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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均忍不住急得猛跺脚,用眼神骂他有毛病。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对她……调情吗?
跺脚跺到一半,她口中的布竟然掉了出来。
“咳咳咳……呸呸……咳咳咳……”嘴巴一得到自wωw奇Qìsuu書còm网由,她马上开骂。“你……你这个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虽然我跟你有血海深仇……呃,可是刚刚听起来又好像不是……不管啦,总之你不能伤害自己,听到没有?”
“啰嗦!”青年反手就打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得跌到地上。
“啊——”被打了一巴掌的均均,脸颊顿时一片火辣辣,晕头转向地坐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另一声惨叫扬起。
一抬头,就看见那青年满脸痛苦,脖子被何凤栖紧紧勒住。
再往下一看,他打她的那只手上,则血淋淋地插着他刚才拿在手中威胁她的刀子。
见到血,易均均差点尖叫出声,作呕感迅速涌上喉头。
“均均,抱歉,忍不住刺了他的手。我本来其实是想砍了他这只手的,怕你受不住,所以才打消了念头。我可不想再施禁制之术,让你忘记我杀人的画面。”何凤栖对均均道歉。
“你……你……”均均惊骇莫名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何凤栖转头对青年说:“要不是均均怕血,我不会只在你手上插一把刀,我会将你直接砍成两半,永绝后患。想要掌管‘烟波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心狠手辣,你不够狠,所以,很抱歉,你不能胜任阁主之位。”
“早知道,我刚才就直接杀了你心爱的女子!”
“来不及喽!”何凤栖耸耸肩。“对了,你想学师父的最后一手吗?其实,最后一手并不是什么秘传之术,而是禁制之术的最后破解方法。除掉禁制的方法,并非完全无法可解,还有最后一招,便是以性命相赌。”
“以性命做赌注?什么意思?”青年一愣。
“你如果诚心诚意地来问我,我会毫不保留地将师父所谓的最后一手全告诉你,可惜你用错方法了。现在,我们师兄弟就一起来实地练一回师父那最后一手,怎么样?”何凤栖笑意阴冷地拉着他走向楼船边缘。
“你要做什么?”青年被他的笑给凉透了骨髓。
“楼船下面是‘皇恩湖’,你知道这湖的奇妙之处吗?湖上没有水上人家,不是因这湖名叫‘皇恩’,而是因为他们太了解水性,知道这湖底长满水草,只要一沉入水中,便会被水草缠入湖底,连尸体都捞不上来。”何凤栖望向均均,解释得十分清楚,仿佛是在说给均均听的。
生长在城里,易均均当然知道这座驰名的“皇恩湖”。
“凤……凤七……”她不知不觉地喊出他以前假扮夫子时的化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怎么样?敢陪我一起试试吗?我们师兄弟以命相赌,看看是你下的禁制之术无可破解,还是我的命能破解你施下的禁制?”
“你……你疯了!”青年惊恐地叫道。
“想出来混江湖,就要有绝命的准备,难道没人告诉你吗?”何凤栖笑道,拖着他又靠向船缘一步。
“凤七……不要啊……”均均整个脑子完全空白,什么血海深仇,都不再真实,只能确确实实地从他身上感受到强烈的自绝念头。
他……他太疯狂了……
他的意思是……是想拉着他师弟一块儿跳湖自尽,用性命来赌什么鬼禁制之术能不能破解吗?
如果他死了……她、她怎么办……
“……不要啊……拜托……”她挣扎着,不停地流泪,狂乱地摇头。
她想要过去拉住他,但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无法奔到他身边去。
“我的好均均,要记得想起我,否则我会很寂寞的。”何凤栖对她扬起一抹遗憾又温柔的微笑。
“别……别这样……我可以不恨你……但是你不要……我只剩你了……”她盲目地说着自己也不甚明白的话,奋力地在地上挣扎,只想要更靠近他。
她的心头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什么都无法再思考,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何凤栖笑得更温存了。
“好均均,别让我失望。”
接着,他拉着惊恐嚎叫的师弟,向后坠入“皇恩湖”中!
亲眼看着何凤栖消失在她眼前,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神智瞬间进散,再也无法思考,也没了任何感觉。
眼前一黑,易均均坠入浓稠厚重的绝望漩涡之中……
醒来后,易均均混乱的记忆全部归位,想起了何凤栖假扮夫子,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包括何凤栖在她面前杀了四个欺负她的混混、包括花雨楼的那一夜、包括在何凤栖阻挡前,推开大门,见到家人惨死一地……
还有……
他从她眼前跳下“皇恩湖”……
从她醒来后,便失神落魄地睁着眼,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回应,只有眼泪一直没停过。
“均均小姐,别再哭了,跟我说话。你现在记得什么吗?”别缇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问道。
她很有耐心,已经重复地问了许多次,可是均均谁也不理,教人完全不知道她的记忆究竟回复了多少?
“均均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别缇又问了一次,仍然得到同样的沉默与眼泪。
“怎么办?”她回头询问丈夫雁鸣飞。
“她不能再一直哭下去了。”雁鸣飞抓抓头,已经无计可施。
“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均均小姐静一静吧。”
均均没有动,失神地听着他们两人离开房间的脚步声。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忘记全部的记忆,当一个无知无觉的痴儿……
幽幽地闭上眼,眼泪仍然从眼角不停流出。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有人进门来,走到床沿边坐下来。
那人一动也没动,似乎在看着她。
她没有费力张开眼,只想就这样睡过去,最好能直接睡落黄泉底下,和她的家人及何凤栖相聚……
突然,她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叹息,紧接着,一双熟悉的长臂将她从床上揽起,拥进充满熟悉气味的胸膛里。
她不是……在作梦吧?
还是……他从黄泉回来看她了?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不敢张开眼,深怕眼睛一张开,这个熟悉的怀抱就会消失不见了。
“还没醒过来吗?傻均均。”一道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接着,有什么凉凉软软的触戚来回刷过她的唇瓣。
她震惊地张开眼,一张俊美的脸瞬间映入眼中。
“凤栖……”
“你醒来了?记得我了吗?记得所有事了吗?”
“你……你还在……”
“我在呀。”他的嗓音,安抚了她所有的伤痛。
她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泪水急涌而出。
“别再哭了,你已经哭太久了,很伤身的。先告诉我,你现在记得了什么?”他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什么都记得了……”她哭着说道,想起无辜惨死的家人,心碎哀痛无比。
“别哭了……从今以后,由我来代替你的家人照顾你。我已经安排好你家人的后事,等你心情平复一些了,我再带你去看看他们……”他紧紧地抱住她。
她攀附着他,哭着点头。
过了好久后,她的泪水终于渐渐止住。
“你……你怎么没事?我看见你跳进‘皇恩湖’了……”她哽咽地问道。
她的哭得眼睛红肿,他看得万分心疼。
“痕天和逸浪他们就在湖边等着我,一看我跳进湖里,马上就下水救人了。”
“那你的师弟……”
“也救上来了,不过有些惊吓过度,我请师父把他接回去了。”
她直直地望着他,接着“啪”的一声,她的小手掌印清晰地印上他的左脸颊。
虽然她是个弱女子,但用尽吃奶的力道,仍然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
“好痛啊,均均……”他转回头来,一脸无辜地揉揉脸。
“知道痛就好!”她骂道,甩着又红又痛的手掌。
“又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后……以后不准这样骗我,听到了没有?你知不知道,看你跳下去的时候,我的心痛得几乎要死掉了!我……我痛得……想跟你一起跳下去……”她气呼呼地骂着,说到后来,她几乎说不下去,整个人甚至开始颤抖,无法再度回想起生离死别的那一幕画面。
他拥住她,叹息地说道:“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她伸出手紧紧地攀附着他。“我只剩下你了……”
“我也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们都别任意地抛弃对方,好吗?”他的嗓音有些低哑。
“嗯……”她埋在他怀中,用力地点头。
“我何凤栖,今生今世,只甘心与你生死相随。”他深情地在她耳畔轻声地起誓。
“我也是……只做你的妻,生死相随。”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泪花,与他一同起誓。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倾尽所有的诚心与温柔,以天地为证……
尾声
“皇太后祖奶奶,怀儿来了!”
正在喝茶的皇太后,一听到小孩儿的尖嚷声,一阵阵的头痛就开始泛开来。
“太后万福啊!”含着笑意的请安,懒懒地扬起。
“你这回又是找到哪条暗道了?本宫以为已经把内殿的暗道全封死了。”太后微微蹙眉。
“喔,不可说、不可说!”何凤栖笑着说道,抱着孩子从暗处现身。
皇太后扫了他一眼。
何凤栖知道她非常讨厌小孩儿,所以,她强烈地怀疑,何凤栖是为了报复她当年故意放消息给老王爷,让老王爷害惨了他,所以才三不五时地故意带着她最讨厌的小孩儿来到她的殿里烦人。
正好端茶进来的内侍,一见到他们父子俩,立即像是见了鬼似地直瞪着他们。
“小金子公公好!”被爹爹放到地上自己走路的小孩儿,非常有礼貌地主动唤人。
“好、好……”他颤抖着,用眼尾偷瞄皇太后。
他明明把能找得到的暗道都封了,为什么这个叫何凤栖的家伙,还是有地方钻进来啊?
看皇太后似乎没发怒,小金子这才稍微定了些神。
“太后娘娘,您的茶。”他赶紧端上茶盘。
“放着吧,你先出去,别让其他人进来。”太后挥退他。
小金子放下茶盘后,恭恭敬敬地倒退出去,将殿门关起来。
“来找本宫,有事吗?”太后一边问,一边随手从桌上的瓷罐里拿出几颗糖,递给摇摇晃晃向她靠过来的小孩儿。
小孩儿用黏呼呼的嗓音道谢,将糖含进嘴里,然后不怕生地抱住她的腿,小脑袋倚在她的腿上撒娇,口水则流到她刺金绣银的龙凤后服上。
皇太后皱着眉低头看着小孩儿,很后悔给小孩儿吃糖。
何凤栖看儿子黏得够了,才走过去将孩子抱起,让孩子倚在他的肩头上,继续流他的口水。
忍着拈起湿答答的裙摆,皇太后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
“没事啊,只是来跟皇太后问个安的。我们走了,怀儿,说‘皇太后祖奶奶再见’。”何凤栖笑着举起孩子的一只手跟她挥动几下。
“皇害后鼠奶奶艾厌——”含着糖的小孩儿,语调更加的黏呼呼。
皇太后闭了闭眼,随意地应了一声。
奶娃儿的声音,老让她联想到一大片黏答答的恶心口水……
“你该不会是专程带孩子来,故意在本宫身上流口水的吧?”皇太后看了小孩儿一眼,强烈地感觉到她腿上那一片口水渍,正向布料内里扩大浸透着。
“唉呀,被您发现了!”何凤栖边笑吟吟地说道,边抱着孩子往暗处走去,完全没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