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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映……”
“我看见一个人走进房里,却愣在那里来不及去阻止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父亲可以说是让我间接害死的,我看见凶手了,亲眼看见凶手从窗口逃了出去,我却没有叫人抓住他。”
“你看见凶手了?是谁?”傅元骏忙问。
蓝映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敢问?你怎么敢问我是谁?你怎么敢?傅元骏,你真的是天下最高明的伪君子,前一刻杀了人,后一刻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假装一切不知情,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去爱你?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没勇气拿一把刀杀了你为父亲报仇!我真的好恨!你知道吗?”
她伤透了心也寒透了骨,泪水散布在她脸上,她哭着哭着,身子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昏了过去,她痛苦难当的捂住胸口,忍着由额头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疼痛与昏眩,与来自心口上的苦楚。
傅元骏放开了常盘香子,快步的走到蓝映身边,蹲下身子伸手要将她扶起,她却用尽气力将他的手推开,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而撞上桌脚,痛得她闷哼一声,索性趴在地上渐沥哗啦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再哭下去会伤身子的。”傅元骏将她的身子搂近,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她的哀伤、痛苦、矛盾,他没有一刻不看在眼里,然而,他该对她说什么呢?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他。
“不必惺惺作态!你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哭坏了身子?如果真在乎,又怎会忍心杀了我父亲?就为了我解除了我们的婚约,破坏了你原来的计划,你就要下杀手?你不是来要我的命的吗?我看见你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我人在这里,你要杀就杀,失去了这次机会,你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动手啊!”她拾起黑子方才被傅元骏用枪打落的刀刃递给他,眸子里尽是死而不悔的慨然洒脱。
傅元骏没有接过她手上的刀刃,反而将那把刀刃抵在自己胸口,“如果你真的认为是我杀死你父亲,现在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现在你如果不动手,我将你说的话还给你——你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蓝映看着他,抓着刀刃的手抖得厉害,此刻她只要轻轻的用力,这把刀就会刺进他的心脏,她也就为自己的父亲报了仇,只要她下定决心,只要她狠得下心,她可以做得到的。
她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不是吗?蓝映闭上了双眸,深呼吸一口将刀尖往前轻轻一推,抖颤的手再也移不动分毫,她感到热热的液体从刀尖汨汨的流向她握着刀柄的手,她惊愕的张开眼,眼前,傅元骏的胸口正不断的流出鲜血。
“不!傅……”常盘香子尖叫了起来,摇摆不定的身子奔上前来,拨出傅元骏胸口上的刀丢在一旁,撕下身上衣服的一角绑住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傻,人又不是他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常盘香子在他的身边低低切切的哭了起来,“你受伤了,怎么保护我?你不是说要好好保护我,不让人再欺负我的吗?现在……你却心甘情愿让她伤了你……”
蓝映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切,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伤了傅元骏……她该感到高兴、感到欣慰的,不是吗?为什么她的脸口此刻就像万箭穿心般痛楚?她愣在当下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她杀了他了?她真的杀了他了?
“骏……”蓝映忍不住轻声唤他,却见他伸手搂住常盘香子。
“我不会死,别哭。”傅元骏抹去常盘香子脸上的泪,缓缓起身,接着,他也看见蓝映跟中深深的痛与悔意,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只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她对他竟一点信心都没有。“我没有杀死你父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会找出真正的凶手,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自己一切小心。”
蓝映看着他搂着常盘香子离去,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她的心陷入深深谷底,无止境的沉落。
夜深器重,常盘香子面露忧心的扶着傅元骏走出古堡,他身上的伤势让她的泪不自主的流着,却为了不想让他听了烦心而压抑着哭声,这一切傅元骏全看在眼底,心上升起一抹浓浓的叹息。
“我不会有事的,傻瓜!”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把她压抑住的泪全唤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你过去……她就不会有机会伤你了……”
“不干你的事,香子。”傅元骏叹了一口气,抬头仰看天边的明月,这月色星空,陡地让他想起初到约翰尼斯堡的那一夜,在观景台上与蓝映的邂逅。
是个很美的夜晚,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城市的万千风貌,盏盏灯火与一片片晕黄错落的灯海在他的眼前交织成一幅绝美的图画,还有蓝映,这个莫名其妙闯进他怀中的女子,没想到,注定的牵连让他无法像忘怀其他女子一般,轻易的对她置之度外。
如今,缘尽了吗?他不是上帝,不想为这样的故事下注定。
常盘香子看着他,心幽幽的痛了起来,他的人虽然在她身边,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那个伤了他的心的女子吧?若不是,凭他如此高傲不同流俗的男子又怎会心甘情愿让她拿刀伤了他?
“你很爱她。”常盘香子低低的道,伸手抹去泪。“终于,你也找到了一个你能爱、会爱的女人,我应该恭喜你。”
是吗?他爱蓝映?如果爱是一种无限绵长的思念,那他或许是有一点爱她。“我们都要露宿荒野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恭喜我?”傅元骏轻勾起一抹笑,将常盘香子的身子拥紧一些,“现在我们只好去睡医院了,医院应该会收容我才是,不过,也有可能把我驱逐出境。”
想到他的伤,常盘香子的泪又流了下来,瞧她在做什么?他一定快要支持不住了吧?她却还在这里吃味。“我们马上叫一部车去医院吧!”她情急的扶着他,放眼四处却没有任何一个电话亭或一辆计程车。
“别急,约翰尼堡虽不好叫车,但我们有专车。”
“专车?”她纳闷的望着他。
“唔,那辆不是专车吗?”傅元骏指着朝他们开过来的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加长型座车,一语方毕,座车上的驾驶从车内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他们面前才停步。
“傅先生、香子小姐,我家主人请你们上车。”司机恭敬有礼的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你家主人是……”常盘香子犹豫着。
傅元骏却拥她前进,“上车吧!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一上了车,傅元骏过度透支的体力终于溃散,常盘香子覆盖在他胸口上的布已经全染成红色,他头枕着椅背,根本连车内的人也来不及看清就昏了过去。
“傅……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能死,绝不能死的!常盘香子着急的摇着他,生怕他就这样昏睡不醒。
“放心,他不会死的,医院马上就到了。”
温柔而沉稳的嗓音从车内的一角缓缓响起,不可思议的竟给人一种全然的放心,常盘香子此时才发现车内还有另一个人,她抬起一双惊颤不已的眸子,对上了一双蓄着无限温柔的眼眸。“你是……”
“这车子的主人,小傅的朋友。”男人莞尔一笑,翩翩风采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优雅,贵族的气质含蕴其中。
还没入眠,天就已大亮,蓝映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将落地窗推开,窗外的鸟转虫鸣不绝于耳,放跟望去一大片绿地山野,全映照在冬阳高挂中,呈现一抹抹金黄般闪亮的色彩。
他还好吗?那一刀刺得他胸口鲜血直流,他却没事似的搂着那个女人走出了古堡,这方圆数里若没有车是根本到不了医院的,会不会在路上昏迷不醒?
愈想蓝映愈无法心安,派出去的人却没有任何回报,难道他已经安全的离开了?若是,那就好了。
“没睡着?”
黑子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无声无息,惊得蓝映的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她的门没锁吗?为什么他进得来?
“你怎么进来的?”她回过身,才发现黑子靠她很近,近得他的呼吸都可以吹在她的脸上,她慌得忙不迭退后,他却伸手拉她入怀,他的动作来得令人淬不及防,她惊喘一声已落入他的怀中。
“你的门没关好,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你。”黑子的双眸充满着深情爱怜,灼热的眸光恍若反射着太阳光的镜面,烫人得紧。
“你……放开我,你这样太不合礼数了。”她挣不开他有力的双臂,身子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她有说不出的无力与失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怎么才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好像全变了样?
“礼数?”他微扬着眉,轻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一直把我当哥哥一样看待,难道不是?”
“是的,我一直是把你当哥哥看待的,但是,哥哥不会造样抱着妹妹的,不是吗?你放开我好吗?黑子,你这样会吓坏了我。”蓝映祈求的看着他,身子被他搂得发疼。
“我不想当你哥哥,从来都不想。”黑子的唇靠近她的,低低的在她唇边道:“我爱你,蓝映,一直都爱着你。”
“什么?你爱……”她的脑袋轰然一响,无法接收这样怪异的讯息,“不!你是开我玩笑的吧?一定是的,对不?你说你爱我是个玩笑,是不?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爱你!”他的眸子写着浓浓的情感,他看她的眼神是百分之百的恋栈与恋欲,她怎么能一直这般无动于衷呢?还看上了傅元骏那小子,该死的!
“不……”
“我真的爱你,蓝映,好久好久了。”黑子俯身要吻她,蓝映别开了脸,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脱逃,“别动,让我好好爱你,我是真心的,我并不希望对你用强,明白吗?”
“住口,”蓝映的眼里充满雾气,“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了!”
黑子的双眸沉了沉,脸上的温柔急遽不见,换上一双阴惊的眼无情的扫过她的红唇,“你叫吧,看谁可以来救你。”
“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她边挣扎着边放声叫喊,他则无动于衷的望着她,仿佛她再怎么叫唤都是无济于事,忽地,她突然害怕了起来,抬起一只惊惧的眸子望着他,“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都被你派出去找傅元骏还没回来而已。”黑子淡淡一笑,伸手拂过她抖颤的唇瓣,“你毋需怕我,我是真的爱你,没想过要伤害你,现在你跟傅元骏已经解除婚约,我想也是我该表白的时候了,你说是吗?”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要你。”
蓝映蓦地睁大了眼,“娶我?是为了我家的黄金矿脉?”
“最重要的是你,我爱你,我说过了。”
“不,你说谎……”她别开了脸,不想看他,“你究竟是谁?来到蓝家当保镖是别有用心的,是吧?你说爱我只是借口,你三番两次要我相信傅元骏是伤害父亲的人,为的就是要我跟他解除婚约好取而代之?”
“他的确是杀害你父亲的人,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当他听到她拾控傅元骏时还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蓝帝是傅元骏害死的,现在,没有了威胁蓝映就范的人质,只好让这个害死人质的人替代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
“不小心听到的。”黑子沉着脸,“为了怕让你伤心,我本来想留着你父亲一条命,没想到那小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