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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门外的女侍卫都恭敬地单膝跪下,“宫主万福齐天!”
从兰陵绪一到,万雪尽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只顾着突围杀敌,根本不理会他。江余晚这会儿才解决掉一拨人,问兰陵绪:“七公子已那样做了,又何必再来救人?”
兰陵绪短剑不停,答非所问地说道:“没有我你们破不了刚才的十里月华障。”
江余晚一时不知说什么,挥剑挑刺。前方参天古木间本来虚无的空地上,赫然出现一方城楼。
万雪尽远望,隐约的日光下青霭渐分,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轻纱女子。他长剑一横,厉声喝道:“魔道妖妇,交出天女!”
瑶兰轻蔑地冷哼一声:“不错嘛,奴家的十里月华障都被你们悉数破了,七公子当真睿智不减!”
兰陵绪笑得冷,“谬赞。”
这时众人才看清瑶兰的脸容,娇妍美丽直如二八少女。一记惊雷响在兰陵绪心头,他面色一白:“你,把她怎么样了?!”
瑶兰笑得巧声玲玲:“七公子怎的又愚笨起来?奴家驻颜乏术,只会作引,天女之血又是在美味……你瞧,奴家只喝了两口,已是如此模样了。”
“什么?”万雪尽一怔,青月宫这两个老女人喝少女心头之血做引,小羽会不会已经……
江余晚与兰陵绪对视一眼,丁小羽是假天女,她的血怎么可能只喝两口就让一个女人年轻二三十岁?……而兰陵绪也很快想起,丁小羽本就体质异于常人,也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海外仙岛……
万雪尽根本不作另话,冷冷地:“她,在何处?”
瑶兰沉声娇斥:“凭你们想带她走?自不量力!”她顿时手出如电,彩鞭像灵蛇一样甩出,万雪尽提剑对上便斗至一处。
不远处的一棵古木上,玄袍魅影曲腿而坐。瑟瑟秋风拂起他的墨发,抚过轮廓天成的绝世容颜。
这张脸上的神情,是来不及掩饰起来的愕然。
九方漓容凤目如霜,陡然抬眼看向雾霭中的青月宫,足间轻踏已动出百步。玄袍如鹰翼翻飞在林间。
他想起在玄天阁受机关所伤的那夜,到复剑城时明明感觉真气损耗极大,却在一个时辰之间已完全恢复。那事前事后与从前运功疗伤并无半分不同,只是——
只是多了一个倒在他背上呼呼大睡的丁小羽!
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莫非真正的天女是……丁小羽?
但丁小羽这个女人虽然也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柳鸣山上,可是却并非月出之时。而且,她接触过煞血刀,却没有任何感应的迹象被薛胜看出来。再者……她根本就是个惜命如金爱钱如命的疯子,哪里有半分像天女的样子?……
几个起落间,九方漓容已掠入高墙。
无论如何,先找到这个女人再说。
丁小羽此刻浑然不觉青月宫外正魔两道已经疯狂了,此女还震惊在这个华丽的房间里,猪一样地想着一个蠢念头。
我的神啊,我发了啊!以后出去卖血不知道多贵啊!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就算要卖血,也要出去了才能卖啊,如果困在这儿拿不到九方漓容的解药,还没等到自己发达就含笑九泉了,划不来划不来。
于是她警觉地从床上站起身,坐在门口的那个女人一见她这样就警惕起来,厉问:“你站着作甚!坐下!”
丁小羽无辜地眨了眨明眸,“姐姐啊,手疼,给上点药,包扎一下怎么样?不然血流光了,你们宫主就没的喝了……”
女人无奈,只得从一旁的抽屉里拣出些药,走过来要为她包扎。
其实丁小羽曾不止一次地追悔过,为什么当初在隽霄山庄的白牢里发招失败,那是因为她出招之前先把招式喊出来了,这才让对方有了警惕。
这回她吸取了教训。于是——
目标锁定,女人靠近中……五米,四米,三米,两米——
“嘭!”一记漂亮的飞起回旋踢,女人应声而倒。还不等趴在地上的女人反应过来,丁小羽又一记手刀上去,女人连刀都没完全□,空有一身好武艺,就这么被丁小羽丢翻在地昏了过去。
“截拳道,跆拳道,回旋踢!鲨鱼手!”丁小羽满意地活动筋骨。
她解下女人的佩刀,脱下带血的外衫换上女人的纱衣,一边围上面纱一边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没有人。想来正派高手已经杀来,应该是全部被调去守大门了。
丁小羽所在之处是一个三楼的高阁,向下望去,有二三十个女侍卫正守在楼的周围。她静静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好困难啊,找找有没有盲点可以钻吧……
此时九方漓容正在偌大的青月宫里穿行,看见侍卫就随手杀了。因为这些外围的家伙不会知道天女在哪里,不如直接解决掉的好。
他也实在有点不耐烦了。
前方隐隐出现一处高阁,零星散落着穿轻纱的女侍卫,大概一百来个。这些女侍卫一见一个风华绝代的陌生男青年像是在后花园散步一样从前殿走来,都乱了阵脚。为首者问:“你是何人?”
九方漓容哪里会回答,“天女在何处?”
女侍卫们见来者强硬,便不再多言,都拔刀一起冲了上来。九方漓容春风般地笑,实实在在地叹:“找死。”
玄袍翻飞,金蝉丝弹射而出,在内力的操纵下仿若有了生命,顷刻间地上已有几十具身首异处的尸体。九方漓容脸上从容,又问:“天女呢?”
“九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九方漓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已经被从某处二楼跃下的丁小羽死死抱住肩背,丁某人热泪盈眶,觉得此刻见到九方漓容真像见到亲人一般愉悦。
九方漓容略被她砸退了两步,面色微愠,手上金蝉丝飞舞,在场的侍卫便在半盏茶的时间内全部毙命。
她们的肢体破碎地从半空落下,地上血水肆淌。
丁小羽刚咧开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为什么……杀她们?”你明明有能力越过她们直接走掉的。
从遇见万雪尽一行人开始,她便听了不少传闻,江湖上说九方漓容是第一魔头,然而身为该魔头下属的丁小羽,却从未如今天这般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名号的重量。
秋风卷起,入鼻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眼到之处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丁小羽寸寸地扭头,看着眼前优美而自然地轻笑着的九方漓容,问:“为什么?”
九方漓容不减笑意,话语间却尽是肃杀,轻柔又冰冷:“不为我所用,杀便杀了,哪有那么多说法。”
丁小羽睁大眼睛,面色如纸。
九方漓容微微低头,似乎好笑地将她揽近了些,妖冶的脸便近在咫尺,“怎么,现在开始怕了?”
真相
你有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待过。
你的四周有一百四十六个女人的残骸,肢体散落,血流成溪。
而你的体内还有一颗定时炸弹,每分每秒都在告诉你,你迟早会是那其中一员。
在这样的情境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以一种极亲昵,甚至是宠溺的姿态搂抱着你,笑容是违反了他人格的温暖柔和,完美的容颜近在咫尺,他正问你:“现在开始怕了?”
丁小羽看着九方漓容,没有表情,也不作答。秋风卷起,血味弥漫。
不为所用,便杀。
她终于明白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九方漓容没有闲情推敲她的心思,只蹙了蹙眉,问:“瑶兰喝了你的血,变成了那副模样?”
丁小羽依然面色无波地看着他,目光冷静而清澈,不说话,不动作。
搂着她的手一紧,九方漓容的声音略沉了一些,“说话。”
而丁小羽像是一尊娇美的瓷像般偎在他怀里,直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依然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灵动如水。九方漓容在这样的注视下,竟然感到有些微的局促,唇角稍抿起,说:“小羽,吓傻了么?”
丁小羽终于摇摇头,始终还是盯着九方漓容。
九方漓容微放心一些,“问你话。”
丁小羽举起左臂伸到他面前,纱衣下的上等白锦上早浸满鲜血。
身子一轻,她已被九方漓容带到一个偏门,几个起落间,他们便没入青月宫后山的参天树林,大概再用半个时辰就能走出去。
高空跳跃让丁小羽面色发青,层层冷汗排在额角。九方漓容掏出雪心丸摁在她嘴里,把她放坐在地上,又摸出瓷瓶在她伤口上抖落药粉。
半晌,丁小羽勉强气色恢复。九方漓容便右手拉着她衣领提她站起来,兀自当先走在前面,“走。”
丁小羽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
九方漓容心里不断对比着见到他一脸欣喜和看见他杀了人后沉默寡言的丁小羽,对后者乖巧不如以往的样子十分不解。她应该是个跳脱的疯女人,即便第一次被这种血腥些的场面吓到,也绝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这个女人怎么了?难道要浪费一颗摄魂散来问?这样子,要怎么解决天女的事情?
而他无法明白,此刻丁小羽心里的绝望,就像在和死神接吻。
因为她终于想通了真相。
她,注定会死。因为她的任务是偷出李如雪,此事一了,她对九方漓容而言就再无用处。原本以为即使是个魔头,也会喜欢听话的棋子,不可能杀一个不相干的人。任务完成,领取解药,从此两不相干,这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事情啊。
可是她错了。他的一句“杀了便杀了,哪来那么多说法”,断绝了她所有的奢望。
所以她专注地看那个男人,捕捉这个魔头每一个细微的神情,结合师父从前所教授的察人之术,点点滴滴分析。渐渐她也明了起来:没错,这个魔头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并没有要给你解药让你活命的闲心,你已经在死亡的路上,他才不会拦你。
解药,没有。一定没有。
丁小羽行尸走肉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忽然腿一软,跌在地上。而她也不起来,依旧是平静的神色,眼睛清亮明澈,似乎什么东西在她眼中都再清晰不过。也好像,在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九方漓容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
丁小羽直视他的眼睛:“九方。”
见她神色淡然,九方漓容微怔。丁小羽看着他,十分自然地笑,笑容纯净却苍白,“九方,我由你带入这个世界,最终还是会由你送走的……我想,断月丹的解药,本来就没有吧?”
九方漓容稍作迟疑,神情还是不变,道:“对。”
呵,果然。
丁小羽抓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跟上九方漓容,脚步竟然踏实不少。她边走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九方漓容不时弹开一些看似碍事的树枝,又左右看看,选好路继续走,“探望远嫁的妹妹。”
丁小羽愣了愣,又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九方漓容瞥了她一眼,“看猫。”
丁小羽再受不了,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提了裙子几步跑上去,居然一记粉拳捶在九方漓容背上,恶狠狠地问:“说!你丫为毛要来!”
她身体虚弱,拳头如蚍蜉撼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恶狠狠地捶他,不仅瞪眼睛还爆粗口,九方漓容觉得可气的同时不禁觉得好笑,问:“是不是觉得要死了也就无所谓了?”
丁小羽满不在乎,“说。”
九方漓容道:“说了。”
丁小羽冷笑:“一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