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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朱克柔并没有立刻回头,他背对著来人,笑著反问道:「李师爷,敢问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冷三少要转告朱爷的话,他说,辛苦朱爷了!」
「多谢三少的关候,请你将朱某的话转答给三少,就说他替铁王爷构筑的蓝图太美了,美得教人不禁怀疑他是否另有心机,不过,三少对王爷忠心耿耿,这一切或许是朱某多虑了。」
「朱爷家财万贯,坐拥商机大权,加人咱们的理由才真是教人匪夷所思呢!您说是吗?」李历语带暗讽。
「那……就算朱某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吧!告辞了。」朱克柔离去的神态从容,看似不在乎身後的人,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看得出来,他已用柔息贯穿了全身的筋脉,随时可以迎击任何身後突如其来的攻击。
李历深谙朱克柔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只能咬牙切齿地看著他月白色的衣袂飘飘,如神佛般绝尘离去。
夜上三更,人烟俱静,倚天院的书房中灯火犹亮如白昼,一个小小的人儿埋首在书堆里,喃喃有词地念道:「织衽作坊又分成十种,布、绢、施、纱、绫、罗、锦、绮……组绶之作坊有五,组、绶、绳、缨、条……」
「练染之作有六,青、绛、黄、白、皂、紫,以花叶、以茎实、以根皮……啊……我发誓,我绝对不要嫁进「紫天门」!不过就是一样小小的副业,就有那麽多东西,全部背完,我一定会死掉的啦!」江不儿非常自怜地把卷宗丢到一旁,伏首埋在案上忿忿不平地娇嚷道。
呜……她怎麽还赖在这里嘛!明明就决定要逃跑了呀!可是……她的一双腿就好像是不听话,怎么也踏不出去半步!
此时,朱克柔恰好回府,走进自己的书房,就看见了地上摊开了一堆「紫天门」封底的卷宗,他笑望了伏首在案上的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含笑捡起卷宗,看见里头的字样,随口念了一段,「类有精细,绢分八等,布分九等……小不点儿,你怎麽会有这些东西?」
他合上了手里的卷宗,看著她一脸苦恼的娇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无论这些东西是谁交给她的,但,她这个小迷糊绝对不知道对於外人而言,这些都是他们急欲窥见的珍贵资料,里头甚至记载了「紫天门」多年享誉天下的紫鹿绒的制法,人人争相夺知。
呵,他大概猜想到这些卷宗是谁交给她的了!
被他抛弃了一天,她气死了!根本不想理他,站起身冲上前去,跳上去夺回他手里的卷宗,故意冷冷地转头,脚步气冲冲地蜇回案前,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刻意别开小脸不瞧他,「你走开啦!我不想跟你说话。」
「还在生气?」他挑眉笑问,悄然无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後。
「我不生气,因为我才懒得理你呢!大老奸!」她重重地哼了两声,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
气死了啦!江不儿快要被自己给气死了,她气自己竟然一看到他就心儿小鹿乱蹦,活似个思春少女!
「不生气吗?既然不生气的话,那我想做一点事情,你不会介意吧!」
他的眸光邪恶觊觎,却又伪装可亲地瞧著她泛著红晕的小脸儿。
「什麽事?我……我才不想管你呢!」奇……奇怪,他的气息什么时候离她这麽近?近得就像在她的耳畔,她忍不住伸出小手,像只猫儿似地撩了撩耳朵,脸儿飞红。
「你不能不管,因为我想……「煮饭」了。」他语带暧昧地说,一双意图染指的魔手已经往她伸去,擒住了她猫儿似的小手。
「什……什麽?」突如其来的温热掌握吓了她一跳,不儿还来不及思考,小巧的下颌就被他托起,丹嫩的红唇就这样被他吻住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了,直到隔天大早起床,她才惊觉自己又和他浪费了一个晚上,什麽东西都没有背进脑袋里去。
该死!该死!朱克柔他这个大老奸……
七天後约定验收的时间终於到了,江不儿独立在厅中央,心儿惴惴地抬眸,看著朱老夫人坐在堂前,一副很有威严的模样。
不过,还好朱克柔今天没有抛弃她不管,他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朝著她鼓励地一笑。
不儿侧眸觑了他一眼,才又转回头,有点心虚地念道:「绢……分八等,平织的绢不织花纹,多用染印……嗯……」
朱老夫人听得直皱眉,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那丝绸的出入口呢?」
嘿嘿,这就难不倒她了,江不儿小脸漾笑,飞快地抢答道:「泉州、扬州、广州!」
朱老夫人满意地笑了,看著不儿娇俏无心机的表情,忍不住称许,并娓娓道出她年轻时曾经见过的交易盛况。
「很好,下次有机会教克儿带你去瞧瞧那热闹,咱们扬州还不是最好的,可是那人山人海,珊瑚、琥珀、翡翠这些珍宝交易的景况,非亲眼所见的人,是难以想像的。」
「真的吗?阿练。」不儿惊奇地睁圆美眸,求证似地望向朱克柔,心底兴奋极了。
朱克柔微笑颔首,笑望她的眼神是充满溺爱的。
「嗯,我去过几次,没见过的人绝对不会相倍,那珊瑚火红耀眼,玳瑁彩色斑烂,还有珍珠,「紫天门」的丝绸就从这里的口岸出海,美丽的丝绸是很抢手的,他们会运来很多当地的特产,诸如宝石、香料,来换丝绸,有时候,我们的船队会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买家,并从他们的手里取回等值的珍贵商品,回中原就成了稀奇的抢手货了!」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带我去。」她的眼神布满了憧憬的光亮,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去见识一下那热闹非凡的盛况。
「不行!」朱老夫人一口回绝,「就是因为好玩,所以,我才要教你背一些有用的东西,免得到了那种地方,只有被人家骗了的份儿,继续念,绛色的丝线是用什麽东西染出来的?黑色呢?青色又如何?」
「绛色……是红花吗?」不儿偏著小脸,赖皮地冲著朱老夫人一笑,「不是吗?一样都是红色的嘛!那青色一定就是绿花,黑色的就是用黑花,一定是这样没错!」
但,过了半晌,不儿见朱老夫人的脸色沉凝,没有丝毫的反应,心想她该不会是动了肝火,眼见情况不对,脚步悄悄地接近朱克柔,小小声地说道:「朱克柔,你再不帮我,你就休想我再跟你一起「煮饭」!」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压沉了声音警告。
「煮饭?克儿,你肚子饿了吗?」朱老夫人这才有了反应,摇头叹息,颇为不解地问道。
朱克柔侧抬起首,铁掌悄悄地包覆住她温润的小手,语带玄机地笑道:「嗯,确实是有点饿了。」
「来人,听见了没?快教人下去准备几样细点给少爷。」朱老夫人还是挺心疼儿子的,连忙唤来下人。
「不,娘,先别忙了!」朱克柔扬手要下人们退开,莞尔笑道:「小不点儿,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吗?」
「没错,怎样?」她扬起精致小巧的下颔,红唇染著甜甜的笑意,似乎有恃无恐。
「你这招够狠,要是我不帮你,是不是就让我这样饿死了?你难道都不会心疼吗?」他握紧了她的小手,语气可怜。
「又没有人教你不能去打野食,去呀!哼。」讨厌,她的手被他握得好紧、好热,心跳又乱了节拍。
她想,以前的古人一定很爱吃,不然怎麽会发明出这些烂词儿,什麽夫妻之实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再不然就是打野食、吃野味,吃来吃去的,害她都快要搞不清楚状况了!
嗯……不过,那种「饭」听说真的能吃呢!怎么「吃」法呢?她心底觉得很好奇,决定下次找他一起吃,试试看味道如何。
「可是,我喜欢你煮的正餐,怎麽办?」他的语气里透出一丝风趣的惶恐,对她,他总有许多的例外与纵容。
听见他的话,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被甜蜜的快乐情绪给淹没,但她还是倔强地威胁道:「偏不,除非你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我已经瞧你背了好几个晚上了,怎麽?还是记不起来?」他斜挑起一道俊朗的眉宇,明知故问。
「怎么可能记得起来?什麽绫罗绸缎、锦绮绢丝,什麽花花草草的,我又不知道它们到底长什麽样子,而且,都是你啦!每次我背到中途,你就想……想跟人家「煮饭」,还敢说呢!」提到这个,她就忍不住一肚子气。
「好吧!既然我难辞其咎,也只好帮忙了。」朱克柔扬唇一笑,转而望向母亲百思不解「煮饭」之意的脸容,道:「娘,你净是刁难不儿,莫非是不想要媳妇儿了?」
「我也没说要嫁你……」闻言,不儿急忙地否认,不过,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朱老夫人给打断了。
「唉呀,差强人意、聊胜於无嘛!要不是急著想要抱孙子,我这个长辈才不会这么委曲求全……」
「是这样吗?娘,你的嘴角在偷笑,不够老实喔!」他摇头笑笑,一语点破母亲的伪装无奈。
「你……你这兔崽子,竟然……好吧!不儿,算我突然慈悲心大发就再多给你三天,记住,我就只再给你三天!」朱老夫人嗔了儿子一眼,真是的,男大不中留,老婆都还没有娶进门,就已经学会吃里扒外了!
「好吧!聊胜於无了,来人!」朱克柔扬手唤来下人,压沉了声音吩咐了几句,随即拉起不见的小手,向母亲请求告退。
「你为什么不是直接帮我跟你娘说别再背了!已经那么多天都背不起来的东西,再多两、三天的工夫,也是没用呀!」
小手被紧紧地执握著,江不儿像个孩子似地追在朱克柔的身後,无奈地翘起了红嫩的小嘴儿,低声嘟哝。
「她不会答应的。」朱克柔心里了然,微笑摇头。
「为什么?」她蓦然瞪大了眸。
「她在享受荼毒新进门媳妇儿的乐趣,什么劝说都是白费,她根本听不进去的。」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想嫁给你呀!」她苦恼地皱起小脸,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似是不依。
「小不点儿,你这些话听在一个好男人的耳里,真是教人感到非常的难过,尤其咱们两人的关系匪浅,我好伤心,你知道吗?」他扬眉,非常善於利用自己过分俊美的脸庞,捧心苦笑。
「你、你、你……不信你了!怎么说都不再信你了!免得又被你耍得团团转,我……我不信你了啦!」
不信他!不准信他!不能信他!她不断地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能再被他骗了,虽然她的心里有点甜的说……
闻言,朱克柔丝毫不以为意,扬唇笑笑,伸手推开了绣房的大门,长臂搅住她的腰,笑道:「进来吧!」
江不儿随他跨进了门槛,看见几名下人不断地穿梭其中,各色的布料以及一捆捆的丝线被搁置在地上,堆成一座颜色绚丽的小山。
一名年长的老人看见朱克柔进门,立刻上前颔首禀报道:「少爷,您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很好,你们都退下吧!」朱克柔扬了扬手,遣退下人。
江不儿眨了眨水亮灵眸,看著下人们鱼贯而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