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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中的文件再细读一遍。
章柏言简直不敢相信!
好,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全心全意的承认这点,并且寻求一个道歉的
途径。
要判他死刑,起码先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只要求十分钟——不,五分钟
就好,起码先让他把话说完,然后赵紫绶若还坚持将他撵出门——去他的,他
还是不会放弃。
反正笑话是闹定了!自从查尔斯的新闻曝光之后,纽约每个跑刑案新闻的记
者电话线几乎烧坏,每个人都在打电话给各大单位追踪案情。
章氏香料王国的执行长险些命丧弟弟的同性情人手中,这是何等重大的案件?
再加上狄尼托之前挂的七条人命,纽约时报直接以「世纪刑案」来称之。现在
就算再加上一条「秘密儿子曝光!前妻申请禁制令,禁止柏特。章靠近一百码
以内」也不算什么。
要他跳楼、吞剑、过火炭他都认了,即使在时代广场买广告二十四小时播放
他的歉意,变成全世界的笑柄都没问题!只要她高兴,他甚至愿意全身涂焦油
粘羽毛在华尔街裸奔,但是她不可以直接就将他接杀出局!
士可辱,不可杀!
「理由是什么?」他大步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走来走去。
幸好章氏的执行长办公室够大,足足占了半层八十七楼,这几天柏特踱过来
弯过去所消耗的卡路里,已经足够抵上在健身房踏跑步机的运动量了……爱德
幽默地想。
「我看看。」律师检阅一下刚到手的函件。「理由是——对孩子有不当意图,
并且曾经置其于有害生命安全的险地。啧啧,小镇律师也是有爪子的。」
「爱德,这、一、点、都、不、好、笑!」他咬着牙迸出。
「放心,这种理由太逊了,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法官都不可能让它通过。即使
通过了,我们也可以举出反诉。毕竟孩子不是被「你」绑架的,你也是这桩刑
案的受害者。我们三两下就可以把她们打垮了!」
「我不想把她打垮!」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他摊了下双手。「我想……」
老律师很有耐心地等着。末了,章柏言颓丧地耙一下头发,站在他面前。
「爱德。」
「是?」
「禁制令通过与否还在其次,这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
「代表?」
「代表她不要我回到她的生命,而且不惜诉诸法律行动!」他又开始踱步。
「那又如何?天涯何处无芳草,放弃她吧!若妮还在等你。」
「她该死的是我老婆,她生的小孩该死的是我儿子!我该死的不想放弃她,
这样你听明白了吗?」章柏言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他得画图出来,每个人才能
了解?
「前妻。」
「什么?」
「她是你「前妻」。」爱德善良地指出。
「……你今天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吗?」
爱德叹了口气,把公文往桧木桌上一推,全心全意地应付这心烦意乱的男子。
好可怜,长到三十来岁才闹相思病,偏又兵败如山倒。
「柏特,你不觉得你们两人已经错过了每一个可以在一起的机会?你是一个
比我更成功的生意人,你应该知道何时从一桩无望的协议中抽身。」
「这就是你的建议?」章柏言质问。
「这就是我的建议。」爱德安详点头。
年轻的执行长沉默了许久。
这段沉默是因为他在瞪着犹如半个父亲一样的长辈。
「她现在人在哪里?」
「柏特……」
「她现在人在哪里?!」更强硬的询问。
「我不认为她想见你。」
「这不是我刚才的问题。」
「好吧,据我所知,她暂时住在那个小律师的家里,密苏里州一个差点连地
图上都找不到的小镇,梅肯。」爱德屈服道。「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挑那个
律师不在家的时间;我有种感觉,那只母鸡如果看到你,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把
你扫到月球去。」
章柏言拿起自己的外套旋身而出。
「你要走了?你可怜的助理莎拉要我提醒你,半个小时之后有一场重要的主
管月会……」
砰!弹上的门将爱德的下半句话切掉。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梅兰妮从屋子里走出来,递一杯热可可给赵紫绶,自己手中拿着另一杯,轻
啜一口。
赵紫绶坐在门廊的台阶上,让马克杯温暖自己的双手。
「跟原来的计画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你还是打算搬到新地方去?」梅兰妮在她旁边坐下来。
「对你来说是「新地方」,对我来说却是「老地方」呢。」赵紫绶浅浅一笑。
「我只是担心小戴伦,他不久前才从一个杀人犯的手中被救出来……」
「放心,小孩子的复原力是相当惊人的。尤其戴伦大半时间都在昏睡状态,
对整件事没有留下太多印象,算是那个杀千刀的家伙唯一做的一件好事。」梅
兰妮拍拍她肩膀,两个女人一起看着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的小鬼头。
梅肯镇的儿童帮很高兴他们的「老」朋友又回来了,四面八方的孩子们全聚
了过来,现在梅兰妮家的草坪几乎天天开游乐会。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好了,我得回办公室一趟。虽然五点半回去也差不多是关门,还是可以花
几分钟处理一下信件。」梅兰妮拍拍裤子站起来,一口喝完热可可。「小镇律
师的生活可真是忙到让我晕头转向啊!」
赵紫绶忍不住笑出来。「你是镇上唯一的律师,地位非常重要呢!」
「还懂得笑就好。」梅兰妮捏捏她嫩呼呼的脸蛋。
「梅兰妮,谢谢你。」她轻声说。
「别再谢了。如果你每说一声谢谢,我可以得到一块钱,这几天已经足够让
我变成大富翁了。」梅兰妮潇洒地将空杯子往木头栏杆上一放。「女人,家事
就交给你了,有事打电话到事务所给我,Bye。」
「Bye。」她挥别好友。
梅兰妮经过戴伦身旁时,将他从背后拦截起,趁机用吻颊功偷袭。小家伙乐
得大喊大叫。
挥别他最喜欢的阿姨之后,小家伙噗通噗通冲向妈咪,一口气撞进她怀里。
「噢!」幸好她是坐着的。儿子的脸蛋恢复红嫩的光彩,赵紫绶松了口气。
「妈咪。」
「要不要吃饼干?」她替儿子抹掉额上玩出来的汗。
戴伦摇摇头,偎在她的怀里撒娇。
「妈咪,爹地呢?」
「……他留在纽约。」
「他为什么没有在这里?」
「……因为爹地在纽约很忙,没有办法跟我们一起回来。」
小戴伦窝进她怀里撒娇。
「我想念他……」
赵紫绶沉默了一会儿。「过一阵子就不会那么想了。」
「妈咪,你在生爹地的气吗?」小鬼头竟然还懂得察颜观色。
「你为何这么问?」她轻触儿子的嫩脸蛋。
「阿姨说你在生他的气。」
「梅兰妮阿姨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赵紫绶无奈地叹息。
「妈咪,你不要生爹地的气了好不好?」
「……现在你平安回来了,妈咪就不生气了。」不再那么生气。
「好。」小家伙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任务,笑呵呵地跑回去加入朋党们。
她生不生爹地的气,对戴伦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赵紫绶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一开始只是希望戴伦在离开之前,有机
会见见他的父亲。可是,如果戴伦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现在也就不必品尝失
去父亲的滋味。
戴伦会长大,会渐渐明白许多事,有朝一日他会知道,他的父亲认为他是可
以被牺牲的……
「真的吗?」
冷不防一个低沉的问号荡起,赵紫绶猛然偏首。
她脑海中的男人,活生生站在屋子的一侧,斜倚着栏杆。他将车子停在另一
向,从屋后绕过来,她竟没有注意到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刚下飞机,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过来。」章柏言挺拔依旧,俊朗依旧,
名家西装与完美无缺的发型,看起来就像个应该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成功男人,
梅肯这样的小镇关不住一只老虎。
「嗯。」
他的神情轻松,仿佛之前未经风也未经雨。但赵紫绶不像他那样练达世故,
她无法装作任何事都没发生过。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不再生气了?」他轻声问。
「你不该来的。」她淡淡地说。
「我想把握时间,或许还来得及在禁制令生效前见你们一面。」章柏言扯一
下嘴角。
邻居的伯里太太也在草坪上监督孩子们玩,小戴伦只顾着跟一个男生抢最喜
欢的木马,竟然没发现他切切挂在心上的爹地就站在身后。
赵紫绶将马克杯拿进屋子里,章柏言看一眼儿子,尾随在她身后。
她默默在流理台前冲洗杯子,决意把背后的男人当做隐形人。
「我很抱歉。」章柏言开口。
她不需要他的抱歉,她只希望他立刻离开。
她怎么会这么傻?他明明露出许多马脚,扮失忆失败到不行,但是她完全不
起疑,所有章柏言说出来的借口,自己都照单全收。
她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嘿!」章柏言走过来,将她快扭断的抹布从手中拿开。
赵紫绶两手紧紧扶着流理台,一口气闷在胸口,越来越喘不上来。
「你这个混蛋!」她猛然爆出来,旋过身没头没脑痛捶他一顿。「混蛋!混
蛋!混蛋!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我是那么相信你……」
她喘了口气,眼泪跟着一起迸出来。
「我很抱歉……紫,我真的非常抱歉……」他沙哑地道,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不!不要碰我!」她用力推开他闪到另一个角落。「请你立刻离开,我不
想再看到你!去找你的若妮或天知道叫什么鬼名字的女人!」
她真的不是有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吃醋的妒妇。嫉妒的前提是你曾经拥有,
但是她从来不曾拥有过他!
她只是……好心痛。
那几天的缠绵爱恋其实只是他的一场休闲调剂而已。
原本只是想让戴伦见一下父亲,短暂共同生活一段时间,等章柏言「回复记
忆」自然就会忘了他们,她也可以更轻松干脆地摆脱这一切,给在美国生活的
这段时间画下一个完整的休止符,然后向下个目标前进。
章柏言将她视为备胎无所谓,毕竟她的目的从来不是要跟他重续前缘。可是,
她竟然让自己真正接下「备胎」这个角色,这才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事!
赵紫绶终于发现,她最恨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一切都是她自取其辱。
她埋进自己的手心里,极度羞耻地哭泣。
章柏言走过来,再度将她搂进怀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你原谅我,因为,我最初的动机确实是不单纯
的。不过,后来我就知道,我错了。」
在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愿意不惜一切地接续这段感情时,她却开始恨他了。
赵紫绶,恨一个人。
他想起她甜美的性情,那仿佛包容了全世界的无比耐性。紫绶是不恨人的,
他甚至以为她的字典里没有「恨」或「讨厌」这些字,而他却让她学会了憎恨。
他谁都不能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