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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曾经提过,繁红出事的时候,你都会产生连带感应,没错吧?”风师
叔掏出发黄的册子,翻到特定的页数便停住。
王鑫犹豫地瞥向承治,不知是否该冒犯科学家的求真精神。
“多多少少。”回答得很保守。
“心意相通,好。”风师叔的焦点定在某一行,沉思著。
现场鸦雀无声,众位成员们──尤其是荣誉盟友王鑫──有如等待审判结果
的囚犯,静待法官大人出言定夺。
黄中泛褐的旧纸缓缓翻过一页。
“大体上应该相符了。”风师叔终于停下查阅的动作,语重心长地道:“册
子上记载的相当清楚,有几味调和药物还算普遍,一般中药店都找得到,两个
星期前我已经购置妥当,麻烦出在那一味很难取得的主药材。”
“只要它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就找得到。”王鑫定定地凝视老道士。“主药
材是什么东西?”
“肉。”风师叔回得简洁有力,而且眸中隐约带著……同情?
“什么肉?”他立时联想到到保育类动物。只有凶禽猛兽的肉才称得上难以
取得。
“男子心头肉。”
静默二度降临五B。人人面面相觑,你瞧我、我瞧你,末了,目光齐齐停驻
在王鑫脸上。
“何谓‘男子心头肉’?”他小心翼翼地求问。
“手稿记载祖师爷爷曾经瞧过相同的例子,当时的药方是以‘男子心头肉’
一两,配合其他七味药草熬制成丸,让患者服用。”风师叔像个煞有其事的说
书人。“而且,若能寻得心意相通之人,药引一到立即病除,据说具有奇效。”
心意相通之人,指的就是他了。
王鑫的脸色惨白,却很镇定。“真的吗?你有把握?”
“祖师爷爷是这么说的。”风师叔打起太极拳来著。
“可是,繁红并非普通的病人,她是天生血源作怪耶!”语凝提出质疑。
“祖师爷爷是这么说的!”风师叔著恼了。他们不信拉倒。
“合理!”承治忽然发表专业意见。
“怎么说?”众人七嘴八舌地问。
“精狐鬼怪属于偏阴性的磁场,而男性人类带有纯阳的磁场,阴可生阳,阳
可克阴,这是自然定数。而胸口又是人类精气血脉的汇集区,所以用男子心头
肉作为药引,应该可以克抑繁红的阴性体质,达到改造磁场的功效。”
“对,有道理。”大家也不管听懂了没有,先点头再说。
“既然王鑫和繁红心意相通,他们俩的脑波频率一定也非常近似,因此,以
他的纯阳调和繁红的偏阴,效果必定事半功倍。”
“好,讲得太好了。”众人拍手鼓掌。
“王鑫,你还有什么话说?”沈楚天搭著他的肩,表情邪恶到极点。
“我──”他哑口无言。
这是干什么?他在接受文化大革命的斗争吗?
“上面还指出,这帖药方最适合的施用期系在患者二十岁那一年。繁红今年
已经二十四了,再蹉跎下去,我担心她以后药石无教啊!唉──”风叔师幽幽
长叹,简直是在恐吓了。
这群人该不会认为人肉真的可以治病吧?王鑫感到恐慌。
可是话说回来,连他自己也很信从哪!
这下子真的糟糕了。
“你……打算……何时治药?”他战战兢兢的。
“今晚!”
“今晚!”他失声大吼。“现在医院怕不已经关门了,你找谁来动手术帮我
剜肉?”
吴氏公寓的成员们互相交换深思的眼光,然后,瞄回他。
王鑫别说被他们盯得发麻,他连骨头都软了!
“喂,别开玩笑。”他强笑道:“由你们动手,一点点没搞好都会弄死人的,
请你们想想‘细菌’和‘感染’的现实问题。”
治好了繁红却害她变成寡妇,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可以把全公寓的碘酒集合起来。”连小路的笑脸看起来都像恐怖片里
的小男鬼。
“实验室里有麻醉药和抗生素,自制的。”承治也提供相关用品。
“新买的水果刀用火烤一烤,应该可以凑合著用。”语凝热心地供应武器。
“有必要赶在今晚吗?”他只差一点点就会变成魂飞魄散的植物人。
“今晚繁红刚发完病,立即下药效果最好。”风师叔是总指挥。
“为什么不考虑下个月圆呢?”
“拖得越久,对繁红越不利。”
他的藉口被一一剔除。
王鑫的脸色从死白转成青绿色。
“老大,这种事当然得你情我愿才行。如果你不愿意捐献一两心头肉,我们
也不会强求的。”沈楚天难得的严肃正经。
“嗯。”
“对。”
“没错。”大夥儿纷纷点头。
吴氏公寓的住客并非只会强人所难,紧要关头,他们往往采取民主政策。
王鑫的思绪飘回纽约的某一夜。
当时,他和繁红正在欣赏一部吸血鬼故事的录影带。
“因为我爱他……很多事情,他愿意为我而做。”女主角说道。
繁红的情绪一度相当激动。
“你会这么做吗?为了挚爱的伴侣……像卓久勒一样。”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与卓久勒一样,为了心爱的女子抛开人伦的界限。”
当时他因为她提出假设性的问题而无法回答,如今,类似的情况发生了。
他会吗?为了心爱的女子,为她做出一些即使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命!他疲惫地抹拭著头脸。
亲爱的月下老公公,你这个恶作剧真的搞得太离谱了,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的。
王鑫认了。
“大家去准备道具吧!”
月娘移到中天,繁红被爱侣从深眠中唤醒。
“王鑫……做什么?”她因顿地揉著眼,秀容因为今晚的特殊时分而显得憔
悴。
“喏,风师叔赶制了两个小时的药丸,赶快服下去。”他递过两颗拇指指甲
大小的圆丸和一杯清水。
药丸闻起来有些腥气,繁红却未曾稍有迟疑,她接过来,两口便吞服下喉。
对于王鑫,她向来没有疑虑,甚至不必问他这些药丸的效能。他要她做什么,
她便做什么。他永远会为她著想得妥当周到。
繁红正好渴了,清水滋润了乾涸的喉咙。对于水液的需求一旦得到满足,她
舒服地叹了口气,螓首倚在他的肩上。
王鑫背对著窗外的月光,躯干形成明显的剪影,强健的线条总是让人心安。
“我刚才作了噩梦。”她轻声呢喃,不愿破坏详和宁静的气氛。
“你梦到什么了?”稳定的手掌缓缓摸抚她的发丝。
“梦见自己掉进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洞里,无论我怎么喊大家都听不见,没人
过来救我。”她的娇躯窜起一阵寒颤。
“傻瓜,那只是梦而已。”他温存的吻印在她额上。
“王鑫,如果我真的跌进大坑里,你会不会救我出来?”繁红突发奇想。
“不会。”他想也不想地否决了。
针刺似的疼痛椎进她心坎里。
“……为什么?”她委屈地问。难道王鑫不爱她了?
他的身体稍微移动,使繁红的发丝离开胸口捆缚的绷带。角度的变换让月光
暴露出他的侧面,也闪映著他的眼角。
“我怎么救你呢?”一抹清楚的弧线跨过他的唇角。“如果你掉进坑里,我
一定也在里面陪著你。”
………………………………………………
尾声清晨七点半,吴氏公寓的大门电铃被一根作孽的
食指紧按著不放,直到房东夫妇被恶意吵醒,下床按开铁门,这才得到安宁。
“嗨!”王鑫的衣履打扮整齐,一副随时准备上班工作的高级主管形象,眉
宇之间却勾勒著无可奈何,以及一点点阴霾。
“你又来了!”沈楚天透过对讲机大声呻吟。
“我老婆在吗?”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
“在!”语凝的口气很恶劣。准妈妈嘛!难免会有点孕妇脾气。“你为什么
不直接按二楼的门铃呢?”
“我怕会吵到繁红。”他耸了耸肩。
换言之,打扰别人的老婆没关系,吵到自己的爱妻可不行。
他快步登上二楼,曾春衫正好出门准备晨跑。
“繁红六点刚进门。”她很好心地提供他逃妻的消息。
“我就知道。”王鑫忍不住摇头叹息。“无论我何时睁开眼睛,她总是比我
提早一个钟头出门。”
夫妻连心也不是这么个连法。
“我们已经警告过你繁红住不惯外头,你就是不听。”风师叔从上楼往下喊
话,听起来很幸灾乐祸。“我看你最好认命一点,包袱收一收搬进来吧!否则
就等著天天上我们公寓找老婆。”
“谢啦!”他没好气地回话。
二A的铁门嘎吱一声地拉开。
“王鑫!”他的老婆精神焕发,晨光中更是明艳得不可方物。
而且,王鑫特别注意了一下,她看起来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繁红,”他无奈的找不到新词儿训示她了。“你可不可以别再趁我睡著的
时候偷偷溜回来?”
他们结婚三个月以来,同样的戏码天天上演,他成天找老婆找得快四肢无力。
“可是,如果你醒著的话,我就溜不成了。”繁红讲解给他听。
“那你就别──”说著说著,他自已先顿住。“唉!算了。”
“我去泡茶,冰箱里有海绵蛋糕可以当早餐。”清艳的粉白蝴蝶翩翩亲入庖
厨。
“老大,你就认命吧!”沈楚天趿著拖鞋,哒哒地下到二楼门外。“瞧见我
和孟祥琴的案例,你应该明白的。吴氏公寓的成员向来有进无出,别以为繁红
冠上王家的要姓,便真的甘愿留在王家的屋檐下。奉劝你一句,本公寓的大门
永远为你而开,搬进来吧!”
今儿一早王鑫的心情太低潮,所以拒绝告诉他们,其实他家里的行头已经打
包妥当,只等著联络搬家公司。
“干嘛?追老婆追累了。”沈楚天捶捶他肩膀,试图激发他的斗志。
“错。”王鑫有气无力,交给他一张越洋传真纸。“半个小时前从纽约传来
的,你自己看吧!”
“梁依露……她不就是王伯伯钦定的次媳人选吗?”
沈楚天一路往下看。足足两页长的信件哈啦一堆废话,而其中,真正具有爆
发力的要项只有一条。
“什──什──什么!”他惊天动地地大叫起来。
“不用怀疑你的眼睛。”王鑫满肚子郁闷没地方发泄。
“她──她──”沈楚天的下巴垂到胸口。“她爱的人──是──是繁红?”
“没错!”王鑫忽然跳起来,简直不爽到极点。“你相信吗?小露处心积虑
地远离繁红,摆出排斥她到极点的态度,一切全是装出来的,只因她想掩饰自
己爱上繁红的事实。”
“太夸张了吧!”即使证据就握在手中,沈楚天依然无法置信。
“难怪!”他忿忿地指责,“难怪我老觉得不对劲,她明著装成讨厌繁红,
暗地里只要发觉繁红有危险,却又比谁都惊慌,还口口声声表示我和繁红结合,
她很遗憾、没福分。废话!她当然没有福分!繁红是我的!”
“叫我吗?”繁红探出脑袋。
“没事,你回去忙你的。”沈楚天连忙陪笑。
“若不是小露决定说出真相,阻止两家的家长继续嘀咕,我还不晓得会被她
哄骗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