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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你现在就去请那位大夫过来。”她接替了张妈的工作,拧湿毛巾叠在老父额上。
“可是……”
“你去账房领了银子,先把诊金付了,大夫若还不肯过来,把他招牌拆了。”她冷冷地笑,从萧府培养出的人可是个个出了名的泼辣难缠,聪明一点的大夫决不会在这当口上为难的。
“我真的……”萧老爹开始心疼银子,萧韶九一瞪,他立刻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头。
妾簿命 正文 妾簿命(29)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铺子里的事吧?”
“这……”再隐瞒也是徒劳,他叹了口气,说道:“年岁压近时爹接了一批丝绸单子,规定交货期在元宵前,可货物经扬州府时便被扣了下来,听说跟宫里的一个失窃案子有关,现在那边已开始催单了,逾期交纳巨额违约金是一回事。恐怕铺子的资金因此难以调转……”
“爹。”她敛下眉眼,“石崖的十箱白银你都按我的意思投到铺子了吗?”
“投了啊,怎么了?”
萧韶九沉默了下,给了父亲一个宽心的笑容,“你在府里尽管安心养病,被扣的货,由我来想办法。”
“爹不想你一回来就操心……”
“别忘了九儿从十二岁开始便是你得力的左右手,况且,这事还非得我办不可,因为扬州府洛大人的千金正是我的手帕交,找她可比你们巴巴往官衙里跑直接有用多了。”
“对、对!”萧掰两兴奋地一拍手,父女俩相视一笑,脉脉的温情流露在彼此之间。
春日开始耀眼……
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在灯山人海、欢歌曼舞中到来。在扬州府台洛一跞的府第里,数万盏红莲花灯高高挂起,金碧映射,锦绣交辉,受邀请前来观赏花灯的无一不是显赫一方的权贵及其亲眷等,彩灯映着一个个笑脸,真是喜气辉煌,门庭若市。
贵宾楼里,歌舞甫歇,座上男子忽“咦”了一声,顶了顶旁座之人,问道:“听,这箫声吹奏的是什么曲子?”
“调子是商调,好像是诗经的‘鹿鸣’。”石崖侧耳听了下,“相当雍容喜乐的曲子,可惜,吹奏者显然没有乐曲中的好心情。”随兴凑近窗边。
慌忙跟上的洛一跞赔笑道:“想必是小女所宴请的一班好友在作乐酬答吧,如果扫了你的雅兴,可以叫她们停下来。”
唐煜笑道:“不必,我可没这么不识趣,只是最近对箫声莫名地特别注意。对了,将近两年没见到表妹,想必是益发标致了吧?”
“标致不敢,倒是出落得大气了些许,舅父一早遣人让那丫头前来请安,人也该到了。”
“不忙。”唐煜朝石崖招手道:“公事已毕,今晚良辰美景,怎么还板着一张脸?快过来瞧瞧彩灯美人多好啊……”他忽地顿住,一双兴味的眼飘向窗外。
“怎么?”
“我猜,那位白衣姑娘肯定是刚刚吹箫的女子。”他不自禁地两眼发亮,“一直以为钟爱病美人是一种病态的审美观,但是石崖,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这种女子的确妩媚娇妍更能打动人心,果然是人见犹怜……”
石崖没有动,显然所谓的美人对他不够诱惑。
倒是洛一跞好奇地往外探,沉思了下说道:“这一位是小女的闺中密友,好像姓萧……”
妾簿命 正文 妾簿命(30)
“萧?最近生活中好像总有它,如雷贯耳。”
石崖微微一顿,忽然有了起身的想望。
庭院之中,一名白衣飘然的女子持箫俏立于花荫彩灯之旁,此时箫声已歇,女子缓缓转过一张雪白的容貌,石崖于阁楼之上惊鸿一瞥,立刻震住了。
“这女子不是一干闺秀中最美丽的,却绝对是最出色的,瞧那神韵气质,柔弱得让人想永远保护在怀里怜惜,我敢打包票,全场的男人的眼光都在痴看着她……”唐煜纯粹欣赏式的评语猛断于发现石崖铁青的脸色。
“石爷?”府台洛一烁也被石崖吓人的脸色吓了一跳,几天来在公事上与石崖接触,不仅深深佩服于这名年轻卓绝的男子所表现的精明干练与睿智果敢的魄力,更自愧不如于他一脸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冷静自持,原想大概不可能有事能让这男子喜怒形于色了,正犹豫该不该往下追问,外头人影甫动,他一见正好转移话题,“来,盈儿,快来见你皇爷表哥和这位洛阳巨富石官人。”
洛盈盈生得娇俏讨喜,出身官家,却难得没有骄纵习气,一脸明媚的笑让人一下心生好感。
石崖忽然想起,萧韶九也是常笑的,可她的笑容并不真切,眼光不自觉瞄向窗外,却见女子早芳踪杳然。
“见过石官人。”洛盈盈的眼光多定在石崖身上一会,诡异的神色一晃而过。
唐煜兴冲冲地说:“表妹来得正好,你快说一说,刚刚吹箫的萧小姐是哪一府千金?”
洛盈盈奇怪地望了他们一眼,“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吗?
“你这样望着我们干什么?我们该认识吗?”唐煜一头雾水地指着自己。
旁边石崖忽站了出来,揖手道:“抱歉,在下失陪一下。”
“石崖?”唐煜忽然有很奇怪的预感,他有可能会成为一尾后知后觉的呆瓜,果然——
“王爷表哥。”洛盈盈笑谑的声音传了来,“别妄想了,人家萧小姐可是罗敷有夫了!”
庭院之中,萧韶九悠然俏立于元宵彩灯之下,脸上笑容不变地迎着来往的名流夫人千金小姐,身后的两名丫头却板着俏脸,“小姐,我们回去吧,这群表面矜持有礼的女人们根本是一群尖酸刻薄的三姑六婆,你不知道她们背地里将你讲得多难听!”
才嫁出一个多月的新妇萧瑟回家,会有难听流言是应该。搞不好隔两天便有讨填房的续弦的往她府里说媒了。因为早有人言之凿凿地传出她被石崖休弃了。
这状况比下堂好不了多少吧?
她笑:“她们这是妒嫉我有个有钱的相公。瞧瞧,上青楼狎妓一出手便是一百两黄金。”
“你还说呢,那天可把我们两个吓死了!还好并没露出什么破绽。”
妾簿命 正文 妾簿命(31)
没有吗?那么如何解释出现在石崖眼中的深思与探索呢?
自那日之后,她的心情总有莫名的沉滞,直觉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希望是自己多心吧!眼前忽地人影一闪。
“萧小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赏灯多寂寞呀?不如让几位公子爷陪陪你……”三名流里流气的男子倏近。
“放肆!你们谁敢无礼?”两名丫头护上前。
“我们当然敢无礼啦!现在整个扬州城可传遍了萧韶九下堂的消息,公子爷有钱有势,难道连调戏一名弃妇的胆色都没有?啧啧,可是我不明白,怎么有男人会舍得放弃这么标致的美人儿……”男子甲一手拨开两名碍眼的丫头,料定主仆三人是柔弱可欺的软柿子。
“对喔对喔!以前怎么没人传出尖嘴猴腮的萧掰两居然有这么个天仙似的女儿呢?嫁给不懂惜福的石崖真是糟蹋了!倘若是我,必定好好地怜香惜玉……”
“只可惜呀可惜,这般天仙般的美人儿已不是完壁之身,不过模样儿仍清纯仿似处子,一脸的白,弱不胜衣的,真让人想好好搂入怀里……哇!”男子丙轻佻的话声忽化成一声惨呼。
“谁?哇!……谁敢打老子?”惨声多了两句,显然另两位轻薄男子受到同等待遇,飞来的碗大拳头让他们成功地趴到角落唉哟。
“噢!”她昏眩地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流丹和敲冰的呼声听来格外震憾,她正眼看到男子侧面,也吓呆了。
“走!”石崖一脸阴沉吓人,控制住了想杀人的欲望,却控制不住铁青的颜色在脸上一路攀升,搂着她的身子欲往外带,却在发现她的虚软后干脆揽臂横抱起。
留下一地的色痞面面相觑,“混蛋!为什么不拦下他?!”
“这人……这人好像是洛老爷府上的贵宾……”
“屁话!什么贵宾大过我堂堂知县之子?妈的那小子一拳打得我肠子都吐出来了,还带走我们选到的美人!”
“可是……听说这男人与洛大人一位京城的皇家亲戚称兄道弟地走得好近,连洛大人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早一刻还大肆叫嚣的男子消了音,三人惊疑不定地对了一眼,才发觉彼此都吓出一身冷汗。
这男子是打哪来的?好一身可怕的煞气……
自朝暮楼一别后,她早有准备一天必须承受石崖的怒气,却不曾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猝不及防地,石崖的出现吓坏了她,无能为力地任石崖将她带走。
下了马车,他将她抱进房间里,放她在锦被之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在他的眼光下,她备觉自己像个待宰的猎物,无助地别开眼,而他不许,一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你怕吗?遇到我总是不可避免地先抖一抖,可既然这么怕,为何又要做出那么多大胆且出轨的行为呢?”
妾簿命 正文 妾簿命(32)
他威吓的神色十分怕人,严厉道:“说,朝暮楼上那个叫九娘的女人是你,对吧?”
萧韶九点头,事以至此,再隐瞒只会招致来他更多的怒气。
石崖冷笑,“这些日子来,我一直在思索自己是不是教一名粉墨登场的女戏子耍了,可是我找不出你那么做的动机。”
他的眼光滑过她的身子,再落在她雪白的容颜上,“明知我讨厌浓妆艳抹,一身艳红,你偏偏那么打扮,这么存心地惹我讨厌,究竟为了什么?”
“在你们眼中,势利市侩的萧家人难道不该是那个样子?”她不过是迎顺所有人的期望罢了!她力持冷静,但面对这么严厉可怕的男人,她怀疑有人会不怕他。
“我说过别玩什么鬼把戏!”石崖心中窜起了无名火,既气她流露于外的恐惧,更气自己的怒火正迅速瓦解在她令人怜惜的柔弱之中!
他该很讨厌这女人的不是吗?“你不说?但天下间没有永远的秘密,迟早会被我知道,你最好有那个心理准备。”顿了顿,她依旧沉默。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苏州了吧?难道石府的仆人严重怠职到没将你送往扬州?”
“有。但——我没进府门,而是将那仆人遣了去,径自又赶去苏州……”
“为什么?”这女人居然不知死活到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四处乱跑,她究竟知不知道世道险恶?
萧韶九别开头,“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才嫁出家门的新妇在年关逼近时独自回家会面临多大的难堪?我就算不顾忌自己,也要顾忌我的家人。”
“你这是在怨怼了?”
“我怨怼什么呢?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是吗?”石府对她来说太冰冷,呆久了也许会跟着冻僵,能出来对她来说是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神情间的冷淡激恼了石崖,他猛捉住她的手腕,神情转为冰冷,“所以你去了那种地方?”
萧韶九瑟了下,畏惧地说:“我只是凑兴吹吹曲子,一不卖身,二不卖笑……”她几乎咬到舌头,因为石崖一张脸变得益发森冷。
“但谁允你抛头露面了?你有没想到那天遇到的倘若不是我,而是别的男人,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你吗?”这女人居然该死的没发现自己有多受觊觎,一想到那些男人望她的眸光他就火往上冲!
“我……”一想起种种可能性,她哑口无言。
“我真该好好打你一顿!”
轻柔的语句惹来她的轻颤,恐惧的眼落在他身上,北方男人壮硕的体型本来就够吓人的了,特别是见识到他一拳打飞一名男人那样的暴悍之后,她丝毫不怀疑他一拳足够打掉她一条命。但,死了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