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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行在上大学的时候一直坚持在社会机构做义工,时常去敬老院之类的地方帮助弱势群体,并不是因为随大流或者是做什么面子工程,而是他的确是有一颗泛滥的爱心,就算是见到歪倒的花花草草,能再养活的他都会上去帮一把手,还往家里面带回了不少流浪的猫猫狗狗。容别言和容行那时候是一个大学里面的,容别言比容行要低上一个年级,入学的时候不慎加入了学校的校报社团,派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采访那个全校公认的老好人容行。一来二去的容别言就被容行的善良给打动了,容行也对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傻男人有了爱慕之心,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爱情就在两个人之间萌发了。
虽然容别言在和容行交往的时候,也有些害怕自己配不上容行——毕竟容别言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容行再怎么说也是要继承容家偌大的家产,容家的人能够接受一个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吗?
容别言显然是多心了,容家的人并不注重门第,只要自家的孩子喜欢,而且对方人品值得信任,那么容家就会完全的接纳一个所谓的平民——他们容家人在两代以前又何尝不是普通人家呢?
容律没有听到什么波澜壮阔的爱情故事,也不会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悲情故事,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暖暖的如同日光一般温暖的爱情,简单而长久,虽然平淡但是坚固,没有什么能够将两个彼此倾心相爱的人分开。
“你们真幸福……你们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的,不是吗?”容律笑着看向容别言,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羡慕的意思,让容别言觉得有点儿羞赧,“小律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你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是暂时的遇人不淑,只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很多人正在等待着你的出现,你就一定会获得属于你的幸福的!”容别言抓住容律那缠着石膏绷带的手,笨拙的拍了拍,安慰着容律。
“有你们陪在我的身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至于别的人,我暂且不去考虑,若是缘分到了,自然不劳我费心。”容律淡然一笑。他并非不期盼自己的幸福,但是他还真的没有再找一个人和他过日子的念头。
他现在只想和家人享受温馨的亲情,过着平淡恬静的日子,就这样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上卷 作出决定
周傅笙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了过来,甫一睁开眼睛,他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但是脸上覆着的氧气罩却让他知道,现在他已经身处医院之中了。
右手被紧紧的握住,周傅笙勉强自己扭过头去,却是看到顶着花白头发的脑袋伏在病床的一角,再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启华。
可能是他细小的动作牵动了手,伏在床角上的周启华被猛然惊醒,他抬起头来,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周傅笙,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来。他握住周傅笙的右手,在手背上面印下一个轻轻的吻,“睡够了?你这个小懒猫……”他含糊的打着趣,却是潸然泪下,再也不能自抑。
周傅笙不能言语,嘴唇几次张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仅是再次睁开眼睛,和他生活了二十余年的人却是突然花白了头发,瞬间衰老了十几岁。
“琛儿好像是突然懂了事,他现在在公司里面替我处理公司的事务,就算是出了什么错,也算是对他的磨练。”周启华一反过去的沉默寡言,握着周傅笙的手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日子的事情,“琛儿和容律的事情……恐怕是没有什么转机了,容家一直坚持要离婚,若不是看在你病倒在医院的份上,恐怕现在是已经签了协议离婚。”
“大哥他也到医院里面来看你了,只不过没有呆多久;深甫那孩子也算是个有心的,前两天他还来了好几次,呆了很长时间,只不过你一直没有醒过来……也许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带着煲好的汤来看你了。”
“我今天早上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我想了很久,也后悔了许久,这些年没有在家里面陪着你,这些大好的时光我都浪费在公司的琐碎事务上面,是我的错……所以等你病好了,我就不再去公司,琛儿的岁数也到了该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了,我会把公司逐渐的交给他让他管理,然后我们两个就到世界各地去玩一玩,散散心,看看从来没有看过的那些景色……”
周启华给周傅笙构建着他们的未来,说着已经度过了一半的这辈子所没有经历过的一切都要在未来逐步实现。时间并不是无限的多,他们已经浪费了许久,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周傅笙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两眼的眼角向两鬓划去,最后没入发间,消失不见。他紧紧地回握住周启华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听着周启华的喃喃低语,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勾勒出一个仍旧美好的弧度……
容律兴高采烈的迎来了拆石膏的日子,当那硬邦邦的石膏板和绷带被一点点儿的用剪刀拆掉以后,他终于获得了双手的自由,也获得了人身自由——手伤未愈的日子他就只能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差点儿没将他闷死。
容叶聿行虽然用手恶狠狠的敲着容律的脑袋,让他安分一些,但心里面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毕竟过去一直阴沉着把自己闷在家里面的小儿子变得活泼多了,在周家受到的委屈好像也没有将他影响过多,的确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一个多月没有用这双手做任何事,突然间脱离了石膏的束缚让容律也有了一点点小的不适应,力气好像变小了一些,被包裹住的皮肤也变得非常的白皙,总之就是需要锻炼,恢复到过去的水准还需要一段时间。
容律还是没有忘了要学习烹饪的事情,然而徐佐……大概是再也不会有什么相处的机会了,容家的厨师他也不算太熟,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意思再去讨教。容别言知道他想要学习烹饪的事情,不由得好笑的说道:“你直接问我来不就得了?不说我的手艺有多高超,反正你大哥是没有嫌弃过。”
容律很感兴趣的随着容别言钻进了厨房,看着容别言手脚麻利的将需要的食材处理的非常精致,把锅端上炉灶,点上火就开始做起了菜,在容律看来眼花缭乱的一大串动作之后,一盘菜就已经出了锅,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厨房。容律用筷子加起那炒的颜色翠绿的西芹,放在嘴里面轻轻一嚼,西芹的清香味和虾仁鲜灵的口感都融合到一片小小的西芹上面,顿时口齿生津,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上第二口,不大工夫一小盘西芹虾仁就被他吃的只剩了一半。
“大嫂……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容律翘起大拇指的时候还不忘再往嘴里面扔一块虾仁,柔韧有嚼劲的虾仁已经被他挑的不剩几个了。
容别言憨憨一笑,从柜橱里面拿出和面的碗,舀了几碗面以后就和上了面,面团在他的手中飞快的形成,随即他握住面团的两端,张开双臂开始抻面,从最开始的椭圆的面团变成了粗长的柱状,在一次次的拉长和摔打中,本来还很粗的面团就变成了又细又长的面条了——容别言的手指在面中翻飞着,令人眼花缭乱,不大工夫细如龙须的面条就这样的呈现在了容律的面前。
这次容律是真的睁大了眼睛,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拎起一根儿龙须面来,细的和头发丝似的面条筋道而有韧性,他本以为轻轻一碰就会碎的面条在他手上打了个滚,仍旧结结实实的连在一起。
容别言抓起面条,扔在已经烧开了水的锅中,拿出一双非常大的筷子在锅里面轻轻的搅着,把案板上面切好的小白菜和油菜叶子扔到锅里面,又把调料盒里面的盐和味精放到锅里面,利索的磕开一个鸡蛋,把它下到锅里面,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荷包蛋就荡漾在漂浮着绿叶白面的锅中。
面条并没有煮很长的时间,容别言拿出一个玻璃大碗,用筷子将锅里面的面条夹到碗里面,又用汤勺将汤水和荷包蛋舀起来倒到面条上面,最后再用筷子加出几片清脆的菜叶子盖在面条上,只露出面条顶上一个大大的荷包蛋。
容律都快舍不得吃了,拿着筷子只觉得自己刚才虾仁吃的太多。“尝尝吧,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往面里面放太多的佐料,不过面条的味道应该是不会变的。”容别言拿筷子敲了敲玻璃碗,“还看什么?快吃吧!一会儿面条该黏在一起,就不好吃了。”
“那我就开动了!”容律欢快的喊了一声,端着碗坐到餐桌上面,筷子翻飞,不大工夫就消灭掉小半碗的面条,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汤以后,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太好吃了!大嫂!你一定要教我这个面条是怎么做的!这么筋道有味儿,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他的确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在上辈子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吃过面条,只不过是过了期的机器压制的挂面,就算是煮了也能看到上面的霉点,厨房的师傅也不用心做饭,粘糊糊的一坨就算是一天的饭了,更不会有这么用心的荷包蛋,这么鲜美的面汤。
容别言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这种雕虫小技也能把你乐成这个样子……你只要喜欢,我就天天教你,不是多难的事情,只要用心谁都能做到。我还不是怕嫁到容家受气,事先学的手艺好抓住你大哥的胃,不过到了容家以后倒是没有了用武之地,厨房的事情哪里有我的份?”话中满满是幸福的意味。
容律连连点头,下定了决心要把容别言肚子里面藏着的烹饪技巧统统学到自己手里面,能搜刮来的统统搜刮来!
如此闲适的日子过了很多天,容律也觉得自己的气色越发的好,在厨房里面和容别言也是一呆一天,龙须面这种要求力道适中,手艺娴熟的面条他尚且不能做到,但是一般粗细的手擀面他已经能够做出来,面汤用已经熬好的高汤兑了水煮上,打上一个有点儿畸形的荷包蛋,也算是能够出锅一碗不错的面条了。
容叶聿行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摆脱了心里面的阴郁感觉到非常的欣慰,但是他还是要有一些不太令人感觉愉快的话要说,毕竟……容律和周铭琛现在还是夫夫的关系,一天不离婚,容叶聿行就一天不放心。而且听说周傅笙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快要出院,也就不再怕刺激到那个冰山面瘫脸。
所以他把容律叫到卧室里面,严肃的提出让他和周铭琛尽快离婚,并且做好打离婚后的财产分割的官司的准备。
容律一直以来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情,但是他也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他扪心自问过,若是【容律】经受着这件事情以后会不会离婚?他是否真的要替【容律】做这个抉择?
“这是你的人生,小律。爹地虽然说着你们不离婚我就不罢休的话,但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他不能给你带来幸福,离开他对你对他都是一件好事……”容叶聿行叹了口气,握着容律的手低声说道,“爹地再也不给物色其他的男人了,幸福是要你自己去追求的,离也好不离也好,你只要记着容家是你永远的避风塘,受了委屈就要回来,这里有完全包容你的家人,永远爱你的家人。”
容律突然被点醒了。
【容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