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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地抛下一句:“随意。”
骑着白虎转瞬去远。
风凌烟没想到他真的会抛下自己不管,愣了一愣,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很想就此跑路,但又惦记着聂琉夕的事。
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回碧玺山庄吧。
此地离碧玺山庄尚有数十里的距离,风凌烟额上青筋跳了一跳。
该死的宫湮陌,吓跑了她的马。
看来她只能悲催地开11路回去了。
她正前行,身后蹄声得得,一个声音高叫:“师父,阿烟师父。”
风凌烟额上跳动的青筋又多了一根。
师父有难,弟子服其劳对不对
回头,便见碧东青飞奔而来。
红衣映着白马,看上去很精神,很彪悍。
“阿烟师父,你怎么自己走了?也不叫我一声。”
碧东青喊师父已经喊的很顺口了,不再那么别别扭扭。
他看了看风凌烟,目中闪过一抹诧异:“阿烟师父,你那匹赤兔马呢?”
风凌烟叹了口气:“它和宫神医私奔了。”
碧东青:“……”
“阿烟师父,这里离碧玺山庄还有四十多里路呢,让徒儿载你一程吧?”
碧东青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终于可以和她近距离接触了……
他好喜欢这个小丫头师父……
风凌烟笑靥如花,向他招了招手:“你下来,我和你说。”
碧东青依言跳下马来:“阿烟师父,你想说什么?”
风凌烟上前摸了摸白马的皮毛:“你这匹马皮相很不错。”
碧东青自豪:“这匹马虽然比不上赤兔,但也是千里马呢。”
风凌烟摸摸马头,再摸摸马身子:“东青,我是你师父对不对?”
“啊?对!”
“师父有难,弟子服其劳对不对?”
“那当然。”
“现在师父失去了代步工具,做弟子的理应把自己的马匹贡献出来请师父代步对不对?”
她这句话的语速极快,碧东青愣了一下。
他尚没明白过来,风凌烟已经飞身上马。
这白马可比赤兔温顺多了。
因为它在碧玺山庄常常被好几个人骑,不是某个人的专用坐骑。
所以谁骑在它的背上,它也不在意。
风凌烟一夹马腹,它就极欢快地向前跑了。
他哪有这么长久的耐性??
碧东青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词。
一愣神的功夫,风凌烟已经跑没影子了。
风声中传来她银铃似的笑声:“乖徒弟,你的轻功该练练了,你能追上我,我就把白马还你。”
碧东青满头黑线。
如果只有短短几里路,依他的轻功说不定真能追上那匹白马。
但现在却是数十里路!
他哪有这么长久的耐性??
碧玺山庄的庄丁都已认得她,所以风凌烟很轻松地就直接催马入府。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那匹赤兔正在院子中溜达。
看到她进来,立即飞奔过来。
风凌烟瞪了它一眼,不理它。
拍了拍白马的鬃毛。
那赤兔马立即一副吃醋的样子,仰头长嘶了一声。
那白马似乎甚是怕它,身子抖了一抖。
风凌烟拍了拍白马的脖子:“乖,别怕。”
继续向前直走。
哼,这赤兔马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但显然还没有培养出和主人共患难的精神。
她不给它一点颜色看看,它就不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赤兔马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那模样就像一只将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阿烟,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门厅处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宫湮陌抱臂站在那里,仪态闲适。
碧水寒站在他的身侧,娇娇弱弱的,像一株随风轻舞的杨柳。
看到风凌烟,她一双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
显然,她尚没有忘记她那被毁的花园。
现在正忙着算计她
风凌烟对她的恨意视而不见,听到宫湮陌的话她笑了一笑:“我喜新厌旧关你什么事?”
她虽然是在笑,但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将马缰绳递给前来迎接的马夫,又拍了拍白马的脖子:“去,给它加点好料。”
赤兔马不甘心被彻底忽视,长嘶一声。
大大的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风凌烟。
风凌烟却依旧不理它,返身走进了大厅。
碧东流早在大厅中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等候。
他显然听说了她和碧东青出去游玩的消息,俊美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意:“阿烟姑娘,你回来了?东青呢?那小子有些莽撞,如有得罪姑娘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一些。”
风凌烟看了他一眼,俏脸上笑吟吟地:“好说,好说。东青确实莽撞了些,要不然也不会毁了碧小姐的花园子。要担待也是碧小姐担待他,碧庄主不必和我客气。”
……
碧水寒见她轻轻几句话就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气得俏脸发青。
碧东流显然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他笑了一笑:“无妨,一个花园子而已。水寒不会在意的。”
风凌烟笑了一笑,没做声。
碧水寒不会在意?
哼,凭她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只怕现在正忙着算计她呢。
不过,她才不怕!
一会她才让这个女人哭爹叫娘……
宫湮陌,风凌烟坐在上首,碧东流,碧水寒作陪。
刚刚进行了一会,碧东青终于赶了回来。
他显然是开的11路,额头上尚有汗滴,微微有些气喘。
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恼怒,看着风凌烟正想说点什么。
就让她再蹦跶一会
风凌烟已经抢先开口:“东青,你的轻功不错啊,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佩服,佩服。”
她这高帽子一戴,碧东青满腔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也不知是该继续发怒还是就这么算了,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好了,东青,客人都入席了,你才赶回来。快去清洗一下罢。”
碧东流对这个弟弟虽然颇为头痛,但还是蛮疼爱的。
席间,碧东流终于开口:“宫神医,内子的病有头绪了没有?”
风凌烟心中一跳。
原来宫湮陌尚没有说出贺仪公主是中毒昏迷——
这个家伙,原来他先前所说的透露一点什么的都是逗她的……
宫湮陌神色如常,淡淡点了点头:“如我所料不错,贺仪公主是中了毒了。”
一句话出口,碧东流一张脸顿时苍白了下去。
手中的酒一晃,洒在他的袍袖上。
风凌烟瞧了他一眼,故意道:“碧庄主,莫非你知道是谁下了毒?”
碧东流握着酒杯的指节有些发白,缓缓摇了摇头:“这个——还需要查一查。”
碧水寒在旁边忍不住插嘴:“哥,这还用查么?我们碧玺山庄可就一个用毒高手,而在心里和公主嫂嫂有过节的,似乎就只有那一位吧?!”
她虽然没提具体的人名,但字字句句指向的都是聂琉夕。
风凌烟微微冷笑,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贼喊捉贼。
不过,她暂时不揭破她。
就让她再蹦跶一会,免得打草惊蛇。
碧东流脸色一变,把酒杯重重在桌上一顿:“水寒,没有根据,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乱猜测!”
偏偏这两个小祖宗这么不省心
碧东青也跳了起来,指着碧水寒的鼻子叫嚷:“你说谁呢?!用毒高手怎么了?难道人家是用毒高手就一定是下毒之人?说不定是庄外的,和大哥或者公主有仇的人下的呢?碧水寒,你别动不动就把矛头指向不相干的人好不好?1”
碧水寒俏脸涨红:“碧东青,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别指名道姓的和我说话行不行?”
碧东青把头一扭:“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你!”碧水寒气得握紧了拳。
“我怎么了?你不服气?那来打我啊!”
碧东青斜睨着她叫嚣。
“好了!都别吵了!”
碧东流脑门上青筋直跳:“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一见面就吵!吵!吵!现在重要的不是抓住下毒的人,而是救贺仪公主!”
他已经够头大的了,偏偏这两个小祖宗这么不省心。
见了面就像斗眼鸡似的,掐架掐个不停。
碧水寒眼圈红了:“哥,你到现在还护着她!难道非要等公主嫂嫂有什么不测你才甘心?”
“水寒,闭嘴,不要再说了!”
碧东流揉了揉眉心,看向宫湮陌:“宫神医,我们现在还是先救人要紧,宫神医想必是有法子的了?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吩咐。”
宫湮陌唇角一牵,似笑非笑:“药材倒也好说,昨日我已让你准备齐全,现在所欠缺的是一味药引子。没有这味药引子,其他一切都是无用。”
“药引子?什么药引子?”
碧东流心中有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下毒人的血。”
宫湮陌慢条斯理地吐出这几个字。
就算把她挫骨扬灰十次也不为过
碧东流脸色一变,像是挨了谁重重一击,喃喃重复一句:“下毒人的血……”
风凌烟冷眼旁观,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道他怀疑的是谁。
心中冷笑,故意道:“碧庄主,你和公主伉俪情深,她现在被人暗算中了毒,你应该恨极了那下毒之人吧?暗算公主,暗算碧庄主心爱之人,我想就算把她挫骨扬灰十次也不为过,碧庄主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还怕伤害到那下毒之人?”
她脸上笑嘻嘻的,说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
宫湮陌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碧东流额角有汗滑下,他强自镇定了一下:“我,我不是为难——我只是怕冤枉了好人而已。”
风凌烟悠然一笑:“瞧碧庄主的意思,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这容易,是不是下毒之人,取了她的血一试便知,反正试试也没有坏处的。”
“需要……需要多少血?哪个部位的血?”
碧东流终于问出口。
“唔,取血的部位么,有些刁钻。但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需要的血也不算多,茶杯半盏就可以。”
风凌烟对答如流。
碧东流对她这个小丫头毕竟不那么放心。
转头看向宫湮陌,眼眸中有询问之意。
宫湮陌点了点头:“阿烟说的不错。确实如此。”
碧东流微微吐出一口气,半盏血而已。
就算这毒是那个人下的,也不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碧水寒眸光一闪,忙道:“哥哥,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快去取血吧。公主嫂嫂的病可是再也拖不得了。”
拉整个碧玺山庄陪葬
碧东流脸色一沉:“水寒,你急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下毒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