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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玲珑看着逐渐上升的月亮,一阵熟悉的恍惚感袭上心头,让她微微晃了一下。
“喂!呆子,干嘛不说话了?”她突然安静下来,难道是突然开窍了,知道别人对她不客气的时候该怎么做出正常反应了吗?
“你叫谁呆子?”巧玲珑缓缓地回过身来,像是非常奇怪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锁链,“这是怎么回事?”
她用力地扯着锁链,发出叮叮咚咚的巨响。
“别弄了!你刚刚敲了半天也没敲开,现在这样扯又有什么办法!吵死了!”他就知道她静不了一刻钟。
“你说什么?”她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给我弄开它!”
“放心,我比你还急着摆脱它。”等到他一能活动,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他们分开来!
“现在!”她命令似地说。
“呆子!我要是能动还用得着坐在这吗?”
“你叫我什么?”她一扬手,清脆绝伦的打了他一掌。
“你……”他无法闪避,硬是挨了她一下重手,“你搞什么鬼!你惨了……我年端敬不是好欺负的!”
“惨什么?”她又打了他一掌,“本姑娘还没跟你算账!你把这鬼东西套在我手上做什么?”
“你是痴呆还是失心疯?这明明是风行云套上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她完全变了一个样,那个斯文温婉呆到极点的巧玲珑去哪里了?
“哼!八成跟你脱不了关系。”她瞪了他一眼,“巧玲珑那个笨蛋又做了什么,这才让人把她跟你这、个丑八怪铐在一起!”
还间接连累了她!
“你玩什么花样?巧玲珑,你有病……疯子!”年端敬恼怒地吼,“你在耍我是不是?”
他就说嘛!哪有人呆到这种地步的,原来她一整天都是装模作样的在耍他!
她敲了他一个爆栗,“你敢骂我?”
“骂你又怎么样!”他忿忿地说:“你倒是高明,把我耍得团团转。”
“你知不知道上个骂我的人怎么样了?”她冷笑着说,纤纤素指轻轻地移到了他眼皮上,“我把他眼睛挖出来啦!”说完还咯咯娇笑,似乎得意得不得了。
他闭起眼睛,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妖女会做出什么事来。
刚刚还义正辞严的骂他是坏人,瞧瞧她现在的样子,全天下的人跟她一比都变成好人了。
“怕啦?知道怕了就好。”她轻轻地摸了他的脸一把,“喂,你是巧玲珑的相好吗?怎么她的眼光这么差劲?”
他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装作没听到,等到穴道一解,他一定给她好看,看谁比较狠。
“喂!你不理我?也不看我吗?”她靠近他的耳边,嘴唇轻轻地擦到了他耳边,吐气如兰,“是我没有巧玲珑好看吗?”
“喂!”她生气的眯起眼睛来,“跟我说话!”
年端敬依旧不理不睬。
“不说话?好,看是你嘴硬还是我心肠硬!”
她转头看见树旁系了两匹马,于是拉过一只马纵身上马,左手一卷抓住了铁链,然后策马奔了起来,将穴道受制的他拖在地上。
“呆子!快放开我!这样是做什么?喂!让我起来!”
他堂堂年家庄的少庄主,居然被个装模作样的疯女人拖在马屁股后面跑,这要是传了出去,没笑破别人的肚皮才奇怪。
“哑巴也会开口啦!你有什么本事要我放了你?”她伸伸舌头笑道:“你求求我呀!”
“我不求人。臭丫头,疯女人,笨呆子!快放开我!”
“你可真会骂,我偏不放!”她故意尽往崎岖的路上奔去,一路上的石子枯枝将他的手足擦得鲜血淋漓、浑身是伤。
他被她拖着走,头不断的随着马步敲击着路面,痛得他头晕眼花,只能大叹倒霉,这个疯女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早知道会遇到这个混世魔女,他绝对在一看见她时,就换个地方劫镖。
他气得要命,正想在找些话来骂她时,冷不防路面突出的大块石头将他给撞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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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没死呀?”
一个动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一双雪白的双足。
她笑吟吟的环着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赤着双足,沾了血的靴子放在一旁,看样子她不知道趁他昏过去时又多踹了他几脚,这才会在鞋子上沾了血。
他被头下脚上的吊在一棵树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脑袋里去了。
“就算你死了我都还没死!”他咬着牙,努力地迸出一句话来。
“生气啦!”她轻声细语地说,“巧玲珑脾气那么好,她的相好脾气可不能太差喔。”
“你给我住口!谁是你的相好!”
“好凶呀!”她掩着嘴笑了,“谁看得上你这个丑八怪?我又不是巧玲珑。”
“你是疯婆子!”
“你还真是学不乖,敢骂我!”她恼怒地瞪着他,走近他折下树枝没头没脑地朝他抽去,她下手很重,每一下都落在人身最柔软的地方。
年端敬强忍着疼痛硬挺,就是不喊痛,只是狠狠地瞪着她。
“你这丑八怪倒很倔强,还满有骨气的,快点求饶我就放你一马!”
他依然不吭一声。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她扭住了他的耳朵,“信不信我让你变成聋子?”
她拿出一把利刃,对准了他的耳朵,慢慢的靠近。
年端敬生怕她如此心狠手辣当真要刺聋他,刚好穴道自解了,他于是大喝一声运力挣脱了束缚,猝不及防的点住她腋下的大包穴。
她轻咦了一声,摔了下来动弹不得。
“你这丑八怪,你居然会武功!”她一时大意被他给制住了,气得不得了,“没关系,六个时辰之后我的穴道就解了,到时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等得到那时候吗?”他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这妖女下手毒辣,打得他全身都是伤,这个仇能不报吗?
“你打我呀。”她有恃无恐地说:“我喜欢人家打我,越重越好,你打呀!”
他捡起她掉落的树枝,那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你打呀!反正怕痛又爱哭的是巧玲珑,你如果不心疼就打呀!”
“我干嘛心疼你。”他怒极,一扬手就抽了她一下,下手也没有留情。
她惊呼一声,“你真打呀!”
他一扬手,又想打下去时,她却哭了出来,“好痛……呜呜呜……好哥哥,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好疼呀……”
“住口!”真亏她说得出口,好哥哥?她不嫌肉麻他都恶心死了!
他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现在他只想离她远远的。于是他看着手上的锁链,他得想办法拿掉这鬼东西。
奇怪的是这锁居然没有扣环似的,紧紧的攀在他腕上,密合得毫无空隙。
难怪巧玲珑会又敲又打的弄了半天。
他自己试了一个时辰之后,也遇到了相同的难题,这链锁文风不动,密得像贴住他的皮肤似的。
“别试啦!把手砍掉看会不会快一点!”她有些奚落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听她这句话说得这么讽刺,回头瞪了她一眼,“少废话!否则我砍你的手!”
他这么一说,她马上嘟起了嘴,“你好凶呀,要是每个男人都像你,那我巧叮当还要不要混哪!”
“什么时候又改名字了!疯子!”
“人家本来就叫巧叮当嘛!”她娇声媚气地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把我当巧玲珑呀,你真笨!巧玲珑有我好看、有我风情吗?”
“你是哪个戏班的疯婆子!你们班主知道你到处发疯吗?”笑死人了,她在玩什么花样他会不晓得吗?
如果她以为他会上她的当,那可真是把人瞧扁了!
“你不信我?”她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的泪花在眼里闪着,“我和巧玲珑是不同人呀。你解了我的穴道,我说给你听,好不好呀?”
“休想。”说了这么一大串,目的就是要叫他解穴,他才不上当!
“这地上好冷,你真狠心,真要叫我躺六个时辰呀!”
“死不了人的。”’
“谁说……呀——”巧叮当突然叫了一声,“有东西咬我……快快……”
“我才不上当。”他冷笑着说,突然看见一尾青色的小蛇快速的爬了开去,他连忙拉起她,“喂!咬了你哪里了?”
这种青蛇剧毒无比,只要给咬上一口要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毙命。
她神智渐昏,却甜甜一笑,“……你猜……”话一说完,就人事不知的昏倒在他怀里了。
“喂!”他摇着她,“你醒醒呀!”
不管她叫巧玲珑还是巧叮当,他都希望她醒过来一下,至少告诉他被咬了哪里再昏过去,否则他怎么施救?
遇到这种生死关头时,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原来他的恶言恶语和见死不救,都只是说说而已……唉……
破晓的天空,几朵红霞揭开了寻天的序幕,春水浸润着霞光显得红艳艳的,细细的微风吹着恍如碧烟的垂柳。
这是个云淡风轻的日子,什么都应该是淡淡的、轻轻的安适着,可是巧玲珑的心情却是相当的困惑。
今天一早起来,她就觉得头昏,而年端敬不由分说的就捏着她的鼻子灌了一碗又苦又涩的东西到她嘴里,害她又咳又呛的。
接着她发现自己醒来的地方居然是个舒适的卧室,她更惊讶了,昨晚不是睡在树林里吗?怎么会一觉起来就到了不同的地方?
对这件事她也不以为意,她常常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发现自己在不同的地方,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让她困惑的是,年端敬居然叫她巧叮当?
“恭喜你啦!死不了了!”若不是他戴着人皮面具,这个鬼丫头一定会看见他脸红,又不知道她会怎么奚落他了。
死不了……什么意思?是说她身上的毒解了吗?难道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吗?她拿到白玉马去换解药了吗?可是链锁还在手上呀?
她迷糊的看着他,“没事了吗?我没事了吗?”
“祸害总是长命百岁的。”他讽刺地说。
“干嘛骂人,你才是祸害!”巧玲珑看他坐在桌边,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让她看清楚他的脖子、手上居然伤痕累累。
“你受伤啦?”她跳下床去,有点担心地问。
她的心地善良柔软,最看不得人家受伤流血,就算受伤的人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大概也会关心得不得了,何况年端敬只是个小小的恶人,自然能够得到她的真心关注。
“托你巧叮当的福。”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是谁把他拖在马屁股后面跑?是谁用树枝狠狠的抽了他一顿?是谁害他昨晚很窝囊的流了鼻血?
还不都是她!
她有点微怒地说:“谁是巧叮当?她怎么这么狠,居然把你打成这样!”
“别跟我装傻好不好?”他无力地说:“我一夜没睡,没力气陪你玩了。”
他抱着昏迷不醒的她急驰二十余里,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人家,于是他强行闯人这间富贵堂皇的屋子,命令屋子里的人将所有救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