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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雪尽打断他:“我知。”
我知道她是一个来路不明身世神秘的女人,我也知道她或许早与九方漓容暗有瓜葛,但我仍要去抓她回来,亲口问她。
阴沉的天色透出黄昏本就有的萧索,天空依然大雪巨落。
冥冥中,有一双枯瘦的手,缓缓拉动了命运的闸门……
广陵止息
丁小羽一天中不止十次地怒吼:“姓雁的你这贱人!封你大爷的封口费!”
雁螭一脸奸相,小声说:“你不给我就告诉主上你暗恋他。”
于是丁小羽又只能不止十次狗腿地跑过去扒住他的袖子:“哥,走走走,咱们消费去,我出钱。”
雁螭乐呵呵地被她拉着走,“丁右使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丁小羽咬牙切齿:“雁左使,这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雁螭怒目:“妹子,说谁犬!”
丁小羽暴起反抗:“老娘就说你丫的!——”然后立刻缩回来,“不不不,我说别人,您别生气,咱们接着走。”
二人走到楼下大堂里,正遇上从外面回来的九方漓容和苏黎。
苏黎一见丁小羽将雁螭往外拖,稍微侧目打量了一下九方漓容的神情,发现无异,才奇怪:“左使右使,这是去哪里?”
丁小羽一脸贼笑准备把雁螭拖下水:“去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九方漓容笑:“大战在即,还有心思逛烟花之地?”
丁小羽故意张大嘴附和:“哟,妖孽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雁螭无语问苍天,“丁右使,你在主上博大的修为前,只是一个在岸边捡贝壳的娃。”然后对九方漓容道:“这几日各类用度不足,我正去置办,丁右使非要一道。”
丁小羽崇拜似的一撞他肩,“不错嘛你这白眼儿狼,要敲诈我还想出那么好的借口……”
九方漓容看了丁小羽一眼,想了想,“出去逛逛也好。”然后眼神示意雁螭好好跟着。
于是换成丁某人被雁螭拖着出了门……
原来雁螭真的是为了置办用度出来的,丁小羽这才发现马车上九方漓容随手用的任何东西都是雁螭亲手操办,中间没有任何流程。她连连咂舌,“雁螭,真看不出来你是个那么周全的人,家庭煮夫啊……”
雁螭一脚踢上她小腿,丁小羽抱住腿之哇乱叫。
路人经过无不点头赞许,“瞧这两兄弟,感情真好。”
丁小羽含泪。正四下顾盼间,突然她拉住雁螭,“你看。”
雁螭抬头,见面前高阁的三字匾写着:“瑶琴坊。”不禁回头嘲笑丁小羽:“长了猪蹄子就认命吧,再拨弄也成不了人形。”
丁小羽气得说不出话来,指了他半天,最终放弃抬杠,径直撒丫子奔了进去高呼:“老板!你们这儿最贵的是什么琴,拿出来给爷瞧瞧!”
雁螭跟着走进去的身形顿时凌乱风中:“丁小羽你这暴发户……”
老板却是个清高的,听了丁小羽的话也是不屑,“这位公子,琴遇得有缘人方发妙音,若只为贵贱而来,不如离去。”
丁小羽白裘一展,极具风华地坐在一张桌前,邪邪地笑:“你这老板有意思,竟也不问你最好的琴具是否配得上让我碰。”
老板暗自一惊,瞧这款儿是个有背景的人物连忙唤小厮来:“上阁的五张琴,统统抱来。”
不一会儿琴来,并排放在长桌上,老板道:“焦凤,林洛,虚来,江台,弱翼。这五张琴俱是本店绝品,公子请试。”
丁小羽走至焦凤前,闭眼凝神竖耳,伸出纤指随手拨了根弦。只听“咚”地一声弦响,听起来旷远柔和,老板不禁十分骄傲。
却不想丁小羽嗤笑一声:“松木还未成色三年便折成这张琴,你这老板……也忒黑心了点儿吧?”
老板大惊,“公,公子,竟知这琴木的年龄?”
雁螭也挑了眉毛:“看不出你倒是个行家。”
丁小羽叹:“从前学艺时跟师父听琴声练耳,后来便爱收藏七弦古琴,接触多了倒也能听出好坏……不过耳朵好使罢了。”
老板抚掌:“了不得了不得。”
丁小羽道:“把弱翼包起来吧。”
老板奇怪:“公子不试试?”
丁小羽笑:“名字好听便胜过许多了。”
雁螭这才了然,弱翼,不就是小羽么。但见此琴简洁古朴,琴木呈色均匀,内中质地想必不凡,只在琴头雕了只梅,尾部成流线型收住,清雅稳重。
老板道:“一千二百两。”
雁螭自然地开始掏钱,丁小羽却冷笑:“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用你的钱。”然后她掏了三百两给老板,“出门没带太多钱,这是定金,我去取了钱再来。”然后就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冲向钱庄。
雁螭有些无奈,也心知这女人心重,不好真帮她付账,干脆坐下等。
丁小羽过了两刻便回来,一扬手九百两银票,“琴给我吧。”
老板把琴递给丁小羽,丁小羽有一种大事做成的满足感。
雁螭第一次觉得,丁小羽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为一个琴开心成这样,主上看见一定让他把这琴烧了,然后轻蔑地吩咐:“去宝库抱张琴给她。”
他也第一次觉得,此女不发疯的时候还是挺好管的,比如现在。
丁小羽正一个人坐在屋里拨琴,玩儿得不亦乐乎,雁螭、九方漓容和苏黎在后院凉亭下为第二日黄昏的大战做最后打算。
城里早传开了正魔两道要在此决战的消息,居民们能逃的都逃了,不想逃看热闹的也都闭门不出。街上萧索,吹到后院儿里的风都结了冰似的,更显得楼上丁小羽拨地声音也零零落落。
苏黎开口说:“我可以对付莫萱。”
九方漓容轻笑,“九方漓容还未无能到让女人出城迎敌。”
苏黎面色微红,“到时候三大门派的人都要来,你如何应付车轮之战?”
九方漓容奇怪,“我为何要打车轮战?”我又不傻。
苏黎凝眉,“他们必然齐功你来,你又怎么应对?”
九方漓容摇头,“杀了万雪尽就走。”
苏黎一凛,这才马上想通了,赞道:“妙计。”杀了万雪尽正道就再没有可能敌过他的人,其他人死了没用,万雪尽死了才是正事。
九方漓容淡笑:“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
他话音方落,丁小羽房间传来的琴声也恰停,且长久不负响起。他正奇楼上怎么了,却听见沉弦如钟响,琴声陡然成调,抵押暗沉。
俄而此曲缓缓扬调,变得慷慨激昂,雄浑大气,声声切切引人入胜。雁螭站起身:“这曲……”
苏黎闻这一曲也皱眉:“这曲声浩大,极耗心神,丁右使琴基尚不浅,十分出色。”
九方漓容不说话,脸上笑意渐失。
他想起丁小羽曾在山庄里跟他讲过的关于嵇康刑场高奏《广陵止息》从容就义。
广陵……止息?
他凤目微敛,至少有他在此,她的命是万万止不住的,她又作出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来干什么……只待这一战过后,不就能好好的了,这女人这能胡想。
“雁螭,把那匣子药给她送去。”九方漓容抬起茶盏。
雁螭一愣,这丁小羽在心灵传波向主上要解药不成?“哪个匣子?”
九方漓容淡淡地:“大的哪个。”
雁螭一愣,“十二粒?全部?”
苏黎道:“也是,天女可不能有事,日日胡思乱想……容易坏了容哥哥大事。”
雁螭点头去了。
× × ×
“绪,你真不去和万雪尽会合一处前往沙洲?”兰陵幻一边批回一些分舵的信函,一边问偎在一旁软榻上的兰陵绪。
兰陵绪微哧:“他们正魔两道发疯,我跟去凑什么热闹。”
兰陵幻扑哧一笑,“怎的又如此了,前几天可还萧条得很。”
“今早接了信了,”兰陵绪勾起凉薄的笑容,“九方漓容四处挑衅各门派,居然是为了各种补气血的药材。”
兰陵幻手上停下,“有这事儿?那看来韦笑和付先办事还不错,这样的消息也能探知……”
兰陵绪杏眼虚起来,“想必他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即使有自信应对明日一役,也绝无可能全身而退。如此一来正魔相撞必是两败俱伤,天机堡幸灾乐祸便是,万不可火上浇油啊。”
兰陵幻松一口气,“那好歹算件好事。”
“呵,”兰陵绪摇头,“三姐以为这场面能持续多久?……九方漓容从不做没用的打算……现只盼万雪尽莫被情之一字迷了心智,一切便还可稍作安稳……”
对决
第二日清晨来到客栈的是苏无行,也就是那日云都里被丁小羽和兰陵绪看见和苏黎谈话的中年人。他仿佛是来送什么东西,诡异的是……苏无行见到坐在软椅上比他小了二十岁的九方漓容时,竟然十分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兄。”
九方漓容平静地点头,“师弟。”
丁某人脚一软扶住桌角,“你,你们叫反了吧……”
雁螭道:“江湖依随师时间先后分辈,无行先生早前一心经商,晚于主上入鬼医门半个月。”
丁某人斜着眼打量着笑眯眯的九方漓容,嘴一撇,“豁,不就是报名快了点儿,得瑟个啥!”随即转身朝楼上走,“我回去弹琴玩儿,主上,你这里事毕能否和我说一两句话?”
九方漓容温和地笑:“我看起来有那么闲么?”
丁某人妙目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莫名其妙。”而就在一转身的瞬间,眼泪却断了线,无人省。
苏无行有点奇怪:“右使好是跳脱。”
九方漓容余光瞥见丁小羽回了房,笑意渐渐敛起,说起正事来:“黎儿,我已说过我不要血蟾蜍,为何还要让师弟送来?”
苏黎十分担忧地说:“容哥哥,我不想你有事……”
“血蟾蜍江湖只余此一只,师父当初传与你连我都不知,如今却轻易与了我……师父九泉之下知道,不知作何感想。”九方漓容语气漠然。
苏黎也知道他性子素来高傲,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劝道:“容哥哥,黎儿是真担心你,你不好了,黎儿徒有血蟾蜍又有什么用处。”
九方漓容没好气,“呵,我要死了不成?”
苏无行眼微微虚起来,打起官腔:“如今鬼医门已依附隽霄山庄,山庄所领的二十余派系,都指望着师兄的武艺高强。此时若有了差池,恐有大异。师兄还是收下吧。”
九方漓容沉默,只打量着苏无行的一点神色,半晌轻笑起来。
苏黎脸色不太好,“容哥哥……收下吧。”
九方漓容看着苏无行,笑容邪魅起来,“师弟既不信我,何必惺惺作态拿着血蟾蜍来?你如此言行,即使我收下了也无法安心服用,谁知这可是真的血蟾蜍与否,谁知……会不会有问题?师弟不如还是带血蟾蜍回去罢,我可受不起。”说罢便起身欲往楼上走。
苏黎闻言大惊,忙拉住他:“容哥哥,实在是身体要紧呐!你,竟还不信黎儿么?黎儿请叔叔带血蟾蜍来,就是不希望你有事!”
九方漓容微侧了脸来看她,脸上似乎有薄薄的怒气,“用什么请的?妙鬼神针最后一式?”
苏黎手上一顿,慢慢放开他的衣袖,“你,你知道了……”
九方漓容哼笑,面色不悦起来:“纵我死,你也不必如此屈尊降贵。你是隽霄山庄将来的夫人,做什么求别人。”
听了这句话,苏黎心里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