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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女萝族有席特这个战斗专家、军事天才指挥部署,毕竟女萝族战士不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部下,没有足够的了解、默契和信任,也就没有办法彻底配合,结果他的努力也只能做到尽量多拖点时间罢了。
不过这已经够了不起了,不然女萝族早就输到脱裤子,但就是因为有席特在,女萝族才能够支持四十多天这么久,更在他精心策画的战略和陷阱中毁损了敌人近两万武士,虽然节节败退,总是无法转败为胜,至少不是兵败如山倒,一败不可收拾。
于是女萝族一路打、一路退,最后终于退到了吞云谷。
爱西芙三姊妹知道她们非得死守住吞云谷不可,一旦这里被攻破,再下去就没有任何足以仗恃的屏障了,因为圣湖之地大部分都是原野平地,最多再来一些小山小冈、小丘小陵之类的“小东西”,根本不足以为屏障。
所以,吞云谷绝不能被攻破!
这时,远在吞云山脉另一头,两个返老还童的顽皮小孩──雅洛蓝和列坦尼还在大玩捉迷藏,列坦尼拚命跑跑跑,雅洛蓝用力追追追。
并不是说雅洛蓝的马跑得比较慢,所以老是捉不到“鬼”,而是列坦尼手段太卑劣,沿途不管碰到谁就抓谁当人质──多半是小孩或女人,在投鼠忌器之下,雅洛蓝只好暂时放过他,等列坦尼放了人质,他还得先把人质大人送回家,之后才能够再继续追。
因此,在女萝族和沙达军的首次对战中,时隔四十多日后,雅洛蓝还没有机会表现他的战力,但列坦尼同样也没机会施展他的“魔力”,彼此相互牵掣住了对方,谁也没办法帮助自己的军队。
幸好,战争一开始,随著女萝军队的败退,吞云山脉这一边的居民们就逐渐往山脉另一边迁移,最后终于全部迁移了过去,于是列坦尼再也抓不到人质了。
“这下子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两手交叠搭在鞍头上,雅洛蓝默默凝视著远处仓皇奔驰的马匹,唇畔扬起一抹冷酷的笑。
“我想,我应该可以再杀一次那家伙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纯粹是自言自语,绝不是在询问谁,也不期待任何人的回答,因此有“人”回应他的时候,他还真是吓了一跳。
不可!
“吓死人了,精灵王,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人。
“好冷的笑话!”雅洛蓝咕哝。“好,说吧,为什么我不能杀他?”
因为炼狱之主:罪之狱神必须上天界去向帝神解释,为何会被火魔脱逃。
“那关我什么事?难不成要我去送行?还是去帮他说好话?”
人类的魂魄是由勾魂使者负责捉到炼狱去,但火魔是罪神,非得由罪之狱神亲自捉拿不可,可是罪之狱神上天界去见帝神了,此刻不在人界,所以你暂时不能杀死列坦尼。
“可恶!”雅洛蓝低咒。“那要等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
“那还好。”
可是……
“请收回你的可是,我不想听!”
天界一日等于人界七百年,所以……
“更该死了!”雅洛蓝咬牙怒骂。“请问到底是几年?还是几十年?或者是几百年?”
不知道。
“妈的!你倒干脆!”
巫马王,你母亲没有教你不要讲脏话吗?
静默一晌,雅洛蓝豁然大笑,“精灵王,你果然有趣!”他一边笑一边无奈摇头,“好吧,等就等!”再移目眺向远方那一骑──还在没命的奔跑。“朵儿那边的情况如何?”
正在死守吞云谷。
“你不能帮忙吗?”
倘若只是少数几个人的小争执,我可以帮忙;但战争是大型冲突,一旦介入,很容易误伤生命,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精灵不能介入战争之中。
“也就是说,我没时间耗在这里了!”
你想如何?
雅洛蓝没有回答他,迳自左看看,没人;右看看,也没人,安心举起手来,朝上伸出一个手指头开始转圈圈,先是小圈圈,这时候若是有人在旁边看,一定会奇怪他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但两、三圈后,随著他转圈圈的手指,周围的空气竟也跟著绕圈圈,周围的空气一动,转圈圈的动作便开始增大幅度,于是,跟著转圈圈的空气也愈来愈密集、愈来愈沉重,不一会儿就形成一股小型旋风,小旋风一形成,手指头转圈圈的速度也开始加快了,不过眨眼功夫,小旋风就飙成大旋风,而且仍然继续不断的增强气势,愈来愈强烈、愈来愈巨大、愈来愈凶恶、愈来愈狂猛……
最后,顶在他手指上的小旋风竟暴长为一股惊人的龙卷风,凶猛的巨型漩涡直卷上天际,轰隆隆的在他头上呼号、狂鸣,四周的花草石木也随之飞舞至空中,呼呼呼的被吃进漩涡里去。
突然,转圈圈的手指头往前方一指,但见那股惊人的龙卷风竟然像只听话的小狗狗似的对准目标呼啸而去,瞬间将远处那个几乎已逃离他视界范围的小黑点一口吞进去,再迅速飙向远方,顷刻间消失无踪。
一阵静默。
巫马王。
“干嘛?”
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回他老家!”
第一章
吞云谷前的旷野上,敌我在舍生忘死的缠斗,阔剑弯刀互相砍杀、巨斧盾牌相对攻拒,怒吼声夹杂著金铁撞击声,热血喷溅在石砾间,断肢飞抛,哀嚎阵阵,连日来的战斗,每个人都杀到眼红了。
虽然战况很明显的是一面倒的情势,因为双方人数比例过于悬殊,但女萝战士们却更是不要命的拚死战斗,锐利的沙漠大弯刀在她们裸露的胸前、背后和大腿上划下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她们也一无所觉,而那些身著无袖皮衣皮裤,外罩胸甲的席特士兵们同样不顾性命的挥动巨斧,抱定有敌无我的决心悍不畏死的厮杀。
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了。
反倒是短袍长裤的沙达武士们不像对方那样豁出性命的战斗,因为他们是为了列坦尼的侵略野心而来的,而列坦尼并不在这里。
即使如此,人数上的优势仍使他们轻而易举的占上风,因为占上风,战起来自会有一股胜利者的气势,这股气势使他们格外激昂振奋,想说尽快打败对方,他们就可以享受胜利者的成果了。
“席特,你估计我们还能够支持多久?”
谷顶上,爱西芙忧心仲仲的俯观整个战场,席特的神情也很凝重。
“不知道。”他的回答很坦白。“之前我们的战士一受伤就马上退回来,以减少死亡人数,现在如果不管轻重伤全数派上战场的话,也许还能多支持个一、两天吧!”
“才一、两天?”爱西芙喃喃道。
席特叹气。“我们现在是在死守吞云谷,再也没有办法使用任何策略,只能以命搏命,人数上相差这么多,你又能期待支持得了多久?”
“真的没有任何良策了吗?”爱西芙不死心的再问。
席特稍稍犹豫一下。“还有一个最后的办法,我们所有人都退到谷顶,让他们进谷里来,然后我们居高临下用箭、石头、热油攻击他们,这起码可以再阻止他们两、三天,可是一旦让他们通过去之后,我们就只能一路退回女萝城了!”
“该死!”爱西芙诅咒。“雅洛蓝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不知道,不过起码他设法绊住了列坦尼,否则要是让列坦尼有机会用那种火龙来攻击我们的话,不管拿出什么策略陷阱都没用,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席特苦笑。“话说回来,就算雅洛蓝在这里也差不了多少,他一个人再厉害,又能起得了多大作用呢?”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的战斗,”爱西芙低低道。“你要是见qi書網…奇书过,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是吗?”席特不以为然的咕哝。“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是……”
“不,你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不曾亲眼见识过的人,绝无法想像出一个人的战斗力究竟能高超到何种程度。
“……那他为何会被丝朵儿打败?”
爱西芙一怔。“谁说他被丝朵儿打败了?”
没有吗?
席特也呆了一呆。“在他们结婚之前,他不是丝朵儿的禁脔吗?”
爱西芙摇摇头。“那是雅洛蓝自己的要求,因为当时丝朵儿和列坦尼的婚约还没有取消。”
席特十分意外的眨了两下眼。“雅洛蓝自己的要求?”
“嗯。”爱西芙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双眸俯视,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战场上,眉头愈来愈紧皱。“我们可能必须把受伤的战士们也派出去了,唔,先把轻伤的派出去吧!”
眼见战场上大片褚红色的沙达武士逐渐缩小包围圈,女萝战士和席特士兵们身不由己的逐步往后退向谷口,爱西芙心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你确定?”
“确定,不然下面已经抵挡不住了,我们……咦?”爱西芙的视线匆地定在沙达军队的后方,那里突然出现一幕非常奇特的景象。“快看,那是什么?”
席特顺著她的目光望去,也不禁咦了一声。
远远的,只见沙达军队后方乍然漾起一圈涟漪,就好像小石子被投入水池内一样,不过水池的涟漪很快就会消失,而沙达军队后方的那圈涟漪不仅没有消失,还在做各种变化,有时缩小、有时放大,有时拉成椭圆形,又有时不成形。
但它始终坚定的朝吞云谷方向前进。
“那到底是什……啊!”爱西芙突然惊喜的尖叫一声。“是……是雅洛蓝!大神保佑,他终于来了!”
席特没有出声,他骇异得出不了声,他也看清楚那圈涟漪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数万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雅洛蓝双手各舞动著一把十分长而沉重的巨剑,仿彿拎著两根羽毛似的挥洒自如,一剑就砍倒十几个人,另一剑又劈翻十几个人,双剑不曾间断的又劈又砍,不懂得何谓疲累,也不懂得何谓手软,一路冷酷无情的屠杀著包围他的沙达武士,他走到哪里,尸体就堆积到哪里。
相反的,不断蜂拥而上的敌人不但连他的半根寒毛也碰下到,还被阻绝于三尺之外,砍向他的大弯刀还来不及构上位置就被斩断,包括握住大弯刀的人也顺便被切成两半,一圈人倒下,后面的人立刻又涌上来;再倒下,又涌上来,涟漪就这样不断缩小又放大,放大又缩小……
谁也阻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他……他……”席特出声了,却依然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普天之下,谁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进数万人的敌军之中?
普天之下,谁又能匹马单枪杀进数万人的敌军之中,不仅没被砍成肉酱,还反过来将敌军砍得七零八落?
只有他!
只有他有这种大无畏的豪气,也只有他才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战技,这世上只有他一个!
现在他才明白何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他总是如此勇猛!”爱西芙激动的呢喃。
“勇猛?”席特喃喃道。“不,这不叫勇猛,这叫伟大!”
起初他是因为意外打输了,基于诚信原则,不得不谨守诺言委身做雅洛蓝的奴隶,带领士兵为雅洛蓝东征西战,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不想失去身为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直至此刻,他才打从心底彻底被降服了!
对一个战斗天才而言,也只有另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才能够使他低头臣服,更何况雅洛蓝不仅仅是比他厉害,他们根本是不同等级的,就好像大人跟小孩一样,程度差太多了。
就在这一刻里,他知道自己将会死心塌地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