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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去打探了。我们有钱,一般都没问题。”袁老板拍拍三姨太的肩膀,安抚她。
“恩公之子呢,你不要只顾着兰儿。”袁老板见三姨太手上抱的是自家闺女,眉头不悦一蹙。
三姨太不满的小声咕哝,随即,扬起笑脸道:“老爷放心,饿不着他,也冻不着他,妾把他放在里面,有奶娘呢,这不正在喂奶吗,妾是宁愿饿着兰儿,也不愿意恩公之子饿着。”三姨太指指面朝里喂奶的奶娘的背影。
“这我就放心了。”
“来,给我,我抱着。”三姨太为了表现自己的慈爱,把自己的孩子放下,接过小宝抱在怀里,“老爷,你看,小公子穿的厚实着呢,外面还又额外的包着棉大衣,可是真冻不着他。”
只吃了半饱的某四直想把这个女人拉出去砍了。口蜜腹剑的阴毒女人。
“你喂养着他,我放心。”袁老板欣慰的笑了。
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愚蠢的男人!女人的阴私手段,该让你见识见识。某四腹诽。
“老爷,有门,我把一个小金条塞给那个小军官,他收了。”小五跑着回来。
“那就好,走,赶马车过去。”袁老板下了马车,领着小五先去打通关节,免不了要大大的破费。但是,命更重要,钱财没了还可以再赚回来。
三姨太一见自家老爷已经走远,便把小宝扔给奶娘抱着,自家赶紧把闺女抱回来。
“真不明白老爷是怎么想的,宁愿委屈自己骨肉也要对这小孽种好。”
前面设置了关卡,站了好多士兵,三姨太一看自家闺女脖子上还挂着金项圈,直觉的不好,财不外露,那些穷兵蛋子,见财心喜,千万别伤着我闺女。
忽见,某四仇视的看着她,她心下不高兴,道:“小孽种,穿了这么多,别热着了。奶娘,把小孽种身上的棉大衣扒下来,我让你看我,冻死你。要不是你,我还在县城里过好日子,都是你,这天寒地冻的,让我出来奔波。”
她把领口上有红五星标志的棉大衣给自家闺女包上,盖住金项圈。
当冷风灌进他的脖子里,某四差点气炸了肺,这个无耻的女人,朕、朕、爷、爷要活剐了她!
此时,得知细妹跑出去找孩子,彭石穿顾不上什么,脱了自己一身的军装,穿上普通农人的大黑袄,骑上马就去追,走的时间不久,只要方向正确,肯定能追回来。
果不然,在往北城走的路上,遇上了。
“细妹,跟我回去。”彭石穿下了马,山前一把握住细妹的手,拦腰一抱送上马背。
“你不让我去找,我立时就死在你面前,你信不信!”细妹也不和他多说,只愤恨的瞪着他,说下决绝的话。
“你……”彭石穿没法,只好妥协:“你要去哪里找,小宝是我送走的,根本不在这里。你放心,那家人富裕,我对他家当家又有救命之恩,不会亏待小宝的,等以后我们安定了,我立时就把小宝接回来,不,一旦我们建立新的根据地,我马上接小宝回来,行不行,跟我回去,往北是敌人聚集区,危险,我们不能被敌人捉住。”调转马头就想回去。
“你不信是不是?”细妹当真自袖中露出一把白晃晃的刺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冷冷看他的眼睛。
彭石穿惊住了,心里难受之极,“没了他,连我你也不要了?”
细妹不说话,流下眼泪,避开男人受伤的目光。
“好!我们一起去找,你说你要去哪里找,我带你去。”彭石穿压根不相信在黎平县城的小宝会出现在这里,全当是安细妹的心。
擦掉眼泪,细妹拉着男人袖子急切道:“就在北边,我们往北走,一定能找到。”
“站住,不能往前走了,前面戒严。”马车忽然停下来,三姨太这心忽的就紧张起来,抱着自己女儿,蜷缩在马车上,不敢冒头。
“军爷,你看,我这一家几口是外出探亲刚回来的,这是要回城里的家呢,怎么能不让我们进去。”袁老板陪着笑脸跟这个小军官交涉,私底下又往人家手里塞了一根小金条。
“不是不让你们过,城里正闹腾着,危险,不让你们进也是为你们好,再说了,都是上面的命令,我这小官也不好做。”小军官掂掂手中的分量的,脸上有了笑模样,往后瞅瞅袁老板的三辆大马车,认为还能再从这人手中撸下点油水,装作特为难道。
“官爷,就通融一下吧。”袁老板混迹商场是个老油子,自然也惯会和官中人打交道,一听这人说话内容就知道,这个人是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那就再给他,袁老板想,只要能进了遵义,坐上汽车,远离这边战场,一切都好办。
“呦,伙计,你这家当不小啊。”数着袖子里新添的两根金条,小军官笑得见牙不见眼,用手指甲使劲掐了掐没掐动,知道是真货,心下松动。
这个小军官却不知道,他的顶头上司,正往这边来视察。经过了被红军骗开城门的事情,温绍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他现在是不敢大意的,就怕手底下有小级军官,眼皮浅,玩忽职守,放了红军入城,北边再失守,那他这大尉军衔就别想要了,等着被枪决吧。
“伙计,跟你说句实话,共匪狡猾的厉害,乔装打扮一下就能混进城中,我们就是怕这个,得,看在你老兄识趣的份上,就放你们走,但是,还得让我们检查一下,走走过程,见谅啊。”
“您请、您请,我是正经生意人,绝不和那些人牵扯在一起。”袁老板额上开始冒汗,这话说的他心虚,他车上还有一个共匪大头目的小公子呢,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把马车赶到铁丝网里面来,让兄弟们好检查。”这就是为让袁老板通过作准备了。
“动作都快。”袁老板一喜,赶紧吩咐家仆。
“你弄什么鬼!给我站住!”温绍一看有三辆马车越过了铁丝网,登时脸都黑成了一坨。
“师、师长!”小军官一看来的一串人物,登时这腿就给吓软了,把金条往自己裤裆里一藏,为保命,这头脑吓得也清醒不少,心眼一转立时反应道:“报告师长,属下怀疑这伙人是共匪前卫部队,要故技重施,再度骗开北城门!”
“是这样吗?”温绍已经领着自己一个排的卫队到了跟前,问小军官的直属下级。
小军官使劲拿眼看这个小小军官,眼刀子直飞。
“是、是这样的。”想到还要在人家手底下混,这个小小军官回答道。
“那我就要看你的行动了。”温绍冷笑一声,拿着马鞭一甩,他才不信事情是这样,说他收受了钱物他倒是深信。
“是!”行军礼之后,小军官沉下脸,喝斥道:“给我搜!”许多士兵就把三辆马车团团围住了。
“军爷,您不能这样啊!”袁老板为这一连串的变故傻眼了,这马上就要通过了,怎么又出了这样的变故呢。
“老、老爷——”三姨太吓得惊叫一声,抱着自己闺女站起来,就想往自家夫君那里去。
三姨太心中是知道小孽种的来历的,袁老板宠爱自己的小老婆,又见她平日里嘴也紧,不是非常秘密的事情,他都不瞒着她的,更何况,那日他就是被几个红军送回家的,能安全回家,家中人都担着心,他也就简单说了一下,如此,三姨太哪还能不知道这个小孽种的来历的,也因为这个原因,更是不喜小宝。
而就在这时,那血红的五角星标志刺疼了袁老板的眼,更刺红了温绍的一双厉眼,“夺下那个孩子!”
“哎呀!”袁老板猛拍自己大腿一下,直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小老婆,你说你老实呆着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叫出声来。这下好了恩公之子被捉走了。
不过,只是一件军大衣而已,袁老板心思斗转,还想弥补。
“你拿来吧!”小军官为了在师长面前表现好,自己奔过去就夺走孩子。
“别抢我的孩子!那不是,这个是,他是你们要找的!”三姨被粗鲁的推倒,吓破了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大喊大叫,抱起小宝就递给小军官,想换回自己的孩子。
“你这个贱妇!”袁老板气得大骂,一把夺过孩子,扇了三姨太一巴掌。伸手去摸孩子裆部,竟是个带把的。
袁老板反过手来又扇了三姨太一巴掌,瞅着孩子被冻青的脸,再看看兰儿身上刚刚还在人家孩子身上包着的棉大衣,这一会儿功夫到了自己女儿身上,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
他只觉无地自容!
没想到这个女人她、她,真真的气死他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较真的时候,得先度过这一关再收拾她。
“军爷,都是我自己的孩子,您别听这女人胡说,她是被吓傻了,整日里关在家中,哪里见过您们这阵仗啊,吓的胡言乱语了。”
某四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难道要命丧于此了?不。他知道送走他的那个男人在那个军中是个大将军一样的人物,他不会被杀死,反而会成为威胁那个男人的质子!
那个男人,会不会为了他放弃……不,若是他就不会!一个孩子和一群信服他的士兵的性命以及他所要效忠的组织的生死存亡相比,他绝不会徇私!和那个男人相处数日,大概也不是一个优柔之人。这一点,他们到还真像!某四撇嘴自嘲。
温绍一听这女人说的话,心中知其中大概有什么猫腻。
推开挡在前面的袁老板,让人把三姨太压下来,拿了她女儿在跟前,说道:“你这女儿长得不错,眼睛水灵灵的,不若给了我吧,应该比养小猫小狗好玩。”
“不要,求你把女儿还给我,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说的是真的啊。”三姨太跪在地上求饶,又去求袁老板:“老爷,你快救救我们的女儿,你快说实话,我的兰儿,我要我的兰儿啊。”
“你这女人。”袁老板也心疼自己孩子,但是……他更加抱紧手中的男娃,连连声称孩子都是他的,就是不说实话。
某四感叹这人的诚信,也不想让人家平白失了女儿,“啊啊啊。”数声,引得敌人的注意。他本意是想承认自己的身份的,没想到他能看见人了,却还是不能说话。
温绍亦不是吃素的,这其中猫腻,他猜测出几分,把女孩递给自己的参谋长,自己去抱走袁老板手中的男孩,袁老板自己不给,和温绍展开拉锯。
“你越是这般,越是证明这个孩子有问题,放手。”
“没问题这孩子,真的,军爷,您要相信我。”
温绍抱着孩子一笑,道:“你既然不肯说实话,那我就把这两个孩子,连同你一家老小都带走,让你们受一番皮肉之苦,我看你们男男女女一身农民装扮,这手和脸却不大像,白白嫩嫩的,倒像是养尊处优的,你们这一行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袁老板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装扮被识破,也不再特意的装,反而大方道:“正当乱世,这也是没办法。鄙人,金利来老板,拖家带口去香港躲难去的,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袁老板从马车上抽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袱,亲自放在温绍手上。
温绍眉眼一挑,捏了捏,依然猜出这里面是什么。
“金利来?香港九龙仓,法租界的金利来牌子和你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