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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痛!痛痛痛……”老板大声哀号,他连忙放松钳握。
“一个钟头前,东方那队游击军突然攻过来,在街上四处扫射和抢劫。当时我们正在帮逢卫裹药,他们看到店里有一堆医疗用品,连人带东西全掳走了。”芮德抢上来说。
“你是说尤努的那支游击军?”阿汤不敢置信。“那家伙四年前才被我们教训得落花流水,他忘记了?”
“我妻子也被他们带走了?”关城的脸上有一种野蛮的严苛。
“你……你的妻子?”芮德瞠目以对。
这就代表是了。
“阿汤,老尚!”他回头大吼。
“在?”
“我们走!”
“喳。”两个人苦哈哈地跟上去。
唉,好不容易回来,连个热水澡也没得泡,又要赶场了。
一天跑两个地方,很累的!不过看老大一副气黑了脸的模样,他们心里暗暗替那支游击军祷告。
希望那些聪明人知道哪个人可以动,哪个人最好乖乖放着,等老大前去接她!
原始林袭上一层幕色,热度终于缓和下来。然而,丛林深处的惊心动魄,才正要展开——
第9章咻咻!
两记挥鞭声拍在人体上,发出令人牙根咬紧的闷响。
“说,你们把东西藏在哪里?”
大德一脸无聊,仿佛被绑在刑室的柱子上痛打的人不是他。
逼供者非常矮小,在大德面前走来走去时,足足小他半副身体的高度,看起来异样的可笑。五坪大的上屋内,另有三名同伴,四个人同样又黑又瘦,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负责看守双手被反绑的巫晶媚,她委顿在角落里,嘴巴被一张胶带封住,幸运的是,女性身分仍然未被揭穿。
砰砰!逼供者又揍了大德的肚子两拳。
“说,东西到底在哪里?”
“什么东西?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大德懒洋洋地说。
从他口中出现这段长篇大论可是非常难得的事。
他的态度激怒了逼供者,对方涨红了脸,眼角余光瞄到被绑在角落里的巫晶媚,火气翻天地冲过来,揪着巫晶媚的手臂推到大德身前,用力掼在地上。
“钱!大家都知道,你们带了大把美钞来赎牙王手中的美国特务,那些钱放在哪里?说!”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大德的眼神变冷。
逼供者感受到他逼人的魄力,气息一窒。
“做……做什么?”
“把我同伴摔来摔去的。”大德说完微微一笑,又回复轻松的表情。
“你再不合作,我们不但连你的同伴一起打,还要把隔壁那个只剩半口气的家伙也一枪杀了。”逼供者大声咆哮。
大德的反应是——打个长长的呵欠,开始觉得无聊了。
“你……你以为我不敢?”矮小的逼供者在他面前气得蹦蹦跳。
“尤努呢?叫他出来见我!”大德轻蔑地睥睨他。
“尤努已经下台了,现在是我在当家。”逼供者的表情蓦然蒙上一层阴晦。
“你?”大德嗤一声喷笑出来。
逼供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样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知道我的手段。”他狠恶地走到巫晶媚身前,一把抓起她的衣领,拖到房间中央,从腰问抽出一枝枪,对准她的膝关节。“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打烂她的脚。一!”
大德的眼神之阴冷,盛暑的热带丛林仿佛也将降下瑞雪。
“二。”逼供者挑衅地回望他。
巫晶媚闭上水眸,抵挡那即将发生的剧烈疼痛。
“三……”
砰!
枪声没有如预期中响亮,剧痛也未如预料中发生。她张开眼,看到逼供的人头昏脑胀地倒在她脚旁,大阳穴肿起一个老大的包。
接着,一副坚实的臂膀紧紧将她捞进怀里。
熟悉的体味沁入她鼻端,牵动了左近的泪腺,她的眼眶一热,整个人钻进这温暖的方寸间,盼望再也不要离开。
城……
“你们终于来了。”大德冷哼。
“这位大哥,看你一身浑然天成的铁布衫,莫非这么不禁打?”此时,阿汤的闷笑声也犹如天籁。
“我一个人要说这么多话,很辛苦!”大德突然大发雷霆。
“我了解、我了解,真是难为你了。”老尚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把所有绑缚割断。
巫晶媚在丈夫的胸口擦干泪水,抬头一看,阿汤和老尚只是轻松地在斗室内绕一圈,几名逼供的小鬼全被摆平在地上,四个人或腿骨、或肩膀脱臼,痛得他们脸色惨绿,在地上低泜的打滚呻吟着。
这些男人是影子吗?她完全没有听见他们进屋的声音,眨眼问地上已经倒成一片。
关城替她把腕上的粗绳割断。发现细致的肌肤已经磨出血痕,他的唇角抿了一抿,将她嘴上的胶布撕开,破裂的唇角暴露出来之后,他的最后一丝隐忍终于消失了。
“该死!”他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腰际的枪,对准那个逼供的人。
“关城,住手!”她惊叫,用尽全身的力量撞开他的臂膀。
子弹击歪,咻地从阿汤大腿旁边掠过。
“哇!”阿汤吓得原地扑扑跳。“拜托你小心一点,我还没生儿子传宗接代。”
“晶晶,让开!”
巫晶媚扑上去大喊——“关城,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 ※ ※尤努的军营位于缅甸境内,离他们的所在地并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尤努率领的这支边境游击军原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由早期的泰共或寮缅一带的逃兵所组成。直到尤努被寮国罢去了将军之职,带着二十多个正规军加入之后,这帮游离势力才略成气候。
几年前他们曾觊觎过关城一行人投宿的这个小村落,正好小组的人全在场,趁着夜里来挑了这座山寨,把被他们抢走的物资救回来,此后尤努闻“关城”之名而色变,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有胆子掳走他的同伴。
关城气得只能发出冷笑了。
“怪怪,今天怎么上哪儿都这样诡异?”来到尤努的军营外,阿汤不禁喃喃自语。
军营里只有几栋烂砖屋,前后出口各设一个高台岗哨。
看到岗哨不奇怪,奇怪的是站岗的人。
他们三个一身本领,两个小哨自然难不倒他们。趁着夜色之便,摸黑便将哨上的守卫撂倒了。
三人瞪着几个昏迷的小鬼头。
“他们是尤努带回来的孤儿,打算培植成下一代新势力。”老尚断定。
这群小孩号称世上年纪最小的“边境游击军”,平均年龄只有十三岁,拿枪比拿筷子顺手,还曾经引来西方媒体的采访报导。
“大人们都上哪里去了?”阿汤四下环颤一圈。方才溜过整片营区时,只看到几个老弱人士晃出来撒泡尿便进屋睡了,精壮的军人竟然一个都没有。
据他们所知,营区里起码有二十名的前正规军。
再暗地里巡视一圈,确定营区确实没有管事的大人之后,三个人拧眉互望一眼。
“说,东西藏在哪里?”稚嫩的喝声从左首一问砖造房舍里传来,三个人互相点个头,无声无息地潜过去。
“你再不说,我就打烂她的脚。一,二,三……”
三字刚出个头,关城脸色铁青,无声掩上前去,一拳撂倒了持枪的小鬼头。
“关城,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巫晶媚惊惶地抱住他的手臂,不许他对小鬼头痛下杀手。
关城缓缓摇头。
“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小孩。”依据他对边境生活的了解,这小鬼八成在十岁那年就开过杀戒了。
“我不管他是哪种小孩子,你不能杀他!”瞄见他严苛的神情,她放软了声音。“城,他比小月大不了多少。”
妻子温言央求,他冷硬的心也不得不柔软。关城缓缓放低持枪的手——小鬼猛地跳起来,朝旁边的阿汤撞过去。
阿汤手长脚长,随便从领口一拎,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提起来。
“放开我!该死的,你们这群#&¥#*%@#@的猪!你们会@#¥@#¥@,一出门就@¥&*&@#@,然后会@&&@%##,最后就#*%@#……”一串精采的污言秽语替陋室增添不少颜色。
“去把整个营区的人都集合起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关城理都不理他,迳自向同伴嘱咐。
“卫关在隔壁,我去找他。”大德主动说。
“别以为我会怕你,你们@#¥%*&#@……喔!”最后一声痛叫是因为阿汤把他用力摔在地上,笑嘻嘻地走开。
几个大男人鱼贯出去,其他三个小孩全缩在一旁,脸庞同样肮脏,身材同样黑瘦,眼中透出野兽般警戒的光芒,提防这个新来的大男人。
关城把妻子推到身后,脚尖顶了顶还在破口大骂的小鬼。
“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小鬼还想继续骂,一迎上他那双无温度的眼神,心中突地一凉。
直觉告诉他,若不是他身后那个不男下女的家伙在场,这男人真的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口气明显弱下来。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巫晶媚柔声问。
小鬼头老羞成怒。
“谁怕谁了?我又不是……”关城冷酷的挑眉让他把接下来那段脏话吞回肚子里。“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雍及亚。”
“你们呢?”关城转问角落里的三只小虫。
“亚拉扬极,勃固,和艾索德。”三人不太甘愿的回应。
“尤努在哪里?”他转回带头的小鬼。
“死了。”雍及亚朝地上啐了一口。
“其他人呢?”
“死了!统统死了!你耳朵聋了,听不懂英文?”雍及亚龇牙咧嘴。
讲到英文,这几只小鬼的英文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流利。
“发生了什么事?”关城皱眉。
“谁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那些猪死了比活着更好!他们死光光我们最高兴!”雍及亚像只受伤小动物般狺狺狂叫。“你最好小心一点,不然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刀杀了你,让你去跟尤努那只猪作伴!你们这些只会说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