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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听啦!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我又没聋!”依蝶没好气地抗议道。
“农历七月早过了,你还没回魂哪?啤,阴阳怪气的。”
“没有啦,只是心情不好。”语气中充满烦躁与无奈。
“什么事可以让你心情不好?”桑净芸足以荣登好奇宝宝榜首。
孟依蝶沉默依旧。
咦?电话又坏了!桑净芸正想再故伎重施,吸了一口气,张大了嘴待扯开嗓门——
“净芸——”便咽的声音突然由话筒中传来,吓得桑净芸全身冒起无数的鸡皮疙瘩。
“干吗?你吃错药啦!没事学人家歌仔戏的‘哭调仔’做什么?你可别想唱一段四仔戏给我听,否则我就跟你绝交!”
“死桑净芸!你就不能好好地听我说话吗?我快崩溃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田然的情绪全然被这粗线条的桑净妾打得烟消云散,孟依蝶忍不住对着话筒大声尖叫。
这下子换成桑净芸那边静悄悄。
这几句话的气势足以媲美河东狮吼,而且毫不逊色!想不到认识孟依蝶那么久,都不晓得原来这个小娘子发起脾气来这么吓人!早知道,她才不会做这种“把虎须’”的蠢事呢2
‘看来这次的“代志”肯定很大条,否则怎能引爆孟依蝶潜在的“凶残”本性?嘿嘿嘿!绝对要严刑逼供,身为孟依蝶推一的好友兼死党,怎能浪费挚友这么棒的“致命要害”呢?那可是天理难容的,哈!
年民净芸,你还活着吧!”神游太虚的时间过长,另一头的孟依蝶忍不住对着话筒大声咆哮。
看来潜能一旦被激发出来后,想要收回可不太容易耶!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天底下没有我桑净芸解决不了的事。”典型的大女人主义作祟。桑净芸大言不惭地说着。
孟依蝶稍稍想了一下——
虽然桑净芸帮不了什么实质的忙,但是找个人将心中的垃圾倒倒也不是坏事,何况以桑净芸“鸡婆”的本性,她一定会义不容辞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说不定会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建议也说不定呢!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到……”和桑净芸约好时间地点,孟依蝶拿起皮包、钥匙,迅速赴约去了
推开咖啡厅的大门,清脆的风铃声“叮呜”响起,浓浓的咖啡香扑鼻而来。
孟依蝶一进门,就看桑净芸坐在靠窗的雅座里,她快步地朝玻璃落地围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站在桑净芸的面前,她才发现桑净芸根本没有看到她,只是两眼茫然地看着窗外。
孟依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行人三三两两,没啥特别的。
“桑净芸,回魂少!”难得逮到机会,当然要好好地调侃她一下,“你到底在看什么?看你魂不守舍的!”孟依蝶拉开椅子坐下。
孟依蝶一坐稳,服务生立刻走上前来。
“小姐,请问点些什么?”服务生递上MENU。
“咖啡,谢谢!”
“请稍待。”服务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哦!依蝶你来啦2”桑净芸憨憨地朝她傻笑。
哟!平常精明得像只狐狸的人竟然露出像白痴一样的笑容?
真有意思!
“干嘛,看什么看到‘脱窗’啦?”孟依蝶取笑她。
“来啦1你快看,那儿有个超级大帅哥耶!”桑净芸兴奋地拉着盖依蝶。
顺着净芸手指的方向,依蝶看到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
他的身形高却精瘦,浑身自然地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使帅气不眠的脸庞更形斯文;一身亚曼尼水蓝色西装,配合着一派闲适的模样,是个好看的男人,确实让人过且难忘。
“春心大动哦——”椰输的声音伴着轻笑,飞进桑净芸的耳膜。
一芙连忙正襟危坐:“不正经!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浪费本小姐的时间。”她微湿地响前咕咕。
闲适轻松的气氛一下子DOWN到谷底。
桑净芸看着孟依蝶精致的脸蛋一下子闪过好多表情:哀伤、忧愁、呆滞……这下可又让她大开眼界,原来依蝶还有“变脸”这项特殊技艺,真是让桑净芸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姐,你的咖啡。请慢用。”
“谢谢广服务生神出鬼没地端了杯咖啡放在桌上,又转身悄悄离开,稍微降低了些凝重的气流。
孟依蝶轻叹了口气:“净芸,你一直是最了解我的,怎么我的心事你猜不到呢——”
倏地桑净芸终于跟依蝶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一点就通!
“你是说那个——”尖锐的嗓音脱口而出,霎时数道冰冷不屑的目光向她扫射而来,净芸连忙压低嗓门,“你是说那个江靖淮啊!他怎么了?终于要跟你姐结婚啦?”真可媲美八卦教教宗,问题简洁有力。!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孟依蝶知细靡遗地把当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听得桑净医芙果若木鸡、目瞪口呆,专注得猛吞口水。D
说完,孟依蝶沉默地等待着桑净芸接下来的反应。桑净芸则是慢条斯理地消化刚刚接收到的讯息。
对于江靖淮,桑净芸是熟悉的。
身为孟依蝶的莫逆之交不是当假的,从两人还在念大学时,桑净芸就知道这号人物了。她当然了解依蝶的心事,也知道江靖难救了依蝶的往事;她曾告诫依蝶早早放弃这段不可能的暗恋,可惜依蝶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桑净芸仔细推敲着孟依蝶的心态,她知道依蝶想听听自己的想法跟意见。
老实说,桑净芸挺佩服依蝶有这么大的勇气。现代人大多讲求速食爱情,有谁肯花十年的时间去经营一段不可能的爱恋呢?除非是真的付出了深刻的情感和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否则换作是一般人早早就弃械投降了。
“如果我叫你放弃,你会听我的话吗?”桑净芸试探性地问。
“我……”孟依蝶认真地思考许久,“不会!”
“我就知道你会说‘不会’!”桑净芸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虽然我很想叫你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但既然你心知自己绝割舍不下江靖淮,何不放纵自己去追求你心中的爱恋?就算将来没有结果,起码你试过了不是吗?飞蛾在扑向火焰的刹那,就是在追求它自认为一生中最炫烂夺目的光彩;也许是上苍悲怜你的痴心,所以给了你这个机会,这可是你‘惟一’的契机呢!”
“去吧,依蝶!”她拍拍孟依蝶的手,“靠自己的努力去追求自己的爱。记得使出浑身解数,不要轻言放弃,千万不要给自己后悔的余地,去追求你这一生最炫丽的人生目标吧广粗枝大叶的桑净芸竟破天荒地说出这么感性的话,自己还感动得泪眼婆婆。
孟依蝶非常感激桑净芸给自己的一席话,两个女人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肆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哭了起来,到后来还是不认识的人拿面纸给她们拭泪呢!
江靖淮坐在电脑的终端机旁,仔细地“听”着喇叭内传出的股市资讯。
收盘后,他微微处起两道浓眉,右手在桌面上摸索,找到电话后,随手按下内线电话:“唐威,进来一下。”
自从失明以后,他以过人的耐力和意志力,强迫自己在一个月内完全适应黑暗中的生活,熟悉这幢房子的每个角落,食、衣、住、行各方面都不愿假他人之手;看到他利落的行动,不知情的人还看不出他是个盲人呢!
一分钟后,门上传来一声轻叩,来人不等江靖淮回答,径自推门走了进来。
“老哥,找我有事?”进来的是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无边框的眼镜为他帅气的脸庞增添了些许书卷气质。
男子进门后自动自发地坐在靠门边的皮椅上,跷起二郎腿,状似悠闲。
“你真是越来越随便了!”江靖淮朝唐威坐下的方向脱了一眼。
虽然江靖淮是瞎了,但只凭着唐威所发出的声音,也知道唐威在他面前有多么放肆。
“因哼,有什么事,说吧!”唐威耸耸肩,他可不见江精淮硬邦邦的那一套。
唐威是江靖淮的表弟。说到“表弟”——唐威可就不服气了。明明他只比江靖淮晚出生两个月,就硬被冠上表弟的称谓,他可是在心里整整郁车了三十二年呢!因为心存芥蒂,唐威从不肯称江靖淮为表哥,一体叫他“老哥”——以示抗议。
撇开亲戚的身份不谈,唐威还是江靖淮大得力的助手。尤其在江靖淮失明之后,他更是江靖淮在事业及生活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一旦在江靖淮力不从心时,就是他该“现身”的时候了!
“美国那边目前的经济不太稳定,一些电子公司正处在罢工风潮中,你把手上的电子股全部抛售,所得的资金全数投到绩优股上,这算下一波的攻势,我们的风险会减到最低,相对的获利会更多……”
江靖淮每天至少都会在终端机前坐满八个小时,除了了解华尔街及本地区的股市情势之外,另外还须听取世界各地为他工作的特派员传送过来的工商机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江靖淮熟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不惜巨资地雇请特派员——也就是所谓的“商业间谍”来帮他收集情报,借以得知世界前一百名的上市公司对自身股票的波动行情,这也是他永远能拥有第一手商业机密的原因,他之所以会有“股市金童”的封号,绝不是凭空而来的。
“OK!知道了,我马上联络。”唐威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还有,我叫你收购‘豪宇企业’的股票,你收购几成了?”江靖淮突然又冒出一句话。
“豪宇企业”是孟世豪所开设的贸易公司。江靖淮为孟心蝶的负心所订下的复仇计划将由此展开。
“嘿!老哥,你不是说真的吧?那是孟心蝶老爸的公司耶!好歹孟心蝶也跟了你十年。”唐威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碎嘴了?叫你办件小事就像个老太婆似的哩哩叭咦!”江靖淮闻言一脸不悦。
“老哥,就算孟心蝶她真的对不起你,以你的个性……”唐威企图改变江靖淮的决定。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江靖淮蹩起浓眉,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老哥——”唐威犹作垂死的挣扎。
“我说不要再提了,以后不准你再对我的命令有所质疑!”江靖淮怒不可遏,但仍以绝佳的自制力样制下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江靖淮,唐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仇恨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失明前的江靖淮斯文有礼,虽然事业有成,但他从不会为了私人的恩怨而对任何一家公司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如今只为了孟心蝶无情的背弃……
唐威迷们了,他从不认为江靖淮对孟心蝶的感情,有深刻到值得他打破自己的原则——
孟依蝶提着简单的行李,忐忑不安地站在巍峨的白色洋房前。她紧张得不得了,额上、手心,都不由自主地沁着冷汗。
她心底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不休——
“别傻了!孟依蝶,你不会成功的,快回去吧!”代表恶魔的心理抬头。
“不!依蝶,都来到这里了,可别打退堂鼓啊!”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