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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漓容把自己面前的酒盏推过去,“喝吧,暖暖。头上怎么青起一块?”
丁小羽大为尴尬,连忙敷衍了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属下日夜盼望,终于盼来了主上的赏赐!”她玉爪一摊,“拿来吧!”
九方漓容转了眼睛看向场中的歌伎,全然不动,“如此贵重的血玉,为何要赏你?”
丁小羽挠桌子,“九方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都刻了我名字了还不给我!”
九方漓容不置可否,“你还没唤醒刀灵。”
丁小羽气闭,这可是个工程浩大旷日持久的任务啊!正欲开口雄辩一番,却见场中歌伎正在对九方漓容媚眼相抛,而九方漓容居然还甘之如饴……不,乐在其中。喂,老大,无视人也不带这样儿的吧……
丁小羽打量九方漓容一番,阴阳怪气地问:“哟,主上,动凡心了哈?”
九方漓容漫不经心,“偶尔动动。”
丁小羽石化,你当这是活动筋骨啊……魔尊化身风流才子,这也太诡异了吧……她妄图拉回九方漓容的注意力:“不知主上驾临衍光所为何事?”
“哦,”九方漓容看都没看她,“有事需走一趟漠北,顺路过来看看你办事如何。”
丁小羽沉默下来,觉得今天晚上九方漓容尤其讨厌。她小呡了两口酒,心思不知何处而去,鬼使神差想起许多典故来,一直从秦王为一个出资助建长城的寡妇修筑怀清台,想到刘备三顾茅庐请出孔明,又想到玄宗为募才子而改集仙殿为集贤殿……再瞟瞟九方漓容,叹气,哪里有这么冷冰冰的上司啊,说个话都爱理不理的。
她摇摇头甩走那些故事,终于体会到了雁左使的心情,感慨万千……放血的道路漫漫长啊,上司还这么讨厌,工作压力巨大……
没听到丁小羽再说话,九方漓容终于有些奇怪,扭头睨她。只见丁某人正一脸愁苦地轻转酒盏,本来是点来做样子自己一口没喝的一坛子酒被她喝得快见了底。他皱了眉头,“小羽,你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丁小羽没好气:“我千杯不醉,你不用担心。”
九方漓容居然放心地点点头,又扭头听曲看女人。
丁小羽忍不住了,冷哼一声:“不就是个歌伎,瞧把主上迷成什么样子……我看咱们山庄要垮咯……”
九方漓容怔了,真的有些怔。眼前锦衣炮袂一晃,丁小羽干了最后一碗酒步履矫健地迈上台去。他挑眉,这个女人,难不成要砸场?
丁小羽心情不好,表演欲上来,走到场中央,从腰袋里掏出一个金粒子塞给二楼的管事,“借乐器一用。”
满座皆惊:“这女子好有钱!”
丁小羽心不在此,并不做多理会,还未等场中人散尽便走到筝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招手要了坛好酒。场上人见此,纷纷活跃起来,大声叫好。
纸醉金迷,一宵沉醉,这本就是她最熟悉的生活。要是永远如此不忧明日,多好。手上轻拢慢捻,一曲娇呢软哝的《万花楼》已娓娓转来,丁小羽眉眼如丝,素然自若,启口轻唱:
“手纤纤眼波转转,长夜伴你你莫愁,
娇嗲嗲舞影翩翩,月与灯依旧,
心思思你笑笑痴,楼上有笙吹奏,
今夜勿再归去,共听更漏,
纤纤手去将心偷,迷惑著你再回头,
娇嗲嗲猛扭纤腰,愿你解温柔,
多多钱快到我手,凡事也不追究,
今夜是你拥有,任你多多手,
又爱又狂三杯暖酒,不必细问你是谁,
欲拒还迎几番醉醒,昨天已陈旧,
大江东去朝花已萎,不必去问我是谁,
管他伤春悲秋鸳蝶点解要怀旧。”
酒楼里多是男人,加之衍光民风甚佳,俱是为此曲倾倒。丁小羽在众人艳羡的赞美中提起酒坛大喝一口,然后向前一干:“敬诸位!”歌伎早已暗淡。
丁小羽腕一痛,被人捉住便往外拖走。她不禁一个趔趄,直觉拉着他的九方漓容身上,好大股杀气……
× × ×
第二天早上,丁某人顶着俩黑眼圈爬起床,口中念念有词:“丁小羽,冷静啊,师父是怎么教导你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个人可是九方啊,你不要误会了……恶灵驱散!恶灵驱散!——啊!该死的僵尸让人想入非非啊!”
怎么了?……这都要怪九方漓容!
场景回放:
“九方,喝酒喝得挺好的,干嘛拖我出来啊!”酒楼后面的小巷子里,丁某人使劲挣着被九方漓容捏痛了的手腕,十分不满。
九方漓容回身将手一收,两人便紧紧贴在一处。丁小羽立即双眼暴睁像只小兔子,九方漓容的脸近在咫尺,幽香的施罗花香绕在鼻尖,他笑得危险,“你倒是可以回去继续唱,总归……我能将那酒楼里的男人全杀了。”
丁小羽吓了一跳,“我唱我的,又干他们什么事了!你——”
“他们看你的眼神,不讨喜。”九方漓容冷冰冰地打断她,脸上虽然笑容甚美,却觉察不出一丝温暖,双眼更是死死锁住丁小羽的脸,让她几乎难以呼吸。丁小羽十分不习惯,虽然他从前也时常以这种亲密的姿态与她交谈,可今天总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他那么近,妖冶红唇只隔毫厘,几乎让丁小羽觉得自己一动那唇便要印下……
一个暖洋洋的硬石塞入丁小羽手中,九方漓容微吸一口气将她推离,道:“再让我知道你在别处卖弄才情,解药……就不要想了。”
丁小羽的注意力完全被手里的血玉吸引过去,欢天喜地地,根本不管九方漓容说了什么,“这是什么?右使令牌?”
九方漓容再次命令:“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卖弄歌舞。”
丁小羽惊,别……别的……男人?这这这……“主上啊,这……你这样,我容易误会你喜欢我的……”
九方漓容舒而眉散,“我就真喜欢了又如何,难不成山庄要垮了?”然后他神色如常地瞥了眼石化当场的丁小羽,道:“原地别动,万雪尽自会寻来。我走了。”
丁某人脑子一片空白,居然敬了个军礼:“Goodbye,sir!”
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忧心忡忡的万雪尽带回万剑阁的,一路被叮嘱不要乱走……
——场景回放结束。
丁小羽捂脸,喝多了吧……丢人啊怎么那么丢人……
“小羽,小羽,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江余晨伸手在丁某人的熊猫眼前晃动,“薛盟主接到漠北七侠派的线报,说上个月九阴山塌方,勘察许久发现了风如歌的墓,要我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如歌刀诀,你见过九方漓容手上的上半部吧,盟主请你同往鉴定。”
什么什么?风如歌?丁小羽从思绪中抽回神,“怎么会?如歌刀诀最后出现不是说在九方忌哪里么?”
江余晨也不太明白,道:“哥哥说四百年来从未有外人见过如歌刀诀,更未有人真正练成,说在九方忌手中也说不定是魔道邪徒的诡计,真正的刀诀也许跟着风如歌死了也不一定啊。”
那也有可能,可总觉得很蹊跷。丁小羽晃晃头,不管那么多,“哪些人?何时动身?”
江余晨道:“就我们几个啊,雪尽哥哥,七公子,我兄妹二人,盟主与莫大侠,还有李妹妹,不放心将她留下,还是带着一起。我们大概三日后动身。”
丁小羽双目放光:“你说李如雪要去?”
江余晨为她饿狼一般的眼神所慑,懦懦道:“对啊,怎么了?”
丁小羽顿时心胸舒畅气干豪云,“江姐,你告诉盟主吧,我去我去我一定去!革命的重任已经降落在我瘦弱的肩头,我将会用仅剩的生命为江湖大业发挥余热,阿门!赐予我力量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让弹簧得瑟得更彻底吧!宇宙金甲战士Christina·丁,重拳出击!”
然后她深情地握住江余晨的手:“你刚才说我们要去哪里?”
江余晨倒,不知道去哪里还那么激动?……“去漠北啊,九阴山,风如歌的墓。”
“什么?!漠北?!”丁小羽风中凌乱,主上,我真的没有跟踪你啊……
漠北抓奸
接下来的三天,丁小羽花大价钱卖了把乌鞘细刀,日日在小院儿里练刀式,夜夜在被窝里揣测九方漓容的真意。前者越练越勇,后者越想越诡异……
在临行的前一夜,丁小羽在雪亮亮的月亮下想,九方漓容是个妖孽哦,妖孽的说话方式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哦,丁小羽啊你不要傻傻分不清楚哦,还是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争取活命的机会。
不要……有那种非分之想。对,非分。
每时每刻都机敏冷静,抱着乐观心态度过每一日的丁小羽,在这个异于从前生活的世界里,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疲惫与苦涩,难得没有说任何鼓舞自己的豪言壮语,沉默回房,脱鞋就寝,清泪落下,沉沉睡去。
心中不苦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习惯忽略。然而在这样的夜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日几人早起收拾停当,向北出城门,前往漠北之南。一路上丁小羽奇想连篇,直觉此行一定可以把李弹簧的血挤干,眼睛里全是猥琐的神色,这让马车上坐她旁边的万雪尽十分不解,坐在她面前的李如雪更是心有戚戚焉。
这一场旅行因为丁小羽而十分怪异。
首先,是队形。因为时值冬日,漠北一域比衍光还要往北,更是大雪狂落。男人们不得不放弃骑马坐进车厢。原本按从前来说,坐女人马车的必须一定绝对是兰陵绪,可是在丁某人“我都要死了还必须和仇人共车么”的哀叹中,兰陵绪被迫黑着脸上了气氛沉闷的男人车,众人在江余晚和万雪尽之间比较一番,还是决定把和丁小羽关系比较融洽的万雪尽挤给女人车,以免此女更多作怪。这样八人两分,四人一车,上路去也。
整个过程,兰陵绪在男人车上无聊得挠凳,万雪尽在女人车上无措得望天。
其次,是食物。丁某人从十二三岁开始,为了保持头脑清明便被师父养成了比较严格的进食习惯:不吃地上跑得东西,少量吃天上飞的,多数肉食必须来自河海。也就是说,除了蔬菜外,她只吃海产河鲜,或者是一些飞禽。在万剑阁还好,能常常吃鱼,已入了真正的北境,她就……蔫了。漠北地处内陆,少有河湖,哪里给她找鱼,所以她只能吃素。只吃素又完全无法抵御北地严寒,纵然丁某人裹着火狸裘在车上,也是抱着手炉打抖。这直接导致女人车上气氛十分不济。
万雪尽十分不忍,想着她命之将衰,终于排开薛胜的不赞同决定驻地两日待万剑阁快骑折返衍光,送来另一马车游水活鱼。丁小羽十分感激,在送来鱼的那天晚上掳袖子为众人烤了一顿丰盛的全鱼宴,香飘四溢,薛胜面色终于好看许多。
再次,就是关系。丁小羽直觉李弹簧此番跟随一定抱有勾引万雪尽的心思,丫天寒地冻穿个绿裙子到处跑,十分得瑟。但万雪尽出于江湖道义一直对命不久矣的丁某人关怀备至,丁某人坐在李如雪和万雪尽的视线交叉点,觉得自己一边是赤道的夏天一边是北极的冬天……
于是她只好回避,倒头在车壁上呼呼大睡。
一马车鱼还没吃完,漠北云都就到了。将近黄昏,众人车疲马乏地被接入七侠派的庄子时,十月都过去好大一半儿了。
马车一停,万雪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