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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见到能如此勾起你的注意力的人。那时候我就在想,或许他能改变些什么。这样,那个影子不再是你的唯一,你也会渐渐‘活’下去。所以我忍不住推了一把。”魏青放下茶杯,对上夏劲草:“结果很不错,不是吗?”
夏劲草也放下了茶杯,看向对面的黄衣男子,然后挑起眉头微笑:“那,如果我没有用药救那家伙,毕竟那药可是我用无数珍宝换来的保命丸呢,结果又如何?”
“你不愿用药,那就说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标准。”魏青笑着,语气轻柔,语句却残忍:“那他死了又何妨,以之前的你来说,你根本不会为‘区区’的他来质问我。”
“我懂了。”夏劲草笑得更加漂亮了,他缓缓起身:“那么,就如你所愿罢。”
“他将会是我唯一的弱点。”
夏劲草离开久许,魏青依旧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他们都很清楚,刚刚那些话的真正含义。魏青是一个帝王,作为一个帝王绝对不能允许有夏劲草这样庞大的势力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之前的夏劲草不似“活着”,同时也没有破绽,魏青不愿、却不得不堤防着这样的夏劲草。如果夏劲草突然觉得去支助其他势力推翻皇族的统治会是一个“好玩”的游戏,那后果……所以魏青不得不为夏劲草制造一个“弱点”,一个可以制约夏劲草、让魏青松口气的弱点。夏劲草知道这一点,所以对魏青坦诚,大大方方地承认洛绎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坦诚同时也是一个警告,魏青自会把握住分寸。
魏青看着袅袅升起的茶雾,放松地笑了。
***
洛绎皱起来的脸与旁边的羊驼如出一辙,都是如此的悲伤忧郁不解。
坑爹呢——为毛啊,谁能告诉他这是为毛啊——!为啥每次攻略到了后面都演变成这种模式,一个也就算了,怎么两个三个都是这样啊擦!他的愿望是让一百个女人为他哭泣而不是男的!男的!那带把的男的!
这一刻,他悟了。
洛绎握着攻略,语气哀恸悲催:“其实你们是拉皮条的对吧……”
“……”无视X2。
“铜板~”
洛绎木了,草泥马大人忧郁地瞥了一眼某骗子,然后默默地稀释自己的存在。
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夏劲草搂着洛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怎么不在房间多休息一会?”夏劲草摸了一把洛绎的腰,很认真地皱着眉烦恼:“你太瘦了,我让人煲了汤,你该多补补,否则身体太虚,没几下就昏过去了。”
“……”某骗子开始哆嗦。
“不过你还有精力跑这,这说明最近的补品还是有效的。”夏劲草扫视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凑在洛绎耳边暧昧地吐息着:“还是你喜欢这?下次我们试试?”
“……”某骗子抖得快抽搐了。
“很冷么?我来为你取暖罢。”夏劲草笑眯眯的,义正言辞地将洛绎整个人圈在怀中,两人身体密合得没有一点缝隙。洛绎不再哆嗦了,整个人像是被贴了符定住的僵尸。
夏劲草不再捉弄洛绎,抱着喜欢的骗子向房间走去,满眼的愉悦。路上的家仆们都纷纷向这边行礼,目光都或有或无地掠过挺尸中的某人。他们都知道了,那是主子最近特别宠爱的、男子。以往主子或许会去晃晃小倌馆,却不会像这次这样明目张胆地将一名男宠带在身边宠爱。听说这次的人前身是主子的一名小厮,怕是攀上枝头做凤凰了罢。
在其他人别有用意的侧目下,洛绎斯巴达地思考着,干脆一口咬死夏奸商得了。
阻止洛绎寻死行为的是一名小跑过来的下仆,仆人恭恭敬敬地向夏劲草行礼:“主子,门口有一人求见。”
“不见。”夏劲草潇洒得连对方是谁都懒得询问,抱着洛绎笔直地向房间冲去。
下仆有些慌张地跟着,锲而不舍地报告着:“他、他说是主子的故人……他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他说主子听了这句就知道他是谁了。”
夏劲草的脚步猛地停住。
***
那是一个很柔弱的男子,脸长得很秀气,带着一种大家闺秀的韵味儿,让人总有种下意识想要呵护的柔弱感。脸上清清冷冷地没什么表情,即使是夏劲草闯进来也只是清冷地看了一眼这边,然后盯着自己手中的茶一言不发。
夏劲草进到大厅后,刚刚那匆忙跑过来的急切感一下子消失了似的,也施施然地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那人。落在后头的洛绎进来时,发现就是这样两人各执一头的诡异氛围。
洛绎安安静静地隐在后头,大厅中是他无法介入的氛围。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罢。”
良久,那人似乎厌烦了这种沉默的对峙,声音柔软地开口,脸上依旧是一片清冷。夏劲草劈开扇子,说出的话语像是在端庄地耍无赖:“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对方似乎愣了愣,洛绎细心地发现他握着茶杯的手更紧了几分。沉默了一下,那人默默地开口:“……我以为你知道,因为这天下知道那句话的人,只剩你我。”
这次轮到夏劲草绷紧了,他没有能力去反驳对方的那句话。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从其他地方听到过这样的绝句,那样的绝句恐怕在出现后便会传遍天下吧?那句话一直被夏劲草很小心地藏在心底,像是一种言灵的信仰和执念,支撑起整个灵魂。即使在和洛绎说那个人的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那人像是没有注意到夏劲草的异常,继续幽幽地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拿回家父寄放在你这里的东西——”秀气的男子极轻极柔软地吐出几个字。
“——紫阳草。”
一直对两人之间莫名对话懵懂的洛绎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是“他”啊……
夏劲草说:他救了我。
夏劲草说:我一直在找他。
夏劲草说:紫阳草是他给我的。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攻略说,该人物不在权限范围之内。
其实在经过这么多次地使用穿越后,洛绎甚至有了一个大胆到极致的猜想,他想,连攻略都无法弄透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了。看似滑稽的推测却意外地无懈可击,也许真的是他哪天想不开跑到过去顺手当了一回救命恩人。洛绎甚至有想过要不要用这个猜测去忽悠夏劲草:你看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所以收一个铜板当买命费也不为过吧?但是洛绎很清楚地认识到那人对夏劲草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他”是夏劲草的救世主,唯一的,无可替代的。
洛绎不是救世主,他也不想救赎任何人。洛绎不想,或者说害怕去背负那么重的感情,于是洛绎退却了,无论那猜想是真实还是只是他的推测。即使只是一个猜想,但人一旦想得多了就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所谓的事实。
所以在正主找上门来的那一刻,洛绎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洛绎看着夏劲草第一次如此慌乱地赶去大厅,连轻功都忘了使。回想着那句意外熟悉的绝句,脑中像是抓住了什么又没抓住什么。
于是,那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关于“他”的一句暗语?而眼前的柔弱男子是“他”的后代?洛绎很确定自己不可能是“他”,因为洛绎不会有后代,不可能会有后代。灰衣青年在阴影里扯了一笑,灿烂的。夏劲草一直在找“他”,于是“他”的后代找上门来了,指明要拿回“他”的紫阳草,而且好像大概似乎那个紫阳草被他当杀虫剂来封印某只虫子来着……
夏劲草说:洛绎,我不会让你像他一样离开的。
其实从很久以前洛绎就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夏劲草容忍他的胡闹,喜欢将他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甚至连那个人给的紫阳草都没有丝毫犹豫地交给他。虽然绝大部分是因为觉得他耍宝有趣,更深层次的却是,夏劲草似乎在他的身上寻找一个影子,也就是说,他一直是“他”的替身。只是之前洛绎一直以为“他”就是他,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没有多在意。然后到了现在,正主找上门来了,洛绎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不是“他”,原来替身真的是替身。
——真他妈的狗血。
“我要紫阳草。”
洛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向夏劲草看去,感觉像是在等待最终判决。
“我没有紫阳草。”夏劲草很平静地说出这一句,没有犹豫,没有难堪,没有尴尬。
那人愣住。
“我把紫阳草卖给他了,他现在才是紫阳草的物主。”夏劲草依旧是纨绔而又何其无辜的口气,用扇子点了点背后,洛绎所在的阴影,笑眯眯地总结:“你找错人了。”
“你……!”那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清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缝。他喘了几口气,像是为了制止自己的怒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明明是、明明是家父……!”
夏劲草扇着扇子,笑容却死灰起来。
“所以你想要什么,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用来补偿你。”
那人安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夏劲草,似乎知道了他的父亲是眼前的白衣公子唯一的死穴。
“你可以慢慢想,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夏劲草的桃花眼终于不再弯着笑了,他涩声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他’——为了你的父亲。”
洛绎第一次见到夏劲草如此脆弱的表情,心脏紧缩甚至感到许些疼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公子像个彷徨的孩子般,脱去坚固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部,小心翼翼地求证着,询问着:“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的名讳?”
'告诉我,好吗?'少年哀求道。
那人似乎被如此陌生的夏劲草吓到,低头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茶杯,良久,微弱的声音才泻出来。
“张灵。”那人轻声细语,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叫张阙。”
“——”夏劲草低声念着那两个字,像是想要将它咬碎了吃进肚子里,盘入血肉骨髓,直达魂魄深处。
“——张阙,你留下罢,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夏劲草笑得很开心,洛绎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地开心。几近让洛绎觉得刺目,洛绎垂下了眼,用右手握住了左腕。夏劲草没有回头,白衣公子此时的眼中只有张阙,他看了看秀气男子手中的茶杯,似乎很是关心对方的感受。
“茶好喝吗?”
张阙愣了愣,随后喝下手中散着香味的茶,只余一些带着药味的茶渣,点了点头。
“还不错。”
41、第二二骗 态X失宠X失火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夏劲草对张阙有多好,夏劲草简直将张阙当做宝贝来看,怕是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让夏劲草这般伺候了。张阙的所有要求,有意或者无意提到的,夏劲草都会尽可能地满足——夏劲草简直是在用天下为张阙买单,连张阙无意中提到想要见识一下东魏的国宝,夏劲草便马不停蹄地跑去找魏青,甚至为此与魏青大吵一架,最后魏青拂袖而去。夏荷跑去大吵大闹一回,最后被夏劲草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于是所有人知道了,张阙对夏劲草来说是特别的。
洛绎将手中的刷子放下,低头看着桶里的水发呆,然后一张忧郁无比的脸凑了上来,与洛绎的脸一头挤在木桶水中的倒影里。洛绎看着那两张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