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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汤碗和一罐发温的啤酒,再把方才挖出来的两颗骰子往碗中一掷,当啷!
七点。
太久没玩,技术退步了。
「我并不感到无聊,谢谢。」她安之若素地坐回原位,拿起第四本「国家地
理杂志」。
当啷!十点,手感渐渐回来了。
「我很无聊,所以你必须陪我。」
「我不会玩那种东西。」她头也不抬。
「很简单,就是比点数大小而已,不过要加个赌注才好玩。」他继续丢掷骰
子练习。「这样吧!每一手的赢家可以提出一个问题,输家必须老实回答。」
「我宁可看书,谢谢。」她礼貌地回答,开始浏览这一期的目录页。
杂志被人抽走,她叹了口气,对上那个挑眉看她的无赖。
「我是主人,而你寄人篱下,所以你得听我的。」他说得非常理所当然,完
全没有罪恶感。
看来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我不想玩这种赌博的游戏,你没有其他更静态的选择吗?」叶以心的眸中
露出一丝烦躁。
「只是比个大小而已,怎么能算赌博?我先来。」他自顾自丢下一把骰子。
六点,真惨!「换你。」
叶以心拗他不过,只好万分勉强地接过来。强迫这样娇雅娟秀的女人陪他「
赌博」,实在是一件赏心乐事。
三点,她的手气更背!
「好,我先问。」郎云拉开啤酒罐,仰首罐了一口。「谈谈你的家庭状况。」
「这不是一个问题。」她提出抗辩。
「好吧!我修正问话方式。」反正他们时间很多。「令尊从事什么职业?」
「他是个牧师。」她回答得非常勉强。
「牧师?」他呛了一下。「传教的那种牧师?神职人员可以结婚吗?」
「神父才不能结婚,牧师可以,这是基本常识!」叶以心横他一眼。「还有,
你的问题已经结束。」
「抱歉,这是我第一次和如此神圣的职业产生接触。」他喃喃道,掷下第二
把骰子,九。「我很久没去过教堂或寺庙了。」
「我相信。」她皮笑肉不笑地掷出下一把。十一点。她赢了。
「请。」他端出百分之百的绅士风度。
叶以心看看骰子,再看看他,来回看了两三次,竟然想下出来要问什么!她
什么都不想知道啊!
「你对我总该有一丝好奇心吧?」郎云哭笑不得。
他刘海底下的疤痕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个伤还痛吗?」
「这个问题昨晚已经问过了!答案是:不痛,谢谢。为了表示我的宽宏大量,
我免费送你第二个问题。来吧!」他摩擦双手。
这男人简直在给她出难题,叶以心又想了好久。
「那……有没有什么後遗症?」结果仍然是昨天问过的。
郎云啼笑皆非。她可晓得,有多少人想藉著这个大好机会从他身上套出各种
消息?
「除了偶尔的偏头痛和一些小小的混乱之外,没有太大的後遗症。」
「什么样的混乱?」她终於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郎云摇摇食指。「问题结束,掷骰子。」
这一把他赢了。
「令堂是做什么的?」问完爸爸,换问妈妈了。
「家庭主妇。」她用四个字搞定,直接取骰子。
郎云先抢过来。「不行,家庭主妇有很多种,有那种提著菜篮到号子看盘的
菜篮族,也有那种在家相夫教子的标准型,令堂是哪一种?」
「你刚才又没有说答题应该详细到何种程度。」
「那我现在补订。」在她二度抗议之前,他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新规则
对我也适用,这样公平吧!」
叶以心根本不想同意,事实上,她连这个游戏都不想玩。
「她年轻的时候学过插花,所以我父亲调到各个不同的教区传教时,她便在
当地免费开班,教导妇女如何插花,学习一技之长。」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她只是一个寻常的「插花的」,长得既不迷人又不懂得讨他欢心,真搞不懂
他为何对她如此好奇。
「你的插花技术就是令堂传授的?」他啜了口温啤酒,对这种恐怖的味道皱
皱眉头。
「也是也不是。问题结束。换我。」她掷下去。
十点,赢面已经够大了,他却掷出一把十二点,硬生生将她压倒。
「什么叫做「也是也不是」令堂教的?」郎云把最後一口啤酒灌完,往垃圾
桶一丢,空心得分!
她叹了口气,「在我十岁那年,我父母和教区里的一对父女去隔壁村子探查
土石流的灾情,没想到中途遇上意外,一车四个人都丧生了。那位被留下来的
寡妇收养了我,当年她就是和我母亲学插花的人之一,所以她再传授给我,等
於让我学会了我母亲的技术,只是不是我妈亲自教的。」
答题的详尽度让他非常满意,下一把她总算赢了。
「希望我不必等上十分钟才听见你的问题。」他挑了挑眉,这回先到厨房拿
回一罐可乐,给她足够的时间酝酿一下。
「你刚才说的「小小混乱」是指什么情况?」这一次的问题,她倒是不必想
上太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他试喝了一口,虽然还是甜得恶心,但是温可乐
比温啤酒好多了。「刚出院的头一年,我有严重的记忆协调问题。例如,我可
以告诉你开车的所有步骤,甚至亲自示范给你看,但是我却记不起来自己上一
次开车是什么时候。或者,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写一篇英文作文,单字、文法、
句型构造等等,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教我英文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当她认真的时候,她的眼眸会变成一种深邃的暗
褐色,看起来神秘而悠远。
「大脑就像一块磁碟片,那场脑部手术虽然把我从昏迷中拉回来,可是把我
的磁区整个弄乱了。」他再喝一口可乐。「「记忆」不只是把资料储存在脑子
里,还包括我们如何提取它出来使用。我的情况就是提取功能发生障碍,只能
提取一些「语意式」的记忆,无法处理「情节式」的记忆。」
「我不懂。」她的柳眉纠了个小结。
「「情节式」的记忆就是指跟特定时空有关的资料,「语意式」则是指一些
知识性的东西。例如有些失忆症患者虽然记不起自己的过去,因为他们的大脑
时间表出现错乱,但是他们仍然知道车子要怎么开、饭要怎么吃、英文要怎么
说,他们的生活技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你已经完全复原了吗?」关心的神情让她显得极为温柔。
「大致上复原了,我甚至可以告诉你那场让我变成植物人的车祸,以及留在
我大脑里的各种感觉。」那种肌肉撕裂的感觉,筋骨断折的疼痛,碎玻璃刺入
体内的尖锐,和无边无际的黑暗。「不过有些记忆片段仍然会次序颠倒,例如
我一直说不准,我和弟弟到底是谁先学会骑脚踏车。」
她盯著那个浅色伤疤,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在他额头前方两公分,手停住。
「我们两个人之中,很介意被碰触的人从来不是我。」郎云拉起她的手贴上
自己的额角。
她尴尬地把手抽回来。「没事就好!轮到你了。」
郎云丢出手中的骰子,十一点。看来他又赢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掷不出十二点?」叶以心对他满意的神情皱眉头。
用力抛出骰子,两点。
「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或交往中的对象?」郎云愉快地继续质询。
「男朋友和交往的对象有什么不同?」
「男朋友就是男朋友,交往的对象则广泛多了,炮友也是其中之一。」他说
得毫不害臊。
「没、有!」叶以心羞红了脸,忿忿丢出下一把,这一次终於轮到她赢。「
那些旧疾对於你未来的新记忆会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的情况并不是永久性的脑部创伤,所以还好。」下一把,他赢。「如果
我现在吻你,你会不会赏我一巴掌?」
她猛然往椅背靠,娟秀的脸布满警戒。
他的嘴角仍然挂著轻松的笑,颜色加深的瞳孔却告诉她,他不是在开玩笑。
「会。」她颊上开始出现热辣辣的艳彩。
可恶,这一把又比输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吻你,同时不会挨你耳刮子?」他的手往椅背上一搭,一
派轻松自若的模样。
「怎么做都不行!」她飞快抢过骰子投出去。
下一把还是输他。怎么回事?他一定作弊!
「你知道我真正想做的不只吻你吧?」
「不知道。」叶以心涨红了脸蛋,丢出下一把。
六比三,终於赢他了。她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想吻我?」天哪……她捂住脸孔,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么问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深思地望著她。「我没有追著女人跑的习惯,
而你每次和我站在同一个房间里,总像随时在找逃生门的样子,个性一点都不
讨喜。」
「我才没有!」她面红耳赤地抗议。
「论相貌,你长得还算不错,可是并非那种会让人欲火焚身的性感艳殊。你
的胸部太小,身材也太瘦了。」
「谢谢你。」她咬牙道。
「但是,我就是想要你。」他纳闷地支著额角。「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
要你,即使你摆明了不想看到我,巴不得我人在地球的另一端,我还是想要你。」
郎云很难相信自己会陷入所谓的「一见锺情」,光想到这个清纯的词汇就让
他打冷颤。他喜欢肉体,纠缠的被单,美妙的前戏和连绵不绝的高潮。
……他也喜欢一个软绵绵的小女人,和她身上清新的花香。
「我去看看水退到哪里了。」叶以心猛然站起来,飞奔到阳台上。
吓跑人家了,显然他追求女人的技巧有待改进。
郎云慢慢起身,优雅的长腿迈向阳台的方向。她仍然穿著他的T 恤,光线透
过棉布,将她娇娜的曲线完全展露出来。他抚了抚下巴,穷寇莫追,他应该赶
尽杀绝吗?
应该。
「我认为,你并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我。」
叶以心瞟他一眼,回头继续望著窗外。豪雨已经停了,街道上的水位明显在
下降,早上看起来还有半个人高,现在已经退到膝盖左右,运气好一点的话,
明天早上她就能离开了。
郎云两手往她身旁的窗台一搭,将她困在自己和女儿墙之间。
她的背心一僵。他并不期待她会有任何反应,没想到,她缓缓转过身来。
郎云心头一震。这是她第一次以如许轻柔的眼波直视他,不闪不躲,不见任
何的惶恐与回避。她只是深深地、切切地注视进他的眼底。
无论以後如何,起码在这一刻,在这个充满潮湿气息的阳台上,她暂时卸下
心防,真诚地面对他。
郎云忍不住俯身,轻啄她的粉唇。她没有拒绝的意思。郎云加深这个吻。
她尝起来香甜极了,颈项间漫出淡雅的花香,让人忍不住沉醉。他将这副馨
软的娇躯搂住怀里,在她收回之前,纵容自己享用这得来不易的放肆。
「郎云……」
放肆仍然太短暂,只是,她棉糯的口音没有任何劝阻力。
「你到底在闪躲什么?」他的额头抵著她的额,沙哑轻语。「我知道你对我
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我身体健康,性格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