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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任申亚走到她病床旁。
“你为什么知道我自杀?”韩蔓婷头也没回。
“你为什么要自杀?”任申亚反问她。
韩蔓婷冷笑一声。“又为什么要活着?”
“你昨晚关灯后跟语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原来你的兴趣是探人隐私啊?”韩蔓婷一惊,但依然保持着不友善的态度。
“我只是怕有人欺负我老弟,他总是容易相信别人。”任申亚笑道:“现在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等等!”听到任申亚要走,韩蔓婷急忙留人。
任申亚停住脚步。“还有事吗?”
“你没有通知我家人吧?”
“没有,住院手续及费用也都替你办好了。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也许今天就能出院了。”任申亚回头看着韩蔓婷说。
“干吗对我这么好?”韩蔓婷口气也软了。
“没有为什么,不过我劝你,蓝天阅那种人渣不值得爱,而且,我想他很快会吃牢饭的。”
“你是什么意思?”韩蔓婷有些着急。
“说明白一点,我们要告他,他该为蓄意撞伤语付出代价。”
“我以为语不会告天阅。”
“是的,也许一开始是这样的,想必你当时也在一旁劝他不要告蓝天阅吧?不过,经过昨晚,我预感情况会有所转变。”任申亚露出自信且迷人的笑。
听到任申亚这么说,韩蔓婷一时语塞,她是曾经使出浑身解数设法劝任语放过蓝天阅的。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既然都敢用力划下那样深的痕迹寻死,重新站起来会比死更容易的。”任申亚说着转身开了病房门。
出了房门,门口意外地站着任语及叶雨蝶,看见两人一起出现,任申亚笑了,叶雨蝶也回以一个羞赧的笑。
“语,你听到我在答录机里的留言啦?”
“嗯,哥,谢谢你,帮了好多忙。”任语对这个处处照顾他的哥哥充满感激。
“不用客气。对了,雨蝶,昨天心瑞及大牛跟我一起来医院,我跟他们说你昨晚虽然失踪,但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心瑞还是很担心你,记得打个电话给她。”他打了个呵欠。“呵——真困,我回家睡觉啦!”任申亚对叶雨蝶挥挥手,转身离去。纵然,他明明知道蓝天阅昨晚对叶雨蝶的恶行,但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让叶雨蝶感到难堪的。
叶雨蝶望着任申亚离去的背影,心中对昨夜的意外释怀了起来,虽然年龄差距不大,但任申亚总是像一个大他们很多岁的哥哥一样地照顾着每一个人,她捏捏任语的手说:“你哥人真好。”
任语笑道:“有好多女生倒追他喔。”
“我想也是。”叶雨蝶也笑了。
没有犹豫,任申亚离去后,叶雨蝶推开了病房房门,没有想到任语与叶雨蝶会来访,韩蔓婷有些不知所措。“你们来干什么?”她还是用着防备的态度。
“你不用担心,雨蝶不是来责怪你的。”虽然对她已经不再具有深情,任语还是有一些复杂的情绪环绕心中。
“蔓婷,你还好吧?”叶雨蝶见韩蔓婷脸色微白,真心地关心。
“你用不着惺惺作态,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也有分!”韩蔓婷其实已经很后悔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知道,而我就是来问你原因的。”叶雨蝶认真地看着韩蔓婷。
韩蔓婷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沉默了几分钟,任语开口了:“蔓婷,你的身体还好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韩蔓婷还是开口回道:“你不生我的气吗?我做了那么卑鄙的事。”
“我当然生气啊,但你一定也有你的苦处吧,我不想追究你的故事,可是却也不希望你寻短,知道吗?”任语微微蹙起了眉头。
“反正我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义。”韩蔓婷有一些感动,但仍是冷言冷语。
“你不要再嘴硬了,经过昨夜在鬼门关前的一遭徘徊,你应该认清楚蓝天阅的真面目,也该对他死心了吧!”任语实在无法了解韩蔓婷的固执。
听见两人的对话,叶雨蝶对昨晚的事多少有了底,虽然听起来像是韩蔓婷爱蓝天阅爱得很苦,甚至想一死百了,但对于韩蔓婷帮忙蓝天阅欺负她一事,叶雨蝶还是无法宽心地原谅。她深吸一口气:“蓝天阅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若我们的话题必须一直围绕着他,那么请恕我要先离开了。”
“等等,雨蝶。”任语叫住了叶雨蝶,他叹了一口气:“蔓婷,从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拼命劝我不要告蓝天阅,就算赔上我的眼睛,你仍是希望我原谅他,不过现在我终于懂了……蔓婷,不管如何,你不应该再有寻死的念头,因为你值得更好的,我已经决定上法庭申告蓝天阅,你也应该要再仔细想想自己的心情。从此刻起,我不会再理睬你的任何事情,也会警告蓝天阅不要再来骚扰雨蝶,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她的。我跟雨蝶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听见任语的这一番话,韩蔓婷哭了出来,她将头埋在枕头里,放声地嚎啕,任语伸出手等着叶雨蝶的手,然后他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韩蔓婷的病房。
“放着她一个人没关系吗?”走到了医院门口,叶雨蝶不放心地问。
“我不能再花心思在她的身上了,我必须顾到你的感受啊!”任语微笑轻轻地说。
叶雨蝶望向任语,心中很踏实,幸福已经悄悄降临,她很珍惜。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双手捧着一大束玫瑰男子,经过叶雨蝶与任语的身边脚步停也不停。那不是柯中杰吗?叶雨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柯中杰朝着韩蔓婷的病房走去。
“怎么了吗?”任语问。
“没有。”叶雨蝶转过身来,微笑着回答,她知道韩蔓婷不会是一个人的。
结束记者会后,杨顾桦带着一身疲惫,悄然从后门逃离了会场,来到了停车场,她伸长手臂,试图减轻忙碌所带来的劳累感。突然,面前出现一个身形高壮的男子,带着熟悉的笑容,她停下了脚步,低头笑了起来。
长期待在医院及研究室的她,皮肤很白,一副细框眼镜凸显了她的精明能干,放下了向上伸直的双臂,她举起右手,大方地说了声:“嗨!”
见到杨顾桦如此友善,任约盛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也伸出了手,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近三十年没见了,原先就存在的最佳默契还是没变,不用说太多话,见任约盛开了车门,杨顾桦毫不犹豫地就坐进了车子,任约盛驱车前往猫空。
“租的车?”杨顾桦问。
“被你识破啦?”任约盛有些不好意思。
“神企业的董事长会开着吉普车到处乱跑吗?”杨顾桦收起眼镜,让和煦的风拂上整个脸。
“我怕老婆吃醋,不敢开她坐过的车。”任约盛摸摸鼻子说。
“所以你也刚好趁机一圆想开吉普车在山里跑的梦?”深吸一口山里新鲜的空气,杨顾桦微笑着说。
“你还记得啊?”任约盛也笑了,知己还是知己,岁月不改。
来到了一家著名的茶馆,两人在一片广大的茶园旁坐了下来,阳光让山坡显得更加青翠。任约盛看着这多年不见的好友,心中也无限感慨。“这几年还好吧?”
“不就那样,忙死人。”杨顾桦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你呢?”
“还好,也是忙,忙到现在想休息了。”
“是啊,一转眼都五十几岁了,老啦!”
“你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不用担心。”任约盛诚恳地说。
“你还是没变,跟以前一样,就会说甜言蜜语骗女生,让一些小女生老是跟着你‘趴趴走’。”听到老友的赞美,杨顾桦笑了。
“有吗?我从来不骗人的。”
“是吗?那当年在旧金山时,我常常收到一些女生寄来的警告信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在记恨喔?那些女生每天只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到学校,英文却不会讲几句,也难怪我实在是没兴趣跟她们打交道啊!”回想起当年的事,两人都陷进回忆里。
“老婆好吗?”
“很好,谢谢你。”任约盛点点头。“你不想问我当年为什么突然消失?”
杨顾桦摇摇头,调侃地说:“很多女生哭呢,那时候,不过也有很多同情我的跟我说,要我就算被你抛弃了,也不要太难过。”
听见杨顾桦的话,任约盛怔住了,不过看见杨顾桦眼里的笑意,他知道她还是如从前一般善解人意,也哈哈笑了出来:“原来我制造了一堆怨妇啊?”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都一一替你善后了。”杨顾桦也开怀笑了。
“谢谢你。”
任约盛突然停止了笑,认真地向杨顾桦道了谢。杨顾桦也停止了笑,看着眼前这个老朋友,听着他继续说:
“你一直都是我最能放开心胸,无所忌讳的谈话对象,也一直是替我挡掉许多麻烦的好伙伴,我脑中想什么,不用说你就会知道,不管我作了什么决定,你也总是细心地为我分析利害关系。当年我就那样地走了,我心中其实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我感谢老天爷今天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对你说出藏在心中多年的感谢。”
杨顾桦看着任约盛,温柔的笑意盈上她的脸,当年她确实是有些气他的,不过今天听到任约盛诚挚的感谢,多年来她以为早已被遗忘的友谊又重新回来,她心中亦有许多感谢。她端起装着甘甜绿茶的小杯子,迎向任约盛:
“不用客气!还有啊,不准再跟我说肉麻的话,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啦!”
任约盛也笑了,举起杯,敲了敲杨顾桦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山上的风吹起来很是舒服,老友相聚更是惬意,两人又闲聊了些近况,任约盛突然问了一个令杨顾桦错愕的问题:“离婚后,自己一个人还好吗?”
“你知道我结婚又离婚了?”
“嗯,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生活,有打过几次电话问陈玮辉,他是我惟一知道也在眼科医学界服务,又跟你有保持联络的老同学。”
杨顾桦微笑道:“原来玮辉一直都有跟你联络啊。”知道老友并没有完全背弃她,她十分欣慰。“我明年农历年过后会再婚。”杨顾桦淡淡地说,但脸上表情不掩幸福。
“真的吗?恭喜你!”任约盛听到这个多年来一直让他挂念着的好友终于又有了归宿,心中不由得为她感到高兴。
“玮辉没跟你说吗?”
“我已经有一阵子没联络他了。”
“原来是这样。”杨顾桦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曾是她留学时期的最佳好朋友,她像是回到了当时,依然怀抱着能无所不谈的心情,她说:“他是准新郎官喔!”
初听到这消息,任约盛张大了口,有点不能相信,但随即他换上了一个十分愉快的神情,对着他的好友笑道:“这老小子,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难怪他总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又总是很小气的不肯多透露一些你的消息。”
“是真的吗?”
看见任约盛点了头,杨顾桦挂上了幸福的笑容,原来陈玮辉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