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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用手指头撑开他的眼帘,怜怜又说:“我们已经当了将近一个月的鲁宾逊了耶!”
“你想上岸做什么?”
“做什么?”怜怜讶异地重复,“当然是打电话通知我父母,让他们不用担心我嘛!”
“就这样?”
“这是最重要的!”
不再多问什么,黑圣伦下床在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行动电话给她,然后又上床躺回她身边。
怜怜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行动电话,又瞧瞧书桌,她怎么没想到像他这种有钱人应该会有行动电话的!?而且,居然就放在书桌抽屉那么明显的地方!真是呆瓜!
“你不是要打电话回家吗?”
“嘿嘿……,”怜怜傻笑。“我不会用。”
黑圣伦拿过电话,帮她接通后再递还给她。
“喂,妈,我是怜怜啦……。”
“怜怜!”一声可怖的尖叫,怜怜忙把话筒移开耳朵。
“孩子他爸,快点!是怜怜!怜怜她真的没死……”
怜怜皱皱鼻子。“妈,我命那么硬,哪那么容易就死!”
“太好了!”她母亲哽咽着,“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只是被人带走了,我就知道……!”
“妈……”怜怜无奈地叫了声。
“怜怜,是你吗?我是爸爸啊,怜怜!”怜怜她爸爸惊喜的呼唤声。
“爸,我没事啦,你们……,”怜怜抽抽鼻子。
“你们好吗?”
“好!好得很!怜怜啊!当年那位高人真的没说错,他说的都是真的,就在你离开差不多一个星期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一位政府人员跑来说要送我们家一栋阳明山的高级别墅,现在正在帮我们装潢呢,还有啊!每个月还有五十万的生活费,”沈爸爸兴奋地说,“他还说如果不够可以再加。老天!怜怜,这简直像在作梦一样啊!”
怜怜惊讶地转头望着身边的黑圣伦,他的绿眸直直地盯在她脸上。
似乎电话又被沈妈妈抢了去。
“怜怜啊!还有,台大医院的人派人来接你哥哥和姐姐,说是要负责医好你哥哥的脚和你姐姐的脸,而且是免费的,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怜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明白这是黑圣伦的杰作。她既震惊他的影响力,又为他的体贴而感动不已。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为她付出而不要求回报。
“怜怜啊,我们知道你可能不太方便回来,不过,至少常常打个电话回来让我们安心一下吧。”
“我会的,妈。”
“怜怜啊,他……对你好不好?”沈妈妈迟疑着问。
怜怜温柔地笑着。
“妈,他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好得让我想哭,”她伸手轻抚黑圣伦的脸颊。“这一辈子,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是跟定他了。”她告诉母亲,也告诉黑圣伦。
“那就好,怜怜,如果可以,让他有空带你回来住两天,顺便让我们瞧瞧他是什么样的人。”
怜怜好笑地点点黑圣伦的鼻子。
“我会的,妈,不过到时候你们可别被他吓到,他长得很……。”她忍不住笑了声。“很吓人!”
“吓人?”沈妈妈心疼地说:“那不是很委屈你吗?”
忍俊不住,怜怜笑着说:“是委屈他啊,妈,他是好看得吓人。”
“好看哪会吓人!”
“他就会,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
“那好吧,有空时记得打电话回来啊。”
“知道了,妈,帮我和哥跟姐说一声。”
“我会的,你不必担心我们。怜怜,”沈妈妈吸吸鼻子。“好好照顾自己啊。”
“知道了,妈。”
怜怜拿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像只小猫咪似的趴在黑圣伦胸前静静地依偎着。黑圣伦的手搂着她,摩挲她的背。
“我还是想上岸去。”怜怜突然出声道。“为什么?”
“我和一个人有约,”怜怜轻声说。“欧洲之约。”
听出她语调中的不善,黑圣伦考虑一下。“到哪里?”
“哪里?”怜怜想了半天,最后抬起头瞅着黑圣伦。“你好像挺有办法的,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苏梅这个人?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苏梅?”
是啊,苏梅,我来了,希望你还没回台湾。
两天后,他们在意大利的威尼斯上岸。
坐落在圣马可广场对面的Giudecca上的Cipriani是一家五星级的旅馆,也是全意大利最豪华的旅馆之一,设备好。服务好,环境清幽得有若一个大花园,为了便于旅客往来,还备有专用汽车不分昼夜行驶于旅馆和圣马可广场之间。
上岸第一天,他们在旅馆休息一天,并由一些高级服饰公司特派专人来为怜怜丈量身材尺寸,以便加紧缝制衣物。因为,很不幸的,欧洲服饰中只有儿童衣物适合怜怜的五短身材。
翌日一大早,怜怜悄悄溜下床,在熟睡的黑圣伦唇上轻轻吻了吻,快手快脚地套上牛仔裤与黑圣伦的衬衫,袖子卷了好几卷才看到她的手臂。
当她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地关上房门时,黑圣伦的双眸同时睁开;他面无表情地下床着衣,一面通知莫森与海奇出门的时间到了。
圣马可广场区位于威尼斯市区南缘,紧邻大运河与圣马可运河汇流处,名闻全球,早被视为威尼斯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广场的北、西、南三面是由廊高柱长的建筑物所围绕,其间有许多著名的咖啡厅和精品店,是旅客流连的所在。
怜怜先在分别雕着有翼狮子和sanThedore的纪念碑广场人口处逗留了会儿,然后往广场东面的圣马可大教堂逛过去;在教堂前矗立着三根旗杆,分别代表威尼斯国威鼎盛时所拥有Cyprus、Crete和Mores个岛屿,是该城辉煌历史的见证。
最后她来到位于圣马可广场西侧远处的Casonova旅馆前面不远处;她嘴角噙着恶作剧得逞的顽皮笑意,心中乐得直打跌!爱玉、幼如,你们等着,我们慷慨的苏梅小姐将要招待你们来意大利观光喽!
当她正想往旅馆走去时,旅馆大门口却已先出现一些她熟悉的脸孔。她忍不住咧嘴直笑,大步往那群人走去。
苏梅偎在男友郑英典怀里正忙着撒娇,没空理会逐渐靠近的娇小身影,但她身边的游妮妮和岳小欣早已错愕地张大了嘴,游妮妮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怜怜笑咪咪地朝两位嘴大得足够容纳小鸟筑窝的呆痴女孩颔首,接着便以亲切得很恶心的声调叫了一声:“苏梅,你好啊!”
苏梅愣了愣,随即朝熟悉的叫声来处看去,怜怜的身影一进入瞳孔,她立刻失声大叫:“小可怜,你怎么在这里!?”
又叫小可怜!怜怜蹙了蹙眉。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本姑娘心情正好,不与你一般计较。
所以,怜怜依旧笑嘻嘻的。“我来玩嘛,嘿嘿,顺便来讨债。”
“你……你怎么来的?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来玩!这是不可能的……!”苏梅仍不敢相信地直嚷嚷。“你根本没有能力来玩,你到底是……”
“喂,喂!”怜怜不客气地打岔。“少来,你想赖帐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我怎么来的都一样,反正我来了就是了。”
“你……你在说什么?”
“耶?”怜怜瞪大了双眼,“敢情你真的想赖帐?”
“赖帐?”苏梅莫名其妙地重复。“赖什么帐?我什么时候欠你什么了?”
“喂,你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的!?”怜怜火大地说。
“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有办法出国,你就免费招待爱玉和幼如来玩。你说的时候她们两个也在,”她指指游妮妮和岳小欣。“你可以问她们啊!”
不必问了,苏梅早想起那时的戏言了:
她既不甘又不服地抿紧了唇。当时说那些话时,她是以怜怜根本不可能出国的想法作结论,没想到怜怜却紧跟着她后面凶出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该怎么办?真的招待那两个穷光蛋来玩吗?她不是招待不起,但是……她实在不甘心!
赖帐吗?苏梅环视周围的同学、亲戚朋友,她更丢不起这个脸。不想实现诺言,又不想落个赖帐的臭名,她该怎么办呢?……啊!她脑际灵光一闪!
“我没有说要赖帐啊,我只是一时忘了而已,不过……。”苏梅狡诈地笑一笑,“恐怕今年是没办法了。”
“为什么?”
“她们没有护照吧?你应该知道办护照是要花时间的,等办好了,暑假也差不多过去了,那时候出来有什么意思呢?”苏梅得意洋洋地说。
“嘎?护照?”怜怜茫然以对。“什么护照?”
苏梅皱眉。
“你不知道护照?不会吧?你没有护照吗?”
“没有啊。”怜怜傻傻地招认。
“没有!?”苏梅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眼中浮现一抹恶意,“你不是要告诉我你……是偷渡的吧?”
“偷渡?”怜怜更迷惑了。
“是啊,一般是坐船偷混进来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怜怜犹豫半天。“坐……坐船,”游艇应该也算是船吧?
“哈!”苏梅幸灾乐祸地笑着。“你果然是偷渡的,你还真大胆啊,小可怜。不过你也完了,小可怜,你知道偷渡被抓到会怎么样吗?”
怜怜可怜兮兮地摇摇头。
“嘿嘿,偷渡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怜怜倒抽一口气。“坐……坐牢!”
“是啊,要坐牢的,”苏梅眼中恶意更甚。“移民局的人会抓你去坐上十几二十年才放你出来,到时候……,”她突然住了口,双眼发直地瞪着怜怜后方不远处,跟广场中所有人一样瞪着同一个目标。
怜怜却没注意到这些,她又害怕又担忧又气怒地自怜不已。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想坐牢啊,又不是我想跑出来的,是他硬把我抓出来的嘛,这怎么能怪我嘛,我是无辜的啊!最混蛋就是他了!”她忿忿地嘟嚷着。“要带我出来也不帮人家办个护照什么的,要是我被移民局抓到了怎么办!我要被关上十几二十年耶!完了!完了!到时候我就……。”
“你不会被抓。”
“嘎?”怜怜叨念得正起劲,却突然被插了这么一句进来,不由得愣了一愣,随即想到这是谁的声音。
罪魁祸首:长发人妖是也!
怜怜猛然转身,黑圣伦仍是他一贯的冷漠表情,绿眸阴鸷地盯着她。
一想到她可能会坐牢都是因为他,怒气便从胆边横生,她倏地抬脚踢了他一记。
“都是你!也不帮人家办个护照就把人家抓出来了!现在好了,我要是被移民局的人抓走你就爽了是不是!?”
“你不会被抓。”
“我不会被抓!?”怜怜再送他一记。“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我不会被抓,人家就不敢抓我了吗?”
“他们不敢。”
“你!”怜怜怒极又赏一记。“你还这么说!你一定要看见我坐牢了才高兴是不是!?”
“你不会坐牢。”
“我不会……,”怜怜咬牙切齿地又想抬脚,森冷酷寒的低斥及时传入她耳中。
“不准再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