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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就这个好。太太许久没有仔细打扮过了,姑娘的好日子,您可不能马虎,穿得漂漂亮亮的姑娘看了也欢喜,省得她在王府还整日惦记着家里,生怕您过得不好。要我说,您平日也该这么光鲜才行,女人穿得好戴得好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诸事便顺当,不信您试试?”
秦氏被说得笑起来,“眼看着奔四十的人了,我还捯饬什么。”
“穿衣打扮可是一辈子的事,哪里还分年纪。”
主仆几个说说笑笑的,在家里消磨了一阵,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抱了孩子登车出府。
……
如瑾昨夜就寝晚,但睡得十分踏实,因此虽然只睡了两三个时辰,但醒来之后一点都不累,感觉身上很松快,头脑也清明。看看窗外天色发白,她便起来了。
床铺间,旁边的枕被里还残余熟悉的温度,让她想起昨夜迷迷糊糊时似乎有长平王给她推拿。他昨晚是睡在这里的么?怎么一大早不见人呢。
吉祥领着冬雪菱脂进来服侍,每个人都笑眯眯的,气色非常好。
如瑾惊讶地瞪着她们:“我的生辰,你们倒都穿得鲜亮。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新衣服,我怎么没看见过?”
三个人一水的浅桃色衣裙,湖蓝滚边,轻柔甜美至极。都是端正的相貌,这么一打扮越发显得出挑,吉祥秀丽高挑,菱脂圆润可爱,冬雪更是柔美,看得如瑾发愣。
吉祥将手里托盘放到桌上,掀开蒙着的绫子,露出里头雨过天青色的一套衣裙来,笑说:“主子可别只看我们,您这身才叫鲜亮呢,一会吃完了早饭就给您换上。”
菱脂摇晃着脑袋:“王爷说,主子过生辰是大家的喜事,所以我们也可以沾光穿新衣服。”说着拽了拽衣角,显然非常喜爱这身穿戴。
是长平王的嘱咐?
如瑾嘴角不由自主翘起来,指着托盘里的衣服说:“打开我看看。”
冬雪便上前和吉祥一起抖开了衣服。
是一件交领襦裙。上襦是天青底织的白蔷薇绣纹,略深一色的宽襟滚边,下裙十二幅,深青色,配着绛红宫绦。整件衣裙式样简单却精致典雅,不张扬,华美内敛。
如瑾一看便喜欢。
继而又觉得那上襦有些眼熟,想了一会,迟疑道:“怎么这料子……仿佛在哪里见过?”
帘外就有低沉的笑声:“你竟然都忘了。”长平王掀帘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描金匣子。
如瑾略尴尬,她还围着被子没下床呢。
吉祥笑着将衣裙叠好放回,“主子,这是您嫁妆里头的一匹料子啊,前阵子王爷特意指了用它做衣服。”
如瑾恍然大悟。
哪里是什么嫁妆,这块料子是以前长平王给她的,随手收在箱子里,出嫁时就一起带了过来,她都快忘了,他却记得清楚,还特意让人裁了做衣服。
想一想,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蓝如璇刚进永安王府,如琳正在不亦乐乎做外室,老太太一心念着回娘家扬眉吐气,家里乱乱的,正是借着她出门给老太太置办东西的时候,他见了她,然后送她一幅云霞锦,作为她十四岁的生辰礼。
也是那一次,他亲口说要娶她。
时隔一年,在她都快把这料子忘到脑后的时候,他让人做成了衣服,交给年满十五的她。
如瑾脸色微红,有些愧疚。
然而这料子的来历丫鬟们俱都不知,就是当时随侍的碧桃也不明所以的,她自然不能当众挑明,被长平王笑吟吟的看着,她低头道了声谢。
长平王让丫鬟们服侍她起来梳洗,坐到桌边将怀里匣子放下打开,露出里头的赤金头面,吩咐说,“一会换了衣服,给你们主子戴这个。”
如瑾瞅着那金灿灿的东西犯怵,“太扎眼了。”
吉祥道:“及笄嘛,自然不能和平日一样。今日您什么都别管,由着我们服侍就是了。”
幸好那幅头面还缀着珍珠压住了一些金色,式样也古雅,不然真像暴发户了。长平王亲自抱来的,如瑾不好太驳他的面子,就没再说什么。
洗漱时,想起昨晚的事,如瑾就问罗氏怎么样了。
吉祥道:“主子放心,竹春一直在那边照看呢,今早送信来说罗姨娘已经醒了,只是神智不是太清明,身子也虚淘得厉害,且得再养一段时日。”
“保住了命就好。”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了。如瑾想起纪氏,“……哪里去了,昨晚她说要去找王爷告状,后来就没了踪影,今天没再上蹿下跳吗?”
这个吉祥真不知道。一旁长平王说:“在我那里关着呢。大晚上鬼哭狼嚎的胡闹,我让嬷嬷教她几日规矩。”
自讨苦吃。
如瑾遂不惦记她了,只说:“查问罗姨娘中毒因由时可能还要问她,到时候王爷可得放她给我审一审。”
“嗯。这些小事先别管了,今天好好过生辰。”
梳洗完,吃过早饭,卯时已过了,长平王催促丫鬟给如瑾换衣戴头面去,他自己带人出了门,吩咐一会去正厅。
正厅就在舜华院前头,本来是正式招待女客的地方。不过自从张六娘进府,也没有什么机会和别家女眷交往,那里一直就闲着。如瑾不明白自己的及笄礼不在辰薇院里办,跑到那里去做什么,故意给张六娘添堵吗?
可是长平王不说缘故,丫鬟们也都笑嘻嘻守口如瓶,她只好放下疑问由着他们闹去。
换上那身云霞锦的衣裙,在玻璃穿衣镜前一照,如瑾发现这种颇为古雅的款式真得很好看,比日常褙子、袄裙都要显得端庄华贵,作为及笄的礼服再好不过。青色沉稳,绛色宫绦和青色鲜明对比,没有显得扎眼,反而更显雅致。前后左右照一照,她很满意。
吉祥又拿来一双同色绣鞋给她换了,笑问:“全是王爷指定的式样,主子喜欢吗?”
如瑾笑笑没说话。
待到戴好了头面,插梳小钿之类装饰在满头青丝上,如瑾发现赤金也没有显得俗气,和衣裙搭在一起看,有一种沉凝的华美。
吉祥又给她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
冬雪在旁赞叹:“主子真好看!”又说,“王爷很会体贴人。”
如瑾在镜子前头照了又照,心里暖洋洋的。
不由想起前世的十五岁生日。
那时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低等宫嫔,和宫里许多不得圣眷的女人一样,在某一个角落里过着安静苍白的日子。因了生日,侍女紫樱去膳房替她要碗面,不但没要到还被奚落了一顿,红着眼睛回来的。于是生辰就那么过去了。没有新衣服,没有新首饰,也没有像样的饭菜,她自己对镜仔细梳了一次头发,把平日最喜欢的一根玉簪插在发髻里,就算成了及笄礼。幸好她对这些事本也不是十分留心,倒没觉得难过,反而是紫樱大哭了一顿,委屈不已。
及至今生,事事更改,身边人也都变了,依旧怀着一颗不企盼不奢求的平常心,却没想到,能收获这样的礼物和情意。
站在穿衣镜前,她觉得镜中人有些陌生。
那个唇角含笑,端庄瑰丽的女子,是自己吗?
菱脂从外头蹬蹬蹬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主子好了吗?该去正厅了,时辰快到了。”
吉祥看了看滴漏,“是呢,主子走吧?”
如瑾点头,被丫鬟们扶着走出门去。
院子里停了一驾小巧软轿,如瑾讶然:“这么几步路,不用坐这个吧。”又不是晋王旧宅那种地广之所。
“主子穿戴整齐,坐上去吧,免得路上脏了衣裙鞋袜。”
看着丫鬟们殷殷的目光,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如瑾还是提裙上了软轿。粗壮的婆子们就抬起轿子往正厅那边去,须臾就到了。
还没进屋,便听见正厅里头的说话声,听不真切,但似乎颇为热闹。廊下侍立着许多眼生的丫鬟妇人,衣饰整齐,气度也都不凡。如瑾正纳罕,随着轿子一起过来的胡嬷嬷上前请她下轿:“仪式开始之前请您在偏厅候着。”
对这位主持过合卺礼的老嬷嬷如瑾向来非常尊重,平日也不分派她做事,见她来扶自己,忙道谢,压下满腹疑惑去了偏厅。
暖融融的小室,丫鬟们簇拥着,如瑾坐在椅上等候吉时。
胡嬷嬷笑说:“正礼在辰正,稍等一会就到了,到时老奴扶您出去成礼。”
“多谢嬷嬷。”如瑾微笑道谢。
因了不明所以,心里便渐渐生了一些紧张出来。及笄礼会是什么样子呢?似乎这是要大办?以前在家的时候,蓝如璇的及笄是她亲眼见过的,也不过就是穿新衣服,由老太太象征性地梳了头发插上发簪,然后合家热闹吃顿饭。
如果要办礼,簪钗的应该是长辈,可长平王的长辈都在宫里,难道会是后妃?不可能,要真有后妃到府,院子里该满是宫女内侍了,外头还会遍布禁卫,哪有这么随便的。
越不明白,越是惴惴。
突然有笙竹声传来。
不是寻常歌舞饮宴之乐,是正式场合用的礼乐。胡嬷嬷出去看了看,笑着走了回来,“主子起身吧。”
如瑾就含笑站了起来,吉祥连忙替她整理衣饰,查看是否有不妥当之处。
胡嬷嬷上前虚扶了如瑾的胳膊,带着她走出偏厅,穿过游廊,直往正厅那边去。廊下侍立的下人们,不管是府里的还是面生的,俱都一路低头问好。
到了正厅门口,礼乐声越发清晰了,想来乐工是在厅内。吉祥上前挑开素锦棉毡帘,如瑾在胡嬷嬷的搀扶下款步走了进去。
绕过花开富贵羽纱屏,如瑾尽量保持着端正的仪态,面带微笑出现在众人眼中。
然而,看到座上诸位,她还是险些失态,差点惊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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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及笄之礼
暂且不说母亲秦氏、刘家大伯母李氏意外在席,也不说刘雯、江五等人笑盈盈陪在旁边,单是端坐主位的那位老夫人就让如瑾吃惊不已了。
那体态富贵、头发半白却面如满月不见一丝皱纹的老人,不是旁人,竟是年过六旬的熙和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姐姐!
怪不得外头那么多面生的侍女,原来都是公主府的。
前世曾有过几面之缘,如瑾对这位面容慈祥实则眼风锐利的长公主记忆深刻。当年皇帝在梅园为她办生辰宴,熙和长公主知道了,说了一句“祸水”,后来在一次宫宴上,还特意传了没资格到场的她至殿上说话,问答几句,神情冷淡评曰“尚可”。及至她后来势败幽居,听说这位长公主和皇帝闲聊时还偶尔提起过她,说“倒是可惜了”。
总之,从头到尾,熙和长公主之于她,都是一个高高在上冷淡遥远的人物。她不过是宫中芸芸宠姬中的一个,而熙和长公主,却是皇帝为数不多在世的姐妹之一,且是最亲厚的那个。
天差地别的距离。
谁想重活一世,两人再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长公主,成了她及笄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