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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在那么可怕的抽搐着,饶逸风双目紧闭,额上汗落如雨,甚至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却仍喘息着说:「不……不用了,没……没有关系,我……我受得了……」
「可……可是,这样你太痛苦了呀!」姬香凝禁不住哽咽了。
饶逸风似乎想再说什么,牙关却蓦然紧咬,刺骨的痛苦,凌迟般的煎熬,使得他的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面孔上的肌肉也完全扭曲得变了形,脸色开始转为一种惨怖的深色铁青,可他却依然拚命忍住,吭也不吭一声,只听得到他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左林竭力的抱住他,免得他因挣扎翻动而滚到床下去。
姬香凝宛如石塑木雕般呆呆的站在一边,两只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剌进肉里也一无所觉,她的目光悲痛又无助的驻留在饶逸风那张痛苦至极的凄厉面庞上,终于明了何谓心如刀割的感受了!
她的泪水悄悄滑落,虎玉在一旁胆战心惊地抓紧了她的手臂。
「小……小姐,姑爷……姑爷受不了了呀!」
还未说完,蓦闻饶逸风轻哼一声,就见他整个身子突然静止了下来,除了四肢尚在微微的痉挛之外,他双目紧闭,毫无动静,连呼吸也仅剩下那若有似无的一丝微弱气息,简直就让人不敢相信他还是活着的。
姬香凝不由得惊呼一声打了个寒颤,旋即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簌簌发抖的手搭在饶逸风的腕脉上。
「三姑爷昏过去了。」左林镇定地说。
「结……结束了吗?」姬香凝颤巍巍地问。
左林犹豫了一下,才无奈地道:「不,至少要一个时辰。」
「一……一个时辰!?」姬香凝顿时惊吓地连退两步。
天哪!他每日都得这样忍受一个时辰吗?
这样他能撑多久?撑得了一个月吗?
蓦然,她转身就出了房门走向书轩,并对身后紧跟的虎玉吩咐道:「虎玉,我开张单子,天一亮你就给我进宫去照单子拿,有问题找太后,无论如何,单子上的东西全部都要给我拿到!」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下去,直到大师兄他们找到解药回来为止!
※ ※ ※
饶逸风自己虽然还生死未。,但是他依然记挂着罹患水灾的灾民,然而,躺在床上的他什么也不能做,只好修书一封给郑全禄,把存放盗来的金银财宝的地点告诉他,让郑全禄代替他去处理赈灾之事。至于饶府,也只好暂时托交给郑全禄的儿子郑月丰了。
对于秋海棠来讲,饶逸风和郑全禄竟然都不在饶府主事,这种机会简直是天下掉下来的好运道,这下子再也没人可以阻止她动手脚了,于是,她就开始着手已计画许久的行动,一步一步把自己的人安插到饶府里。
而第一个,就是她儿子的父亲林恒武。
当年,她才刚进翠怡院不久,就被林恒武看上,并为她赎身,可没想到林恒武在儿子生下后的某一天出门后就不再回来了。为了抚养儿子,她只好再回到翠怡院工作,后来又进了饶府。
之后,就在这回饶逸风出京后不久,她偷跑去看儿子时,居然也碰上林恒武回来找儿子。于是,两人旧情复燃,再次一拍即合,进而共谋饶府的产业。
没想到一切比她想象的还顺利,莫名其妙的,听说饶逸风在外地病得快死了,所以郑全禄只好代替主子去办些事。在秋海棠的理想中,饶逸风最好是一病不起,这样她就是饶府的主人了,就算饶夫人回来,她不相信她压制不了那个丑八怪。
万一不幸饶逸风没有死的话,那也无妨,只要给她一、两个月的时间,她就可以安排好一切,他不回来便罢,他一回来就要他死!
因为,只有她知道,林恒武是个会武功的江湖中人,而且曾经是武林黑道中一个相当有名的帮派中的一份子,虽然那个帮派已经被消灭殆尽了,但是,林恒武打算利用饶家的财富再重振帮派的声名。
所以,无论是饶逸风也好,郑全禄也好,除非他们不回来,否则,林恒武只要动两下手指头就可以轻易地解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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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十二个时辰,饶逸风就有十个时辰在睡觉,睡足这么多时辰,以一般人来讲,一醒来大概是活蹦乱跳,一身充沛精力无处发泄了吧?可饶逸风的精神与体力,在一次又一次毒伤发作的情况下,已伐伤得太过厉害了,毒性的侵蚀一日不断,无论姬香凝如何帮他进补调养体力,他依然一天此一天孱弱。
半个月后,他已经连个杯子都拿不住了。
这天,饶逸风刚从一场悠长而舒适的梦里醒来,一睁眼便瞧见姬香凝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他,也不晓得她那样子有多久了。
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瓣,姬香凝立刻问道:「渴了?」
饶逸风点头,姬香凝便小心翼翼地把他扶着坐起来,并在他身后塞了好几颗枕头好让他舒适地靠着,而后去倒了一杯犹半温热的参茶来,再同样小心翼翼地喂进他嘴里。
「还要吗?」喂完一杯后,姬香凝又问。
「够了。」饶逸风吁着气道。
「要再睡会儿吗?」
「不要,」饶逸风苦笑。「再睡下去,怕就醒不来了。」
姬香凝一颤,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要这么说!」
冰冷的手悄悄覆在温暖的柔荑上,饶逸风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好香。」
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姬香凝又注视他片刻后,突然说:「相公,我们圆房吧!」
笑容迅即消失了,眉宇倏地皱起,「你在说什么鬼话?」饶逸风恼怒地低叱,「你以为我死定了吗?你认为饶家若是从此断了嗣,你这个饶家媳妇便是罪孽深重了吗?」他蓦然甩开她的手冷哼。「你忘了早已被我休了吗?」
幽深的瞳眸深深凝视他片刻,而后她悄然垂下双眸。「相公以为若是相公死了,妾身会再嫁吗?所以相公要为妾身保留清白之身吗?」
饶逸风不语,只是别开头。
姬香凝轻叹。「相公,妾身曾说过,妾身一直没有嫁人的打算,原就准备一辈子独身到老。可是妾身嫁给了你,妾身以为那样也未尝不可,反正妾身过的依然是独身生活。
「没想到三年后,相公竟然突然出现在梅林,而且那么有耐心地追求妾身,当时妾身却深以为不耐烦。可之后,妾身发现相公与妾身所听闻的、想象中的相差许多,妾身惊讶了、好奇了,于是,妾身开始与相公认真相处,从而发现相公原来也有那么令人心仪的一面。老实讲,妾身的确是有点心动了!」
她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
「然而,对妾身而言,那样依然是不够的,在妾身心目中,男人不应该只是那样的,并非一定要成大功、立大业、做大官,但是……光只那样是不够的,男人应该更有力量、更能令人震撼、教人感动的!」
饶逸风突然插了一句。「像你大师兄、二师兄那样?」
「不!」姬香凝却立即否决了。「还不够,大师兄、二师兄是真正的男人,妾身尊敬他们,却不觉得他们能让妾身心动。最大的不同是,如果有事的话,妾身会为大师兄、二师兄担忧、焦急,但相公一出京,妾身不但为相公揪心担忧,而且会想念相公。
「想念相公的风趣幽默,想念相公的耐心体贴,想念和相公一块儿散步、浅酌的时光,想念相公的画,也想念相公的棋艺,越想念妾身就越懊悔为什么要听由小师妹的任性,懊悔自己伤害了相公。如果事情能重来一遍,妾身一定不会任由相公在愤怒之下离去了。」
姬香凝抬眸对饶逸风绽出一个歉然的微笑,饶逸风轻抚她的娇靥,她赧然地垂下如扇般的睫毛。
「然后,那一天,大师兄突然跑来问妾身,『魔面判官是好人还是坏人?』当时妾身亳不犹豫地告诉他,妾身认为魔面判官是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可妾身怎么也没料到,妾身不但可以见到那个妾身心目中的英雄,甚至相公竟然就是他,于是,妾身真正感到震撼了!
「为苍生、为百姓,相公能真正做到不计虚名、不求代价,这已经够了不起了。可相公为了掩饰自己的身分,竟然还污蔑自己的形象,无视他人轻蔑的眼光,一任世人嘲笑,当时妾身立刻自问:妾身做得到吗?」
她喟叹地摇摇头。「不,妾身做不到,妾身可以不计虚名、不求代价,却做不到像相公这样,妾身不由得折服了,为相公宽阔的胸襟,为相公无私的胸怀,妾身不能不感动,不能不折服了!」
苍白的双颊上悄然染上两抹赧红,「这……夫人说得太夸张了,」饶逸风颇为不好意思地呐呐道:「其实……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啦!男人嘛!被人家多骂两句也不会少块肉呀!」
瞳眸中是赞服,也有心痛,姬香凝深深龄视着饶逸风。
「但是,相公,当妾身眼看着相公被痛苦折磨摧残的时候,你知道妾身有多么希望相公不是魔面判官吗?」
饶逸风呆了呆。「嗄?」
姬香凝叹息着又垂下双眸。¤Sebrina校对¤「每一回看着相公痛苦,妾身心中的痛就一回深过一回,于是,妾身明白了,相公出京前,妾身只为相公心动,但在妾身得知相公竟然是那样了不起的人而震撼、而感动、而折服时,妾身的心便已不自觉地牵系在相公身上了。」
饶逸风的双眸倏地惊喜地一亮。「真……真的吗?」
没有回答他,姬香凝兀自垂眸低语,「一颗陷落的心只会越陷越深而已,每一日见到相公,妾身都可以感觉得到比前一日更眷恋相公;每一回眼看相公受苦,妾身也可以感觉得到心中的痛在加深;每一次相公熟睡时,妾身就情不自禁地恐惧起来,恐惧……恐惧相公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滴泪水悄然坠落,饶逸风抬手扶起她的下巴,双眼在她那两只溢满泪水的瞳眸中流连,于是,又是另一滴热泪垂下。饶逸风叹息着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将冰冷的双唇覆上那两片带着淡淡梅香气息的唇瓣。
由轻而重、由浅入深,饶逸风辗转地吸吮着她的甜蜜,贪婪地嗅吻着她的芳香;姬香凝则双臂如蛇般地圈上了他的颈子,羞赧且笨拙地回应着他,热泪却依然止不住。
他终于喘息着放开她,她则偎在他胸前低低地呢喃,「你一定要撑下去呀!一定一定要撑下去呀!」
饶逸风温柔地抚掌着她沁着梅香的秀发。
「我会的。」
※ ※ ※
一条娇小的淡蓝色身影像只蝴蝶似的翩然落在梅楼前,刚走出楼的虎玉一见,不由得愕然。
「四小姐,您回来了,不是还不到时候吗?」
淡蓝人儿……朱雀禁卫水仙耸耸肩,迳自往楼里去。
「皇上要我陪他上北京,可我玩两天就厌了,但皇上又不肯那么快回来,只好忍呀忍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听说那个人居然堂而皇之地住进三师姊这里来了,所以就马上溜出宫来,想看看那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能不能让我掀两片起来玩玩?」
「咦?」虎玉讶异地追在水仙身后。「难道四小姐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