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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的程蕾蕾发话了,腔调冷言冷语的。“我只担心届时阵亡的人不只你一个,
梅先生转而迁怒到我们身上,大夥儿跟著倒楣。”
有道理。虽然程蕾蕾的说法稍微残酷了点,她却无法反驳。
“好嘛!”欣琳气结地咕噜。“我以后收敛一些就是了。”
为什么求好心切也是一种罪过?
当晚,欣琳蜷窝在小小的套房里,盯著天花皮发呆。
“俪人杂志社”是她高职毕业后的第三份工作,薪水很普通,她想,自己留
恋至今的,可能就是开疆拓土的不舍吧!
她进入杂志社的当儿,适巧碰上改版的头一年,所以公司的历史虽然悠久,
对于她工作的“俪人杂志”而言,却是一个新出炉的单位,虽然名声尚未打出
去,可是也小具规模了,怎么可能对“它”没有感情?
如今易茗不想签约了,怎么办呢?
“唉!”欣琳翻出手提包里的合约副本,望著白纸黑字兴叹。
叮咚!小套房来了访客。
欣琳瞥向手表,暗暗觉得奇怪。都已经晚上十点了,谁会未事先通知就上门
拜访她呢?
她跳下床垫,理了理休闲衣装,前去应门。
门外的访客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周归绥……噢,不!应该是周宁夏!
他如何拿到她的地址?
“好巧合哦!你错按的电铃竟然正好是我的住处。”她的脑轨遵循单一方向。
周宁夏当埸被她的推测弄得啼笑皆非。
“谢小姐,你知道台北市有多少人口吗?”他隔著一扇铁门与她玩问答游戏。
“好像是两百万人。”欣琳思索片刻。
“没错,而我们两人要在这两百万人当中随机碰见的机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他耐下性子解释。
“哇──”她敬畏地赞叹。“可见我们俩很有缘。”
周宁夏翻个白眼。一个人长到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单纯到这种程度?
“不,可见我是专程上门找你的。”他公布了正确答案。“我可以进去吗?”
“噢!当然。请进、请进。”她终于发觉自己把人家关在门外。“可是,你
怎么晓得我住在这里?”
周宁夏的外表装扮与他们第一次相见没有多大差别,连疲惫的黑眼圈和嘴角
于腮也一模一样,只不过西装从黑色换成深蓝色而已。
她承租的套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张单人椅划出窄窄的待客空间。周宁
夏也不等她招呼,自动沈坐其中一张座位。
“你的名片上有住处的电话,我请警局的一位朋友走后门,利用电脑资讯代
查你的住址。”他搓揉著印堂部位,几乎快垮掉。
不行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济,健康状况亮起了红灯,再不
找个机会休息静养,“周向联合律师事务所”将会改名为“向氏律师事务所”。
“你好像很累。”欣琳自动自发走向小巧的流理台。“我替你冲一杯咖啡好
了。”
“不用。”周宁夏睁开一只眼睛看她。“我已经喝了一整天咖啡。”
“噢。”她点点头。“不然我替你泡杯热牛奶,晚上比较容易入睡。”
“随便。”他疲倦得不想反驳。
欣琳开始张罗烧开水的活儿。
这种感觉得奇怪。夜晚,她为晚归的男人烧水泡热饮,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等
著她。
这幕埸景似乎有点暧昧……太具家居气氛了。
家居?欣琳立刻吐了吐舌尖。别傻了,她对人家的认识比陌生人高不了多少,
为何扯到“家居”的思想上?
神经病。一定是她单身至今,脑筋开始短路。
而且,她好像忘记问他一件很重要的事──周宁夏到底找她干什么?
“周律师,牛奶冲好了。”她匆匆端著马克杯,来到第二张单人椅入座。
周宁夏撑开眼睛,焦点呈现短暂的迷离现象,眨了几下才勉强对准她好奇的
脸蛋。
“你找我有事?”欣琳把热牛奶递给他。
“嗯。”周宁夏轻啜了一口,暂时让浓浓的奶香味薰陶他的嗅觉。“我今天
打过两通电话到你公司,碰巧你都不在,所以只好挑个时间亲自过来。”
“真是麻烦你了。”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先客套一番。
“谢小姐,麻烦你把我的名片还我。”他困倦地说明来意。
不必吧?欣琳怀疑的眼光彷佛在打量神智失常的病患。
“你的名片又不是统一发票,索讨回去还可以对奖两百万。”原来世界上还
有比梅先生更吝啬的家伙,连名片都采取资源回收策略。
她的偶像当真破灭了。
周宁夏气结。可惜他连反讽的力气也没有。
“昨天我拿错名片给你了。”如果他不提出说明,谅这位死脑筋小姐不会轻
易奉还他的重要物品。“你那张名片的背后写著一个很紧要的电话,是我临时
记下来的。麻烦你把名片还给我,如果有需要,我另外给你一张。”
“了解。”她迅速颔首。“你等一下,我去找。”
当然,以欣琳的天性,不可能放著眼前的好机会不唠叨。只见她边摸索著床
头柜的手提包,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吟──“周律师,别怪我多事,可是每次
我见到你,你都一脸中气不足、神色阴晦的样子,显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
敢保证你铁定三餐不定时也不定量,对不对?人是铁、饭是钢,无论事业打点
得多么有声有色,健康还是得顾及的嘛!”她一一过滤手中的名片。“唯有健
康的体魄,才能成就长远的事业,否则你努力开创江山,却早早就挂了,又有
什么用呢?”
又来了!周宁夏闭上眼睛,努力排除她的魔音穿脑。
好累……
欣琳终于挑出他的名片。
“我知道,做律师这一行难免压力大、竞争激烈,可哪个行业不是如此呢?
工作与休闲并重,才是现代人最良好的生活模式。你的合夥人上哪儿去了?他
不能分担你的工作量吗?
像你这样蜡烛两头烧,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实在没有意义……“她抬头,语
声蓦然打住。
他睡著了?
好像是耶!
周宁夏的脑袋仰靠在单人沙发上,均匀的鼻息轻呼出,看来既安甜又渴睡。
“哇塞,乱迅速的。”欣琳不得不佩服。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这证明了一件事,钱财的多寡与睡眠时数成反比。
“怎么办?”她的单身女子套房平白多了一名男客。
教她狠心吵醒人家,扫他出门,好像太缺乏人道精神了。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欣琳沈思著。“凭他这种衰弱的体力,即使真想害
我,八成也打不过我。”
没错,而且人家曾经救过她的小命,虽然当时他也是误打误撞,不见得有多
乐意,不过救命恩人就是救命恩人。
“算你运气好,”欣琳谆谆告诫他。“正好坐在我的躺椅上,否则我还真懒
得留你。”
既然周宁夏人已经睡著,她当然没法拉平她的收放式躺椅,不过垫脚的部分
倒可以替他安置好。
“我这种人最懂得感恩图报了。”她为自己的情操报以肯定的评价。“周律
师,假设你半夜醒来,临时决定行凶,起码瞧在我的美德分上,手下留情,O
K?”
精神训话完毕。
欣琳仔细端详著面前熟睡男人的睡脸,第一次仔细瞧,他瘦削如雕刻般的轮
廓少了平常严峻精明的神情,倒显得有些孩子气,看起来比平常更年轻了几岁。
即使是在熟睡的状态中,双眉所敛聚的英气,和周身所散发的气质,让她相信,
他并非属于狼字辈的人。
且欣琳笃信人性本善,所以她和他同处一室应该得安全。
于是,她放心地蜷进棉被里。
明天,又是辛苦的一天。
“喔……”周宁夏尚未睁开眼睛,先被颈部强烈的酸痛感揪回了神智。“好
酸……”
他的脖子怎会一夜之间僵硬成铁条?
探手揉了揉后颈,无意间碰触到颈部维系的领带。
奇了,且别提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即使有,也不能打领结。
惺忪的睡眼终于撑开。入眼的,先是一整片陌生的米白天花板。
“喝!”他火速弹坐起来。
然后,立刻后悔。
刺痛的麻痹感从颈项一路蔓延下来,攻占腰部的筋骨,让他整副上半身全部
失去知觉。
要命!他居然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更糟糕的是,这张椅子还不是他自己的!
昨夜的最后一缕记忆冲回他脑中。
是了,这里是傻大姊谢欣琳的住处,他上门讨名片,结果连本人也当在她家。
十坪大的小套房仅剩他一个人,而时间才凌晨七点十分。她的上班时间应该
没有这么早吧?
这女人当真一点防卫心也没有。莫名其妙留一个男人家夜宿,然后又把屋子
“送”给他,自己出门上班去。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下班之后,发现四片墙内
已经被他搜括得空空如也。
不管她!谢欣琳出门了也好,独立的空间正好供他好好淋个浴、洗把脸。穿
了一天的西装虽然微微起绉,勉强还可以撑上八小时的门面,一个半钟头后他
必须赶赴重要的早餐会谈,没时间赶回家换衣服了。
周宁夏卸除多余的衣物,踏入狭小的淋浴间。
白雾弥漫的热气迅速腾满整座空间。
在单人椅屈坐了整夜的酸痛,随著强劲的热流,一一冲出体表外,随著肥皂
泡沫流进排水孔。
他透过氤氲的水气打量一坪大的卫浴间。洗手台上陈设著一个开放式的小柜
子,里头装满瓶瓶罐罐的女性用品,八成是乳液、化妆水之类的。他永远想不
透女人投下大把金钱,只为了购买这些化学物质涂抹在脸上的心态。
粉红色与鹅黄色的毛巾、浴巾挂在吊杆上,一顶浴帽和浴袍搁置在角落的悬
吊柜。
触目所及的每件物品都是极端女孩子气的,粉粉嫩嫩,空气间弥散淡淡的香
皂气息。
一包塑胶包装的物品从角柜滑落,周宁夏弯身拾起来──“
蝶翼卫生棉“。
他像烫著似的,赶紧将包装放回架子上。
此刻稍微回复清醒,他恍然警觉到,自己彷佛踏入一个异世界。他的高大、
黝黑、魁梧,在在与这处小空间传达的优柔感格格不入,犹如侵入神圣地域的
外星人。
从小他生长于一个阳盛阴衰的家庭,年纪稍长后,虽然男女的爱情游戏于他
并非是太陌生的事情,然而真正站在一处纯然女性化、相当隐私的地盘,却还
是头一遭。
周宁夏锁紧哗啦啦的热水龙头,随手扯过一条方毛巾围住腰干。
浴室门外倏然传来叽哩咕噜的谈论声。
“小谢,你起码给我一个日期嘛!”听起来像男人恳求的声音。
“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最近真的很忙,没有办法告诉你确切的时间。”欣琳
打开自家大门,挤出一脸勉勉的傻笑。
她房东的儿子赵乾东不断尝试著邀她出去,已经和她拗了两个月,缠得她烦
不胜烦。而瞧在房东大人的分上,她又不能太让赵乾东难堪。
任何男人被女孩子拒绝超过五次,也应该要知难而退了,偏偏赵乾东卯足了
劲,硬是不肯放过她。
欣琳本来以为早上七点下楼买牛奶,应该不会撞见他的,无巧不巧赵乾东正
好起床晨跑,唉!真烦。
“你忙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