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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我想也是,你应该不是那种鄙视女人的沙文猪。”
四少这分明是拐弯抹角地损他,可没……没这么严重吧?幽冥一脸委屈地承认,“好吧!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四少,你就大人大量地愿谅我的失言,好吗?”
闻言,火夕这才打算放他一马,“对了,改天问问冒牌鬼火,看她有没有兴趣为冬火效力。”
“四少……”他不想揽麻烦上身。
她起身说:“她是个人才。”
这里是哪里?倪叶盼睁开疲惫的双眼,缓缓地环视四周,才赫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房子里,以致有那么—瞬间,她的脑中是完全的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痛——唔……她皱起眉毛,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更是令她的脸色惨白若鬼。
那一定是她在作梦,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只是一场恶梦而已,一定是……虽然倪叶盼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但是自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痛楚却残忍地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那一天她才刚下班回家去看看爸爸,没想列他们在客厅内聊天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却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而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爆炸……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自她的眼眶中滚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爸爸——
她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一直像个铁人般的父亲竟然已经不在了,使得她的泪也掉得更凶:
然后,当她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毛衣、黑色长裤,邪魅俊美的男子背着背包穿逡在断垣残壁的爆炸现场……她试着发出声音同他求援,他却不打算伸出援手,她还记得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说要付他五于万美金,他才肯救她,下一刻却又改口要她当他的女人,而自己也答应了。
所以,此刻她才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泪仍旧无声无息地在倪叶盼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上恣意肆虐。经过这—次,翔龙馆只怕将要成为历史上的名词了。
她是希望爸爸能够金盆洗手、解散翔龙馆,但是……但是不是这种方式,她要爸爸好好的,她还未好好孝顺他呢!
很快的,泪水便浸湿了倪叶盼右颊上的纱布,咸咸的泪水更是刺痛了她右颊上的伤口,终于,她忍不住地放声嚎啕大哭。
佣人闻声而来,是一个金发蓝眼的中年妇人。她满是担忧地审视床上的倪叶盼,以中文道:“是伤口疼吗?”
倪叶盼摇了摇头,却仍是止不住的泪如雨下,觉得从此以后她便是只身一人了。
“倪小姐、倪小姐,你别哭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养才行。”她被管家派来照顾不省人事的倪叶盼已经一个星期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人清醒过来。
拭拭脸上的泪水,倪叶盼微微哽咽地开口,“这里是什么地方?”
“斯德哥尔摩。”
见她怔怔地反应不过来,佣人只好又道:“倪小姐,这里是瑞典,冥少爷把你救回来的。”
斯德哥尔摩?瑞典的首都!倪叶盼错愕地瞪着佣人,“这里是瑞典?”她不敢相信自己一觉醒来竟然已经远渡重洋抵达瑞典了。
“是的,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佣人几乎要以为她醒不过来了。
一个星期!倪叶盼挣扎着要下床却被她阻止,“放开我,我要回去。”
“倪小姐,不论你要做什么事都该先把身体调养好,才不会枉费冥少爷大老远的救你回来。”冥少爷的冷血是出了名的,为什么他会大老远的救她回来?真是奇怪,虽然这件事情十分诡异,不过,她能活着总是好的。
“冥少爷?!”倪叶盼质疑,在说话的同时,她也记起了一切。
那个救她的黑衣人叫幽冥,他也亲口承认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幽冥鬼火”,至今仍然浑身是谜、来无影去无踪的职业杀手,换言之,他也就是她的杀父仇人。
“咱们少爷叫幽冥。”
果然没错。倪叶盼奋力地撑着虚软无力的身体不顾佣人的阻止,硬是下了床,步履颠踬地走了几步便倚着原木桌子不停地喘着气,“呼……我不要留在这里,就算是会死,我也不要死在仇人的地盘上,呼……”
“倪小姐,你别这样……”佣人急欲上前去搀扶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遭她挥开。
“不要碰我。”倪叶盼无力地嘶喊。她不想和杀父仇人有任何的关连,而这个中年妇人是他的手下,所以她也不想接受对方的援助。
“倪小姐,没有冥少爷的命令,你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她据实以告。
倪叶盼僵着身子,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我要离开这里。”
闻言,佣人索性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
“没有冥少爷的同意,我不能让你离开。”她认为自己必须善尽职责。
倪叶盼红着眼眶瞪她,倔强地拖着虚弱的身体扑向她。
佣人见状小心翼翼地想避免让她再度受伤,偏又恰如其分地绊住她。
退了几步,倪叶盼又回到原木桌旁,攀住桌子边缘以支撑直往地上倒去的身体,呼吸浊重喘息了一会儿,才又采取行动打算突围而出,但却仍是杀羽而归。
如此重复了数次后,她终于看清事实,而恼怒地转移目标,将原木桌上的茶具组、花瓶全都扫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看着一地的狼藉,她的心中浮现一丝丝的快意,觉得若非能力有限,她肯定会拆了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倪叶盼找寻新目标时,有一抹冷然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闻言,她猜测着,这种唯我独尊的语气在这幢屋子里大概也只有主人有资格用了,不消说,来者必定是幽冥了。
“冥少爷。”佣人退了一步,态度恭敬地侧立一旁。
幽冥仍是一贯的黑衫、黑裤,及肩的黑发自顺服帖,犹如雕刻般完美的五官沾染了浓浓的邪气,像是出自撒旦的手般。
邪魅的眼眸中燃起一小簇光芒,他徐缓地掠过地毯上的那一片狼藉,而后停伫在倪叶盼带伤略显苍白的脸蛋上,“说话啊?”
“杀人凶手。”她控诉道。
幽冥丝毫不以为意,淡漠地挑了挑眉毛,“然后?”他是杀了不少人,可那又如何?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替我父亲报仇的。”倪叶盼恨恨地道。
“哦?”他又挑了挑眉,毫不掩饰脸上鄙夷的神说,“这倒是很有趣,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之间的协议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她故意不理会他所说的话,心想,要是此刻自己手中握有刀子的话,她必定会不假思索地朝他刺去。
冷冷的笑在幽冥的嘴角漾开来,“我救了你,你就得成为我的女人。”
“我宁愿死。”她啐道。
寒光在他邪魅的眼底盘踞,“只可惜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早在她奋力拉住他的腿的那一刻,她便已和恶魔结下不解之缘了。
倪叶盼抿着唇拒绝再吐出一字一句。
幽冥特意朝她走近,挑着冷笑的嘴角微微上扬,是那么邪恶又魅惑人。
“不要过来。”她大叫,且死命地瞪着他。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移动一步,此刻能够硬撑着不倒下去已是最大极限,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意图不轨,只怕她也无力挣扎。
他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用轻佻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讥笑道:“省省吧!你真以为你自己是绝色美女吗?况且,病恹恹的女人也引不起我的兴趣,你是再安全不过了。”
再者,自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他而言她就和其他女人没两样,他并不是非要她不可,只是他有权索取自己应得的报酬,如此而已。
倪叶盼暗自松了口气,却仍是戒备地望着浑身邪气的幽冥。
“冥少爷,倪小姐的身体还未康复……”她其余的话全都消失在幽冥的眼神里。
“海伦,你的话太多了。”他冷冷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对不起。”海伦立即噤口。
幽冥没有再追究,长脚一伸就勾来一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定,目光仍旧锁定倪叶盼愈见苍白的脸,他幽黯的眸子里升起一股玩味,“我想你大概会对你老头的下场有兴趣,对吧?”
闻言,倪叶盼浑身一震而不语,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仍残存着一丝丝极细微的希望,她希望她父亲没有死。
幽冥眼中的光芒倏地大炽,形成漂亮弧度的薄唇却有着噬血的残忍,“一场猛烈的大火把他烧成一具焦尸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左颊的三道抓痕,心想,这是她留下的,所以他也该略微回报一下,如此才算公平嘛。
焦……尸?!倪叶盼受到颇大的震撼,虚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她跌坐在地毯上,脸色是一片死白。
一具焦尸?她睚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犹如魔鬼一般的男人,“你根……根本不是人!”她愤恨地握紧拳头,就连指甲已深陷掌心也不觉疼痛,因为她恨不得即刻就将他碎尸万段。
幽冥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也毫不客气地灭绝她所有的希望,“只怕你没有那个能耐可以将我碎尸万段。”
倪叶盼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双眼充满了怨恨。
她是出生在香港黑社会数一数二的大帮派——翔龙馆中,但是她对于帮里的所有事务完全不懂,她厌恶为了地盘打打杀杀和勾心斗角,也看怕了人们永无止境的贪欲。
她只想当个平平凡凡的上班族,这难道也是奢求吗?自己要的不多,只是想当个平凡的普通人罢了,但是命运却夺去她唯一仅有的亲人,逼得她不得不放弃一切、放弃平凡的梦想来为爸爸报仇……
见状,他又道:“在黑社会中打滚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打打杀杀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老头也应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是很公平的。”
就如同他以杀人为业,一个案子动辄就得赔上数十条的人命,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人命之于他只是商品,他不在乎陌生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些和他—起出生人死的伙伴和火氏一家,他可以为他们付出性命而不皱一下眉头。
或许他的观念十分奇特,令人无法接受,不过那又何妨?他就是他,他是旁人眼中的死神,是来自幽冥地府的索命使者。
“你父亲也曾经杀过人,当然也会有人要报仇啦!”幽冥瞟了她一眼,“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如果你能凭藉本身的力量走出这个宅子,那么我就让你离开。”
闻言,倪叶盼无法置信地望着他。他真的要放过她,让她离开?难道他不怕她将来会对他不利?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如果你现在不杀我,将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她说得斩钉截铁般,觉得毕竟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即使必须赔上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闻言,侧立一旁的海伦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认为她这样的挑衅行为无异是自找死路。
“我的话还没说完。”幽冥慢条斯理地开口,完全不把倪叶盼的宣战放在眼底,“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一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