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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人接听。
繁红应该会安分地留守大本营,不至于再度违反他的“唯一要求”才对。
“你还在呀?太好了。”梁依露绽出弧度恰恰好的专业笑容。“这一份统计
资料准备交给你带回台湾,千万别忘了。”
“谢谢。”他按下纳闷微恼的情绪,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确定资料上的各项
数据都已完备。
“其实老爸一直不愿再和史琨耀有生意上的往来,无奈碍于情面他又很难推
却,这回多亏你这个‘外人’摆平了。”
“我哪里是在帮梁伯伯,其实是为我们自己盘算。”爽朗的笑容在档案夹上
方活跃,他礼貌性地客套著。“在商言商,他的出价几乎让‘海华’毫无利润
可言,相形之下也会影响到原料出货厂‘森尧’的营收。只不过,这些伤感情
的细节确实比较适合交由‘海华’以外的人出面,省得梁伯伯为难。”
“接下来呢?你……和萧小姐准备打道回府了?”梁依露检查端整的手指甲,
轻轻枢掉一点灰污。
“嗯。”他顿了顿,寻思著该如何措辞方不会冒犯她的女性自尊。“小露,
我知道令尊一直很期待……某种程度的‘亲戚关系’发生。”
这种形容方式够委婉了吧?
梁依露蓦地顿下清理的动作。
“的确。”一双炯亮却平稳的明瞳与他相视。“不过看样子,王梁两家的‘
亲戚关系’没什么机会缔结了。”
既然女方先把关键话讲明了,王鑫的性子素来就磊落大方,索性省略掉虚与
委蛇的官腔,也直接切入重心。
“是的,请代我向梁伯父告个罪,就说王家的小子少了这份福气。”
理论上,梁王两家并未订下明确的誓约,只有双方家长不言而喻的默契,所
以他推辞掉结亲的要求,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可是长年的家族交情横在眼前,
多少他也必须表达一点愧歉的心意。
“算了,感情之事原本就勉强不来。”梁依露不枉女强人的威名,连婚事也
瞧得冷淡洒脱。
“你若有机会再走一趟台湾,记得让我和繁红好好回请你。”他微笑道。
听见繁红响当当的名号,她眼中忽尔扫过极为复杂的光芒。
“你……确定就是她了?”
“八九不离十吧!”为了天下苍生著想,他最好别让繁红再去残害其他男性
同胞。
“知道吗?我愿意放手退出争求,你们俩应该好好谢谢我。”她语气深长得
令人侧目。
“当然。”他不欲继续深谈这个暧昧的主题,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抱
歉,我打通私人电话。”
第二度尝试联络繁红的结果,依然和头一遭相同。
若说她十五分钟前正在沐洗,没听见铃声,现在也应该出浴了吧?
王鑫嗅闻到不安的因子。
“没人接?”梁依露微带讶异。
“应该不会这样的。”他的心口开始产生莫名的骚动。
“咱们直接回旅馆瞧瞧。”梁依露霍地起身。“或许她在房内跌跤了或是撞
昏头。”
她主动的态度倒让王鑫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你对繁红一直很敌视呢!”他半真半假地开著玩笑。
“你和萧小姐同为‘海华’的贵宾,若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了事,‘海华’
如何对‘森尧’交代呢?光是王伯伯那关就说不过去了。”她回以似笑非笑的
答案。
在办公室里,两人仍能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待他们返回旅馆,确定套房里
真的芳踪杳无之后,诸般俏皮耍乐的心情全数蒸发掉。
王鑫蹲下身,怔怔触摸著地毯上的水印子。湿渍从浴室一路迤逦至门口,这
代表什么?
有人趁繁红净身的时候闯入,架走了她?如是胡想随即被推翻,堂堂希尔顿
饭店扛著五星级的名头,保全警戒设施不可能如此疏漏。
“向柜台查询看看。”梁依露立刻做出决定。“如果繁红将卡片钥匙交给柜
台,即代表她是出于自主意识离开的。”
“没有用。”他缓缓摇头。“即使繁红是自行离开,她也不会晓得钥匙卡可
以交托给柜台人员保管。”
她不信邪,依然按开扬声器,拨内线接通柜台。
“对不起,柜台并未收到阁楼的钥匙。”服务生的回答一如王鑫的预测。
“有任何工作人员看见阁楼的女客离开旅馆吗?”她犹不死心。
“抱歉,楼下大厅出入的客人实在太繁杂了。”服务生歉然道。
柜台旁突然插进第二串旁白,服务生听了片刻,再度回到线上,这回的口气
愉快许多。
“小姐,有一位负责提送行李的职员曾注意到,阁楼那位东方女士确实离开
了,我让他接听电话。”他的声音偏向旁边。“约翰?”
王鑫精神一振。接听电话的约翰正是垂涎繁红多时的金发小子,他确实有可
能特别关注繁红的出入情况。
“约翰?”
“王先生,萧小姐在二十分钟前由一位驾驶凯迪拉克的司机接走了。”约翰
听起来颇为吃味。
“接到哪儿去?”王鑫迫不及待地追问。
“很抱歉,房客的行踪我不太方便过问。”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
可怜的约翰小子必须生受他无妄的业障。
“不过,王先生,那位司机驾驶的凯迪拉克有一样很显目的特徵,或许您曾
见过。”为了挣到可观的情报小费,约翰努力上达各项有关资讯。“那辆车的
两扇后车门分别印著老鹰展翅而飞的图腾,浓艳的火红色相当骇人。”
“老鹰?”梁依露失声叫了起来。
“你见过火焰红的老鹰标志?”王鑫炯炯的眼神几乎烧穿了她。
“没见过。”她的回答让人气结。认识繁红的人似乎或多或少会感染到她特
殊的应答逻辑。“但是据我所知,史琨耀往来最密切的华裔帮派叫做‘火鹰堂
’,不知道他们的堂口标志是否和凯迪拉克上的图样相同。”
“火鹰堂”搭配艳赤色的飞鹰标志;史琨耀暗恼自己与“海华”的交易受到
破坏;定案会议结束的当天繁红立刻莫名失踪。种种迹象绝对超乎巧合的机率,
足以直接跳到结论。
那一日,史琨耀摸碰繁红的景象映成鲜活的纪录片,一幕幕重复投影于王鑫
的脑页。飒冷的空气里围著他,掠夺者失去所有物的愤怒取代了担忧。
“走!”他迈步向门口,脚步稳定却盈满压抑性的暴动。
“等等我。”梁依露无奈地追上去。
繁红。唉!
这是她第二次目睹王鑫为了繁红行动,怎么他们俩从台湾缠绵到纽约,依然
没多大长进呢?
繁红知道她的体温已酿发成高热,奇怪的是,精神却维持异样的清晰状态,
清晰得足以计数她骚荡的心跳,聆听血液在管脉里窜流的潮声。这种清明的神
智忽隐忽现,让她时而迷乱、时而清醒。
断断续续地,她察觉到车子行进的方向经常转弯,彷佛不断在小路巷弄间绕
圈,也不知道经过多久,终于停进一处私人产业的车库里。
“萧小姐,请下车。”年轻司机为她拉开车门,流里流气的眼神偷偷觑睨横
陈的娇躯。
夜幕上悬照著一轮银月,凄清而冷艳,薄芒迤散著铺地的雪絮,映得乾坤如
日蚀后的白昼,诡异之外仍是诡异。
跃动的空气,呼啸的冰风,树梢每一根摇曳的枯枝……一股强大而隐形的能
量充斥于各个角落,昭彰著月娘的魔力。
同样是月圆时分,繁红未曾经历过如同此刻的骚乱。世界看起来月融融的和
平,却又浪滔滔的暗流奔涌。
听说,因为地球的角度不同,美国的月亮比较圆──蠢蠢欲动的能量涨满她
的四肢百骸,急需一处宣泄的出口。她就快抑制不住了,快了……
“王……鑫……呢?”她喘息,牵动僵凝的眼睑。
司机愣了一下,连忙揉揉眼皮子。
他刚才好像瞧见她的眸心迸射亮黄色的星芒,怎么一眨眼就消失无踪?奇诡
不适的鸡皮疤瘩爬满了一身,似乎拥有自主意识。
“你要见的人在屋里等著,我带你进去。”突然之间,这位美艳的妖异女子
对他失去了诱惑力。
繁红的神智再度抓回短瞬的澄明。机不可失,她必须趁著行动能力依然健全
的同时,赶快找到王鑫。因为,在她体内深处,有一股难以计测的劲力威胁著
溃堤。
“王鑫──”她推开司机,软绵绵的足伐顺著车库与主屋相连的短廊前进。
“王──王鑫!”
短廊的终点通向一座挑高巍峨的客厅。厅内的摆设可能奢华,也可能寒呛,
她不愿、亦无意费心观察。唯一的模糊感觉是,客厅的面积极宽极大,亮晃晃
的主灯炫成彩色的迷离,刺疼了她的眼。她无力地合上眼,筋软手软的症状重
又笼罩全身。
“你终于屈驾光临了,小美人。我等了你好一会儿。”意识迷糊中,彷佛有
一道似陌生似熟悉的男声对她发话。当然,也有可能一切系出于她的幻觉,厅
内并无第二个人……
“怎么了?你好像玉体违和,需要我帮你瞧瞧吗?”陌生男音听起来飘忽,
彷佛远发自天边,却又近响在耳前。
繁红颓倒于长毛地毯上,合垂的扇睫投射成半弧形的阴影,与深陷的眼圈交
映成憔悴。
“王鑫……呢?”她抚按著躁动的心跳,依然止不住轻喘。
“谁是王鑫?我不认识。小姐,你恐怕找错人了。”陌生人狡黠地淫笑。
繁红昏沉沉的脑海分出一些神智。
“你、你说什么……王鑫不在这里?”她震愕得微微打颤。
晃眼间,一副中年发福的肉躯当头压过来,浑沌的繁红好不容易认出对方的
身分,他就是那日藉口替她看手相的史先生。
“王鑫那家伙算哪根葱?嘴上长不了几根毛,还敢犯到老子头上来。”史琨
耀狺狺地狞笑。“他如果以为自己打赢了最后一场,那就大错特错。老子哪种
手段使不出来。姓王的害我丢了生意,我就让他尝尝丢了女人的滋味。”
“你……想干什么……”她燥热不安的甚至忘记该惧怕。
狂猛的能量汇集在她胸口、颅腔,如江河一般奔流伏窜,渴望一处泄洪的闸
口。
“你等著瞧不就知道了?!”史琨耀倏地出手,用力太猛而扯裂她纤薄的丝
裳。
盈润如玉的春光泄满了一室。
而令人惊异地,从他的碰触中,一股细微而神秘的力量流进她体内,一阴一
阳,正好抵销了蠢蠢欲动的能量,短短一瞬间,她感觉到无穷无尽的舒适。
好舒服。这种感觉,她还要更多──空气分子忽然震荡撞击起来,有如无形
无质的电网,噼哩啪啦地笼上整个客厅,随即在他们周遭收缩、网紧。
“妈的,怎么回事?”史琨耀愕然抬头,打量四周。
墙壁内传来滋滋的怪响,旋即,屋内的每一盏灯具闪了几闪,齐齐熄灭,家
电用品也失去维持功能的电源。
黑暗迅速恶化人心最深层的恐惧。眼前的异状消弭了他的淫欲。
“是谁?是谁在搞鬼?”恶人通常无胆,史琨耀跳起来叫嚣。“姓王的,明
人不做暗事,你有种就出来面对面干上一架。”
“王鑫……”从他腿边,喃起一串飘忽的低吟。
他悚然低头,万籁俱寂中,迎上两只黄澄澄的萤光。
眼睛。而且是野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