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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翻身上马,冷啸感觉有些吃力,身体似乎失去了平衡感,左臂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并不愿去想太多,毕竟年长几岁,冷啸看事比较全面,如今之计只能先派人去崖底打探。希望老天,不,第一次求老天,保佑她!
“剑,我的那一剑……”夏殷泽呢喃着,那一剑刺穿了他的手臂,刺穿了他拉着秦明的手臂,是那一剑让他无力再抓紧秦明……
“不是的,不是的,是他推下去的,我要报仇,要报仇……”夏殷泽突然又摇晃着脑袋,似乎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而为自己强辩着。
现在的夏殷泽是那种初入江湖,对外面的世界不畏惧却胆怯,他其实还未长大,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中,他不得不伪装。
他们都有仇人,自己呢,对,自己的仇人便是自己吧。是自己未有保护好她,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头脑,其实都是自己的错。
风雨同舟(27)
他是最了解闵情的一个,却是最不能表现自己内心的人,对闵情,也许他的爱与自责并存着。
也许现在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最喜欢最爱闵情的人,也许都在伯仲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方式,每个人都拥有着不同的情感,不同的东西是不能拿来做比较的,但那些千千万万却都能用一个字代替。
——爱!
身体急剧的往下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终于没能坚持住,闵情松开了那一直往自己身上滴着血的大手。她不甘,不愿,不舍,可是她已无力,她只能使出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喊出‘殷泽’两字,那两字包含了太多太多,多到她已经时间没力气去解释。
望着他竟然不顾危险扑上来拉自己,她跟着身体往下坠的心似乎被提到半空,还好霁哥哥及时拉住了他。
她每次乘电梯从六十几楼往下,都会无数次的想,如果人从高楼上坠下,会是这种速度吗?不是,电梯的速度是被控制的,峭壁飞一般的从自己眼前划过,她知道自己下坠的速度比电梯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她没有恐惧,夏殷泽代表着各种情绪的脸孔在她脑海里瞬间过几千万个镜头。她最不舍的人就是他,当得知自己马上就不在这个人世,她脑中没有闪过爸爸妈妈的镜头,没有闪过三个哥哥的镜头,全都只有他,只有认识才几个月的他。这辈子她只能做他的秦明了,白雾盖过她的眼,她再也看不到那双紫眸,再也看不到他明明关心自己却装冷漠的酷人神情……
断魂崖就向没有底一般,闵情感觉自己一直坠着一直坠着,她的心竟然很平静,真到感觉一阵剧痛,她才失去知觉。
永别了沐夏国,永别了布吉小村,永别了霁哥哥,永别了泽……
永别了自己的武学梦……
永别了这个自己不了解,却让自己留恋不舍的无记载世界……
这也许就是一个梦,然后等自己醒来又会看到爸爸经常凝眉对自己发怒的脸,妈妈摇头对自己无奈的脸,哥哥们微笑对自己宠爱的脸。可是她却迷失在这个世界,把心丢失在这个世界。
'风雨同舟终于完了!'
断魂之跌(1)
三年前。
“死小子既然你已经占据了这世界之最天山之巅,那我只好去呆在那大地之谷断魂之跌了!”
“哈哈……好,好,离我越远越好,省得打搅我静心炼长命丹……”
“死小子,你可小我二十七个春秋,竟然如此不尊敬长辈!”
“臭老头,我都90高龄了,哪来的长辈,哪来长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记得以后不要臭老头臭老头的叫,要叫叔叔!”
“滚滚滚,滚去你的大地之跌,我的天山不欢迎你!”这臭老头不就比自己多了那一把白长须吗?都是长老级的人物,他却经常拿那个二十七来压制自己。
“哼,叔叔走了让你寂寞死!”被‘医圣’天山道人半推半攘地往门外推,武一山边上下捋着自己长至胸前的白须,还不忘记调侃天山道人。
‘医圣’天山道人正是夏殷泽的恩师,长年住在天山山顶专研他的长命之丹,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叫不出来了。世人都尊称他‘医圣’天山道人,只有这个臭老头却直呼他死小子。
“你不打扰,我便谢天谢地了!”把武一山推到门外后,天山道人又一次把门重重关上,这种场面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可是当天山道人再次把门打开后,总能看到武一山仍是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然后两人又是有说有笑,浑然忘却了刚刚的争吵。
这内幕只有他们的徒儿知晓,世人绝对想不到,两位让人举目的世外高人竟然是这副老顽童德行。
但是这一次武一山,并没再留下来,在天山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也应该离开。他也预计不了自己还能活几个年头,能活到这把岁数他自己也是偷笑。刚好自己已经放谢霁自行出去闯江湖,在这有生之年,他还是想去探探那让无数人有去无回的断魂崖。
“死小子,这次我是要真的走了,你自己保重,今后我那大地之跌若比你这天山还好的话,我再捎信给你。”武一山失去刚刚的嘻笑,朝着木屋内喊道,而那深深皱纹上显示出来的忧愁有些淡,也许是岁月的痕迹已经认人看不出他的心理。
断魂之跌(2)
闻言后,刚刚还带着微怒的天山道人顿住身形,他真想让自己寂寞死,还好还有个徒儿平常能陪自己说说话。
“我才不去你那什么只会死人的崖底,你走吧,而且快点走,省得我心烦。”这就是两老顽童相互之间的表达方式,也是最适合他们相处的方式,两人交情之深从这‘针锋相对’的言语上却更能体现。
武一山只是摇摇头笑笑了,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木屋的门又被打开,天山道人望着已经失去人影的路径叹了口气,然后那连皱纹也难以完全掩盖的愁绪悠悠显露出来。
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浑身似乎很痛很痛,又似乎无一点知觉,但她脑子做出的命令,肢体却极不配合她。
自己已经死了么?阴间也有阳光吗?
定了定盯,当闵情看清周围的景象时,霎时被震得清楚。自己竟然趴卧在崖壁一颗从石缝里钻出来的大树上,而自己离地面也就大概十来米高的样子。树底下一条小河,清澈的水潺潺的流着。太阳从上面的云层中微微渗漏进来,照在那绿茵茵,红姹姹的花草上面,泛着漂亮的小碎光。
这里是哪里?清楚后浑身聚然而来的疼痛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死,也并没有回到爸妈的身边,这陌生的地方美得就如陶渊明里头的世外桃源一般。
想挪动自己的双手,闵情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仍然未能移动丝毫。再想移动双脚,仍然无济于事,只能加重自身的痛楚。难道自己就这么衰,没摔死却摔成了残废?而且还是四肢残废?
在屡试失败后,闵情不再去试图移动自己,自己在这十多米高的崖壁上已经很危险了。可是,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
泽呢?泽会来找自己吗?都说进到这断魂崖的人便没机会活着出去的,自己可能也是其中一个了吧。
闵情内心也在挣扎着,她既希望夏殷泽来寻自己,又不希望他来寻自己。如果他来寻自己,她又担心他的安危,而且,他找到自己如此一个四肢残废的人,他会如此做想?如果他不来寻自己,又会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重要。
断魂之跌(3)
抬起头又重重地砸在树干上面,闵情恼怒地咒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自身难保,竟然还在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哧……咚……”那被闵情一路摔下来的断枝在她的抖动下,从树干上摇晃着掉落下去。
‘嘶,嘶……’突然一个棕色的毛猴,不对,是猩猩?也不对,是猿?都不对……总之猴、猩猩、猿都像,可是又不全然像,倒像个全身长满棕毛的臣人。
闵情鼓瞪着眼睛望着那有三四个自己大的……嗯?猿人!喉咙一股一股的吞着唾沫星子,吃惊害怕聚显在她的脸上。
在发现异物后,闵情防备地望着猿人,而猿人在打量她许久而被她惊吓后,也是防备地望着闵情。就这样,一猿人,一真人,大眼瞪小眼,局面僵持着……
它定力怎么这么好?而且脖子也不酸,仰着头望了自己这么久,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难道它是传说中吃人的野生动物?闵情不禁心头颤颤!
一直熬了大概两个时辰后,猿人开始攀向崖壁,然后就站在闵情正趴着的大树的树根部,又接着望着闵情。而闵情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它要做什么?
又过了半晌,猿人开始缓缓朝着闵情移近。感觉到树干突然垂下些许,已经痛到无力,饿到无力的闵情突然朝着猿人奋力吼了一声:“滚开!”
当然猿人根本听不懂闵情的意思,只是吓得迅速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发闵情竟然对自己构成不了威胁,猿人‘四只脚’抓着树干直直步向闵情。在闵情第二声奋力一吼还卡在酝酿在喉咙的时候,猿人迅速地一只巨毛手抱起闵情,就像抱孩子那样,猿人只是几个闪跃,便抱着闵情着了陆地。
“啊……啊……啊”闵情只有意识清晰,身体不论如此努力都不再听自己的话,而分毫都不能动弹。
“啊……啊……啊”闵情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可以一直这么尖吼,可能狗急跳墙,闵情似乎被吓到了极限。
断魂之跌(4)
它不会是想吃了自己吧?还是?天吖,它这么抱着自己,不会是想把自己抱回去当孩子养吧?这让闵情想起了电影《狼孩》,呜……自己要变成‘猿孩’了么?
浑身不能动弹的闵情,心里没半个底,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天保佑,保佑自己像杨过一样,保佑这猿人不会吃她,而是教她武功,老天保佑。
猿人的速度很快,心被提到嗓子眼的闵情只知道它是顺着河流而下,只走了一刻的时间,猿人竟然在一处用木头粗略搭制的木屋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又用它那沙哑却又刺耳的‘嘶嘶’声朝着木屋内嘶叫。
瞪大着眼望着木门,它不会在叫自己的同伴来分享自己吧?
‘吱’门开了。
呀?它真有同伴,而且比它要老,不仅浑身是毛白,还长着长长的白胡子。
“大块头,你一整天跑哪去了?害得我好找!”突然‘白猿人’竟然开口说话了?闵情用那双已经饿得发昏的眼睛眨了眨又再次望着开门出来的?
人,老人,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他衣服有些破,有些狼狈却又掩不去老人那种仙风道骨的气魄。难道自己与金庸古龙小说里头的男主角一样?碰上世外高人了?他刚刚叫的‘大块头’是抱着自己的这只猿人吗?它听得懂人话?
“快,快叫它放我下来!”终于,闵情放下提心吊胆,至少她碰到人了,而且那人还能跟这‘野兽’交流。
武一山凝眉望着大块头手中的闵情,那眼神里刹是吃惊,可是他并没有表露。竟然有人能到达这断魂崖的最底点了吗?可是她似乎受伤了?难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是不可能没摔死?
不管了,既然他?不对是她,既然能来到这里还留下小命,这说明她与自己有缘。再者,自己能添个说话的,也不用每天跟一个只会‘嘶嘶’叫的怪物说话了。武一山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不是个小少年。
“它不会伤害你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武一山行了过去从大块头手中接过闵情抱回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