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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身子僵住!
碧东流不见了!
他的毒要半个时辰才能解开,现在却仅仅过去了一刻钟,他不应该不见的啊?!
聂琉夕脸色立即白了。
她呆了一下,才不死心地走过去,在原地转了一圈。
甚至向水中看了一看。
依旧不见碧东流的行踪。
风凌烟眼见聂琉夕一张俏脸越来越白,也十分纳闷。
这位碧东流此刻甚至比不上残障人士,能跑去哪里?
难道碧玺山庄的人发现他把他救走了?
也或者是失足跌进水里去了?
聂琉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忽然将外面的衣衫一脱,跳进了水中。
她水性貌似不错,在水中上上下下,潜入湖底多次——
显然——她并没有什么收获。
一张湿淋淋的小脸也不知的冻的还是吓的,雪白一片。
聂琉夕跳上了岸,这才想起查看湖边草丛。
这一看之下,她微微舒了一口气。
湖边并没有人滑落的痕迹,那也证明碧东流并没有落水。
而她,就这么突然地落下泪来
她也顾不得换下浑身湿淋淋的内裙,匆匆将放在岸边的衣裙套上。
这才开始蹲下查看地下的脚印。
湖岸并不松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出几个浅浅的脚印……
风凌烟是追踪术的行家,看到那些脚印微微一愣。
在碧东流的脚印旁凌乱着其他一些人的脚印。
还有拖曳的痕迹,虽然那些痕迹已经被处理过,但却瞒不过风凌烟的眼睛。
她断定,碧东流是被人劫持了!
她能看出来,却不代表聂琉夕能看出来。
她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附近乱转,试图将他找出来。
结果却是失望再失望。
风凌烟叹气再叹气。她这是在聂琉夕的记忆中。
她就算什么也能看出来,也只能做一个看客。
幸好,聂琉夕这一年的江湖生活没白混。
她终于自那些脚印上看出了一点端倪。
跌跌撞撞地循着足迹向前寻找。
走了约莫三四里路,来到一条官道上。
官道平整宽敞,人来人往的。
那些人的足印早已不可辨认了。
聂琉夕呆立在大道中央,茫然四顾。
四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而她,就这么突然地落下泪来。
那么仓促,那么狼狈,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失魂落魄地找了好几天,正毫无头绪的时候,忽然接到一封信。
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信是一个孩子送来的。
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想见碧东流,须用‘美人泪’来换。
下面便就是一行地址。
幸而,那个地址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远。
也就十几里路。
聂琉夕愣了一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朝着那个地址奔去。
烟雨楼是一处观湖景的地方。
楼高三层,巍峨耸立。
下面清澈的湖水微微荡漾。
聂琉夕一口气跑到这里,汗几乎湿透了重衣。
进了楼,来到第三层。
一眼便看到三个人。
风凌烟看清了那三个人,也情不自禁睁大了眼睛,手指握紧!
其中一人是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面容清癯,正是五色门中黄焰门的门主!
他虽然没穿他那身标志性的衣衫,但他的面容风凌烟却认得。
另外两人应该是他的属下。
看上去精明强干的。
聂琉夕一看到那位灰衣门主也是一愣,俏脸微变:“卢梦生,是你?!我丈夫呢?”
“聂姑娘,你是聪明人,想必带来‘美人泪’的配方了?”
卢梦生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聂琉夕哼了一声:“我见到我的丈夫自然会把‘美人泪’的配方送给你。”
“好,聂姑娘快人快语,那我就先让你见上一见。”
卢梦生轻拍了两下掌,楼中一道暗门打开。
又有两个人拖着碧东流走了出来。
碧东流脸色惨白,全身浴血,紧闭着眼睛、
很显然,他曾经受了很大的罪,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以命换命
“东流!”聂琉夕心疼如绞,就想扑过去。
“聂姑娘,配方呢??”卢梦生旁边两个属下拦住了她。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他——他现在……”
“放心,他还有一口气。”
卢梦生向着一个下属一示意。
那下属一拍碧东流的顶门,碧东流身子颤了一颤,微微哼了一声。
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但显而易见,他还活着。
聂琉夕微微松了一口气,怒火随即涌上来:“卢梦生,你要秘方我自然会给你,为何要如此待他?!”
卢梦生微笑:“他太不乖了,我自然是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的。唔,聂姑娘,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写秘方的话,他这最后的一口气也快没了……”
聂琉夕一咬牙,这卢梦生也是用毒高手,名气仅次于烈狐帮的帮主。
只不过烈狐帮是个帮派,他却是独行者。
为人一向心狠手辣,说的出,做的到。
她不敢再耽搁。反正这‘美人泪’是她那时自己研究成功的。
就算是外泄,也不算是泄了烈狐帮的秘密。
而这卢梦生为人虽然狠毒,但却算是比较守信的。
他既然说出用秘方来换碧东流,那么他就应该不会食言。
秘方很快便写好,交到卢梦生手里。
卢梦生自己便是用毒大行家,自然一看便能辨别真假。
他瞧了一眼,便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很好!现在,你的丈夫是你的了。”
一挥手,那两个下属便让开道路。
以命换命2
聂琉夕扑过去抱住了碧东流:“东流,你醒醒,你醒醒……”
碧东流动也不动,身上伤痕累累。
若不是他尚有呼吸,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聂琉夕拨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看,脸色忽然惨变。
一下跳了起来:“卢梦生,你……你卑鄙!你竟然对他下了七星海棠的毒!!!”
卢梦生哈哈大笑:“聂姑娘,我只是说还一个活的碧东流给你,可没说不给他下毒。反正姑娘是解毒高手,或许你能解的开也未可知……记住,他只有三天的寿命,再不解开的话,他就真的死翘翘了!”
他笑声异常得意,一挥手,协同他的四个属下扬长而去。
聂琉夕身躯颤抖,将碧东流紧紧揽在怀中,几乎说不出话来。
风凌烟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她自然也是知道这‘七星海棠’的毒的。
那根本无药可解!
但后来碧东流毕竟没有死成,那证明这‘七星海棠’的毒已经解了。
而解七星海棠毒性的唯一法子便是——牺牲医者自己的生命,以命换命!
而且还要有七星海棠的叶子做药引子……
莫非碧东流活过来,而聂琉夕却成了植物人,是因为这个原因?
聂琉夕抱起碧东流,向外走去。
幸好她有一身武功,不然碧东流如此长大的身子,她不要说抱,就是拖也拖不动。
在路上截了一辆马车,塞给马夫一大锭银子,说了一个地址。
日夜兼程,一天一夜的功夫,便赶到了一座高山下。
找了一家比较高级的客栈,将碧东流安顿好。
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碧东流脸色更加惨白,气息奄奄,命在旦夕。
以命换命3
聂琉夕在碧东流面颊上亲了一亲,也顾不得歇上一歇,便向那座高山爬去。
七星海棠生活在高燥的向阳地带,大部分生长在云雾茫茫的悬崖峭壁之上。
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比现代的优昙花还要难找。
这一天之中,聂琉夕爬上爬下了不知多少座悬崖峭壁,却依旧是两手空空。
娇嫩的小手被荆棘扎的鲜血淋漓,身上的衣衫也多处破损,双腿累得打颤。
她越爬越高,终于在一座人迹罕至的雪峰上发现了一株七星海棠。
那颗七星海棠生长在绝壁之上,绝壁陡峭,光滑异常。
幸而聂琉夕身上带的有绳索。
她将绳索一头系在腰间,一头拴在一棵大树之上。
抓着绳索就溜了下去。
却没想到绳索到底还是不够长,离那株七星海棠堪堪还差半丈左右。
聂琉夕调换了好几种姿势,都够不到。
如果她只是寻常采药,那么她此时早已放弃了。
可是,现在她却决不能放弃。
她的丈夫正等着这一株药救命。
而此时天已薄暮,她已没有机会,也没有精力再去寻找第二株。
一咬牙,她解开了腰间的绳索,用两只脚别着绳索的一头,身子悬空下去,拼命一抓,终于将那株七星海棠抓到手中!
她实在是太过疲累,双足再也使不出力气,绳索一松,她凌空坠下!
也算她应变尚算机灵,百忙中一只手护住七星海棠,一只手在空中乱抓。
几个翻滚后,竟让她抓住了一块突出山石的一角……
她终于又爬了上来,只是一只手的指甲完全脱落,鲜血淋漓。
以命换命4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累的,亦或者疼的,她的身子簌簌抖个不停。
等她千辛万苦地返回客栈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客栈老板见她全身又是血又是泥,衣衫破损的像是刚刚被打过劫,吓了一大跳。
聂琉夕也顾不得和他说闲话,向他要了几样捣药的器皿,便回到了客房。
碧东流脸色已有些发青,牙关紧咬,人事不知。
聂琉夕将七星海棠用身上的药处理了一下。
然后摘下顶心的几片叶子捣碎,成为糊状,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硬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在碧东流身边慢慢跪倒。
轻抚他的脸颊:“东流,我知道,我在你身上用毒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没有害你之心。我虽然说不爱你,可那都是气话,做不得准的。东流,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可是——你我终究无缘,我不能和你相伴到老了……”
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断线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滑下,扑簌簌滴在碧东流衣服上。
她低头在他冰凉的唇上吻了一吻,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细微污垢。
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似乎想把他的面容描摹下来,刻在心里……
先拿出一把银针,扎入他身上多处穴位。
风凌烟看的明白,知道她这是将碧东流身上的毒素朝一条手臂赶去。
等碧东流一条手臂肿大如吊桶,她才抽出一柄银刀,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割。
有粉红的血缓缓流出。
她嚼了一种丸药,俯下头去用口在他的伤口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