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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要学满语和蒙语、汉语,还要背诵皇玛法的文章,还要练习骑射——”弘昼撅着嘴老气横秋。
“我家弘暾每天还要研究棋谱,还比你多学了英吉利语呢!”
“姐姐,可我没学蒙语,也没学骑射啊!”弘暾倒不逞能,他忽然想起什么,“小旳想求额娘教他凫水,姐姐,我和小旳还是回月色江声吧!”
美眉原本还没给墨涵说,是擅自做主,正担心如何交代,也就顺着台阶下:“那好,我送你们回去。”她抬脚就要走,弘暾却拉了弘旳去给四位年龄相仿的叔父道别。皇二十一子胤禧比美眉还要小两岁,只要是胤禩不在,她是绝对不会把“二十一叔”叫出口的,只挥挥手抛个媚眼儿就出了门。几个男孩子都看得呆住,各自心里揣着别样心思,略微大些的皇二十子胤祎倒是最先发现弟弟、侄儿的局促。他与胤禑走得近,倒知道些关于墨涵的事,如今只庆幸这美眉好歹是八哥的女儿,不至于惹出些无谓争端。
美眉领着两个弟弟走出不到百步,便有小尾巴跟来,弘昼满脸的笑:“堂姐,能教我凫水么?我会听话的!”他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显得肉嘟嘟的可爱,美眉的笑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你们两个先走!”她挥手驱使弘暾与弘旳,再拎着弘昼的耳朵,低声道,“不许让旁人知道,申时初刻在如意泅东边的水榭等我。”
“如意泅?”
“那里水浅,最多呛几口水,不会要了你的小命。”
弘昼有些不耐烦的在岸边扑腾了一柱香的工夫:“美眉姐姐,我会了,再教点别的吧!”
“先歇息一会儿,我接着传授技艺!”美眉煞有介事的说着。如意洲那边有佛堂,二人在水里也能借着佛堂的光清晰辨物。“弘昼,你很有潜质,孺子可教也!”
“堂姐,你还有什么本事?”
“玩的东西就没有我不会的!”她有心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只是有些为难!我们家和你们家其实是近邻,但从无往来,只怕咱俩私下玩耍,也会被大人管束的。别是四伯父和我阿玛有什么过节吧?”
弘昼也没那么好哄骗:“姐姐多心了,阿玛说,皇玛法教导他们兄友弟恭,阿玛也是这般要求我和哥哥、弟弟的。或许是八叔与我阿玛各有所好,才鲜于走动。”
美眉一笑,九叔从来是个话篓子,可唯独不同她多说四伯父家的事,越是这样也就越好奇。“我们家兄弟五人,就争斗不断!”
“我知道,十三叔说是七姑姑的意思,让他们率性而为。”
“十三叔没事说咱们家的事干嘛,多嘴!”美眉佯装恼怒。
弘昼赶紧解释:“是因为我好奇来着!在家里不许说你们家的事!”
“谁定的规矩?”
“我,我也不知道!姐姐,我不累,咱们接着练!”
美眉也不急,至少证实了其中的异常。“我托着你的下巴,你按照我说的姿势游,记得换气的窍门!”她已预先探过,最深处不过齐脖子。
这样绕着如意泅来回几圈,她渐渐不再让他借力,弘昼倒是机灵,掌握要诀,游得四平八稳。她正要告诉他基本已学会,却听见佛堂外靠水的竹林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声。美眉和弘昼倒有默契,都屏住呼吸,对视一眼,轻轻的沿着岸边儿靠了过去,离得近了,听见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女人说:“求求你,放过我吧!能做的我都已做了!”
男人道:“你自己掂量,我不会逼迫你。”
“我没能耐做我哥哥的主,他怎么在你们兄弟中周旋,我也没法子!”
“你可周旋得好!爷惦记着你,老四又宠你,我如今要见你一面,还得巴巴地求!”
“我——”
“你是知道的,他心里没有你,他整日想着的人可是在八贝勒府!”
“我知道,可我愿意!你,你也别把我逼急了!”女人声音微颤,但带着气势。美眉与弘昼都知道听了不该听的,吓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二人心里都有为之震惊的触动。
“你不怕他知道?”
“他如今用得着我二哥,何况我并没对不起他!”
“提醒你二哥,最多半年,别栽在十四爷手上!”男人的声音阴柔。
美眉与弘昼大眼对小眼,直到脚步声远去,她才追问道:“那个女人是你们家的?是谁?”“我不知道!”
“你额娘姓耿?”
“不是我额娘!”弘昼立刻申辩。
美眉倒听闻他是弘历的额娘带大的:“是钮钴禄氏?”
“不是!”
“我怎么觉着是啊!”
“是我阿玛的侧福晋年姨娘!”弘昼顿觉失言,“你可别说出去!”
“呵呵,你放心,我口风很紧的!”
他也八卦:“那个男人是谁?”
美眉笑得真诚:“我怎么知道?”她心里补充一句,我口风真的很紧。只是,九叔,九叔怎么会牵扯上四伯父家的侧福晋?九叔口中的他该是四伯父,四伯父惦记的人怎么会在我们家?复杂,复杂,倒像额娘说的那句,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
下卷 龙袍
九月初二,御驾由木兰围场回到热河,为着内务府下老爷子的嫡系包衣拖欠库银的事,皇帝再下恩旨,着将盐务再放十年,其中进项填补亏空。
同一句话传递到胤禛与胤禟的耳朵里,也就是魏太监在门外偷听见的一句,老爷子召见江宁织造曹钍彼档模骸懊髂瓯鹪け讣漓氲牧郏魃页5亩嘧鲂├础!
其实这几年老爷子都把祭祀的事派给皇子、皇孙,但是按制祭祀天地日月的各色龙袍这几年都照旧置办,这是何用意?再者,都知道曹罱幼糯巳チ撕腽抢铮劣谒盗耸裁醋隽耸裁矗次奕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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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皇阿玛怎么想起问这个?”墨涵看着弘皙在折子上的朱笔批示,如今他也把老爷子的字学得像模像样了。
“他和连生才由南边来的时候,就与你相熟吧?连生那孩子可惜了,很识大体,颇具胆识,有棟亭的遗风,谁知三十不到就去了。朕在江南的耳朵也就没了。这个曹钐餍∩魑ⅲ辈畹焙苛耍枷氚徒幔疾桓业米铩!笨滴醯牡闫朗翟诘轿弧
“皇阿玛也是体恤曹家,才让承安袭了官,他大错不会有,做个守业忠臣还是行的。”墨涵宽慰道,由此及彼,想到弘皙,波澜不惊的处理政事多年,除了当初彻查江南科举案,并无大的建树,而今,胤祯在西北的崛起。
“你和胤禩如今倒让朕省心,没得像有些人盘算着太和殿的椅子,不过是几件衣服的增减,就寻着人打听底细!”老康很是不满的道。
墨涵心底有数,知道兹事体大。这短的可不是寻常衣裳,是皇权象征之一的龙袍。她一样很好奇:“儿臣没那么笨,守着正佛不拜,偏去求小庙。儿臣想知道,自然是明明白白问皇阿玛。”
康熙审视她一眼,忽然问:“怎么把你家几个小的都送到恪靖那里去了?美眉那丫头不在朕耳朵边闹,朕倒觉得过于清静了。”
墨涵尴尬的笑着,她和胤禩的打算是,一家人分几路去江南,不至于队伍浩荡,惹人注意。因此小鲁、小愚挟持胤祯从西北取道安徽去江苏,美眉和弘暾、弘旳先去山东,等着胤禩、墨涵、弘旺从京城赶去会合。而胤禟仍旧举棋不定,他一家大小人口更众,三个小儿子都未断奶,割舍不下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总是抱着心思殊死一搏。
“墨涵,六儿的事朕准了,暂缓缓,待明年万寿节再指婚,到时候让她嫁得体面些!你和胤礽啊,兄妹俩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做什么把孩子换着玩儿?当真以为朕老糊涂了,被你们蒙骗过去?你就放心吧,等过两年,再给美眉指个称心的,就是你家那几个小子,也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这宫里本来就没有秘密,蚂蚁过个路也会被老爷子记档吧。她急着要跪下谢恩,忽又觉着不对,可还是磕了头。六儿与观音保能等,可岁月留给康熙的时日已不多了,这也是她在这一世的亲人啊,即便是九五至尊,也逃不过生死轮回。他缔造了一个全新的大清帝国,给了百姓相对安定的生活,同时,那双掌控一切的手,也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甚至还有他亲生儿子的自由,死,能死而无憾么?
体面,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绕了那么多圈子,那许多的可能都被老爷子一句话否定。“皇阿玛,您的意思——”
“知道就是了。做个守成之君,弘皙绰绰有余!他会善待这些叔父的,自然也记得你和胤禩的一番教诲。”
“可是——”胤禛呢?胤禛没有进入老爷子的视野?
“可是什么?”
“皇阿玛不想整顿旗务、刷新吏治、充盈国库么?这需要一个强悍的君主来实施,或许弘皙还没有那样的雷霆手段!”墨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老康却笑了起来:“别人不知尚可,你怎么也糊涂了?胤禩管了户部多年,他难道告诉你国库空虚么?自打三十七年平定噶尔丹后,也就这两年西北用兵多使了银子。但凡有灾害,朕还在免各地的赋税,哪里至于捉襟见肘的拿不出银子。真那样,早抄了你和老九的钱庄了。旗务、吏治,非一日之功,欲速则不达,操之过急,只会激化矛盾,徐徐图之乃是上策。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得看弘皙的造化了。”
“皇阿玛怎么想起同儿臣说这些?”她诚惶诚恐。
“你呀,还是疑心重!朕说了,你要猜度,朕不说,怕是又被你腹诽一通了!墨涵,朕老了,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
疑心重,还不是被这个家大小男人的疑心病影响的。她想要反唇相讥,可看着他老态龙钟,也就是平常人家的老父亲,所谓人之将死,康熙的确频繁的回忆既往,仁孝皇后的琐事就说了不少,让墨涵感受到叱咤风云一生的刚毅中隐藏着的脉脉情愫。
正说着话,弘皙来了,奏了事,二人见老康有些困乏,都退了出来。弘皙从墨涵的眼神里猜出缘由:“姑姑知道了?”
“嗯!”
“皇玛法到底信任姑姑,前儿给侄儿说了,只嘱咐莫要声张。可承安领人来量了我的尺寸,要预备明年万寿节禅位的龙袍。只怕已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墨涵从他脸上读不出一丝喜色,虽然与历史不合,她心底还是期望着弘皙能有意外的收获。可他,似乎对众人趋之若骛的皇位无动于衷。“弘皙,你不是盼着这一天么?”
“姑姑,以前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淡漠让墨涵震惊,她自认了解弘皙,可这孩子的心思却让人费解。
“不知道?弘皙,这可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忽视的问题。”
“姑姑,该怎么说呢?就像大热天,想吃块冰解暑,冰一入口,很快就化了,热,还是热。”
“你就没有丁点儿欢喜?”
“也有,到时候就能让阿玛过几天舒心日子,小鲁、暾儿,阿玛心里一定惦记着呢!”弘皙问道,“姑姑,你和八叔也想回宜兴吧?”
墨涵琢磨着,报以苦涩一笑,好些事不能细想,想多了就头痛。
“姑姑,你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