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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微微皱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段逸见赵哲离开了,才没了拘束,又抱住“方墨白”的腿:“舅舅,你还说打不过那些人,你用的是什么法子?跟以前不太一样。”
“方墨白”看一眼知聆,眼神有些闪烁:“也没什么……”
段逸道:“舅舅改天教我好吗?对了,还要给我继续讲故事……”
“方墨白”大声咳嗽,段逸问道:“舅舅,你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方墨白”道:“没事没事。”
知聆斜眼看着“方墨白”,然后又看向段逸,想了想,便俯身,低声问道:“逸儿,舅舅给你讲什么故事了?你悄悄说给我。”
段逸果然就在知聆耳畔低声说道:“舅舅晚上跟我讲……”
“方墨白”只看到他们两个窃窃私语,却不知说什么,正觉得有点不对,却见知聆站起身来,看自己的表情就很是异样地。
他还想掩饰,就道:“怎么了?”
知聆淡淡道:“没什么……逸儿,皇上这里有很多书,你想不想看?”段逸道:“娘,有好玩的书吗?”知聆拉着他,进了里间,段逸抬头:“哇……”知聆道:“你就在这儿,不要去别的地方。”段逸道:“娘,这里的书我都可以看吗?”知聆点头,段逸心满意足。
知聆安置了段逸,便向“方墨白”一招手,对方迟疑着走过来,知聆见宫女太监等都未靠近,便拉着他衣襟,将他拉过来,“方墨白”低头看她的手:“纯明,你干什么?”
知聆哼了声,望着他的眼睛道:“段总,nice meeting you……again”
“方墨白”一听,当下知道已经被知聆看破,他无精打采地低下头:“这么快就被识穿了啊……”然后却又满脸带笑地抬起头来,看着知聆道:“真不愧是知聆姐,这么厉害,瞒不过你。”看他的模样,好像要立刻鼓掌似的。
知聆又气又怒,低声咆哮道:“段深竹,你疯了?你又来干什么!”
段深竹抬手挠挠头,脸上露出一种迷惑又羞涩的表情,知聆有些不忍看这种表情出现在方墨白的脸上……段深竹道:“因为我听说你以前都是睡着了才会来到这里的,所以……我就想要试试我会不会也……没想到真的可以……”
知聆几乎要抱头:“你当这是个游戏吗?”
他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知聆抬头:“我看就是,你分明当这个是个好玩的游戏,才试来试去!我跟你说过了这样很危险,比如说今天晚上,段总,逸儿说全靠你才没事,我却好奇,你是怎么打得过那么多刺客的?”
段深竹再度心虚,却道:“逸儿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留下来了。”
“少说废话。”知聆板着脸,并不接受他的赞美,并且拒绝转移话题。
段深竹讪讪地道:“我是说真的嘛……其实逸儿言过其实了,我是用尽浑身解数才……总之当时很惊险啦,我用了点跆拳道的功夫,又用了几招格斗的功夫,很狼狈啦,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多学点中国功夫!”
当时那刺客一刀砍下,段深竹别无选择,只好顺势冲上去,贴身以相扑摔跤的姿势将对方掀翻,那人没想到他竟会使这样无赖的搏斗法子,顿时吃了亏。
后两个杀手联袂而上,段深竹眼前一片刀光闪烁,亮的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瞎掉,只好把地上那人揪起来,奋力扔过去,才将两人阻了一阻。
那两人闪躲瞬间,段深竹顺势扑上,如暴风骤雨 般打出几拳,顿时将其中一人打得头晕脑胀,正避不过另外一个人,却听到远处有人叫道:“快快,在这里,有刺客,快拿下!”人声鼎沸,光影憧憧,竟是许多士兵蜂拥而来。
剩下两个刺客见状,对视一眼,急急退了。随即有许多士兵前来,分出一部分人前去追缉,另一部分留下护卫。
段深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比划了几招,被知聆鄙视的眼光瞪着,才讪讪住嘴也住手,又道:“幸亏及时来了一堆古代兵马,对了知聆姐,刚才的皇帝,我刚见到他的时候简直以为……”
“以为是赵宁哲?”
“是啊,一模一样啊!我怀疑他是赵总假扮的,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如果这张脸不是属于方墨白,知聆肯定要狠狠扭上一下:“你如果这样问上一句,立刻就知道他是不是假扮的,因为你会害得我哥哥人头落地。”
段深竹呆了呆:“对了,我几乎忘了这是另一个空间,但是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现在想想幸好我没有叫出来。”
知聆冷冷地看着他:“段总,你别逼我打你。”
段深竹牢牢闭嘴。
知聆反复深呼吸几次,才又说:“段总,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天快亮了?哥哥不像我,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如果他醒了,却不记得晚上的事,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
段深竹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
知聆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叹道:“你看,你惹下这烂摊子,却不知怎么收拾,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深竹脸上露出惭愧表情:“对不起啊,知聆姐……”他的声音,隐约带点撒娇意思似的,听得知聆打了个冷战。
段深竹沉默了会儿,又说:“其实,我不是乱来的,我也有件事,不知要不要跟你说。”
知聆叹了口气:“什么事?”
段深竹看着知聆的眼睛,迟疑着,一时未曾开口。
段深竹想到那个下雨天,他接到那条短信后,犹豫再三,终于拨了过去,电话那头,是聂文鸳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段深竹皱眉,这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勾他想起昔日一些场景,场场都是他愚蠢的见证,以及对于知聆所做的罪证,段深竹冷冷地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聂文鸳道:“我们见了面再说好不好?我知道的事……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那就现在说。”
“深竹……”聂文鸳轻轻地叹了口气,“别对我这么绝情,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有过一段感情的。”
“那是我的耻辱。”
聂文鸳沉默片刻:“如果不是方知聆,我们现在或许已经结婚了。”
“你瞒不了一辈子。”
“可我起码得到过你。”
段深竹气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不管你说什么都好,你如果想知道方家倒台的□,就来燕尾路一趟吧,你对方知聆好的那样,我相信你也会有兴趣知道方知聆跟赵总究竟是一段什么‘缘分’吧?”她的声音里暗藏恶毒。
段深竹本不愿理会这人,只觉她如附骨之疽,令人不悦之极。然而聂文鸳最后的那句话,却又无法让他不去多想。
雨渐渐地停了,外头竹叶上缓缓地往下滴着水,黄昏来临。段深竹看着满室寂寞,不由地就想起病床上的知聆,以及他穿越古代那惊鸿一瞥的印象……他抓住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无意识地抱了很久,又松开,最终重又起身,走到镜子前略整理了一下衣裳,拿了钥匙出门。
以前跟聂文鸳约会的时候,他们常去燕尾路上的一家茶室,那茶室布置的十分典雅,私密性也好,有个花园式的中厅,段深竹本极为喜爱这个地方,但是因为那段感情被污染的变成肮脏的回忆,于是连同这茶室也被污染。
段深竹停了车,一路往里,服务生自然认得他,便领着段深竹去了聂文鸳订好的房间。
打开门,朴素典雅的房间中,聂文鸳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正垂眸喝茶,见了段深竹进来,才眼前一亮。
段深竹面无表情地坐下:“我已经说过不想再在T市看到你。”
聂文鸳道:“深竹,认识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绝情的。”说着这句,心里一痛,是啊,跟他的时候,他是全心全意地对她好,好的一点刀锋痕迹都不露,哪里像是现在,只想手起刀落,把她砍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不过,也是她心甘情愿自找的,见着他,她的心里会有那么一点变态的满足。
段深竹冷冷地:“说吧,你知道的。”
聂文鸳倒了杯茶,亲自推给他:“你喜欢的……”
“我从来也不喜欢喝茶。”他转过头去。以前是因她“喜欢”,所以他迁就,现在,一切都变质了,何必。
聂文鸳并不觉受挫,反而站起身来,走到段深竹旁边:“深竹,不管我做了多少坏事,我还是想跟你说,我的确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段深竹一动不动,只是淡淡说:“你让我恶心。说正经事吧,方家的事,到底是怎么样?”
聂文鸳脸色一变,站直了身子,然后仍旧微笑着:“方家的事……你果然是很关心方知聆啊,一个有夫之妇……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何况现在还是植物人。”
段深竹垂眸:“我不想动粗。你也别浪费我的耐心,你不说,我自己也可以查。”
聂文鸳倒退几步,低低一笑:“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可是,因为我爱你,所以要先警告你一下,深竹,——真相恐怕不是你能接受的,而且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说。”段深竹皱着眉,简短地。与此同时,竟觉得脑中一昏,段深竹还以为是错觉,并未在意。
聂文鸳又走上前来,放低了声音,低低说了几句。段深竹本来十分抵触她这样靠近,但此刻竟来不及计较,只抬头问道:“你说什么?”
聂文鸳望着眼前这张脸,笑容妩媚:“我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想我再说一遍?”
段深竹对上她的双眼,不知为何觉得眼前一阵阵发花,他再迟钝也察觉不对了,试着起身,聂文鸳却咯咯笑了几声,偏过来抱住他的胳膊,见他有些茫然的模样,猛地就吻向他的唇。
段深竹把头一偏,用力将她推开:“滚!你……你是不是……”他抬手揉眼睛,却觉浑身无力。
聂文鸳顺势起身,竟抱住段深竹双腿,手便攀上去,在他腰间往下摩挲过,她眼神一暗:“是……我早就想……”她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含糊,十分快速地去解他的腰带。
☆、第 100 章
知聆看着段深竹;他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方墨白的样子,让她觉得很不爽,又见他一副出神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就问:“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说?”
段深竹闻声就看她一眼,脸忍不住就红了。虽然方墨白的脸色不似段深竹本尊一样容易看得出,却也到底给知聆看出不寻常来;终于伸手在他脸上扯了扯:“段总!你说话啊?”
段深竹没法儿把自己的糗事说给她知道,何况还有下文。于是眨着眼睛想了会儿;就说:“知聆……你在这里,方家是不是被……被人设计陷害的?”
“你知道?”知聆有些奇怪地看他;“你怎么会这么说?”
段深竹迟疑着,脑中飞快地想:“我……猜的,你上回说……要让方家东山再起;我就想……知聆,这件事会不会跟……段家和……皇帝有关呢?我猜……”
他吞吞吐吐,极慢地才说了这两句话,知聆听他说着,自己就又去看周围,看周遭寂静依旧,才低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方家是因为一个门生投奔了番人才连累的,这种事情在古代也不少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