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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捏了捏少女嫩白的手背,安沈氏突然朝旁边的沈妈妈使了个眼色,周边的侍女就退远了些,思索了下才开口:“芫儿,姑姑问你,祖母最近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沈嘉芫摇头,迷茫的反问道:“姑姑指的是哪方面?”
安沈氏吱唔了片刻,似乎觉得不晓得该如何出口,僵硬着表情,最后终是摇了摇头,“也没什么要紧的,姑姑就随便问问。”说着松开的了少女的手,就去捧石桌上的茶盏。
沈嘉芫看得清明,故作不依的撒娇道:“姑姑明明有话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芫儿别急,还说你最近变乖了,依旧这么毛毛躁躁的。”
安沈氏虽教育着,表情却很慈爱,根本不见训诫的模样,她为难的深望了眼对方,最后只凑近的低说道:“阿芫,若是近来有人问你将军府里那位姨娘的事,你记着得摇头说从没听说过,可懂?”
她的话音才落下,沈嘉芫的心里就是一跳。
“为什么?”
安沈氏就径自懊恼,“当初我就不该将她的事告诉你,唉!”
侧端了对方神色,沈嘉芫突然说道:“话说,姑姑,方才我在院子里遇见了昌威将军,原来祖父今儿个也请了他吗?”
安沈氏的神色就顿时变得格外不自然,紧握住对方的手腕就追问道:“什么?你见到了赵将军?怎么会?”
接二连三的疑问,透着惊诧。
“嗯,就是凑巧遇见的,他和齐家的二爷一块儿。”
安沈氏没了方才故作镇定的表情,眉宇间都透着股严肃,半晌就认真道:“阿芫,你记着,不可接近昌威将军,否则半年前的事若被揭发出来,你会没命的!”
第六十四章 会没命的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两串手钏
第六十五章 两串手钏
安沈氏的表情十分严肃,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关心,紧紧的盯着对面少女,似乎要亲眼见她点了头才能放心。
沈嘉芫却没有表态,她想起近来因为安沈两家关系,安沐阳许久没有过府,走动少了,连带着风声亦不多。她原本打算先骗得安沐阳的好感,然后趁机接近他以取得事关前世的资料,关键的是那具遗体下落。
将军已经回了京城,时间不多……且按照今日的状况,沈家有了行动,送信吗?
是封什么样的信?
她终日呆在后宅,根本没有渠道去了解,眼前人显然是知晓些什么,否则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警告。沈嘉芫想到过去她曾与原主说过慕婉的事,便不由起了试探的心思。
“姑姑怎么说的很严重似的?”
“这其中的利害,原就非同一般。”安沈氏间其满不在乎的模样,便忍不住多言道:“芫儿,你听姑姑的,尽量别跟赵家的人接触。”
“因为我杀了他的婉姨娘?”
少女抬眸的眼中清澈无比,说这话漫不经心的语气,竟让人觉得出奇无辜的模样。
安沈氏微楞,继而忙用手捂住对方的嘴,“让你别提那事,怎么还说?”
沈嘉芫就去掰她的手,任性的回道:“姑姑不是说过,赵将军不可能会怀疑到我身上的吗?”思索着皱起眉头,“我不过只在大表哥的书房内见过婉姨娘的画像,那天凑巧跟去别庄才撞见的,赵将军怎会知晓我与他有瓜葛?”
“你这孩子,闯了祸都不放在心上。”
安沈氏有些六神无主,径自攥着帕子啧了声,“阿芫,你也知晓婉姨娘和你大表哥私下有往来,可总过去总跟在你大表哥身边,昌威将军怕是早认定你也认识她的。”
“什么?”
沈嘉芫急忙反问:“赵将军知道婉姨娘私下见大表哥的事?”
怎么可能?
若是他知情,还怎么会放她自由外出,还怎么会用那样信任的语气,唤着“阿婉”?
安沈氏却没有多言,只愁苦的叹息道:“你别问了,这个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她说着眼神望向远处,喃喃道:“最近几个月姑姑见你的次数少,就是担心你过的不好。我也是才听说,你四婶和赵家老夫人往来的密切,这今后若是有走动……你得尽量避开将军府里的人。”
“姑姑,你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些?”
看着素来无忧的少女似乎被惊吓到了,安沈氏轻声安抚:“芫儿,难道姑姑还特地唬你?今后你家里和将军府走动的更要频繁,你须得自己注意着。说到底,婉姨娘这条鲜活的人命,就那样没了,赵家将军待她又情深意重,要让他知道真相,非得替心爱女子报仇不可。”
合了合眼,心里还皆是悔意,安沈氏摸着对方的脑袋,愧疚道:“都是姑姑不好,让你受那样的惊吓,这今后的日子想太平,都难,唉。”
沈嘉芫听得心里亦泛酸,木讷的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姑姑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安沈氏突然摇头,看着身前的少女眼眶就泛了红,“昌威将军他可不是京中的那些世家子,战场上回来的人,能有今日的荣耀,可不都是靠杀人给换来的?咱们别庄内发生的事,虽说没有多少人知情具体,可他如今圣眷正隆、大权在握,真想要查,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的。阿芫,姑姑真是担心你。”
这说着说着,眸角就真的有些湿润。
沈嘉芫就来不及多想旁的,忙反安慰起对方,“姑姑,您别紧张,我在自己家里,赵将军便是怀疑了,难道还能进府拔剑杀了我?”
说的是轻描淡写,本想引对方笑的,可熟知安沈氏闻后,整个人连身板都变得僵直。
不会吧?不少字
沈延伯府好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这内外护卫有多少暂且不论,将军那样沉稳的人,亦不该会有这种举动。
都说战场上的将士杀人如麻、冷面无情。
可她记忆里的赵沛言,都跟世家子弟般温和,偶尔见他在灯下看兵书的时候,还能生出几分书生的静和感。便是如方才遇见的那种逼问的表情,亦从不曾见过。
而从姑姑的反应来看,怎的感觉他很可怕似的?
再如何,这儿是沈延伯府,自己有家族护着,能出什么事?
半晌,安沈氏才点头,冲她勉强一笑。
沈嘉芫心头的疑惑就越发的浓烈。
“咦,姐姐和姑姑在这?”
气氛正有些僵冷的时候,九姑娘沈嘉蔓就跑了过来,看她那气喘的样子,沈嘉芫就打趣道:“怎么走的这样快?”
后者便忙敛去了着急的神色,举止端庄的朝安沈氏行了个礼,跟着转看向沈嘉芫,“姐姐,花轿回来了,咱们去前面看热闹去。”
娶亲这种场面,每个少女都是好奇着的,偷偷的跟在人群里看,虽有失闺秀的礼仪,不过这种大日子,一般不会有人刻意关注。
沈嘉芫还没回声的时候,就被沈嘉蔓拉了起来,她在心中暗道,九妹的性子越发像八妹妹了。
安沈氏没有组织,她望着远去的两个少女,对走近身的沈妈妈感慨道:“三嫂说的对,芫儿的终身大事,总是要筹划起来的。”
沈妈妈心里明白,她家主子是想趁如今两府关系还没特别僵滞的时候,先将六姑娘的事给定了,省得今后……她念着就弯身附和,“夫人说的事,姑娘在这的处境,总是尴尬。”
闻者就摇头,“我倒不担心母亲会亏待芫姐儿,可父亲多谋,这你是知晓的。”
安沈氏嘴角苦涩,她当初的婚事,不就是被沈延伯给利用了吗?大家族里的女儿多为家族利益而牺牲,她不想唯一的女儿和她走一样的路,最终跟个心有所属的男子过一辈子,再是努力都换不得个真心的眼神。
终究是两道门,即使是姻亲,亦有固不住的利益。现今所处这种尴尬处境,她已是深有感触,难道还要芫儿去承受?
“夫人许是多虑了,伯爷他不会这样做的。”
沈妈妈是从这府里出去的人,知晓这其中的复杂,就忍不住开解,“您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伯爷和老夫人自不会亏待姑娘。”
“但愿如此吧。”
目露无奈的望着远处锦簇花团,安沈氏苦笑无边,自己是亲女,而芫姐儿说到底还只是个外孙女,亲疏远近,知情人谁不清楚?她突然扭头,对沈妈妈问道:“你说,芫儿会不会跟我一样,自小得到了太多宠爱,消去了下半辈子的福气?”
“夫人,怎么能说这个?”
沈妈妈忙劝解,还紧张的看了眼周边,扶着对方胳膊就让她起身,“您快别胡思乱想,姑娘素来都是老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再说还有您替她着想,今后必定大富大贵、和和美美的。
现儿时辰不早,花轿都进了门,夫人该去前堂了,否则老夫人必得差人寻您。”
“你说的也对。”
安沈氏起身,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凉亭。
……
没有侍女跟着,沈嘉芫被沈嘉蔓拽着走的很快,脚下都欠了稳当,直被拉着走出了月形的垂花门,她不得不睁开了对方的手,喘息道:“不成,你得让我歇歇。”
倒不是累得不行,自是沈嘉芫自问早没了过去的心境,如少女这般俏皮的穿梭着,很不适应。
“大清早起就没见到你,妹妹都往哪去了?”步子放缓,沈嘉芫与她扯话。
沈嘉蔓就叹息,埋怨的回道:“姐姐最近都只和八姐姐玩,哪里还念得起我来?”
这样的语调,是沈嘉芫没有想到的。在她看来,眼前人有着不符年纪的心机,她举手投足间亦是端庄有礼,且便是偶然有些嫉妒的小脾气,亦不会当面表现出来。
沈嘉蔓见对方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笑了两下就添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方才我和七姐在陪进府的几位表姐玩呢。”
“哦,”沈嘉芫点点头,看着众人都涌向一个方向,就改言道:“不是瞧热闹吗,快去瞧瞧。”
沈嘉蔓这才重新起了兴致,忙我那个门口走去。
她的速度都快赶上小跑,沈嘉芫很快就被落下段距离。正经过云水石林的瞬间,突然被人往里给拉了进去,她轻“啊”了声还不及张口,就被人用手掩住了嘴巴,而在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更是惊讶无比。
安沐附许久都没有进府,两人有阵子没见,可这番举动……沈嘉芫转着眼珠,对方这才忙松开她。
“三表哥?”沈嘉芫满目狐疑。
安沐附的双手还停在空中,方比划着要近前就见对面的少女往旁边挪了步子,他的脸上立即泛起了红色,口中喊着“六表妹”结巴着似乎想解释什么。然因对方的戒备和警惕,就不得不收回双手,好不容易才回神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说到底,沈嘉芫对他倒是没什么敌意,毕竟在安襄侯府里,他还曾帮过自己。
可是这大白日的,要见面在路上说话也成,何必要这种拉扯?
想起前阵子外面对他的流言,她便开口问了声:“表哥,最近可还好?”
“我、我很好。”
他的神情有些沮丧,避开了沈嘉芫的直视,“那个,其实我想和你说,那天我不想对荷花……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转了转脑袋,似乎这种解释的词语早就说过,亦因为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