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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好了,去外院伺候三爷,世子夫人真是天大的恩德。
“阿藤。”
尚在回针线房的路上,就听着声熟悉的唤声,转过身子才见着是母亲。春藤心底乐着,冲上前就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对方,“母亲,您说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许妈妈听后却不似高兴,凝视了身前闺女细细问道:“夫人可还说了旁的?”
“没有,就是关照女儿要好好服侍三爷。”
春藤俏皮地拉着对方胳膊,“等会郑妈妈送我去外院,女儿今后就不能如现在这样行走在内院了。母亲您若想我,就让人给递个话出去,我就禀了爷进来瞧您。”
“郑妈妈亲自送你过去?”
许妈妈很是惊讶,谁不知晓除了蔡妈妈,郑妈妈就是世子夫人身前的头号红人。少夫人掌家,虽很多事都会询问老夫人意思,可后者基本就不理事,说到底颐寿堂的管事妈妈还不如蔡妈妈与郑妈妈有权,否则当初亦不会为了避嫌,将春藤送到针线房去。
“怎么了,母亲您不高兴?”
见对方愁眉苦脸,好似有极大的忧虑,春藤很是不解,“您在清涵院里,六姑娘待您不好?”
“甭瞎说,姑娘待我好着呢。”
许妈妈面色微厉,训诫道:“你到了明镜园可要好好管着这张嘴,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否则出了事我和你姑母都保不了你。”
内院的事,葛妈妈是都能插个手,可外院里,就没那个权力了。且又是三爷屋子里,便是老夫人要过问,亦还需先知会了世子夫人。相较闺女的欢喜,许妈妈这心里是忧心忡忡,不停说着仔细小心的话。
“我知晓了,母亲您别不放心,世子夫人那么好,方才还夸了女儿好通话呢。”
瞧见女儿得意洋洋的神色,许妈妈就戳了戳对方额头,正色道:“你懂什么?世子夫人掌管着整个伯府,哪里是你瞧着的这般简单。”话出口似乎亦觉得不妥,扯着轻语道:“你小心着就对了,别和人闹不快,三爷屋里管事的是迎春姑娘,你过去好生敬着。”似乎觉得女儿神色太过漫不经心,没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复添道:“迎春可是蔡妈**闺女,从小在世子夫人跟前长大的,当姑娘般宠着呢!”
“蔡妈妈虽在世子夫人跟前了得,可母亲您是六姑娘身前的人。夫人惯常视六姑娘如珠如宝,素来是有求必应,我和迎春比……还保不定是谁比谁更尊贵些呢?”
许妈妈见其这还没到外院去当差就有了这等念头,左右瞧着道上没人扯开嗓门就喝骂道:“你要有这个想法,我这就去找了你姑母,求老夫人将你送回到庄子上去!”
看对方急了,补充道:“要真如你所说,您娘我就不会安排到清涵院里当差。刘妈妈照顾了姑娘这么些年,还不是说赶出去就赶出去?连奶大的情分都没念,就在刚刚,世子夫人还打发人出去说赏了三爷屋里的钱妈妈十大板子呢。你要是不多放些心思在身上,回头犯了事都还不自知!”
春藤听了这个笑脸才渐渐僵住,“夫人真的罚了钱妈妈?”
“这还能有假?”
“母亲,我的好日子才来呢,您可得帮我。”
许妈妈看着对方着急,就忙不住的关照,“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记住,别以为是夫人安排过去的就能任性,凡事你多问过迎春。既然是让郑妈妈送你出去,想必也会关照,你多敬着她些喊着姐姐就不会有人为难你。这姑娘和爷总是不同的,世子夫人再疼六姑娘,但将来总是别人家的人,哪还能比过三爷?”
“是是,女儿都记住了。”
看着女儿离开,许妈妈转身想要回清涵院,可脚下步子微顿,便改道去了广盛楼。
清涵院里,沈嘉芫正照着绣样的工艺书打各类络子,女儿家起了心思就分外来劲。老夫人见孙女突发兴致,现今是既学绣花又弄这些精致玩意,看在眼里是欢喜的很,吩咐下去就言道不管六姑娘想要什么银丝金线还是明珠绯玉,统统都送进去,更特地从外搜罗了不少精致有趣花样的书籍给她,亦让针线房里的绣娘多指导着。
这闺秀闺秀,重在秀字,想博个好名声,总归要做点什么不是?
自那日知晓朱砂的事后,沈嘉芫便明白蔡氏那位母亲根本就不靠谱,遂着她的安排过生活好不容自己独自筹谋。她利用朱砂特性,利用着药剂内的量来控制自己身子好坏,试问有这样的亲娘吗?索性老夫人时真心疼爱自己,沈嘉芫亦不去质问世子夫人,如此平安无事,她想做慈母,自己便做个孝女,慢慢将这日子过着,总归会有清明的那日。
“姑娘,吃杯茶歇歇吧。”
看到香薷,沈嘉芫理着手中的彩线,笑道:“这个样式我有些不太明白,你去将妈妈请过来。”
香薷便将春藤被安排到外院伺候三爷和许妈妈前去广盛楼谢恩的事禀告给了主子听,称道她还没回来。
乍闻这个,沈嘉芫的动作就愣住,反射般就生了个怀疑:这是要培养第二个刘妈妈吗?
第三十九章 置奴
正文 第四十章 前世画像
第四十章 前世画像
寒夜寂静,月色皎皎,清涵院的主卧却是灯火通明,六姑娘突然梦靥了惊醒,在榻上值夜的香蕾忙冲了进来,竟是连衣衫都来不及披。掀开帐幔,只见自家主子目光呆滞,额头布满汗珠,双手正揪着身前的锦被角落,贝齿紧紧地咬着唇瓣,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姑娘,来喝口水压压惊,奴婢陪着您。”
沈嘉芫置若罔闻,甚至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她满脑子只剩下梦里那蜿蜒不止的鲜血,整个人征然若呆。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梦见慕府被灭门时的惨况了?她闭了闭眼,父母弟妹的哭声不停响在耳旁,质问着自己为何抛弃他们。
从来不曾抛弃,是命运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原来即便不再做慕婉,亦不能摆脱命运的安排。沈嘉芫心底生出谴责,她愧疚这些时日来的安逸,她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她对不住慕家枉死的百余人口性命。
痛苦地用双手捂住双耳,沈嘉芫摇晃着脑袋似乎要驱散这等念想,却发现那些空灵责怪自己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扩大。紧闭的眸角不禁渗出泪水,她不能自私的在沈延伯府内享千金恩宠,血海深仇是她生生世世的不可脱去的禁锢,她没有选择!
父亲毕生忠心耿耿,最后却被冠上勾结造反的罪名,连个身后名都没有保住。
身为人女,自己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然前世的生活、前世的艰难、前世的折磨,让她退缩、恐惧和害怕……难道她还要重蹈覆辙,最后含恨而终?可即便再不甘心再不情愿,沈嘉芫亦没有第二条路能走,因为她是慕家而女儿。
“姑娘、姑娘?”
看到六姑娘又是哭又是摇头,面露痛苦和煎熬,香蕾担心坏了,适逢听到屋外响起许妈妈同香薷的声音,便欲起身去开门。熟料才转身就听到主子微哑的说道:“我没事,让她们都回去吧。”
“姑娘?”
香蕾正茫然时,原坐起的主子突然又缓缓躺了下去,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多留盏灯。”
后半夜,沈嘉芫望着被烛光照曳下的茜红帐幔,久久不能入睡。
未过几日,安襄侯府来了人,说七姑太太请六姑娘过府。
这是数年来惯有的情形,谁都没有多想,沈嘉芫亦不拒绝,回院子收拾了番便跟着来人而去。
世子夫人叮嘱许妈妈等人仔细侍候。
车轴转动的“碌碌”声响在耳际,沈嘉芫轻放在坐下紫色团花软垫上的纤手渐渐收紧,内心已然有了新的计划。即便她想为自己真真正正的活一世,亦不能忘了前世的家仇,最起码如何都必须替慕府沉冤得雪!
否则,她再是自欺欺人,依旧抵不住良知的谴责,亦不可能真正放下过去。沈嘉芫很清楚,这几月来刻意避开安沐阳,正是没有放下的表现。那个令她既爱且恨的男子,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慕家出事的时候,德隆帝才方继位,安襄侯爷可谓是权倾朝野,根本没有哪家公卿贵族能与之相比。安沐阳利用自己报仇心切故意误导,说是将军陷害,亦还编造了种种“证据”令自己信服,使得她心甘情愿替他们安家卖命。
提起这个,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便又燃起,恁得欺人太甚!
近两日总呆在清涵院里,沈嘉芫想的很清楚,要想查清当年缘由,最根本的还是从安襄侯府入手。故而,相较从前避而远之的态度,七姑姑这回相邀,她欣然而往。
马车行得极慢,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抵达安家。
管事的上前相迎,然神色为难,颇是遗憾地禀道,宫里突然来了懿旨,夫人进宫去了。
沈嘉芫微楞,在众人紧张的神色下,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怒,浅笑了言道:“姑姑既然特地寻我过来必然有事,我进去等她。”
“夫人亦是这样交代的,表姑娘请。”
被奉承讨好的迎进了内院,跨过垂花门的时候,沈嘉芫忍不住望了眼不远处的亭台轩宇。那里,怕就是安家父子等人处政的的地方了吧?不少字不知能否查到些蛛丝马迹,但余光睨着左右就苦恼,估摸连脱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没过片刻,沈嘉芫便发现是这个顾虑是多余的。管事的将她领到了厅堂,而后便有年长的妈妈张罗着沈家带来的奴仆下去吃茶叙旧,她方缓了口气亦透出几分窃喜时,却听得身后的婢子拒绝道:“谢谢这位妈妈,不过奴婢等还要伺候我家姑娘。”
“小丫头年纪轻不懂事,您可千万别往千里去。”许妈妈见香蕾如此直接地拒绝,竟是丝毫颜面都不曾给对方,忙冲来人赔笑,跟着婉拒道:“并非不听妈妈安排,就是我家姑娘跟前还需人伺候,片刻离不开人。”
沈嘉芫就响起了出府前世子夫人的叮嘱,对方还有意无意地提及上回的事,好似生怕自己在安家出事的模样。她最近思量着前世慕府冤屈的事,对这位亲母谈不上冷淡亦不热络,隐约就是个敷衍的意思,熟知对方却越发热情了起来。
此刻听得许妈妈们不肯离开,内心瞬时就漫起了迷茫,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讲究不成?都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沈嘉芫既然早在对方去广盛楼回来后对自己吱唔隐瞒时,对她就多了层防备,再没存过其他的盼头。
“方听说表妹过府了,我们可是好些时候没见到她了。”
屋子里众人聚着,就见到从门外走进两个容貌艳丽的少女,年纪相仿均长于沈嘉芫,神态间有几分相似,俨然是对姐妹花。两人被众婢仆簇拥着相继近前,穿着绯色霞彩云际纹样褙子的女子亲热道:“听说母亲接了芫妹妹进府,我这得了风声可就忙赶来了。”
“见过两位表姐。”
安襄侯府里的人脉关系,沈嘉芫前世就熟知。除了安襄侯爷原配乔氏生的当今皇后安巧容与世子安沐阳、七姑姑所出的三少爷安沐附,这侯府里还有庶出的二少爷安沐陪、二姑娘安佳容和三姑娘安欣容,其中二少爷与二姑娘是对双生子,乃乔氏的陪嫁夏氏所生。
沈嘉芫还知晓,二少爷安沐陪是安沐阳的左膀右臂,素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