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连低头再看自己妻子一眼都做不到,他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他持剑不断的砍杀,不知道身上多了多少伤口,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颤抖。
兰茹静静的靠在自己丈夫的胸前。
伤口太大,血液无法凝固,不停的流出来,她快死了,她知道。但她很清醒,她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清醒过。 的
抱着她的手那样的用力,用力到颤抖,仿佛只要抱紧她,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她就会没事。
她知道现在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爱,落在了实实在在的地方。
她的丈夫,在乎她。
这也许就是她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执意要跟来的原因吧。
她清楚自己的实力,这样的结果是她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像她这样的人,在这片修罗场上,灭亡,是注定的,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第一次没有听丈夫的话,没有乖乖的留在安全的地方。可是,这可不是她第一次瞒着他。
她瞒着他仇恨的真相,瞒着他儿子的死因,瞒着他她其实早已偷偷从父亲那里知道一切。
她希望他能至少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是死心眼的人,一旦知道了,一定会单枪匹马的去报仇,一个人对抗一个国家,是没有可能成功的。所以,哪怕一切都是虚妄的骗局,哪怕父亲只是在利用他,她也闭上嘴,什么都没有说。
但其实,她只是自私吧。
自私的利用一切把这个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自私的不愿意他知道了一切以后,会怨恨自己。
她让他成为小丑,在错误的路上,痛苦的走下去,在知道真相后,追悔莫及。
她害了他,害了很多人,也该是她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内脏碎裂,血液呛到了喉咙,兰茹张开嘴,却无法呼吸。
她用尽力气,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但是,她的眼睛已经无法再看清楚他的脸。
她只记得,初见面时,那个还带着一丝少年独有的清秀的,温柔的笑容——她从此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啊,她的孩子,还有桑大娘的孩子,他们一定早已经转世投胎,开始新的人生了吧。
愿她下地狱,被业火焚烧,好好的赎清她的罪孽。然后,给她个机会,让她好好的……再爱一次……
兰茹静静的合上了眼睛。
陆英没有察觉怀中人已经咽下了呼吸,他仍然在不停的拼杀着。
桑大娘还在执着的向着劫妄罗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前行,即使全身鲜血淋漓。
姬锦寒和青容在曼疏身边奋力守护。
两军阵后,洪沉铭和穆子秋注视着战场,沉默的压阵。
而姬明城,不知何时起,便不见了踪影。
泛着蓝色锋芒的巨刃宛若雷霆万钧的霹雳,在劫妄罗的微笑中,不断的劈落。
毫不逊色于劫妄罗的杀气在曼疏的体内凶猛的迸发,扬起她的长发,艳美的容颜,炽热如火——
七十五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七十五ˇ
“夫人。”
“什么事?”姬夫人从丹朱的床边站起,自从那日重伤以来,丹朱还一次都未醒过。虽然月华门的伤药是含有能让伤者尽量休息加速恢复的安眠效果,但是这样久的昏睡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回禀夫人,方才后门的守卫被人打昏,然后把一口箱子放在了那里。”姬家的护卫答道。
“箱子呢?”
“已经抬至前厅。”
“我去看看,你叫人小心照顾着丹朱姑娘。”
“是。”
姬家大部分的人手现在都随着姬明城他们在援助北燕军,留守在这里的只有少部分的人,薛掌门年高和丹朱又伤重不醒,若是有人趁这个时候来犯……
姬夫人皱起眉头,心下沉重起来。
“夫人。”守在前厅的侍卫躬身行礼。他们身后是一口三尺见方的大箱子,锁扣处并未上锁,但没有得到命令的侍卫们也没有擅自打开。
“有人看到是什么人送来的吗?”
“回禀夫人,没有,守卫的兄弟们都被打中穴道,昏迷过去了。”
能在片刻之间将姬家的侍卫全部打昏,这样的身手,想来和劫妄罗定然脱不开干系。姬夫人并不讶异劫妄罗知晓他们的藏身之处,以劫妄罗的能耐,这并不稀奇。但是,没有趁着他们手被薄弱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反而顾布迷局,这个男人到底意欲何为?
“可曾检查过这箱子?”
“检查过了,没有下毒的痕迹。”
姬夫人上前,沉吟了片刻,伸出手去打算打开箱子。
“夫人不可,请容属下代劳!”一旁的侍卫见状急忙劝阻,若是箱中有什么危险的事物伤及夫人,无人可担此重责。
“没关系,你退下。”姬夫人抬手,她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箱子里装的,决不是什么危险品,极有可能是——
箱盖被推开,一个孩子蜷缩着被放在箱中,面色红润,熟睡不醒,赫然便是桑桑!
“快,快把孩子抱出来,唤人来看看孩子可受了什么伤!”姬夫人未曾见过桑桑,但是单凭直觉,这孩子定然是那个被劫妄罗掳去的孩子无疑。“赶紧去通知薛掌门,让他来看看是不是桑桑。”
“是,夫人。”
“啊。”姬夫人猛然想起,“快,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家主和少主。”
“是,夫人。”
姬夫人站直身子,看着手下衔命而去,一口气松下来,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日光明晃晃的耀得人发晕,吹进来的风中似乎带着惺甜的血腥之气。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与人搏命,生死未卜。
她从来都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她不明白劫妄罗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像她也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的丈夫。
一次又一次,只要丈夫的执念不断,她的心,永远也没有放下来的时候。或者她所期待的事情,直到她死,都只能是个虚幻的梦境。
————
“劫妄罗,我不明白,你要是想要南瀛覆亡,有的是办法,像现在这样直接出兵挑衅,北燕照样会抓住机会出兵,你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牵扯在里面?”
曼疏手下不停,看着劫妄罗的眼睛,淡淡的问道,并不指望能得到回答。
“噢?你担心的只是那个孩子,好像并不在意我会让多少生灵涂炭呢?”劫妄罗挡开曼疏的攻击,闪电般的回以一击。
“我不是神仙。早晚都会发生的战争,谁也阻挡不了。我只要我在意的人都平安就好。”
“真是个说不出是善良还是不善良的孩子。”劫妄罗低笑,“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守护的在意的人都平安吧。”
闪身躲开劫妄罗手中的巨刃,曼疏忽然微笑,然后扔下了手中的剑。
“曼疏!”姬锦寒听见长剑落地的声音,回头正看见曼疏疯狂的行为,栗然大喝,劈过阻挡他的南瀛兵,跃向曼疏。
青容也皱紧了眉头,狠下杀手,逼退面前的敌人,向曼疏靠过去。
“不要过来,这也算是我的……家务事,让我自己来吧。”曼疏微笑道,制止了他们的靠近。
家务事吗?
劫妄罗饶有兴趣的看着曼疏,“我知道你修习的是月华门创始者所独创的音杀,不过,你这么有自信已经可以化气于无形了吗?”
话音刚落,劫妄罗的鬓边便被无形的劲气划出一道血痕。
“被你逼出来的。”曼疏依然保持着方才的站姿,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忍着没被你毒死才得到的后福。”
劫妄罗朗然大笑,“好,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两人同时纵身跃起,点过争斗中的人,飞跃向地势开阔的地方。
圣斗士,要被打得半死不活才能小宇宙爆发,段誉的半吊子的功夫,要为了美女才灵光。而她不知道究竟是凑巧,还是劫妄罗有意为之,从剧毒之下死里逃生之后,本来尚不能融会贯通的气脉,忽然变得清晰顺畅。若是这也在劫妄罗的算计中,她真的要对这个男人叹服。
“劫妄罗,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若是你不想告诉我桑桑在哪里,就算我杀了你,你也还是不会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把桑桑还给我?”
“打赢我,打赢我我就告诉你桑桑的下落。”
曼疏直视着劫妄罗的眼睛,“好,一言为定。”
——————
“老洪。”
“你来啦,都准备好了?”
“是,总算是赶上了。”
李少沐站在洪沉铭的身侧,静静的注视着战场和稍远处对决的两人。
“皇上的意思是,能借机除掉劫妄罗是最好的。”
劫妄罗心思诡谲,若不除去,确实是个绝大的隐患。但是,若要除掉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希望皇上能得遂心愿。”洪沉铭叹道。
——————
劫妄罗的刀锋大气磅礴,将曼疏整个人笼进一片锐利的锋芒之中,滴水不漏。
曼疏却如风中蒲柳,身形轻晃,总在险要关头错开致命的攻势。她并无太大的动作,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劫妄罗的招式,操控着如同丝线一般的劲气,向劫妄罗防守薄弱的地方针刺而去。
真气无形,与其大量释放出去毫无目的的攻击,倒不如像这样攻其不备。一则可以减少真气的损耗,二则对待向劫妄罗这样走刚猛路线的刀法,似乎也更为有效。
曼疏早知道和劫妄罗之间定然还有一场恶战,从发觉到真气可以自由运用起,便一直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克制劫妄罗的招式。直到她想起了东方不败的绣花针——虽然拾人牙慧了无新意,却颇为见效。
劫妄罗的刀锋被细若柔丝的锐利真气见缝插针的步步紧逼,竟然出现了细微的破绽。让曼疏精神一振,出手越发的冷静谨慎。
两人全力相抗之下所发出的真气,狂风一般击散了周围的山石草木,漩涡一样将两人围在中间。
————
原本一片空旷的近郊小山,被万余人的对阵染成一片血红,杀声震天。
北燕军的人数虽然逊于南瀛兵马,但是骁勇善战的程度不相上下,更有姬家的一众死士相助。双方相持,难分上下。
在后方压阵的穆子秋注视着战场上的局势,眉头紧锁,小心的计算着时机。
————
“老洪,时机差不多了。”
洪沉铭沉吟了片刻,曼疏正与劫妄罗缠斗,青容同姬锦寒就在左近,如果这个时候动手,曼疏肯退便罢,若不然,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老洪?”李少沐催问,他知道洪沉铭所担心的是什么,但是,机不可失,而皇上要看的,恐怕也就是这一刻。
顾全大局,还是为了一己私情,在已经知晓了自己身世的现在,他们会如何选择。
洪沉铭眼光一沉,心思既定,沉声道:“吹号。”
就在北燕军号角长鸣的同时,南瀛军中也同时响起了号角。
方才拼杀的你死我活的两方兵马,忽然如潮水般同时向两方退散开来。
“不好,他们这是——”李少沐见势低呼。
“马上传令,立刻动手。”洪沉铭当机立断。他们所处的位置,现在刚好是下风口,南瀛人擅长用毒,他们必须抢占先机。
李少沐迅速发出响箭。
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火光在南瀛军的阵营中轰然巨响。
方才一片荒凉的山坡上,潜伏的姬家死士们森严整列,在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