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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霁浪的视线回到她身上,“怪不得你会这么生气。”
汤雯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找我有事吗?”
易霁浪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己跟着坐在对面,“我想谈谈雷嘉庆这个案子。”
哦?“你的辩护律师不是已经申请鉴定证物,而法官也宣布改期再开庭了吗?”
“是的。但是他也告诉我,如果你施加压力,我们下次将很难再延审。”还要再延审?“如果一直拖下去,你将会损失巨额的违约金和损害赔偿金,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低笑,“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是什么意思?汤雯棱揣忖着,难道这件案子真的有问题?
在法庭上她从未尝过败绩,而这一次她居然有一丝丝的挣扎。如果她输了,不就表示他是对的?他没犯法的可能让她有些欣慰。然而职责所在,不容放水!
她正色的说:“我是原告委任律师,当然必须站在原告的立场。这个忙我帮不上。”
易霁浪听了不怒反笑,“我想也是。”如果她是这么容易疏通的人,刚刚就不会一脸正气的指责他了。
他伸出手,“如果我们不是对立的关系,我倒想交交你这个朋友。”会直言点出他犯的错误的人,她是第二个。而第一个……出现在他叛逆的高中时期。
汤雯棱优雅的伸出手与他交握。认识十几年了,她第一次面对面,这么接近的看着他。
明明不再是怀春的少女,全身细胞却纷纷嚷着狂喜。幸好他不知道坐在面前的她,曾经狠狠的暗恋着他!所以她能肆无忌惮的跟他平起平坐,不像一见到偶像就心肌梗塞、无法呼吸的纯情高中女生。
她一直以为在毕业典礼那天就彻底死心,忘了他了!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自己始终没有忘记他、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暗恋。
只不过如今的她更加冷静,更不会轻易显露出心里的感受。如果十来岁的她,曾经苦苦的瞒了他两年;那么现在的她,当然也能神态自若的跟他相处。
气氛融洽,小胖拿出烟来抽,他没忘记要递给老大一支。
“抽烟有碍健康!”汤雯棱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面对三人的疑惑眼神,她讪讪的说:“根据调查,抽烟会造成心肺的疾病。”
看出她的尴尬,易霁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开小胖递过来的香烟。“我不抽烟。你忘了吗?”
汤雯棱愕然抬头。他不抽烟?是从她用书签劝他不要抽烟开始戒到现在吗?
小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老是忘记老大从高中就开始戒烟了。抽烟有碍健康嘛!”
“汤律师也知道这句话喔!每次老大都这么跟我说耶!”他对汤雯棱说。
小其翻了一下白眼,“拜托!这是名言,每个人都知道好不好!”他一直都记得她的劝告,让汤雯棱感觉窝心。那两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易霁浪说:“你们两个送汤律师回家。”
“不用了,我的车还停在公司。”汤雯棱站起身来。
“那么你们先送汤律师去取车,然后开车跟在她后面陪她安全到家。”“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平常也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他的体贴一直没有变过!
“我坚持。让小姐安全回家是基本礼貌。”易霁浪对他们说:
“听到没有?”
小胖说:“汤律师,不要担心啦!我们虽然长得凶一点,可是真的不是坏人!”
一句不是坏人,让汤雯棱为之释然。他总算没有步人黑道!
她大方接受学长们的好意,“那就麻烦两位罗。”
◆◆◆
汤雯棱紧锁眉头研究雷嘉庆给的资料。
借贷契约有双方签名认同,嘉庆建设的资产额是易霁浪派出的人核验的,从资料上看来,易霁浪毁约是无庸置疑的呀!
想起易霁浪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凭什么胜券在握?
汤雯棱揉揉疲累的眼睛,视线飘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外,又浪费一天了。
为了这么一件小案子耗费时间思索,对她而言,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她可以公事公办,却止不住心头的困惑。汤雯棱想在上法庭之前先弄清楚真相。
她叹口气。私心地,她当然希望易霁浪没有错,万一真如雷嘉庆说的,这是他用来并吞嘉庆建设的小人手段,那么她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唉!易霁浪永远是她的罩门,一碰上有关于他的事,她就不能冷眼旁观。这就是执意要接下这个案子的原因了。
汤雯棱想替自己做个了断,如果事实证明,易霁浪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在高中两年的苦苦规劝之后,还不走正道,那么多年来的痴心也该醒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么她会尽全力还他公道,即使必须赔上自己的信誉。
一般律师只要接下案子,就会完全站在委任人的角度去争取胜利;汤雯棱虽然未曾尝过败绩,但那并不表示她就会对事主愚忠。
名声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在乎,重要的是公道,受法律保障的,该是对的一方,而不是善辩的那方。
如果真的是雷嘉庆诬告了,她会立刻终止接受委任,不会出卖自己的良心。
但是如果要退出,就得在下次开庭前跟雷嘉庆说清楚。
汤雯棱的视线落在卷宗上。
雷嘉庆肯拿出的资料都在这了,而易霁浪又不像在说谎……该从何着手呢?
还是只有从易霁浪那里下手了。
这就是汤雯棱现在会站在酒店门口的原因。
她努力说服自己,来,只是要弄清楚案情,不是为了看易霁浪的。
真的不是要看他吗?
当然!她坚定的告诉自己,因为雷嘉庆始终闪烁其辞,所以她才不得不找易霁浪问个清楚。
她,年轻干练的优秀律师,破天荒的有些紧张。汤雯棱在裙侧擦擦手心的汗,抬头看着耀眼的霓虹灯。真的要进去酒店吗?进去这个她下意识憎恶的地方?
太冲动了!还是等明天上班,再打电话到易霁浪公司跟他约时间谈好了。
“汤律师?”汤雯棱转身要走,突然被人喊住。
小胖大步走了过来,毫无机心的笑,“你也来这里玩啊?”
她脸色微红,“我原本想找易先生,不过算了,明天再让我的秘书跟他约时间好了。”
“不用呀!老大就在里头,我带你进去。”小胖笑嘻嘻的说。
汤雯棱想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趁早解决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小胖带着她穿过人群,往包厢走。一路上穿着正式套装的汤雯棱,与嬉笑取乐的男女显得格格不入。
她皱着眉说:“我以为易霁浪会在楼上。”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寻欢作乐。
喧闹的声响让小胖提高声音回答:“这间酒店也是老大的,他有时候会下来看看。”
汤雯棱脸色更凝重几分。用酒色赚钱?原来他还是没走正途!小胖推开包厢门,“老大,汤律师找你。”说完便侧身让汤雯棱进入。
易霁浪轻挑眉毛。
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连,就是那件案子。可是,原告委任律师自动上门找被告?有需要吗?小胖退出,轻轻关上包厢门。
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想像中的莺声燕语相伴,让汤雯棱稍稍松了口气。“请坐。汤律师找我有事?”
“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易先生。”酒店里混浊的空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易霁浪手一扬,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你上次说的意思是,如果时间来不及,还有继续申请延审的可能?”
他点点头,“到时候还需要汤律师别阻拦。”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忙?毕竟雷嘉庆才是我的委托人。”
“凭你今天来了。”易霁浪停顿了一下,“我的律师说,汤律师嫉恶如仇,绝不可能替坏人辩护。现在,我相信他说的。”
“你就笃定自己没错?”
“我错了。”
汤雯棱脸色一白,以为他坦承违约,没想到他倾身向前,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
“错在识人不明。这个错误让我付出一亿元,而我不想再让人继续蒙骗下去。”
汤雯棱皱着眉,“你有把握自己—定毫无疏失?”
“有,只是需要时间找证据。这就是我会找你的原因了,时间迫在眉睫,我担心还来不及找出有力的证据,就被迫付出巨额的罚金,届时,就算将来找到证据,恐怕雷嘉庆早已逃之天天。”
易霁浪深邃的眼神直视着她,“我需要你的帮忙。”
从来没有这么接近他,汤雯棱发现自己几乎要沉溺在他幽邃的眸子里。她开始呼吸困难,手心冒汗,活像十几岁的少女终于贴近超级偶像一般,愿意帮他做任何事!
天!她的强烈道德感呢?
做律师的使命感又到哪儿去了?
理智迅速归位,汤雯棱眨眨眼睛,思绪已然澄明,“我受雷嘉庆委托,除非能够证明他是诬告的,否则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帮你。”易霁浪跷起脚耸耸肩,像是早知道她的回答。“可惜我晚了一步,没有先聘请你当我的律师。”低沉的声音里仿佛有着无限惋惜。
汤雯棱转过头,拒绝再让他迷惑。都过了十年,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就左右了她的思绪。
门外饮酒作乐的声音隐隐传人,汤雯棱偏头问他:“你不是拥有了华鹏集团,怎么还需要开家酒店赚钱?”
她略嫌尖锐的话让易霁浪微微蹙眉,然后瞬间又不在意的微笑。
“也许我们这种谋生方式难以入汤律师的眼,事实上,我手中不只这家酒店,八大行业中华鹏都有涉足。让你见笑了。”无法解释地,就是想逗逗她。也许是因为周遭没有这般正义凛然的人吧!
“既然走出来了,为什么又要混回黑道?”汤雯棱深呼吸了一下,只有咬牙的声音泄露出她的气愤。,
她以为他当初是受了她的感召,才没有接下父亲的“事业”,做新一代的黑道大亨,没想到他还是不事正途!
“走出来”?她果然专业,连他的身家背景都查得一清二楚。易霁浪放下交叠的脚。
“黑道跟白道如何论断?”他比比她,“你是白道,”又指指自己,“我是黑道。”大手一挥指着门外,“然后外面的人是黑道还是白道?或者在你眼里赚钱的酒女是黑道,花钱的酒客是白道?”
“赚钱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靠这种来赚钱。”汤雯棱义正辞严的说。她就是不能忍受他跟黑道沾上一点关系,从以前到现在皆然。仿佛杠上了,易霁浪开始一古脑儿的滔滔不绝:
“世事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有时候不是银货两讫就了无瓜葛,一如酒客与酒女不尽然索取金钱的那方就是坏的。
掠夺,其实有许多层面,情感的、语言的,甚至暴力的……”他用手划出一道弧线,“而我维持正义,至少在我眼前没有人敢造次!”
汤雯棱沉默了。他说的没错,新闻里常常有酒女被欺负、甚至奸杀的事情发生,但是,要能够让人不敢造次,背后需要多庞大的黑道势力?他没有远离黑道,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经营。遗憾啊!她希望他平平顺顺过日子的。
她抬起头,声音里有着无限遗憾,“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远离黑道真有这么困难?”
她的话让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