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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
猛不期然,一双手臂环在她腰上,她微一侧头,右边耳垂立刻被暖热地含住。
「不要这样……」她缩起肩膀,脸颊又发烫了。
这男人有着蜥蜴般的复原力。旁人要休息三、五个月的伤势,他竟然三周后就开始复建,一个半月已几近痊愈。
这些日子以来,他依然极少和她联系,她感觉自己仿佛走在迷雾里,隐隐约约雾的那一端有光芒,可是每当她以为笃定了,选个方向走下去,这阵叫「汪迎先」的迷雾又会飘过来,笼罩住她。
如果他还要她,为什么过去四、五个月以来几乎毫不联系?
如果他不要她,为什么不放开她?
她才刚在新闻上看到他匆匆赶赴日本去推动饭店合建案的细节,突然之间就在手机里听到他的留言:「老时间,老地方见。」
她突然有些恼,用力挣出他的怀抱。身后的男人怔了一下,让她挣脱开来。
「我还没吃饭。」她冷淡地说完,径自走进厨房里。
汪迎先在原地站了一下,然后摸摸鼻子,慢慢地跟上去。站在厨房门口的他,衣袖挽到手肘,刘海有一小缕发丝垂下来,看起来像回到家一样的轻松写意。
她闷不吭声,从冰箱里找出白菜,鲜肉和一些汤料,做了一锅面条。
「你要不要吃一点?」
「也好。」他做个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元清绮开始觉得和他同桌吃饭不是个好主意。这个景象太……太家常了!不是她跟他在一起时应该发生的事。
她吃了两口面,突然把筷子放下来,一张俏颜又青又白,时而挣扎万分,时而蹙眉难展,过了片刻,终于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神情,抬起头坚定地对他宣布——
「我要分手!」
不对,「分手」这个词似乎比较适合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他们两人不是这样的关系,她连忙换个说法。
「我、我是说,我不要再跟你这样下去了,我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可恶,气势差好多。
「哦?」额角的一道小疤让他挑眉时多了几丝邪恶的帅气。
「所以如果你想委托讨债公司来讨债,就请便吧!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这样跟你下去的。」她鼓起勇气说。
「也对。」他同意。
「而且,我……嗯?你说什么?」
他耸了下肩。「我们的确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总要有个结果。」
「所以……你答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那副小白兔问狮子是不是不吃它了的神情,让汪迎先忍不住发噱。
他先慢条斯理把她煮的面解决掉。除了去她家早餐铺买的早餐以外,这是清绮第一次亲手做东西给他吃,他当然要捧场。
吃饱了喝足了,在他眼神强力的暗示下,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泡了杯热茶来。
终于做足了紧张气氛,汪迎先放下茶杯,懒洋洋地伸展一下长腿。
「你不想来就不要来了,这种事用勉强的,也没什么味道。」
他都已经勉强她一年半了,才来说这种事不该勉强?这男人真懂得如何把人活生生气死!
「贷款的事,我还是会想办法把欠缴的期数凑满的。」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汪迎先挑了下嘴角,「随便你。」
「我真的会还你的!」她重重地强调。
汪迎先定定看她半晌,突然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以为你会在意自己还不还吗?」
元清绮的眉紧紧的蹙起。他不是说「你以为『我』会在意你还不还吗?」,而是「你以为『你』会在意自己还不还」。
「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在意!」她握紧拳头。
「你若真的在意,就不敢坐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了。」汪迎先怡然地啜了口热水。「你不过是仗着我喜爱你罢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震得她如若石人,动弹不得!
是吗?她……真的是仗着他的势?
他平直冷静的眼光,让她心底一阵慌乱,所有勇气和坚持在一瞬间化为云雾。
他不可能是对的!若自己敢仗着他的「喜爱」装腔作势,只代表一件事——她根本就不再感到受胁与拒怕,所以开始敢对他恃宠而骄地胡来。
但,不是这样的!她是痛恨他的!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在勉强之下才来到这里,今晚更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想和他抗衡……不是吗?
她每一次认命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她告诉自己「我不来,他会对我们家不利」。如果她心底已经明白汪迎先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那么每一次的肌肤相亲,缱绻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他就将她多时以来的保护纱直接揭去。
当她听说他出事时的抽疼感突然生动不已。她若恨他,又为什么为他的伤而牵动?
难道,她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所以才开始出现种种反叛的行为,甚至行为上都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示好?
一抹难堪的情绪,冲破了她一直紧抓不放的迷障。她无法再想下去!
「我……我要走了……」
天旋地转间,她被抱进客厅,困在皮沙发里,汪迎先不容她再躲。
「妳也要我!承认它,有这么困难吗?」他强悍地吻住她,大手不断在她身上爱抚。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激烈地咬他,捶他,打他,推撼他,所有以前想对他做的事情,再也不压抑,不断地向他施展。
他低笑一声,也不断地吻她,吮她,啃咬她,揉弄她,爱抚过每一个可以触发她情欲的敏感点。
情欲和暴力融合,迅速引发滔天大火,他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不顾一切地撞进她体内。
「你……可恶!可恶可恶……太可恶了!」积压多时的郁怒爆发出来,情欲亦然。
这是一场激烈暴戾的爱之舞。他们都褪下文明人的外衣,如两只初生的兽,赤裸裸地展现着最原始的激情。
她咬着他又舔着他,每一个齿印上都覆着香舌软软的舔弄。
「你这只小野猫!」
他捧起她的臀,凶猛地占有。在强烈律动中,她仍然不断捶打他。
「你过分!竟然这样对我……过分过分!」
到了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骂他以前的霸道作为,还是现在的不知怜香惜玉。
热汗从他身上迸流到她身上,他强烈地律动着,把自己不断送进她深处,既占有了她,也献出了自己。
高潮来得又猛又快,他沙哑地低吼一声,背心猛然抽直。她紧闭着眼,咬着唇想阻住激烈的呻吟,最终终究拦截不住。
在男性的低吼和女性的娇吟中,两人同时冲上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波高峰——
余韵里,两个人瘫在沙发上沉重地喘息。
前所未有的高潮让她过了许久仍然晕眩,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够那么野蛮,他仍然沉在她的体内,紧紧搂着她不放。
「对不起。」他低声道,在她发间印下更多的吻。
「过分……」她鼻头有点酸酸的。
「有些男人是天生的感情智障。」他理屈地为自己辩解。
「笨蛋!白痴!恶霸!土匪!」她又找到力气捶了他一顿。「你根本就不该那样做……你、你若好好的问……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宝贝,对不起……」他诚心诚意地道。
其实,远在那个初见早晨,隔着早餐的人潮,他们已经互相凝望。
如果汪迎先是用正常手段追求她,他们两人早就是相属的一对,种种的尴尬委屈、不堪不愿,根本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却选择了最伤人的方法,让他们既做不成情侣,又做不成仇人。她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哭得声嘶力竭。
「绮绮,我爱你。」他吻着她的眉。「真的爱你。」吻着她的唇。「爱你这里。」吻着她的鼻。「还有这里。」吻着她的下巴。「这里。」一路吻下去。「和这里……」
「我不要你爱我!你走开!」她哭着捶他。
「我走得开就好了……」汪迎先叹道。
他们又做了一次爱。
他用自己最温柔、最美好的情感,向她所遭受的种种委屈而道歉。
他们探索了彼此的每一寸,许多之前出于矜持和尴尬而不愿做的事,这次都尽情地为对方而做,也让对方尽情去做。
他是爱她的。
她,也早该爱上他的。
他们的性情有许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他还是那个善妒、占有欲过强的男人,她也还是那个希望他可以爱得再温和一点的女人。
但是,所有的迷障都褪去,没有胁迫,没有恐吓,只有爱与温柔。
他们心里早就有了彼此,也终于愿意向对方坦承。
在这奇特的夜晚,他们有了最激烈、也最甜蜜的一次热爱……
4YT 4YT 4YT
当所有迷障一起掀开之后,世界突然变得无限美好。
那一夜,元清绮尽情地对他发了一次脾气,最后,汪迎先得到一段观察期。
虽然这个结果不尽令人满意,却比他预期中的最糟情况好多了。
她不可能不爱他,否则在他连底牌都亮出来之后,就干脆把他一脚踢开算了。既然愿意给他观察期,就表示她也放不下他。
汪迎先愉快地吹着口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老大最近心情怎么这么好?」已经等在里头的锺锐吓了一大跳。
他这没什么人性的主子最近老是动不动就停下来,对着某个东西发笑,然后,露出非、常、温、存、的眼神!老实讲,他已经开始觉得就算天塌下来都不可能更令人意外了。
「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那串口哨立刻转为一个冰寒的问号,多嘴的特助被冻得全身发僵。
「有有有,我能做的事可多了。」锺锐忙不迭捧着一堆签好的公文,准备回自己的桌位去。
想了想,他在门口停下来,探颗头进来问:「主子?」
「嗯?」他低下头,翻看公文。
锺锐又走了进来,门在身后掩上。
「三桥那票人嚣张到直接派台湾的手下动手了,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挨打吗?」嘻皮笑脸的特助难得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们再不做些什么,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怕了,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再做什么事,或许跟日本警方已经到了有合作的必要了!」
「……」汪迎先深思一下,没有立刻开口。
「我知道你是顾念总裁的份上,不过那是因为总裁也不知道他们以为你要当日本警察的线人,所以对你痛下杀手。一旦他知道了,总裁的个性不是会让人家欺负到门上的人。」
「我比你更了解大伯。他是那种讲究恩威并施的人,虽然三桥那边是做得过分了,不过一开始他也认为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汪迎先牵了下嘴角。「依照大伯的个性,他一定会向他的老朋友张董讨个公道,不过同时他也会希望我适度妥协。」
「人都差点被他们杀了,还妥协?」锺锐叫道。「或者你干脆跟日本警方合作,把对方的巢穴给挖出来算了。」
「那问题会更大,我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