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耳边骤然的沉默让李建成骤然回过神来,他眼看着众多宫人已然匆忙簇拥过来,将昏倒的李世民匆匆搀扶起来。李世民似是在一霎又清醒过来,推开众人,挣扎着重新跪起来。
“殿下……”魏征收回目光,落在李建成面上。
“走罢。”李建成垂下眼,面色之中并无太多波澜。话音落了,已是率先转身离去。
魏征不再管原处的种种骚乱,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李建成方才立过的地方。
雪地之中零碎的脚印前,却是有一步踏出,格外深格外重。魏征知道,那是方才回身见李世民倒下时,李建成本能迈出的步子。
方才应是差一点……便走过去了罢。
走过去将那脚印抹去,魏征低低地苦笑了一声,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
只是方才那一眼,加上这迈出的一步……便知自己已无需再做试探了。
——殿下,叹只叹你本非心狠之人罢。
魏征摇摇头,终是回身离去。
*****
李建成推门而入时,知觉房内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李世民靠卧在床上,见了李建成,微微讶异道:“大哥。”
李建成褪去了狐裘交给下人,走到他床边坐下。待到下人掩门而出时,才道:“听闻你昨日一直跪到夜里,直到失去知觉,才被宫人送回府中。为了刘文静,便连你这膝盖也不想要了么?”
“我只知道刘文静绝无谋反之心。”李世民闻言苦笑了一声,垂下眼去,道,“他于我而言亦臣亦友,所谋所虑无不是为我所想,又岂会有半点儿心?”
正因如此,他才留不得。李建成心中暗道,面上神情却淡淡的,只身手替他将被衾往上拉了拉,道:“父皇不见你,自有其缘故。兴许过几日,他便召你入宫了。”
李世民一把抓住他的手,见对方指尖冰凉,便愈发是用力握着。顿了顿,道:“大哥,这其中缘由,你可知晓一二?”
李建成任他握着,闻言淡淡笑道:“君心难测,岂是旁人所能揣度?”
李世民眼光微微一暗,不再说话,只是再度伸出手,将自己的大哥懒腰抱住。
李建成轻抚上他的背,道:“这几日好生休息便是。”
“嗯。”李世民埋首在他的脖颈间,极慢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否因了身上寒气未退,周身竟微微有些颤抖。
*****
李建成从秦王府出来的时候,恰在门外遇上了裴寂。
“殿下。”裴寂一礼,抬眼看了看他身后,道,“秦王可还安好?”
李建成回礼道:“本无大碍,休息几日想必便能恢复往常。”
“如此便好。”裴寂慢慢颔首,道,“陛下遣臣送些草药给秦王,臣左思右想,自己参了那刘文静,此时必招秦王记恨,此物……是不是该托人送去为好?”
李建成听出他弦外之音,当即屏退了旁人,恭敬一礼道:“此事说来,还需多谢大人。”
“殿下切勿多礼。”裴寂悠悠笑道,“陛下明察秋毫,若他本无除去刘文静之心,凭臣这三寸不烂之舌,又如何能说得动?”
李建成微微一挑眉,道:“父皇他……”
裴寂却略略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虽偏爱秦王,却还不至隐私废公,此事……还望太子明鉴。”
李建成闻言微顿,却很快一笑着,拱手拜道:“多谢大人提点。”
裴寂笑笑,道:“那臣便先行告辞了。”
*****
三日后,李渊并未召见李世民,却是亲自来到亲王府。
其时李世民已然能够行走自如,此时翻看着长春宫送来的卷宗,忽见李渊推门而入,不由一惊,忙起身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李渊示意他免礼,径自走了过来,道:“世民膝伤可曾痊愈?”
李世民低声道:“依然痊愈。”
李渊叹道:“可怪父皇那日不愿见你?”
李世民垂下眼去,道:“儿臣不敢。”
听他声音里多少有些怨气,李渊笑了笑,道:“你那日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此时但讲无妨。”
李世民闻言默然片刻,才开口道:“敢问父皇,刘文静因何而死?”
李渊淡淡道:“因他昔日所作所为。”
李世民敛眉道:“父皇此话怎讲?”
李渊反而笑了,道:“刘文静平日同你说过什么,他此番极力促成你镇长春宫又是为了什么,莫要以为朕分毫不知。”
李世民一怔,顷刻恍然。
许久后,他才道:“儿臣绝无此心,还望父皇明鉴。”
“朕自然明白。你若真有此心,朕也不会允你去往朝邑。”李渊徐徐道,“只是这刘文静在你身边,长久却必成祸患。”
李世民道:“刘文静不过一心为儿臣着想,一时独断了些。”
“为你着想,便是撺掇你独揽大权,同太子分庭抗礼?”李渊的声音忽然重了几分,“这样的人,朕如何能留?朕判他个谋反之罪,又有何不妥?”
李世民闻言忽然沉默,许久之后,他抬眼望向李渊,犹豫了许久,终是问道:“父皇,此事大……太子知晓多少?”
李渊稍顿,却道:“世民你该知,生在天家,朕最挂心的,便是你兄弟三人能戮力同心,莫要上演同室操戈之争。”
他如此分明地这般点出,李世民便已无话可答,只道:“儿臣明白,父皇无需忧心。”
李渊神情微微缓和了几分,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道:“世民你是识大体之人,此事便让他过去罢。”
李世民不言,只是点点头,随即送李渊出门离去。
回了房间,他从木柜中取出一个檀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匣子里叠好装着的,是刘文静血书的那封绝笔信。
李世民小心取出,慢慢展开在眼前。
因了几番在大雪中浸染,其上赤红的血迹已被晕染得有些模糊。然而刘文静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却仍是辨认的清。
洋洋洒洒的五行字,试了章法,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然而若将从首行的首字斜斜地看下去,却是分明的一句话。
血淋淋的五个字,连成的一句话——
“杀我者,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群:11566844
验证口诀:大哥纯爷们,二呆真汉子
来嘛~英雄~ o(* ̄▽ ̄*)ブ
以及……求花求评求动力!!!〃o((》ω《 ))o〃
40
40、第四十章 。。。
【第四十章】
二月,朝廷在原本采用的均田制之上,规定每丁每年向朝廷缴纳粟两石、绢两丈、绵三两,是为“租庸调法”。
“此法令一出,必定有利于民生休养,农事恢复。”李渊看罢各处呈上的账目,满意地一颔首,抬眼对李建成道,“太子这数月来为此事,倒着实操劳了不少罢。”
连日忙碌之下,李建成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却恭敬道:“为父皇分忧,本是儿臣分内之事。”
李渊放下手中账目,笑道:“身为国之储君,此乃必经之路。”
李建成念及那日裴寂的提点之言,不由微微一顿,拱手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李渊顿了顿,笑道:“朕听闻前日擒得几个倭人细作,此事办得如何?”
“儿臣已亲自审过,确是细作无疑。”李建成答道,“此案已结,结案卷宗儿臣这便差人送来,请父皇过目。”
“不必如此,”李渊摆摆手笑道,“此事既全权交付与太子,朕自然信得过的。”
心知他这般不过为了随性地考察自己,故李建成也未在多言,只低低地应道:“是。”
闲话几句退出之后,李建成有些疲惫地回到府中,却听下人道,秦王已然候在房中。
他对于自己这太子府向来便不讲什么规矩,是日常了李建成已然习惯,便也无心追究。只是听闻下人此言,他才蓦地发现,自打刘文静死后,此事虽已无人再提及,然而李世民,却是鲜少这般来寻自己了。
他自视此事做得可算是滴水不漏,也并无不知为何,只觉其内似有若无藏着些许蹊跷。
略一沉吟,推门走入房内。
李世民正坐在椅上随手翻看着书卷,见状当即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大哥。”
不过几日相别,他今日一身苍蓝色暗纹锦袍,英挺之余竟更显出几分尊贵沉稳的意味来。李建成看着他,很快恢复了神色,走近道:“听闻世民虽暂留长安,却不曾偏废长春宫的诸多事务,想来纵是休养,实则却倒并未闲着罢。”
“父皇既委以重任,自然不可辜负。然则区区关东之事,又怎比得过大哥为天下心忧?”李世民淡淡笑了笑,抬眼看向他,徐徐道,“只是陕东道行台尚书令之职,却也不可离开太久。世民已上书父皇,请求归返,大抵不日后,便将离开。”
李建成微微一顿,却很快一笑,道:“既如此,那世民便多保重了。”
话音落了,二人一时竟是无话。片刻后,李世民一步跨出,二人便是面对面几近地站着。
李建成不闪不避,抬起眼,却见对方并未同自己对视。
李世民身量略略比他高出几分,却是垂着眼,目光自上而下,在李建成的面容上逡巡而上。从衣襟深处,至锁骨,至脖颈,至下颚,至唇,至鼻,至面……
他面容分外沉静严肃,神态仿若端详。直至最末,视线方才穿过李建成微垂的长睫,投入他眼中。
李建成一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不曾开口,亦不曾挪开目光。
视线相对,李世民伸手抚上了李建成侧脸,徐徐用力扣住侧颈,将整个面容固定在自己指掌之中。
李建成面容仍是一贯的沉静,哪怕是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却也亏不出分毫的情感流露。
“大哥……”李世民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终只是得哑声唤出这两个字。
李建成闻言,微微垂了眼。他慢慢伸出手,握住李世民的手腕,轻轻拉开。
随后却是反手扣上对方的面,倾身落下一吻。
亲吻如同蜻蜓点水,清风细雨,顷刻便了无痕迹。
李建成放了手,极快地分开了二人,然而对方的唇齿,却紧紧地追随过来。
再次触到李建成气息的时候,李世民已然伸手扣了对方的后腰,将他拉近,紧贴过来。
浅吻骤然加深,变为唇齿间的攻伐。
李建成避无可避,也知无需再避,便只是闭了眼,任气息在彼此的交换间变得紊乱,任身心信马由缰,不需顾及太多。
唯有这一刻,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能暂时放开。
亲吻之间,二人已然辗转来到床边。李世民将人按到在自己身下,定定地看了片刻,眼里跳动着情-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