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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她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件孔雀裘的披风。
“好吧。”
风凌烟接过来:“皇后娘娘在哪里?”
“在御花园陪万岁爷赏梅花呢。现在陶然亭,你快去罢。”
那侍女急急的,又跑走了。
风凌烟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三天两天常常闹这么一出。
每次都是点名道姓让她送东西。
一来二去的,她都习惯了。
反正孕妇多走动走动也好。
送个东西而已,也没什么。
她也没多想,托着那件孔雀裘向御花园走去。。。。。。。。
终于相见
尚没走到陶然亭,刚刚转过一个假山。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笑声如同银铃,在料峭的春风的飘荡。
风凌烟身子蓦然一僵!
北宫静儿!
这是北宫静儿的笑声!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笑的这么欢快?
当日情景似乎在眼前浮现。
宫湮陌急急去追赶她,到底追不追到?
麟小王爷的尸体到底追没追回来?
这转眼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北宫静儿好端端地在这里。
那梵香呢?他又在哪里?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脚步凝滞,几乎不敢再向前迈步。
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似乎那里正有一个大‘惊喜’等待着她去拆阅……
她定了定神,摇了摇头,极力忽略心底的那抹不安。
又向前走了几步。
只要再绕过一块假山石,便能看到陶然亭了……
“梵香哥哥,你好坏!静儿不依!”
北宫静儿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声音里带了抹小女孩的娇嗔。
“静儿乖,其实你戴这个梅花花环真的很漂亮的。”
一声清冷慵懒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声音带了一丝疼宠。
无比的熟悉……
那一霎那,风凌烟只觉一道天雷直劈额顶天灵盖,
一股冰冷之气自脚底直灌上来,凛冽非常,
瞬息之间全身麻木,呼吸全窒,耳中嗡嗡直响,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
宫湮陌!
这竟然是真的宫湮陌的声音!
“啪!”
手中的托盘失手落地!清脆响亮!
“谁?!”
一声断喝,几条黑影像土行孙一样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瞬间将她围在正中。
………………………………………………
晚上还有
一家人的团圆饭
刀光,剑光耀眼生花,寒光闪闪的剑尖离她不足两寸距离。
“怎么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似响起耳边。
风凌烟耳中嗡嗡作响,眼睛尚不能聚焦。
只看到一团模糊的白影。
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我是来给皇后娘娘送披风的……”
声音莫名的抖颤,腿脚也有些发软。
“是兔儿吗?”
皇后娘娘的声音传了过来:“都下去吧。她是给哀家送东西来的。”
那些围拢住风凌烟的隐卫一躬身便散去。
瞬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土遁到那里猫着去了。
风凌烟狠狠一咬唇。
剧痛让她终于神魂归位,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月牙白衫金丝走绣绣云纹,披着一件白狐皮的披风。
头上束着一支羊脂美玉的簪子。
泼墨似的长发在身后飞扬。
月朗风清般优雅的面容,海潮般深邃莫测的双眸……
她摇摇头,努力睁大眸子,上下打量这个人。
不错,她没看错,真的是他!
不是别人假扮的!
没有人可以拥有他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散发的慵懒而又高贵的气质……
没想到——
没想到她日思夜想,终于——又看到他了!
狠命才能压住双唇的抖颤:“梵……梵香……”
“梵香哥哥,是谁啊?”
一个身穿鹅黄裙衫的宫装少女走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对面之人的手臂。
动作流畅的像是早已这样挽住他多少次了。
风凌烟原本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
但看到他们相挽的手臂,她的脚步又生生被定住。
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北宫静儿俏脸一变,忍不住怒喝。
风凌烟双眸紧紧地盯在他们相挽的手臂上。
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大群马蜂在里面乱转。
在这一刹那,是一片空白。
几乎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明明那么讨厌北宫静儿不是吗?
为何不将她推开?
就让她这么亲密地抱着?
难道——
他被人下了药?
失忆了?!
这是风凌烟凌乱的头脑中唯一的念头。
怪不得他这两个月一直没来找自己。
怪不得他失踪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想到这么天雷狗血的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人正是宫湮陌。
看到风凌烟,他眸子里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相对于风凌烟的激动,他反而显得异常淡然。
微微蹙了一下眉,忽然缓缓开口:“阿烟?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凌烟呆了一呆。
一句话不经大脑,几乎脱口而出:“你……你还认得我?”
宫湮陌凝眸看着她,墨玉般的瞳仁里却没有半丝温度。
淡淡地道:“你是阿烟,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阿烟?哪个阿烟?我的全名是什么?”
宫湮陌目光有些奇异,眉峰微微挑起。
他始终双手抱臂,优雅慵懒中又有一丝不耐:“云凌兔,你傻了么?怎么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风凌烟微张着嘴,傻傻地后退一步。
头脑中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
伸手扶住旁边的假山石。
他记得她,认得她。
可是——
可是态度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冷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因为某个她不知道的原因,假装的?
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假装对她无情,故意给别人看?
她脸色苍白,目光漫漫向他瞧了过去。
极力想从他的神色间找出点什么……
没有!
他的神色如常,连眼神也一丝波动都没有……
北宫静儿始终抱着他的一条手臂,现在更是连头也依偎在他的手臂上。
看上去如同小鸟依人。
俏脸挂着一抹笑,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她头上戴着一个花环,不知道用什么细草编织的。
上面插着几朵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风凌烟仓促回头,不想再看。
第一次觉得原来梅花是如此难看的花朵——
“兔儿,快到亭子里来,别在风口里站着,仔细着凉。”
北宫皇后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了,你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先到亭子中来。”
宫湮陌终于再一次开口。
伸手似乎想来牵她。
风凌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梵香哥哥,静儿也有些冷呢。”
北宫静儿微微抿了抿唇。
“笨蛋,谁让你不穿暖和一点?”
虽然是斥责的语气,却有宠溺的意味。
宫湮陌顺手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在北宫静儿身上:“这样暖和一点没有?”
北宫静儿巧笑嫣然:“暖和多了。”
风凌烟的身子也在发抖。
却不是冷的。而是气的。
虽然——
明知道这可能是宫湮陌的一步棋。
心底还是像被猛刺了一刀,疼的几乎要弯下腰去。
肚中的宝宝大概也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不安地在里面拳打脚踢。
风凌烟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傲然挺立的树。
原本因为赶路脸上出现的那点胭脂红色迅速褪尽雪白。
梅花花瓣随风飘散,有几瓣落在她的肩头。
被她嫌恶似的拂掉……
她神色依旧很镇定,
,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只是手指在袖内握紧。
指尖刺入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渗出。
她也像是毫无察觉。
“该死,你把皇后娘娘的孔雀裘弄脏了!”
北宫静儿一声低呼,弯腰将那件落在雪中的孔雀裘捡了起来:“这可是别国进贡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罢。”
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金萱帝终于开口。
“一件衣服而已,静儿,不许对兔儿无礼。她以后也是梵香的侧妃,也算是你的姐妹。以后你们要和谐相处。”
北宫皇后大度地开口,终于走了出来。
拉着风凌烟的手,忽然微微一皱眉:“兔儿,你今天穿的也单薄了些,你的手好冷!”
自北宫静儿的手中接过那件孔雀裘,披在风凌烟身上。
风凌烟全身僵硬如同石头。
孔雀裘华美灿烂,衬的她脸越加雪白。
她头脑中一片空白,近乎机械地随着北宫皇后走进亭内。
陶然亭说是一个亭子,其实却是一间屋子。
四面都是镂空的窗子,
里面清新透亮,亭内笼着火炉。
中间有一张大荷叶形碧玉桌子,四面设着几张式样奇古的椅子。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温暖如春。
菜未冷,酒尚温。
可以想见她没来时,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来告诉她?
就算是个计谋好了,可他为什么不用传音入密给她解释一言半句?
她很想单独问问他。
可是——
可是她的传声入密没有练好,这里的金萱帝就是高手,说不定会被他听到……
风凌烟心中似一团沸水在里面翻滚。
脸颊先前雪白,此刻却泛起了不健康的潮红。
身子火热,手脚却冰冷。
………………………………………………
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来,来,都坐下。这是我们的家宴,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兔儿,你也坐下。哀家知道你一直打听梵香的消息,现在他来了,你应该高兴了罢?”
北宫皇后拉着风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