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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使出来女人的杀手锏——
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就剩上吊这个把戏没演过了。
大概碧老夫人觉得上吊不够气势,所以她选择了和上吊具有同样后果的——撞墙!
当然,她绝不会真撞。
放开我!
她如果想死,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撞的,尤其是在拥有良好武功的儿子面前。
想当然的,她这似真似假的撞墙把戏被儿子拦住。
碧东流吓得脸色都变了。
而聂琉夕自始至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阻拦不说,甚至嘴角牵出一抹冷笑。
她自然是看穿了碧老夫人的把戏的。
碧老夫人气息奄奄:“东流,你娶个媳妇是想气死老娘么??我不要活了,媳妇如此大逆不道,儿子却不管管……”
她作势还要去撞。
碧东流被她逼得没法,而且此时也真有点生气。
脸一沉:“母亲安心,儿子这就管教她!”
一掌朝聂琉夕拍了过去!
他未必是想真打她,只是想吓一吓她。
所以这一掌只使出了五成功力。
再说,聂琉夕连他母亲的鞭子也敢夺。
自己打她这一掌,她肯定会躲开,不会乖乖站在那里挨打。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聂琉夕再也没想到一向疼宠自己的丈夫真的向自己挥拳,一时竟然呆在哪里。
等碧东流发现不对劲,再想收回掌力已来不及。
“嘭!”地一声,他这一掌拍在她的前胸上。
聂琉夕被震得像鹞子一样飞了起来。
砰地一声又砸在墙上,滑落下来。
碧东流没想到自己这一掌真的打中她,一时呆在那里。
愣了一下,才扑过去:“琉夕!”
将她抱在怀中。
聂琉夕脸色惨白,身子僵硬如同一块木头:“放开我!”
没有几个登徒子能近得了她的身
伸手猛地一推!
碧东流倒退了几步。
她趁机一跳而起,看也不看碧东流,飞身向外跑去。
耳边的余音中,似听到了碧东流的喊声:“琉夕!”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惊怕:“不要走!”
但很快又传来碧水寒的惊叫:“哥哥,母亲晕倒了!快救母亲……”
风凌烟因为是进的聂琉夕的记忆,所以一切景象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她不知道屋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碧东流并没有追出来。
而聂琉夕一路狂奔,跑出了碧玺山庄。
跑出了这个囚禁她两年的华丽牢笼。
接下来的画面很混乱。
娘家和她已经断绝了关系,碧玺山庄她又不愿意回去,所以便在江湖上东飘西荡。
她毕竟多了两年的阅历,已经不是当初天真的小女孩。
被她放弃了两年的毒术又被重新捡了回来。
她伤情伤的厉害,每天喝的烂醉如泥,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幸好她周身是毒,武功又高,没有几个登徒子能近得了她的身。
所以她在江湖上飘荡了大半年,倒也没吃什么亏。
她身上银钱不少,每天东游西荡,吃最精致的饭,住最豪华的客栈,偶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番,倒也逍遥自在。
她原本就是豪爽的江湖儿女性子,为了她的爱情才会在碧府如此卑微。
此刻又回江湖之上,倒有些如鱼得水起来。
这半年中她自然也自江湖人口中听闻了一些碧玺山庄的消息。
进入这样的梦境真伤情!
知道碧玺山庄到底是推了皇家的那门亲事,碧东流不知所踪,
听说他正在江湖上拼命寻找她那离家出走的妻子。
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聂琉夕正在一家酒店喝酒。
她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是也洒了两滴泪。
她喝酒喝的实在太多了。
脑筋转的有些慢,思维也有些不清楚。
为什么要哭呢?
她想,她大概是有酒溅入眼中,所以迷了眼罢?
进入这样的梦境真伤情!
风凌烟揉了揉眉心。
这位聂琉夕看上去放手放的潇洒,但她爱碧东流已经爱到骨子里,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忘掉他。
她记得碧东青对她说过,聂琉夕离家出走以后,碧东流也跟着离家出走。
一年以后方才回来,那个时候,聂琉夕已经成为植物人。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还是去看看那一段为好。
她一直端坐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手中血染的头发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梦中的景致像是安装了快镜头,迅速闪过。
在这样的快进中,风凌烟恍惚看到碧东青也找到聂琉夕几次。
但聂琉夕大概被伤的太厉害,所以每次都很快甩脱他。
或用武功,或用诡计……
就在这样的追追逃逃中,又过了五个月。
此时距离聂琉夕翘家出走已经将近一年。
不要使性子了,跟我回家
风凌烟看到大片的芦苇在风中摇荡。
聂琉夕坐在河岸之上,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清澈的河水映出她的面容,秀致的小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几分稚气。
“叮咚”轻微的一响,一滴水落入湖水中,荡起了圈圈涟漪。
聂琉夕抹了抹眼睛,抬起头长吸了一口气,正要站起身来。
忽然风声一响,有人自背后抱住了她:“琉夕!”
声音有些颤抖。
聂琉夕身子一僵:“碧东流,你干嘛老缠着我?!”
七手八脚就要挣脱。
“琉夕,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乖,不要使性子了,跟我回家。”
碧东流武功比她要高的多。
他执意要抱着她的时候,她是挣不脱的。
“我使性子?”
聂琉夕挣不开他,索性转过了身子,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她本想发火,可一看清碧东流的面容,她的话忽然哽住。
一向温文尔雅,斯文俊秀的碧东流此刻竟然异常的落魄和憔悴。
眼眸中布满血丝,原本不染片尘的蓝衫竟然有一些脏污……
她原本已有些冷硬的心蓦然似被打碎了一角。
她虽然一直在怨他,但在内心深处,对他的爱却并没有收回来……
隔了半晌,她唇角才弯出一抹冷笑,声音柔柔的:“碧东流,是他们非要逼我答应你纳妾——不,是娶那位公主,你的母亲,妹妹,你的家人都不大瞧的起我——因为我是你仇敌的女儿,因为我是和你私奔来的……是她们一直在针对我!你说是我任性?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没良心?”
你居然对我用毒
碧东流叹了口气,却也有些欣慰。
他以前找到她,她根本不哭不闹不说,面上冷的像能刮下霜来,一门心思想要逃走。
这一次,她虽然还是推柜他,但是,她已经肯说话,肯诉说她心中的委屈……
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已有些软化了?
抱紧了她,丝毫也不敢松手:“琉夕,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和她们计较了好不好?”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凌烟便知道要糟。
果然,原本已经有些软化的聂琉夕身子又僵硬起来。
她忽然柔柔一笑,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东流,我已经看你的面子看了两年了……东流,你有没有觉得那两年我都不是我自己了?东流,我倦了,累了。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你给我休书也好,不给我休书也罢,我是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就让我们彼此放手吧!”
她脸上笑容明媚而又绝望,
桃花明眸弯似月,眉间红痣艳似火。
映入他的眼中别样的动人。
她的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异常决绝,刀子般直插人心!
碧东流脸色一白:“不!琉夕,我不要和你分手,你是我的妻子……”
“碧东流,这——由不得你。”
聂琉夕微笑,慢慢的,但异常坚定地推开了他……
碧东流吃了一惊,心慌之下,他想狠狠抱紧她。
忽然察觉手臂,腿脚竟然有些酸软,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他脸色惨白,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琉夕,你,你居然对我用毒!对你的丈夫用毒!”
声音里满是痛心和不信,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
聂琉夕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忍,慢慢推开了他:“碧东流,不要再跟着我。我已经不爱你了!再也不爱了!”
她一步步后退,忽然车转身子,跑走了……
风凌烟也是用毒的大行家,自然认得聂琉夕是给碧东流用的什么毒。
这种毒能让人手足僵硬,五感俱失。
但也仅仅能维持小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过后,其毒自解。
中毒之人恢复如初,对他的身体没有半分妨碍。
相反,对他的功力反而有助长的作用……
实在是一种能脱身而又不伤人的好毒药。
对付碧东流的好办法。
看她使出这种毒,风凌烟叹了口气。
这位聂夫人说的绝情,其实在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吧。
虽然恨他,却不忍心他受到半分伤害……
聂琉夕跑的速度虽然快,但脚步却有些不稳,显然内心深处斗争激烈。
足足跑出七八里路,她才突然停住身子,在一棵大树下颓然坐倒。
双手捂住了脸颊,肩头耸动,有泪顺着指缝沁出来。
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她的心中却犹如乱草。
她很想挥剑斩情丝,但她却明显忘不了他。
他不是可心的良人,但她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她和他也有许多甜蜜的日子,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却化成了毒药,侵蚀着她的心。
她自小在保护中长大,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碧东流。
她的所有的热情,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他。
现在要想把他自心中血淋淋地剥离,却又哪里能够??
失足跌进水里去了?
她心中斗争激烈,小手都抠进了树皮之中。
坚硬粗糙的树皮割破了她柔嫩的小手,她也毫无所觉。
定定地站了一会,她忽然跳了起来,返身向回跑。
他现在看不见,听不到,闻不到,动不了的,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她虽然还是很恨他,但却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她就返回去看一眼,看一眼便好。
很快,她又奔回了那个湖边。
隔了老远,她便放轻了步子。
悄悄地,悄悄地走过去。
忽然,她身子僵住!
碧东流不见了!
他的毒要半个时辰才能解开,现在却仅仅过去了一刻钟,他不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