梦的右眼被皇上刺瞎了,皇上并未再受伤。”
君清婉脸色惨白,声音颤抖:“那蒋梦一定很、很疼……”
君子衿望着蒋梦,琥珀色的眸子中,反射出摇曳的烛火,波光粼粼:“白雪,你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朕真的不想再对你出手,你还要继续跟朕决战吗?”
“是,我要继续跟你决战,直到死为止!”蒋梦恶狠狠地说着,伸手抹了一把眼前的鲜血,透过朦胧的血雾,再次向君子衿看去,“来吧,我们继续!”
话音刚落,手中宝剑舞出千万剑花,电掣风驰地击向君子衿的咽喉,有若神龙冲天,锐不可当。
君子衿无可奈何,闪身一跃,青锋剑一翻,一转,一挑,一落,环环紧扣,招招逼人,快若奔雷,猛若腾海蛟龙,翻江倒海,霸道狠辣。
眨眼间,双方又交手数十招。
“啊——!”蒋梦哀叫一声,双腿被青锋剑砍断,整个人猛然跌倒在地,疼痛欲昏,白皙的额头上,豆大汗洙直冒不止。
这时,侍卫首领莫飞步履匆匆,从外间走进来,拱手道:“启禀皇上,此次总共三十名反贼潜入藏书阁,有二十五人服毒身亡,剩余五人被活捉。”
君子衿冷冷道:“将那五人押入地牢,严刑拷打,务必要审问出他们其余同党的下落。”
“是!”莫飞领命而去。
君子衿垂眸看向地上的蒋梦,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淡淡的,好似从遥远的山谷中传来:“你还要再打吗?”
“要!我要杀了你!”蒋梦目呲欲裂,满脸鲜血,凄厉尖锐的吼叫,仿佛困兽之斗,让人只觉无限悲凉。
烛光下,君子衿凝视着蒋梦,琥珀色的眸子仿佛笼上一层烟雾,扑朔迷离。
忽然,寒光一闪,君子衿手起剑落,将蒋梦握剑的右手从肩膀处砍断,令她直接痛得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用水泼醒她。”君子衿吩咐身旁的侍卫。
侍卫应声,迅速提来一桶井水,“哗啦”一声,猛然泼在蒋梦身上。
井水冰冷刺骨,蒋梦渐渐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此时此刻,她趴在地上的血泊里,双臂和双腿已经被砍断,还瞎了一只右眼,浑身伤痕累累,血流如注。
然而,她仍然艰难地仰起头,透过鲜血模糊的左眼,努力地看向君子衿。
君子衿蹲□子,与蒋梦的视线持平,温柔地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声音磁性悦耳,柔情款款,仿佛情人之间最缠绵的誓言。
蒋梦浑身一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被她连累的蒋氏家族,立刻面露惊恐。
“蒋氏家族竟胆敢窝藏白家余孽,你说,朕应该怎么惩罚他们呢?”君子衿手持滴血的青锋剑,低头看着蒋梦,清俊的侧面恍若绝色剪影,在橘红的烛火下,镀上一层暖色光芒,风华绝代。
就在这一瞬间,一直都冷艳强悍的蒋梦,即使遍体鳞伤也没有哭泣的蒋梦,竟硬生生地被君子衿的这句话逼得落下泪来。
“不……不要……”蒋梦流着泪,用一种既恨之入骨、又惊恐绝望的眼神,哀求地望着君子衿,“他们不知道我是白雪……”
君子衿轻笑起来,笑容邪魅寒凉:“雪儿,你的谎言很拙劣。”
蒋梦顿时泪如泉涌,泪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令她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求您……皇上……不要杀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君子衿勾唇一笑,道:“换一条遗嘱吧,换一条朕能够做到的。”
蒋梦泪流满面,忽然想起蒋氏家族中所有人的音容笑貌,那慈祥的祖父祖母,和蔼的养父养母,几个温柔的姐姐,几个英勇的哥哥,还有活泼可爱的侄儿侄女……全都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不得不付出宝贵的生命!
“齐王引蛇出洞,二姐切勿中计!”此时此刻,柳纤云曾经千叮万嘱的话,再次回响在蒋梦耳边。
直到这时,蒋梦才知道柳纤云说的都是真话,只可惜,为时已晚,她不由追悔莫及,哽咽道:“皇上,您能让蒋家的人走得毫无痛苦吗?求求您,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心愿,求求您……”
君子衿微笑起来,笑容柔若春风拂面:“现在终于知道求朕了?刚才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朕吗?”
蒋梦泣不成声,表情悲痛欲绝:“我错了,皇上,我知错了,求求您,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好吗?求求您开恩……”
君子衿定定看了蒋梦半晌,看着她浑身是血、凄苦痛楚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长叹一声,道:“好吧,朕答应你,赐蒋氏满门每人一杯毒酒。”
蒋梦根本没想到君子衿竟会答应她的请求,不禁又哭又笑:“真的吗?真的吗?”说着,剧烈咳嗽几声,猛然呕出几口鲜血来。
君子衿淡淡道:“君无戏言,你可以瞑目了。”
“等等!”见君子衿扬起青锋剑,蒋梦连忙喊道,“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君子衿神色如常。
蒋梦迟疑了一下,声音嘶哑道:“刚才那一剑,你真的是故意让我刺的吗?”
君子衿挑眉轻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邪魅:“你说呢?”他反问道。
看着君子衿慵懒的笑容,蒋梦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凄凉地笑起来,说道:“君子衿,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君子衿笑笑,道:“承蒙夸奖。”
蒋梦幽幽叹息,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跟你成为仇人,只可惜……天意弄人。”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