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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裴蜻和萧安前来救萧潜和石头,朱玉则带著乌涯去了另一个地方,石静和萧琦留守在萧家堡。
“就是这里。但是,似乎不一样了。”萧安来过一次,再看到时不觉惊讶了,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戒备森严,现在却几乎是人去楼空,没有任何的防守。
“进去吧,他们奈何不了我。”裴蜻第一个闯了进去,他有一身好毒功,若有不开眼的敢拦截他,他不介意多送几人去地狱,届时跟诚王作伴。
“大哥和石头被关在柴房里。”萧安也随後走进去,引著裴蜻一路直奔向柴房。
柴房的门虚关著,萧安看了,不由心中一咯!,暗叫一声不好,急急的推开了柴门:“石头……”
萧潜和石头仍旧躺在稻草上,石头在昏迷著,只有萧潜是清醒的,萧安紧张、不安的心放下了,太好了,大哥和石头都还在。
“二弟。”萧潜刚看清楚萧安,就又看到另一个冷峻的男人,那人没有看他,正在看著他旁边的石头。
“裴伯父,那是……”
那是石头,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裴蜻已出现在石头身边,他看了看石头,迅速的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嘴里,这才看向萧潜。
“你不错。”看了好一会,裴蜻慢慢说道,眼里有对萧潜的认可:“我允许你做石头的伴侣。”
说著,他又拿了一颗药丸,递给了萧潜。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萧潜吃了什麽,因此对他有一份欣赏,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伤害石头的人,他看著还顺眼。因为萧潜是他儿子的伴侣,他才醒来,石头就已经成了萧潜的伴侣,这让他有不适应,也有被抢走儿子的不快。
“哎呦。”石头痛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裴蜻那双充满温情的慈父眼光。
啊?石头懵了,现在是什麽状况?为什麽这个人用看儿子的眼光看著他,那麽温柔,还带著说不出来的歉疚。
“石头。”裴蜻在石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放缓了脸的冷峻,眼光变得柔和:“我是你父亲。”
“父亲?!”石头瞪大了眼,虽然他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在看到真人时,还是免不了惊诧连连。
这个冷峻的男人,就是让他爹痛苦了十六年,给了他另一半生命的父亲吗?
不是很遥远的词汇,因为在现代他就有一个好父亲,但在这里,他其实是有怀疑的。
毕竟,一个扔了他们父子十六年,到此时才出现的父亲。即使他救了他们,也让他不能一下子生出好感来。
“对不起,不会再离开你们了。”裴蜻没有说我是有苦衷的,在面对石头怀疑的,甚至有一分疏离的眼光时。
他没有抛弃他们父子,但他却被自己家人封住了十六年。若他能对家人有一分警惕,也不会让他们父子失望十六年。
所以他不用任何借口,所有的借口都是苍白的,都只是借口而已。
“裴伯父,诚王不在。”萧安在宅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人。
“萧安,你照顾他们,我去追。”裴蜻站起身:“石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石头眼里的疏远和怀疑消除了,这个男人还算不错吧,他没有找任何借口。
而且,爹很想他,他就试著接受这个有些陌生的父亲吧。只要他没有做对不起爹的事,没有弄出一堆同父异母的儿女。
“裴伯父,你去吧,我来照顾……啊……!”萧安没有说完,忽的痛叫一声,一下子扑跌到地上,痛的他用力的扣住水磨石青砖,力度之大几欲将他的指甲都掀开来。
“二哥,你怎麽了?!”
“二弟?!”萧潜一跃而起,石头随後爬起来,就要冲到萧安身边,被裴蜻拦住了:“你们不要过去,你们走近了,他会越痛苦。”
“二弟,也中毒了吗?”
“二哥,也中招了吗?”萧潜和石头不约而同的喊道,担心萧安,却不能走过去,只能无奈站在一旁,真是不甘心,又愤怒。
“两天前他就中招了。”裴蜻说,冷厉的眼光落在某一处:“出来吧。”
一阵风过,一片落叶飘下来,却迟迟没有人走出来。
“你再不出来,你一定会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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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慢慢转了出来,是那个嘶哑男人。他只看著萧安,用著看死人的眼光。
“你要跟我打吗?”嘶哑男人看著萧安说道:“我没有胜算,你也没有胜算。你要救人,我不阻拦,你也不要阻拦我杀人。”
让萧安毒发,他原本能立即走开,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走,反而留了下来。
“即使他是你儿子,你也要杀吗?”若不是裴蜻醒来,萧安就会被他的生父所杀,还不会被人知道。
“他是我儿子?!”
“我是他儿子?!”惊讶的不仅是萧安和嘶哑男人,还有萧潜和石头。他们怎麽也想不到,萧安的身世这麽离奇。
“不,他怎麽可能是我的儿子?!”嘶哑男人是不信的,诚王从没有说过,那人也从没有说过,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我不是他的儿子!”萧安忍痛撇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爹那样美好的人,这个男人怎麽配得上?!
“你尝尝这是什麽?”裴蜻的食指微动,一只粉色小虫围著嘶哑男人绕开了圈子,而後停在了他的手指上,一点殷红沾到他的指尖,他放到唇边舔了一下,不由脸色大变。
“我去追诚王,萧潜你带石头回去。”裴蜻话音未落,人已经不在他们面前。
“你们回去吧,我会送他回萧家堡,他要解毒。”嘶哑男人定定的望著萧安,这是他的儿子,这是他们的儿子,但,他做了什麽?!
他给自己的儿子下毒,并且是无解的毒,他没有选择,只有一种选择。
“大哥,你先带石头回去。”萧安眼盯著嘶哑男人,一瞬也不瞬。
“二哥,咱们在萧家堡等你回来。”
“嗯。”萧安点头,没有看著他们走出去。
“你就是让我爹伤心的人吗?”萧安的声音很冷,冷的犹如寒冰能冻人彻骨。
“不要说,我给你解毒。”嘶哑男人一把扶起萧安,将自己的手腕咬破,递到他唇边:“你快喝。”
“你是让我爹伤心的人吗?”萧安很固执,他执意不喝送到嘴边的解药。
“是,是我,你快喝。”嘶哑男人很焦急,他也固执的让自己手腕流著血,染红了萧安胸前的衣服。
看著萧安将他的血喝进嘴里,嘶哑男人脸上的焦急才缓解了一些。
他可以死,但是他们的儿子不能死,他不能再让那人伤心了!
萧安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生父的血,嘴里满是血腥味,还有一股浓郁的药草之味。
血让他不再痛苦,让他的身体不再灼烧,他知道毒解了。
堵在他唇边的手腕拿走了,萧安刚能动弹,就立刻从嘶哑男人怀里弹出来,但下一刻,他就震惊到无语了。
嘶哑男人脸色苍白,并且拢了一层死气,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你……”他还是喊不出‘父亲’这两个字来。
“我知道,我不配。”嘶哑男人凄凉苦笑,他的儿子是不会原谅他的。
“你走吧,回萧家堡,不要告诉你爹你见过我,就当我从不存在吧。”
“我爹在萧家堡那一次劫难了去了。”萧安望著嘶哑男人,一直看著他,终还是为了他的哀伤而动。
“你说什麽?!”嘶哑男人猛的抓住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我爹他,去了。”
“不,不,诚王说,诚王说,他在等著我……”嘶哑男人被打击的神情错乱,开始大喊大叫。
“诚王豺狼一般的人,他说的话能信吗?”萧安不同情他,一点也不同情他:“你让我爹伤心,他对你心冷了,是不愿见你的。”
他也不愿他爹跟这人相见,他爹会为萧家堡牺牲自己,有赎罪之心,也有不想见这人的心吧。
“你说的对,他不愿见我,不愿见我,哈哈……”被打击的药崩溃的嘶哑男人,忽然仰头疯狂大笑起来,笑著笑著,他的嘴边流下了一缕鲜血。
“二弟,他终究是你生父。”萧潜和石头没有走远,他们又赶了回来。
“他让我爹伤心。”
“可是你爹他说不悔。”萧潜的话,让嘶哑男人和萧安猛抬头:“什麽?!”
“不悔。”萧潜看向嘶哑男人:“之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这两个字是留给你的。”
“不悔,他不悔吗?”嘶哑男人自言自语:“可是我悔了。”
他在萧安的愤怒里,在萧潜和石头的惊诧里,继续说道:“我真悔为什麽当年不听他的话,带他远远的离开,他就不会伤心了。”
他宁愿被家族驱逐,宁愿被江湖同道辱骂,也甘愿做诚王的走狗,一切前提都是想跟所爱的人相守,却原来早已是阴阳相隔许多年!
“若凌家找上门来,你将这个交给他们,就说,你只是萧安。”将一块玉佩递到萧安手里,嘶哑男人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怨恨,若凌家的人不步步紧逼,他怎麽会跟自己的爱人和儿子分离,又怎会差一点就造成他今生的憾恨。
他仰倒在地上,望著高天流云,不惧怕死亡,反而有著向往:“就要相见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父亲。”挣扎过後,萧安终还是喊了出来。
“小安,一定要幸福,不要向我们一样。”嘶哑男人笑著,缓缓的合上了双目,他的脸上凝固著幸福的笑容。
“萧大哥。”石头的眼睛湿了,嘶哑男人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好父亲。
“二弟,咱们回家,带上你父亲一起回家。”
“嗯。”
诚王全军覆没,被抓,被关入了萧家堡里。
萧安将他生父跟他爹合葬在一起,萧潜被裴蜻要求著,再次在他和石静面前拜了一次,才算是准了他跟石头的婚事。
“我被封多年,一时也没有什麽好东西,这两颗珠子你们戴著吧。”裴蜻一出手,就是两颗避毒珠。
“多谢父亲。”萧潜和石头接下了,一起拜谢了。
接下来,他们又拜见了朱玉,就被众人笑著推到了新房里。
虽然他们在北方就成亲了,并且回到萧家堡还住在一起,但却还没有过真正的新婚夜。
朱玉要带著乌涯,先送了青竹回皇宫,然後再回去天狼教。
萧安要为他父亲守孝三年,会在萧家堡坐镇,而萧潜则会带著石头到青国各地游玩。他答应了石头,会陪著走遍青国的山山水水,他也能从繁琐的事务里暂时脱身。
“石头,石头,我的石头,终於,我终於等到此时此刻了。”萧潜激动的抱著石头,心里的欢喜简直难以言喻,他终於能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