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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日却是一个例外。
随着夜色的悄然来临,筑湖茶阁外的圆形廊柱间,虽如同往常一样,悬挂起了一盏盏的荷花灯笼。
精致的荷花灯笼内,绯红烛火的萦绕间--
仿若罩上一层艳纱的碧叶与粉荷,偎依着温柔拂漾的晚风,盛绽着撩人心弦的优美舞姿,营造出了一如往昔的梦幻丽景,可筑湖茶阁的所有雅室内,却空无一人。
只因,今日的筑湖茶阁,四面墙壁间皆竖挂着一长长的木牌,长长木牌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休业一日!
湖岸上,郁葱的榕树林内--
皎洁月色的笼罩间,晚风撩摇着榕树的枝杈,片片绿叶簌簌而落,它们有些轻盈的旋舞于半空中,有些飘落到了宽广的地面上,铺成了一条宛如波浪般起伏的灵动绿毯。
时间点滴的流逝下,一穿着蓝色锦衣的俊美男子,出现在了漫天绿叶旋卷的榕树林内。
蓝色衣摆飘漾,墨发飞扬的俊美男子,正是一颗心颇受委屈的,无奈被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操纵着,于筑湖茶阁设下“茶宴”的北翼太子萧寒。
萧寒正一步一步的,朝着衔接筑湖茶阁与湖岸的,其中一条雕刻精美的九曲石桥方向前进着。
就在萧寒与九曲石桥的距离,拉隔还有约十五米远时,突然--
萧寒捕捉到一股极凛冽的杀气,宛如浪潮般的从后方狂涌向了自己的背。俊眉微微的挑了一挑,原本面无表情的萧寒,唇角勾勒起了一抹冷笑的讽刺弧度。
萧寒并没有回头,继续移足前行着。
不过,萧寒移足前行的同时,漫不经心扬抬起了白皙的右掌心,拂了一拂眼前随风狂乱飞卷的榕树绿叶。
待到萧寒扬抬的右掌,重新垂落于腰侧之时,萧寒并拢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间,捏夹住了三片榕树的落叶。三名黑衣罩体的蒙面人,宛如暗夜出没的幽灵般,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煞气,带有隐藏性的穿梭于一株株粗壮榕树间。
直到--
距离萧寒背影还有六米远时,三名黑衣罩体的蒙面人,终于脱离了粗壮榕树的巧妙掩护,并肩横立在了萧然的背后。
双眸弥漫阴冷唳气的瞬间,三名蒙面黑衣人右手同时的一扬。
风中疾闪出了三道刺眼万分的白芒,三把锋利无比的长剑,以流星划过天际般的快速,朝着萧寒的后背齐齐袭射了去。
萧寒还是没有回头,只是足尖一个轻盈的踮地,身影宛如蓝鸟似的跃飞向了半空中。
待到三把锋利无比的长剑,从萧寒悬空踏风的双足下极速穿过,“哐铛”的一阵响,坠落到了晚风柔柔扫拂的树林地面间,萧寒的双足亦落了地。
绣洁云的蓝色衣袖冷冷翻卷中,萧寒右手的修长食指一个轻弹,三片细薄的榕树绿叶儿,携着三股疾风之势的强劲气流,朝着萧寒后方六米的位置狂飞了去。
三名完全来不及避闪的蒙面黑衣人,被三片细薄的榕树绿叶贯穿了心口,心口喷涌出一条血泉的瞬间,“扑通”的一声响,三名蒙面黑衣人齐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鲜血染红了榕树的绿叶,亦染红了林中的地面,这是三名死不瞑目的蒙面黑衣人,留在尘世间的最后一抹凄艳颜色。
冷笑的讽刺弧度褪离唇角,再次恢复如冰表情的萧寒,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浅浅的垂首,仿佛被人从背后袭击的事件,根本就未曾发生过似的,蓝色衣摆随风轻卷的萧寒,一步一步踏上了衔接筑湖茶阁的九曲石桥。
月光洒落于长长的九曲石桥上,雕刻精美的九曲石桥,宛若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流转出了如梦如幻的柔芒。
九曲石桥的两旁,清澈湖水伴风微微的波动,令染上了绯红烛光的粉荷,翩摇出了更加绮丽的舞姿。
风景虽然美如画,穿行着弯曲石桥的萧寒,却无闲情逸致观赏,抵达了九曲石桥尽头的萧寒,立在了筑湖茶阁的彩色长廊上。
一声“咯吱”的轻响,筑湖茶阁的其中一间茶室门,被九袋北长老从内拉了开来。
门拉开的一瞬间,萧寒的身影淹入进了茶室内,又是一声“咯吱”的轻响,北长老将茶室门重新关闭了起来。
茶室门关闭上的同时,湖岸上--
两名同样一袭黑衣罩体的男子,悄无声息的现出了身,一左一右的立在了逐渐失去温度的三具尸首旁。
两名黑衣罩体的男子,以黑色面具遮掩脸的人乃魔君,另外一个容颜未以面具遮掩,浑身却盛泻阴冷煞气的男子,则是西辰帝司徒杰。
逐渐失去温度的三具尸首,乃鬼咒门的三名杀手。
他们受了西辰帝司徒杰的命令,表面上对萧寒进行背后的袭杀,实则隐藏着的一层意图,却是试探萧寒有无埋伏一批属下于榕树林中。
若是榕树林中,萧寒埋伏了一批属下,见到有身份不明的人,欲从背后袭击萧寒。那么…
纵然他们知道主子有自保能力,亦必定会护主心切的冲出来,率先替主子灭了身份不明的偷袭者,免得弄脏了主子的一双手,这是身为忠心属下的使命。
结果,直到鬼咒门的三名杀手,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萧寒背后,直至被萧寒亲自动手索了命,也没有见到任何一名萧寒的属下出现。
对于心狠手辣的司徒杰来说,既被萧寒轻而易举的索了性命,便属于无用到家的废物。
一个无用到家的废物,即便已经成了死人,也无资格将尸首留于世上,玷污尘世间美好的空气。因此…
眯眸唳瞅了一眼三名废物的尸首,司徒杰的右手腕倏地一扬,三具沾染上了灰色毒粉末的尸首,瞬间消失在了晚风柔柔拂漾的地面间。
“萧寒未埋伏一兵一卒,只身前往筑湖茶阁,难道…”
毁完三具尸首的司徒杰,眸光投递向了魔君,拧眉轻语道:“他真的转了性,自知不敌我西辰的大军,愿意让北翼国无条件的归降西辰,愿意虔诚的向魔君您献血?”
魔君扫了一眼司徒杰后,双眸邪芒闪烁的望向了筑湖茶阁方向,冷声的低回道:“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嗅似平静万分的无害晚风,背后往往深隐着令人防不胜防的暗箭。”
斜睨向了筑湖茶阁的司徒杰,声音阴唳的道:“即便这嗅似平静的晚风背后,深隐着无法察觉的暗箭,我们事先部署好的一张密网,也绝不会让暗箭有机会射放出的!”
“你去赴约吧!若真如萧寒邀请函上所说,愿让北翼无条件的归降西辰,愿虔诚的向本魔君献血,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反之…”
魔君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眸内邪气却蓄积的更浓了一些。
--如果萧寒想耍阴谋诡计的话,今夜只有死路一条!反正萧寒死了,他的鲜血对自己依旧有用。
虽然,那样获得的鲜血,会令他修炼最高一层邪功时,增加剧烈的痛楚。可是,为了成功折磨与摧毁灵宫所有的人,这剧烈的痛楚他忍了!
“好,我马上去赴约。若有异样发生,我会立刻通知魔君的。”
司徒杰低声回完,踏上了前方的九曲石桥。魔君则再次深瞅了眼筑湖茶阁,随即身影宛如鬼魅般一闪,悄无声息的撤离了原地。
穿过长长九曲石桥的司徒杰,抵达筑湖茶阁彩色长廊的一瞬间,萧寒身处的那一间茶室大门,又一次被北长老从内拉了开来。
而当北长老将司徒杰“迎”入茶室内,重新关上茶室大门的同时,湖岸上--
远方的暗处,一株枝繁叶茂的榕树之后,隐隐约约飘出了一团黑烟。这一团隐约飘出的黑烟,乃轩辕焰的恩师天机老人。
--自作孽,不可饶,不可饶啊!魔君,老头已无力救赎你,你亲手种下的苦果,你只能付出惨重代价的自尝。
身躯化成了一团黑烟的天机老人,心中长叹了一口无奈的气后,缓缓消失在了枝繁叶茂的榕树下……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索命前夕
筑湖茶阁内--
烛火摇红间,一张四方形的黄梨木茶桌,置于一扇枫叶状的镂花木窗边。
四方形的黄梨木茶桌上,北长老早就放好了两只青花瓷茶杯,以及一壶香气浓郁、甘醇爽口的龙井茶。
萧寒此刻正落座于茶桌的右边,而北长老则身躯笔直的耸立在萧寒背后,暂时充当起了萧寒的贴身属下。
见到踏入茶室的司徒杰,并没有丝毫落座的迹象,只是双臂抱起的站在入口处,眼神唳冷的来回扫视着自己和萧寒。
左手朝着萧寒对面的椅子,倏地一个摊摆,北长老声音淡淡的道:“为防他人打扰,我家太子特地包下了整栋筑湖茶阁,看在我家太子如此诚心的份上,英明神武的西辰帝请赏脸落座吧?”
北长老的话音落下,斜睨了一眼北长老的司徒杰,移步落座在了萧寒对面的椅子间。
见到司徒杰已落座,萧寒将两只青花瓷空杯,全部拉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拎起香气浓郁的茶壶,慢悠悠往两只空杯内倾倒起了茶水。
空气中除了浓郁的茶香,还有柔风拂送来的荷花清香,但这两种交织的沁人心脾香味,却无法掩盖住司徒杰身上的煞气。
墨眉一挑,似乎没耐性转弯抹角,司徒杰直接的开口道:“看在归降书的份上,朕这才准时赴约,归降书何在?”
司徒杰这一针见血,毫不掩饰意图的话语,其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就凭你北翼太子的身份,还没资格令朕屈驾赴约,令朕赴约的是归降书。所以,别浪费朕的宝贵时间了,拿出你要奉献的归降书吧!
仿佛没听见司徒杰的傲讽话语,垂首倒好茶水的萧寒,将壶轻放到了黄梨木桌上,端起了其中一只斟满茶水的杯子。
俊眸无波无绪的望向司徒杰,萧寒声音不冷不淡的道:“多谢西辰帝赏脸赴约,这是我向西辰帝俯首称臣前,诚意十足所献的一杯敬茶,西辰帝应该不会拒饮吧?”
语毕,萧寒的掌心一个催动,斟满茶水的杯子穿风射出,仿佛被一只无形手托着杯底似的,朝着司徒杰的面前快速飞了去。
“世间任何的一杯茶,朕都有可能会拒饮。但是,北翼太子向朕俯首称臣前,所诚献的这一杯敬茶,朕必须得一滴不漏的饮下。”
右掌于眼前一个迅速的伸捞,稳稳握住茶杯的司徒杰,将杯口递送向唇边的同时,左掌心覆在了右手背上,用宽松衣袖遮住了自己的下半部分脸。
以衣袖遮住下半部分脸的司徒杰,看似在举止文雅的饮茶,实则…
怕萧寒“诚献”的这一杯茶水中,含有着令他无法察觉的致命剧毒,正催动浑厚无比的内力,将杯中茶水全都送到地面上呢。
很快的工夫--
放下空杯的司徒杰,再一次抱臂望向了萧寒,墨眉冷扬的道:“北翼太子所献敬茶朕已饮,现在,该是北翼太子向朕…献上归降书的时候了吧?”
茶水司徒杰究竟饮没饮,眼明心亮的萧寒和北长老自然有数,他们两个人只不过是懒得戳破罢了。
所谓的诚心敬茶,意在拖延时间,一直拖延到……
这时,随着司徒杰的话音落下,一只通体鲜红的泣血鸽,从枫叶状的镂花木窗外,倏地一下疾飞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