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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殒的时间。
齐天佑想起好友的处境,如今连朝堂上都请了假,这几日推了所有的事,好像分别依旧的恋人相逢般,都不肯抽身。那痴迷的程度,让他惊叹,或许慕婉真的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支柱,即便她失踪,但终究有可能再会回来,他就不会崩溃。
然而,当残忍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便似失去了所有的动力,或许这周边的一切,他都已经不在乎。
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慕婉。
思及此,视线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自己妻子身上,她垂首犯愁的神色,在晃动的烛光下忽近忽远,那羽睫轻闪所形成的阴影,挡住了那双灵动的眸子,掩藏住了过去的华彩与灵力,让人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
沈嘉芫满脑都是前世在将军府里的画面,根本不曾发觉丈夫的注视,事实上自从这件事出之后,她整日就有些魂不守舍。
哪怕,她最初的顾虑已经消去,她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出来拆穿她并非沈家六女的身份。
侧过身,视线紧紧的盯着那方红色的喜帖,大红的喜字那样触目惊心,与寝卧墙上还未撤去的红色喜纸交映成晕,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幸福。
她记得当初跟将军进赵府的时候,他曾说即便给了她名正言顺的夫人头衔,但这辈子却只会要她一个。当时的自己没有多想,更未料到其实是因为他知晓她真实身份才有的顾忌,只以为是个普通男子的花言巧语。
而那三年,在赵家,她实际上确实等同夫人。
连他的亲妹妹赵怡,都唤她一声嫂嫂;
连他的母亲,都承认她这个儿媳,每逢初一,还替她在庆安寺供奉亲人的灵位。
原来,无声无息的,将军竟替她做了那么多!
而自己,却一味的只是在给她招惹麻烦,在连累他。
沈嘉芫心中百转千回,面色是越来越深沉,她甚至有点后悔,在知晓将军此刻那般崩溃后,着急并着愧疚齐齐涌上心头。
若是、若是这时能陪在他的身边,该有多好?
“阿芫,你怎么了?”
妻子的手指轻轻抚顿在喜帖上,齐天佑费解去看,却见自己新妻眸底似乎闪着晶莹。他心生异样,却不敢追问,不敢去思考心底的那个疑惑:阿芫她,是不是喜欢将军?
若说之前阿芫见到沛言时表现出来的是躲避、是他所以为的畏惧,那现在这种表情、这等反应……他的心,突然就有点慌乱。
他虽早就知晓妻子心有所属,那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是安襄侯府的世子爷。但齐天佑想着,这婚已经成了,怎样她都是自己的妻子了,而她又曾表明过对安沐阳断了当初的情愫,他便以为能够日久生情,自己早晚能与她同心白首。
可是,若她将安沐阳从心底移走,只是为了将地方腾给别的男人,这又如何?
不是他敏感多疑,而是最近阿芫所表现出来的反常,让他觉得怪异。她能将安襄侯府说得轻描淡写,能将于安沐阳不利的事情那般干脆的告诉自己,表面看着确实是在信任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但实际上呢?
这两日,自己出府回府,她问的最多的就是将军府的动态、是沛言的情绪,是沛言与慕婉的过去。
她在意慕婉,是不是因为女人的嫉妒?
齐天佑也说不准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些思绪一旦有了,就如潮水般蔓延。这种念头吞噬了他的思维、占据了他的理智,他倏然就脱口而出的问道:“阿芫,你是不是很在意沛言?”
话问出口,他愣住了,沈嘉芫也愣住了。
在意将军?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只是,丈夫为何会突然相问?
沈嘉芫转身,望着目光时深时浅的丈夫,低低的反问道:“你是在、怀疑我?”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让齐天佑有些失望,他多想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表现出那种害怕自己多心而急急解释的情绪。
但是,没有。
“我只是觉得,你对沛言,关心过分了些。”
好像,她对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事,都没这般在意的吧?她怎么不多问问彼此间的过去、他的情愫、他的过去?
“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他出事。”
虽知若是加上一句“将军出事,二爷你必然担心”的话,眼前人定会很高兴,但这个时候,她却不想违心的说。
她是在关心将军,心底也在自责,为前世自责。
将军为她付出那么多,连现在都在不计后果的张罗,她却连份在意都必须掩藏吗?
“我也担心沛言。”
齐天佑深深的望着妻子,突然道了这么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沈嘉芫下意识的跟上脚步,忙问道:“这么晚,你要去哪?”
她们才在新婚,他若是就宿在别处……沈嘉芫虽放不下前世,但心中分得很清楚,且更在意现在。前世的情、前世的债是得还,但早在重生的那刻起,她就打定心思,想好好替自己活一世!
她承认她很自私,承认她舍不掉如今的这份安逸,也承认她很容易沉陷。
她从来就不是坚强的。
“我书房里还有些事,你早点睡。”本是恼的,但话出口,依旧是温声温语。
齐天佑暗叹了声,摇头离开。
沈嘉芫却不自觉的跟到了门口,看着秋兰春月跟上他,然后先行替他燃起书房的灯烛,再奉茶进屋。
她知道她过分了,也知道她表露得明显了。
或许,那套所谓的伪装,从来就只骗过了她自己。
耳边突然就回响起了丈夫新婚夜说的那句话,他曾斩钉截铁的与她说,做他的女人,不会后悔的!
而新婚后,他所表现出来的宠溺与温柔,确实是不可能让她后悔。
相处间,他总是极好的。
沈嘉芫就这样站在廊下许久,直到深夜的露水沾上她轻薄的衣衫都未回神,最终还是香薷发现她在檐下过来提醒:“奶奶,夜深露重,回屋吧?”
随着主子的视线望向明亮的书房,若说白日香薷还不以为两人闹了矛盾,但这会子却也到底是看出来了。否则,这么晚,二爷为何还要去书房?
前几日,从不见姑爷进了主卧还出来的。
瞅了眼深沉的主子,香薷到底不方便问及这方面,只迟疑道:“奶奶明儿还回沈府吗?”
“嗯,回!”
沈嘉芫应声后,突然喃喃道:“再不回,都得被人说成不孝了。”
如今她已经出嫁,就不想再蹚沈宅后院的水,她不管蔡氏想如何、老夫人想如何,或者她们婆媳之间的恩恩怨怨,她想置身事外了。
虽然,总有人想把她扯进去。
可是,她也有说不的余地,不是吗?
大不了,直接将蔡氏已知当年真相的事告知老夫人,让她们互相调解去!
转身,进屋,身上却到底沾了层凉意,站在灯烛前,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光焰。
香薷将床铺好,退到外间,隔着屏风见主子拿起简单再剪灯芯。
沈嘉芫剪得极认真,也极为耐性,就那样站在灯烛前,时不时得用剪刀拨两下,直到齐天佑回房依旧保持着原样。
他是见到了主卧的灯光,知晓每每让她早些睡总是多余的话,又舍不得她等太久,最终还是回了屋。
其实仔细想想,阿芫与沛言能有多少交情?
在沛言心中就只有个慕婉,或许连沈氏女是谁都不知晓,当初若非那串慕婉的手钏,沛言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而她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接触到亲戚表哥是正常,亦不可能认识沛言。
自己怎么就会那样怀疑她?
但那瞬的目光、紧张与彷徨,又是真真的,齐天佑在书房想了半晌也没想通,最终还是觉得别跟自己过不去。
她是他的妻,这就是事实!
但沈嘉芫显然心里并不轻松,她看了半天的烛火,总觉得即使她不愿解释,但放任男人胡思乱想只会让夫妻关系生隙。于是在上床躺下后,突然就开口说道:“天佑,其实我、认识慕婉。”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避开敏感
第一百十二章 避开敏感
她终究不可能将她前世就是慕婉的真相告诉丈夫,这于人太惊世骇俗,她不敢想象这事说出去之后身边人的反应、将军的反应、沈家的反应、以及安襄侯府……
沈嘉芫如今的心境很矛盾,尤其在知晓了慕家案件的真正原因后,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安沐阳。
然齐天佑听到她的话后,便撑起了脑袋,望着妻子好奇道:“阿芫你何时认识的她?你们还有过交情吗?”说着人就笑了出来,一副了然的模样又问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沛言府里的事,是因为慕婉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不是有与你说过喜欢沛言?”
他脸上竟似带了几分雀跃,转念又感慨道:“虽说如今她不在人世了,但如果沛言知道慕婉是喜欢他的,想必心里会好受点。”
那份执念而又深刻的感情,终究不止是他单方面的。
他的真情,打动了慕婉,是吗?
齐天佑突然很期待妻子的回答,然后在听到丈夫问自己前世是否喜欢过将军的时候,心尖突然就疼了一下。
喜欢吗?动情吗?
“我不知道。”
抬头对上笑意渐渐散去的男人,沈嘉芫再次开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安世子的身份与她之间的关系,交涉总是难免的。天佑,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慕婉真的在一年前就死了!”
她郑重而肯定的目光似乎感染了他,在明知不可信的前提下,居然追问道:“真的是自杀?”
“是!”
他则突然坐起了身,深思反复,面色踌躇,突然就起了莫名的烦躁。
什么时候起,沛言的私事,成了他们夫妻间主要的话题?
“我们不谈他们,将军府的事,我会处理。”
齐天佑伸手揽过她,抱在怀里是闭目轻道:“睡吧,别想那么多。”
沈嘉芫却是惊诧,怎么说到一半,他突然说就寝?而且这语气,是不想她再过问赵府的事?
生气了?
今晚的他,似乎特别敏感,不过沈嘉芫也心知错在自己。以她如今的身份与立场,确实没有资格去过问将军的事,就算她说与慕婉认识,但身边人心里很明白,即使认识也不可能很熟。
到底还是她的急切,出卖了她。
两人虽然相偎,却是谁都没有睡意,齐天佑脑海中想的是在将军府里沛言的那番话。他说,慕婉曾连中两刀,虽说是同个部位,但习武的人对伤口再熟悉不过,两次力道不同,先深后浅,后一刀似乎很是决绝。
也正是因为这个,齐天佑才不会相信妻子口中的话。
若真是自杀,那第一刀就该是求死!
很显然,阿芫说了谎。
她为她心底的秘密,对自己说了谎。
这让一度在心中强调她是他妻子这个事实来安心的齐天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与分量。即使告诉自己不能求之过急,却总抵不过那份猜忌好奇的心,于是他宁愿什么都不跟她说。
这是他突然起的念头,是不愿夫妻间的感情,受外人的干扰。
但明知她想听,却瞒了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