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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安,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吃饭呢?”巫瑾颜站在门边,却没敢踏进来。
我回头,看见他站在门边,表情委屈的像个孩子……想过去,但脑子却又浮现那天倒在我脚下的小厮……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碰了他衣服一下,就被拍死了……我有点无法接受了。
“琪安,我好饿。我想吃饭。”他没骗人,这几天,他一直都蹲在厨房等她,她都没有来……
“要吃你自己叫人做,反正我不再想做给你吃了。”我一阵火大,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朝他扔去,谁知,就是那么准,一下子砸在他额头上……
我一愣,硬起心肠,转身回到桌子前坐下。
被砸到的巫瑾颜,伸手摸了摸被砸中的额头,心里的小火苗也跟着一簇簇的燃烧,衣袖里的手指一寸寸的收紧,却还是忍住把她抓起来的冲动,算了,她可能太累了,也要休息,再怎么说大夫也是人啊,他也就不追究了。
。。。。。。。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叹息一声,翻身下床,决定出去走走,刚拉开门,就见巫瑾颜原本靠在门上的身子狼狈的倒地。
我一惊,从早上到现在……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是晚上了,他都不没动过?
“巫瑾颜……”我捂着嘴,倒退……
“琪安,你终于肯见我啦!”他立刻从地上跳起来,爱干净的他,居然连衣服都没拍一下,就一把抱住我。
我挣扎,却被他抱的更紧,最后,我无可奈何的任他抱着。
“你放开!”
“不放。”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离开过,就怕琪安出来看不见自己,现在她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能放开呢?
“你放开……”
“不放,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走了。”
“……”
“琪安,你到底怎么了?”他以前有点嫌弃她话多,可是当她真的不说,却又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身上的血腥味让我受不了。”我平复了下情绪,很坦白的告诉他。
他皱着眉,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大怒,“你就为了那个花肥,生我的气?琪安,你胆子够大,不要命了么?”
我一听他这么说,冷笑,“巫瑾颜,你忘了么?我也是你口中的花肥呢!”
他又皱眉,陡然放开手,心中的火气腾的冒上来,对啊,她就是花肥,凭什么自己要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她门口?
我被他陡然放开,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在下一秒被他掐住脖子……
五指豁然收紧,巫瑾颜冷冷眯着眼,他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下那跳动的血液,手指渐渐用力,那脉搏跳动的越加明显,只要再往下按一几分,她就变得和那些花肥一样,也就再也不会惹自己心烦了。
“呃……”我呼吸困难的挣扎……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不是吧,真的做花肥?
巫瑾颜在听到她呼吸困难的声音,心忽然动了一下,手跟着颤抖起来,他吓的缩回手,听见不停的咳喘声,陌生的惊慌涌上,他睁大了眼,“琪安?”
我张着嘴,努力的吸着新鲜空气,手背却被溢出的泪水打湿,这个……这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根本不值得我对他那么好……根本不值得……
“要动手就……就快点,我告诉过你,我怕疼……”我很有魄力的开口。
听见我说话,巫瑾颜居然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心重重的放下来,她没死,她还在说话呢,他笑着上前一把抱住,她抱起来这样舒服,还是不要变成花肥了。
“琪安……”他怯怯的喊了声。
“你走开。你不是要把我做成花肥么?还叫我干什么?”
巫瑾颜瞥瞥嘴,刚刚很担心她会被自己一个激动变成花肥,可现在听她还有力气骂人,心不觉的雀跃,“琪安,你的脾气太差,就算做花肥,桃花也不会喜欢的。还是不要了吧”
“……”
“琪安,琪安,琪安……”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闭嘴,我讨厌你……”强烈的无力感朝我袭来,来这怎么久了,从未有现在这么恐慌……就算是花冰肆,也没他这么凶残……是我太天真,以为他是个误落深渊的精灵,一时乱发神经,居然想要拯救,其实,现在看看,他哪里是误落,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连心都无可救药了。
“琪安,你一定是讨厌被做成花肥吧?琪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把你做成花肥了,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见我不说话,他放开我,像个小狗似的在我身边蹲下,仰起纯真无邪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一声不吭。
过了好久,他一小步一小步的蹭到我面前,“琪安,你别讨厌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怎么才能不讨厌我,我听就是了。”
“真的?”
“嗯!”
“那好,给我打一顿。”
“打我?”他似乎有些吃惊。
“对啊,你说的,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现在证明给我看啊!”
那日,我抄起一旁的桃花树枝狠狠的朝他身上抽去。
“不许躲,不许运功……不许还手!”
一句话,就成功的止住了某人的动作。
我真的使足了劲,每一下都打的很用力。
“我叫你厉害,动不动就杀人。”
“我叫你随随便便就说要做花肥。”
“我叫你不懂是非,草菅人命。”
……
我一边打,一边骂。他果然一动不动的任我打任我骂。中间还偷空抓起桌上的茶杯把闻声而来的下人砸了回去。
我喘着粗气,瞪着他,甩甩酸涩的手,打人也算个体力活,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吞了吞口水,想要喝茶,却怎么也找不到茶杯……
“去,给我倒杯水。”我扔掉桃花树枝,朝一旁的巫瑾颜吩咐。
巫瑾颜摸索了好半天,才将桌子上的茶壶端到我面前,“琪安,你喝水,你喝完了再打……杯子刚刚被我不小心丢出去了,你要让人重新送来个么?”
我泄气的往床上一坐,对这茶壶嘴喝了几口,再看看一旁衣衫不整,脸上一道一道红痕的巫瑾颜,我放下茶壶,“搬个凳子过来。”
站在那的巫瑾颜一愣,嘴巴张了张,却还是乖乖搬凳子去了,正在想怎么驯服这个恶魔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凳子……
“给我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拿凳子砸我吗?”巫瑾颜可怜兮兮的咬着唇。
“……”
我实在没力气和他废话,抬手将凳子摆好,拉他坐下。他却刚刚坐下去又跳起来。然后,捂着屁股,又小心的坐下去。
想着刚刚有几下打在他屁股上,我有些想笑。
“巫瑾颜,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把人做成花肥?”
“因为桃树可以更茂密的生长”。说道关于桃花的,他立刻来了精神。
我叹气,来到这个地方,我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桃子会比人的性命更重要?”
“反正我不知道哪个更重要,只知道,我的桃子要花肥才能长的好。”
我彻底奔溃,捂着额头,“那我们换个角度,如果,你的师傅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呢?”
巫瑾颜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可是他总有一天会死啊,早晚都会伤心的,再说他都已经死掉过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心呢?”
“你师傅死了,你不伤心,反而关心这些桃子,就算桃树没结桃子,那也没关系啊,反正桃子也不会生气。”我火了。
巫瑾颜咬咬唇,“你又不是桃子,你怎么会知道它们会不会生气?”
“……”
我闭上眼睛,忍住要掐死他的冲动,气息不稳的开口,
“我非常讨厌你把人做成花肥,你能不能答应我,至少在我能看见能知道的地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我刚说完,他一拍脑袋,笑了,“啊……琪安你早这样说我不就知道了?原来你是不喜欢花肥,可是你转了大半天又说人命又说我师傅的,什么意思?”
我彻底被他打败了,站起来,“没什么意思。”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发现错了,我不该跟他讲那么多道理,试图引导出他良知的一面,现在看来,对于这种人,直接命令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引导。
次日
桃花树下,我和巫瑾颜又如以往那样并肩而坐,他玩他的桃花,我发我的呆。
忽然,一阵风拂过,被风吹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像梦境一般……巫瑾颜伸手,让花瓣落在他掌间,刚想捏碎,忽然摇摇头,一甩手,粉色的花瓣又随风飘走。
“琪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他能有什么秘密?
“我已经派人送了封信给你的家人,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担心你了吧?”漫天飞舞的桃花下,巫瑾颜期待的侧脸倾听,像是个讨赏的孩子。
我一愣,那天我说的话他都记下了?“谢谢你,巫瑾颜!”
巫瑾颜极满足的笑了,年轻的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我移开视线,心底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来,那么……我抬眼,看着蔓延至远的花海,“巫瑾颜,这里,真漂亮!”
他的笑容更深了,一点一点的移动到我身边,悄悄的伸手拉住我的衣袖,“这里漂亮,琪安,你会永远陪着我么?”
被拉住衣袖的手微微一动,眼底染上一层哀伤……巫瑾颜,对不起。
听不到我的回答,他抓的更紧了,巫瑾颜有些紧张,“琪安,你会永远陪着我吧?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吃饭,不打人,不摔东西,按时吃药。更不会做花肥了。”
我看着他飘舞不定的发丝,心底一颤,有些人,总会在你不经意间打动你心底最柔软的那一根弦,没有原因,也不遵循理性。
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无声的。
巫瑾颜皱眉,好像听见某人呼吸有些急促,抬起手,触碰到我的脸,仿佛被烫了一下,“琪安,你哭了?”
我正准备安慰开口,谁知这小子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咦?原来眼泪是咸的!”
我叹口气,摸去脸上的泪水。
却见他低声的问,“琪安,你为什么哭?我今天没有做花肥。”顺便在心里加一句,也没有踢坏门板……
“嗯,你今天没有做错事,所以奖励你知道眼泪的味道。”
他捂着我的眼睛,“那我现在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让它出来了?”
“呵呵……呵呵……”我被他白痴的样子逗笑了。
妈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为他掉眼泪,值得你为他掉泪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让你为他哭。
不知什么时候,巫瑾颜又握着我的手,俊秀的脸上尽是认真,“琪安,你以后能不能永远都不要哭,我会听你的话,不会让你哭的。”
我眨了眨眼,定定的看着他,喉头一痒,却硬生生咽了下去。我点头,“好!”我相信他,是因为此刻的他单纯如白纸,那双眼不解世事,可是……巫瑾颜,你可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长大,会了解一切,你的眼里也会映入世间种种色彩,到那个时候,你怎么还会记得今时今日曾经有个人为你掉过眼泪?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巫瑾颜,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去?”
“出去?为什么?”
我拉起他,站起身子,表情很是严肃,“我要带你出去治好你的眼睛,你愿意么?”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好像思索着什么。“那琪安,我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