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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声尖叫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紧随着还伴着好几道刺耳的尖叫声。
惊得睡梦中的人陡的动起来,不做多想,着一身白色的亵衣,披散着满头的乌丝,飞疾而出,闪进隔壁的正厅。
刚才似乎是婉婉的叫声。
正厅里,以婉婉为首,还有几个在馨香院侍候的婢女,满厅的乱跑,惊慌失措,一边跑一边尖叫,等到婉婉闪过去的时候,流星和追月也出现了,三个人一起站在门前往里望。
只见厅里,不知何时竟多了几只野生的老鼠,尖牙咧嘴地不时乱窜着,这些野生鼠不像家鼠,看到人感到害怕,它们是那种 受了惊吓会攻击人类的,所以婉婉和几个婢女才会尖叫不已。
云笑脸色一沉,这里怎么会有野鼠出现,她们待了多日也没看过,这慕大小姐昨儿个一回来,今儿个便出现了这种东西,还真让人怀疑啊。
云笑唇角一点,冷声命令身后的流星和追月。
“杀死这几个老鼠,小心别碰到它的牙齿和皮毛。”
“是,主子。”
流星和追月都是男人,又武功高强,对于这种野生鼠根本没有惧意,所以身形一闪,背上的软剑出鞘,剑气挥发出去,几道寒光闪过,几只野生老鼠便被杀了。
流星和追月记着云笑的话,不碰那老鼠,用剑一挑往外面的空中一扔,挥起一掌劈去,把老鼠毁得干干净净。
两个人回身走到云笑的面前。
只见主子脸色难看阴骜,周身的冰寒,很显然这鼠是人为的。
不过眼下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们两个过来。”
云笑一声吩咐,流星和追月趋身近前,云笑清冷的吩咐:“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准现身。”
“是,主子。”
两人相视一眼,抱拳,他们不知道主子什么意思,但既然命令了,听令行事,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云笑之所以如此叮咛,她是想到了一件事。
陌如烟在云水山庄内,她上次去刺杀自己的时候,曾看到流星和追月两个人保护自己,如若再让她看到这两个人,她前后一联想,必然会猜到她正是罂粟医馆里的冷月。
现在她要以冷月之名进宫盗龙符,所以不能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云笑处理了这件事,回身再望向花厅,只见婉婉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再看那几个婢女早就在她们三人出现的时候,昏了过去,只有婉婉一个人站着椅子上。
幸好这几个丫头昏了,要不然还真烦心。
云笑走了过去,伸出手示意婉婉下来。
“好了,没事了。”
女人天生都害怕老鼠,就是她这个医术丰富,面对尸体都无所畏惧的人,有一段时期也很害怕老鼠,后来随医疗队下乡,才彻底地治掉了这个毛病。
婉婉缓了一口气,伸出衣袖抹汗,仍有些慌张的四下打量着,生怕从哪里再冒出几个老鼠来。
云笑扶了她下来,轻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婉婉点头,总算放下心来,可是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这里怎么会有老鼠的,而且还这么大。”
野山鼠比家鼠要大得多,想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似的,牙齿尖锐,身上经常被一种有毒的恙虫叮咬,所以皮毛上合牙齿里都有毒液,很危险。
云笑的冷瞳里骤起杀机。
慕容盈雪是你还是陌如烟的主意呢?竟然如此的急不可待,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过你吗?很好,那就看看咱们谁更厉害一些。
云笑唇角噙着冷笑,生怕婉婉害怕,所以她并没有和婉婉多说什么,只柔声安慰她。
门外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明明在十步开外,可眨眼便到了门前,冷嗜的声音响起。
“出什么事了?”
白色的锦袍好似一缕轻烟,更似一缕白云,眨眼漂移到云笑和婉婉的身边,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执起云笑的手,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事,才抬眸扫视了周遭一圈。
云笑淡淡的开口。
“没什么,就是厅里多了一个老鼠,婉婉和几个婢女吓坏了。”
抬首给了慕容一抹浅浅的笑,让他安心一些。今日慕容要带着爹爹画的龙符图纸,下山去打造这假的龙符,因为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所以他亲力亲为,云笑不想让他不安心,而且这些事她自己能处理。
一个小小的慕容盈雪,还有陌如烟,她还对付得了。
“老鼠?”
慕容冲的眉峰一拧,脸色变绷紧了,他岂会不知道,这云水山庄不但有很多的暗道机关,还到处遍布着毒花毒虫,别说是老鼠,连个蚊子都很少,早被那些花草的香气 杀死了,这突然出现的老鼠,自然是有心人所为。
“可恶。”
慕容冲冷喝一声,就待出去找慕容盈雪。
云笑一伸手拉住了他的宽袖,袖口绣着几朵流云,清逸柔滑,细腻的触感显示这衣服乃是上乘的质料,裁剪得体,衬得他丰姿玉骨,即便罩着脸,仍是风华依旧。
“慕容,这点事交给我吧。”
她既然喜欢这个男人,就不会给别人染指,还有肖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她要凭自己的能力对付这些可恶的女人,而不是躲在慕容的背后当一只金丝雀,她不是也不愿做那样的人。
他们应该是比肩而行的。
慕容冲回首望着云笑,只见她巧笑嫣然,粉目娇艳,周身笼罩着一层自信。
自己的女人才是最美的,这是他最初看到她的时候,便感受到的,这小丫头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受人威胁,而且很自信,好,既然她说行,他相信她一定行。
慕容盈雪该吃些苦头,总是这么刁蛮任性,将来该怎么办,狠起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以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别人和他无关,他比较冷血的原因,但笑儿是他喜欢的人,如果再由着她胡闹的话,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庄园以往多少下人吃了她的苦头,慕容冲眼神陡的黑暗,但愿她昨晚挨了他一巴掌后,清醒一下,不要再存坏心,这样也算明了他的一番心意,如若他昨晚不打她一巴掌,继续由着她胡闹,只怕笑儿不会放过她,慕容冲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张图纸,递到云笑的手上。
“好,那你小心些,这是山庄的机关暗道图,你看一下,别触着什么机关,我下山去了,很快便会回来。”
“去吧,去吧。”
云笑挥手,然后眨巴着眼睛,故作风情的开口:“要记得想我喔。”
慕容冲心中浮起一股热潮,恨不得狠狠地抱这丫头亲一下,不过现在厅内有人,这些是没办法做了,只能以眼神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云笑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去,等到那身影消失了,脸色笼罩一层浅薄的清冷,低首看手中的图纸。
云水山庄机关暗道的分布图,她这些日子以来,本就听慕容说了一些,再看这些图纸,心中已了然了,收起来图纸,望向一侧的婉婉:“你没事了吧。”
“嗯,好多了。”
婉婉点头,厅里那几个昏迷的小丫头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每个人仍有些后怕,小心翼翼地扫视,直到确定什么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走了,去穿衣吃饭。”
云笑一声呼唤,婉婉跟着她的身后往一侧的寝室而去。
云水山庄的盈雪院,乃是老庄主特地为女儿建的,独特雅致,一砖一瓦,比起别处来,造型更是完美,精细。
假山嶙峋,翠竹幽香,花草醉人。
大小相差无几的鹅软石铺成的道路,直通向主屋,两侧更是栽种着数不胜数,名贵的花草,在早晨的晨雾中轻轻摇曳,香味馥郁。
主屋的正厅里,此时正有两个女人在吃饭。
一边吃一边满脸笑容的说着话。
“你说会不会吓死她们。”
慕容盈雪的眼里放着光,得意地抿唇笑,斜睨着一边默不作声吃饭的陌如烟。
这女人什么意思,一脸的不屑,似乎把她当成小孩子看。
“放几只老鼠吓人,大小姐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陌如烟说完一句,便适当地停住了,所谓话多了,自己倒霉,点到为止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不过她的话音一落,慕容盈雪气得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阴沉沉的望着她:“你这么说,怎么不去做,是不是想害我被慕容哥哥打?”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呢,而且惹得慕容哥哥心烦,只怕以后都不会再管她了,那她就连亲人都没有了,所以她才会不敢放开手脚去做。
陌如烟勾唇淡然的笑笑。
“我只是提醒一下,大小姐何必生气呢?”
陌如烟的淡眉轻蹙了起来,昨儿晚上她就在想一件事,这女人究竟是谁?听到宫主总是叫她笑儿,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庄内的这些人,其中一个上官王爷她是认识的,还有丞相司马青云,至于另外一个人虽然没见过,可是哟写印象,应该是京城里面高官权贵。
昨晚上匆忙,没有机会和上官王爷说话,以前虽说两个人闹过,不过自己可以借着叙叙旧,想上官王爷打听一些事。
陌如烟正想得入神,慕容盈雪因为她的话正在生气。
这时候,从厅外走进来一个穿红裙梳丫鬟髻的小丫头。
一走进来便恭谨地禀报:“小姐,馨兰院那边有消息过来,听说什么都没有,几个老鼠被那个云姑娘消灭掉了。”
陌如烟一脸我就知道的意思,凝眉深思,住在馨兰院的那女人自称云笑。
陌如烟在烟京城待了几年,对于这个名字很熟悉,人人津津乐道的傻后,似乎也叫这名字,难道她就是她?没想到这女人根本不傻,不但不傻,怕还很厉害,要不然为何能瞒天过海的出了宫。
那么那个坐在轮椅上,和云笑很像的人就是当朝的云王爷了。
虽然她没参与到刑部劫狱的事件中去,但身为四大护法,还是有消息传到耳边的。
一个丞相,一个王爷,一个摄政王。
竟然齐齐的聚在云水山庄,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就算宫主想夺位,这些人为什么听任他的摆布,难道就是因为宫主救了他们吗?
陌如烟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让她说,又说不出来会有什么事,不如稍后道上官霖那里打探一下。
陌如烟正想得入神,不想慕容盈雪气得大怒,把桌子上摆放的饭菜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几声碎响,随之脸色隐含的开口:“我就不信对付不了那女人。”
陌如烟回过神来,淡淡的小:“大小姐应该多利用庄园里的东西,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你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不是让宫主知道这些事是你做的?若是那女人受伤,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慕容盈雪立刻轻颤了一下,说实在的,她是很怕慕容哥哥生气的,说到底,她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亲人了,就剩下慕容一个人了,所以才会更想牢牢地抓住他,生怕被别人抢走了。
如果慕容哥哥挨着那个女人,他还会有心在自个的身上吗?即便他不爱自己,至少她是他的妹妹,他还是关心她的。
可是昨天因为自己骂了那女人两句,慕容哥哥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她可以想象,如果真的让慕容哥哥娶了那个女人的话,她就失去他了,所以这种事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慕容盈雪紧握着手,俏丽的脸上满是坚决,斩钉截铁地开口。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