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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恨不得儿子不是他们的,还不知世事险恶的婴孩已被作为权力斗争中角力的砝码。儿子那纯纯的笑稍纵即逝,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带着好幻想早夭的弘晖、失去童真的弘皙,以及生死畏的胤校褂凶畲ゼ八牡咨畲Ρ醯呢范T!被父亲漠视、利用、侮辱,何其的无辜与不幸,以他的出类拔萃,换在任何一个家庭,都会是让父亲引以为豪、百般珍视的儿子啊!又想起那充满虚情假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圣旨,说出来的话完全变味儿,“做这个家的男人不是什么幸事,何苦作孽,又误人一世!”若逃不出这皇权,她实在没有勇气制造被人左右命运、随意奴役的生命。那不是救同于洲的黑奴,要为老康卖命,还要生育小奴隶为他继续卖命!
“很好,好得很!你竟然一直在防备!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连累你、误你一生!你有你的阳关道,何苦来与我挤这独木桥?”胤禩如受伤的野兽,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愤懑,怒火已在眼眸中集结,哪里还有素日儒雅翩翩的气韵。
墨涵然明就里,她心中的委屈尚无处可诉,一心替他着想,却被断章取义曲解心意。他竟为着一言过失当着兰兮如此尖酸刻薄的贬损于她,墨涵顿时心酸难抑,死命咬得唇发白,然去理睬他。
兰兮不知缘由,无从劝解,只慌张的看着二人,胤禩强自镇定言道:“弟,我有话问她,烦你借个地方。”想着是他夫间私事,兰兮连忙离开,去寻胤禟。
“是他舍弃了你,你才同我在一起的么?”胤禩语音哽咽,面带悲切,话虽勉强说出,却暗恨何苦在她面前如此自卑,作践自己。
舍弃?谁舍弃了她?墨涵只当他所指胤礽,这样久远的事,好端端的不知他为何又翻出来说,又是那样审问的口吻,她本就牢满腹、怨气冲天,又被他无端猜疑,顿时怒目圆睁:“他怎么待我,你从来都知道!我从昨日受贝勒爷训诫至今,还不曾合眼。贝勒爷若是要细细盘问,也请容我睡醒了再说,我此刻就是有心招供也没那精神细述罪状!你就这样空手而来,也该备好纸笔,写了供词,让我按手印画押吧!”
墨涵平日是不乐意分辨的,此刻也是受了他的气,愈发伶牙俐齿起来。可在胤禩眼中,她这别于往常的举止更像是老羞成怒后的砌词狡辩,也就由着妒意拣刺耳的话说:“他想着你夙难眠,你倒是知情识趣,遥相呼应!你那些丑事也不必件件道来,仔细污了我的耳朵!我并不是你什么人,无权要求你什么,你由着子怎铭来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过小愚小鲁年岁小,怕是要受拖累、无脸见人。你好歹替儿子着想,行事僻静些,莫如此张扬。”
墨涵豁然站起身,吼道:“胤禩,你弄明白你究竟要说什么,别拿孩子说事!”
他冷哼一声,为了这子嗣,他既要敷衍惠的问责,又要抚慰良的忧心,还要云淡风轻的化解兄弟间好意的问询,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她。五年前知道她小产的事,只想着如何哄她顺意,可她几时想过于他心底,同样为失去骨肉而痛心疾首。他从不为这些事苛责墨涵,她却说些令人心寒的话,让她为他生子,竟是件委屈她的事了!想到此,他已无力发火,只负气道:“孩子,孩子对你而言,不就是意外么?我冒死去无锡见你,却连累你出了这意外!实在抱歉得很!”
“你大可不必冒这样大的风险,你府里能生的人多了去了!皇上不是赐了个‘旺’字,你不去做实了岂不可惜?便是此刻去挽回绮云的心,也还不晚!”
“这样狠绝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胤禩咬牙切齿,眼中似有冰霜凝结,如看陌生人般注视着她。他无力的仰起头,七窍相通,那强忍住的泪倒灌下去,微咸的液体卡在咽喉处,几窒息,只得徒滥握拳击胸,强迫自己清醒。
“果然是王孙贵胄,许州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
门忽地被推开,胤禟满脸笑容进来,劝说到:“事情也不急这一两日,慢慢谈,何苦争起来?”
墨涵是听得一头雾水,胤禩却是更加伤心,他闷不作声,只痛心的盯着她,那神竟比怒容更令她觉得疏离。
这一停顿,墨涵咬得唇已渗出血珠,痛楚令她稍稍冷静,仔细想来,倒知胤禩绝不会无端抓狂,可气头上,再多言,她也难以控制情绪,只怕更锥心的话都能冒出来的,彼此会失去理智,伤了多年的感情。倒不如暂避锋芒,待他褪了烦躁另作长谈:“胤禟,你来得正好,劝劝他!我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她忽然的大度,胤禟倒觉惦奇,看她精神不济,想起胤禩说她是因孩子不适才去的松鹤斋,问道:“墨涵,不是孩子有什么吧?”
“没事,小愚只是有点发热,许是长牙引起的烦躁。幸亏我去了,太医没来由的就要呈方子,却是些安神的汤剂,被我臭骂一通。不过稍微冷敷就降了温,只是睡不踏实,非得抱着,他才安心。”她娓娓道来,然去看胤禩,连胤禟都知道过问孩子的好歹,他却忘个一干二净。
“那你抱了他一晚上?”
“不满百日就离了身边,眼看又要几月不见,我总不能厚此薄彼,等小鲁醒了,逗着他玩了半个时辰。都是乳母在喂养,真怕他们认不得我。”墨涵说得心酸,不愿表露于人前,“你且劝劝他,我去透透气!”
胤禩毕竟是个大男人,初为人父,孩子又从阑在身边,没有那切身的体会,虽有些自责,骨子里却还是觉着带孩子本就是人份内之事,心中对墨涵的重重怨气非但未减淡几分,反而埋怨她将孩子送走。可见她要走,知她没有不敢的事,怕她当真一去不回,竟有些不依不饶,故意拿话刺她:“只怕你是急着去会情人!”
“八哥!你这是什么话?别气急了胡说!”胤禟唬了一跳,说墨涵旁的事纵有一时片刻的糊涂,可说她对胤禩有异心,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我是眼见为实!”他顾不得体面,逼视着墨涵。
墨涵怎么也没想到是那信在作怪,倒忆起恪靖所言,那旷野中与舜安颜会面的人还能是谁,舜安颜是佟家的人,佟家不也是有名的八党么?不曾想胤禩竟能沉住气,隔一日方才发作,想来他并不知她于舜安颜一事的了解,估计是得知那人安然回京,才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可墨涵自觉与胤禛并无甚亲密举动,胤禩却如此光火,她的火气也就复燃,讥讽道:“你眼见我与他在一处,都忍得住不出来制止,此刻还叫嚣什么?可知捉贼见赃,捉奸擒双!当时你就该跳将出来,拿了铁证!只怕你自己也是做贼心虚,约了什么人远离着行宫会面吧?既已忍了,这会子就别再逞能,免得牵扯起来,露了尾巴!”她急火攻心下,倒没有不敢说的话。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你这算是不打自招了吧?”
“错了,贝勒爷,你虽未管着刑部,不明大清律法,才刚不也教了你么?捉奸要擒双!我这就出门,你可瞧好了,别又走眼让我溜了!只是到了府都要为难,这丈夫才可做原告,只怕你连击鼓鸣冤的资格都没有!”
那“奸”字又被她轻易说出口,他根本不敢再去看她,只怕再看,忍不住要掐住她咽喉制止她的恶言毒语。他冷笑一声:“是,他管着刑部,竟教了你这许多!我倒是沾光,受益匪浅!我还该登门道谢才是!”
说到刑部,胤禟总算听出点儿门道,知道争端起于胤禛,无论何事,老四都是八哥心里的一根刺。可见二人又开始肆无忌惮的相互攻击,言辞犀利外字字戳在对方心口,再吵下去不定闹出什么样,都接近于歇斯底里的状态了。他觉出八哥是不愿墨涵出门的,便灵机一动,狠命拉了他出了厅,又吩咐下人:“请福晋来陪着格格,别让格格出门!”
“八哥,要不咱们去十四那儿坐坐!”他倒不敢提胤锇,想来十三正在那里。
胤禩哪里还有主意,只颓然的点头。胤禟这才松开他的手,觉得手上异样,竟染了血,连忙扯了胤禩的手来看,想他是气急之下还强忍着怕动手伤了墨涵,指甲将手掌扎得满是血口子。
“哎——这是何苦呢?”
胤禩走出两步,还是忍不住回身去看,心里终究牵挂不已。见墨涵并未出来,才忿然而去——
下卷 问柳
秋日的阳光已失了气势,倒是适合孩子。胤禟的四个儿就在天井里踢毽子,兰兮对侧室所生的孩子素劳蔼,三个大的对兰兮所出的四格格宝儿也就爱护有加。
兰兮希望孩子的快乐多少能感染墨涵,自胤禩去后,她便一言不发,闷在屋子里,送去的粥也就吃了两三口。
墨涵看着四个小丫头,却忆起当日在御园见到的四位小公主,如今已逝其半,而巍与敦恪亦命不久矣。胤禩、胤禟、胤祯——但她所了解的胤禛是不会因为政见相左就下杀手的。想到胤禩,她赶紧咬住唇深呼吸几下,压抑心中的酸楚。
她抬头看看天社,酉时传戏:“兰兮,我去骑会儿马。”
“墨涵,不如你去同八哥解释一下,夫间哪有不拌嘴的?牙齿都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我与胤禟私下里也时常争吵。”
“兰兮,解释有什么意思?他若信得过,我什么都无需说;他来质问时,心中已经存了他想要的答案了,不过是发泄怒火罢了。我若沉默,会被当作心虚;我若多做解释,又被视作狡辩。”
“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法子啊!多年感情岂不毁于一旦。”
“兰兮,让我一人冷静想想。你放心,没事的!若感情这样不牢靠——”
行宫的风水据说奇好,墨涵倒炕出什么,只是知道四周的青山将来还会有八大庙的出现,如今在山上鸟瞰热河,除行宫的景致外,远处有一小小的市集。
沃和纳说:“格格,那市集还是因为皇上年年来此驻跸才兴起的。驻扎在此的兵丁常去那里喝酒、赌钱。”当然还有那些楼,他不说,墨涵却也知道。
“表哥没说你什么吧?”
“爷知道格格心里是替爷难受。再者,爷早说过,只要是格格想做的事,奴才不用回爷的话,听格格的吩咐就是了。”他又略停,“就算是八爷的事,也叫奴才竭尽全力。”
墨涵心下感动,道:“你别为难,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和九爷。”
“格格,八爷对您是真的好,竟然屈尊降贵来求奴才。奴才只是想,老太太若在世,也会喜欢这孙婿的。”
她心里却更酸,她从未阻止胤禩去追逐他的梦想,他又何苦隐瞒?他口口声声说要带着她与孩子远离,可私下见舜安颜又是为何?有什么重大的事,信中都不敢提及,需要佟国维让孙子亲自冒险跑一趟?送走孩子就是为了让他能心无旁骛的放手一搏,就是为了让他舒展胸中豪气。或许是她自视过高,他们的信任还是有限的,有限于闺房,而不是人生。可如今情亦伤——
“沃和纳,赫舍里家的情你早就还完了,自己也得有个打算。”
“格格,爷早就要奴才离开,可您瞧瞧,爷身边有几个人是安心替爷着想的。哪个不是在外借着爷的声势给自己谋财的?那年,索大人出事后,爷见奴才铁了心不走,就让奴才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