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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十指猛地插进发堆,用指甲使劲地抓挠自己,还把自己后背一下一下往椅背上磕砸。
正文 255 古怪的发病
“萧枫岑,萧枫岑,你怎么了?!”程汐惊愕无措间,更多的是害怕,萧枫岑发起病来是怎样恐怖的样子,她见识过一次,这一生都不会再忘记!可她怕的不仅仅是他发病,更多的是,她是不是抑制不住他发病了?
“程姑娘,怎么了?”帐帘外的小兵疾声询问。
程汐顾不上回答,几乎是趔趄着冲到萧枫岑身前,刚要把住他的肩膀制止他继续自残,却被他反扣住双肩,用力往怀里带。
程汐被他大力一拉,脚下一拌,双膝重重砸在地上,手肘也磕在了轮椅手柄上,在一道暗沉的“咔吧”声中,她咬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枫岑,你别这样!你弄伤她了!”清文儿冲过来试图拉起程汐,但萧枫岑却明显已经处于理智与发病的边缘,他全身肌肉紧绷着抽搐不已,挣扎着抬起他那张阴暗恐怖的脸,眉心深蹙,面上肌肉纠结扭曲。他不想伤害程汐,这世界上,他唯一不想伤害的就是程汐,可是,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只要靠近程汐,他就不会发病的吗?为什么今天程汐身上的纯净之气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萧枫岑强忍着身体里翻腾蹈海的剧痛,理智一点点涣散,他马上就要被妖毒全然控制,以至沉沦。
清文儿又惊又惧地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拉住程汐,试图把她从萧枫岑身边拉开,就在这时,萧枫岑裂开嘴巴,从牙缝里艰难地逼出一句:“快,走,开!”
程汐倏地打了个哆嗦,清文儿急忙趁机把她拽了起来,两人急急后退,这时,帐帘一卷,从外头闯进来三两个小兵。
他们先是担忧地看了程汐一眼,而后警惕地盯住萧枫岑,抽出刀剑横在胸前,快步移到程汐身前,将她护住。
“别伤害他!”程汐看着泛着冷光的刀剑,脸色刷的惨白,使劲从清文儿手中挣脱出来,一把扣住身前一名小兵的手,强迫他把手里的刀插回刀鞘。
这时,萧枫岑却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死死扣住轮椅手把,十指深嵌其中,指甲被他压地飞折,血珠子溅蹦出来,一下子就污染了他月牙白的一身长袍。
但这样的程度显然无法使他自控,在又一声劲爆的吼叫声中,他飞扬起下颚,脖子梗地笔直,静脉血管暴涨,整张脸一下子憋到血红。“嘭”的一声巨响过后,他身下的轮椅被他一掌拍碎,他的身子也借着反力作用整个儿弹飞起来,而后重重摔在地上,正好落在碎烂的轮椅之上,木屑扎进他蜷颤不已的身躯,一时间,鲜血横流。
“萧枫岑!”
程汐“啊”地低呼了一声,浑身颤抖着捂住嘴巴,眼底霎时湿红,她想要走过去搀起萧枫岑,可清文儿却将她死死拉住,任凭她怎么流着眼泪挣扎,就是不肯放松。
萧枫岑像是感受不到外伤带给他的疼痛,相反,他似乎从那些疼痛中挖掘到了快意,他扯起嘴角,陡然一个挺身,非但不离开那片狼藉,反而将自己的后背再一次重重砸下去,故意让那些尖锐的碎木扎进他的血肉。
正文 256 求你了,帮帮他
程汐惊呆了,但只不过须臾,她就回过神来,萧枫岑凄惨嘶哑的哀嚎声就像一击闪电,劈啪一声,将她一颗心生生劈裂成两半。程汐猛地打了个激灵,立时开始做疯狂的挣扎,企图摆脱清文儿的束缚,冲上前去阻止萧枫岑继续自残。
清文儿连忙加重手劲,却没想到她爆发起来力气会这么惊人,险险地抓住她,竟然差一点就让她挣脱了出去。
“别这样!放开我,放开我!他这样会伤到自己的,你放开我!”程汐睁着泪眼朦胧的眼,回过头看清文儿,反手抓住他的手哭着哀求。
清文儿看萧枫岑一眼,目露怜悯,却只是抿着唇别开了脸,依旧不肯松手。
程汐气得直跺脚,咬住下唇,一会儿看狼狈挣扎的萧枫岑,一会儿又用通红的眼睛瞪清文儿,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不一会儿,帐帘哗啦被掀开,苍烨茗和垠离急匆匆走进来,身后跟了一队提着兵器的侍卫。
垠离一进来就冲上前按住萧枫岑试图阻止他疯狂自虐,可惜发病的萧枫岑力大无穷,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压制不住。
苍烨茗冷然环视一周,将屋内狼藉一片的情景淡淡收进眼里,目光飞快掠过痛苦挣扎的萧枫岑,大步一跨,从清文儿手里抢过程汐。
清文儿看苍烨茗一眼,松去手上力道,自动过去帮垠离的忙,却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也压不住暴动的萧枫岑,萧枫岑狂躁挥手一甩,垠离和清文儿就只有躲避的份,根本无从压制他。程汐这才明白刚才清文儿为什么要死死抓着她不放,心口里酸酸的,眼泪更加流地肆无忌惮。
见程汐在哭,苍烨茗放柔了目光,声音也颤软下来,“别哭。”他边说,边伸手擦她的眼泪,可惜程汐的眼泪流得太急,他刚擦完这边,那边又汩汩冒出。
程汐揪紧了苍烨茗的衣襟,随他用指腹反复擦她的眼泪,紧咬着下唇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哀声求道:“苍烨茗,帮帮他吧,我知道的,你肯定有办法的!求你了,帮帮他吧!”
程汐激动地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哽咽着反复哀求,见苍烨茗只用一种同情哀默的眼神看着她,并不答应也不拒绝,她呆了呆,再也收不住哭声,眼泪在脸上泛滥成灾,只能哭着把头抵靠在苍烨茗胸口上,泪水从腮帮上滚落,渗进嘴角,又苦又涩。
她不敢再看萧枫岑一眼,她甚至想把耳朵捂上,萧枫岑的惨叫声比任何魔音都要磨人心碎,那些恐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疯狂翻腾捣搅,痛的不仅仅是耳膜,她的整颗心都被伤得千疮百孔。十年相依的感情,虽无关爱情,可也远远胜过了友情,她对萧枫岑的感情早就不仅仅是同情那么简单,她把他当作了亲人。他是那样一个可怜的,无辜的,需要人疼惜的孩子!她忍受不了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他痛,她也会痛。
“求你了,帮帮他吧……”苍烨茗也如清文儿那般禁锢着程汐不让她去萧枫岑那边,程汐摆脱不了他强势的束缚,只能一声一声苦苦哀求。
正文 257 就是没有我
萧枫岑的嘶号声一直没有减弱,他还在不停地拿自己的背脊去接受那些断木的戳扎,很快,他身上就没有一处不在流血,但他还是不能满足,他开始冲击别的硬物,墙壁,大理石材质的案几,硬板红木的雕花大床,他一次又一次地翻滚过去,用自己的脑袋以及身体,狠狠撞击,好像那样他身体里的痛楚就会稍有消减一般。
垠离叫过来帮忙压他身子的士兵,不是他大力挥开,就是被他突然大力揪住,揪住了的那些士兵要不被他一顿暴打狠狠摧残,要不就是被他按住了狠命撕咬。他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暴躁邪恶,明明眼不能看,腿不能动,却力大如牛,爆发力惊人,在场的根本没一个人能控制住他。
遭受摧残的士兵们发出狼狈的惨叫声,间杂着萧枫岑自己的暴吼声,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恐惧不已的其余士兵开始连连后退,再也不敢靠近他。
垠离一急之下,脸色一下子煞白成一片,双唇一抿,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该用法术强行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可那种办法垠离从来没有尝试过,就怕不见起效,反而激得他体内毒素爆发地更加猖獗。
一时间,整个帐篷里狼藉一片。所有人都不知该怎么办,除了满脸担忧地看着萧枫岑以外,他们还要小心谨慎地闪躲,以防自己被萧枫岑抓住。
整个军营里都充斥这萧枫岑一个人的暴吼声,不一会儿,帐帘外开始有暗影晃动,是那些好奇的士兵们,他们左右徘徊,试图掀开帐帘,往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萧枫岑,除了心疼与惊惧,她心里更多的是悲哀,她真的再不忍心看下去,或者听下去了,太残酷了,这样的场景比观看犯人接受八大酷刑还要催人心碎。
“我求你了,帮帮他,你要怎么样才能帮他?你要我当你的太子妃对不对?好!我答应,求你了,帮帮他,快点帮帮他,要不然……”程汐哽不住哭腔,用悲痛莫名的声音颤颤地逼出一句:“他会死的!”
苍烨茗依旧不说话,眼底神色深沉,哀伤一点一点从他眼底逸出,他忽觉嘴里苦涩极了。程汐啊程汐,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哭泣,也可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妥协、苦苦哀求,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呢?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回过头看看我?在你眼里,好像谁都比我重要,你心里放着冥真,又放着垠离,甚至还有萧枫岑,清文儿和坚,但就是没有我,对吗?
苍烨茗没有出声,倒是一直皱眉在萧枫岑身边来回折腾,并试图拦住萧枫岑残害自己的垠离,蓦地,冷声道:“他身上的毒绝不会平白无故爆发,是不是有魔界的人来过了,苍烨茗?”
最后的三个字苍烨茗,垠离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一边说着,一边还转过身去,目光如炬般直射苍烨茗。
苍烨茗钩了钩嘴角,冷冷一哼。
正文 258 真傻还是装傻
山神?上仙?垠离,你也不过如此,冥真在你身边潜伏十年你都一点察觉也没有,这个时候还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真叫人不得不鄙视你!
“你们都出去,闲杂人等全部撤离此地百米!”苍烨茗冷声斥退帐篷里的所有士兵,掰过程汐的肩膀,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而后向前一步,笔直站立在垠离面前,望着垠离脸上冷峻严肃的表情,苍烨茗嗤地笑出声来,边摇头边缓声笑道:“垠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个时候,苍烨茗显然再也不想和垠离兜圈子了,他毫不顾忌地叫他垠离,也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
嘴角撇了撇,苍烨茗无视垠离眼里的错愕诧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傲气:“你手下一员大将,你赐姓国姓夏侯的那个人,就是冥真,魔界君王冥真,他在你身边陪了你十年,你别告诉我,你一丝异样感觉也没有?”
程汐猛地打了个颤,被苍烨茗紧捏着的手瞬时冰冷一片,指尖飞抖起来。她抬眼看向垠离,眼底笼着一层薄雾。为什么要叫他垠离?云瑞皇帝夏侯珩,难道他也不是凡人吗?
垠离……垠离……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呢?在哪里呢?
程汐难受地拧紧了眉心,她的细小变化没能躲过垠离的眼睛,垠离一面担忧地看着她,一面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与惊诧,说实话,当苍烨茗对他喊出垠离两个字的时候,他当真狠狠吃了一惊。但当了十年的皇帝,他处事不惊的本领已越发成熟,掩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成拳头,他对上苍烨茗的视线,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苍烨茗笑了,表面上他一排倨傲神气,但实际上他之所以要紧搂着程汐,是因为他的手也在轻轻发抖。他心里是害怕的,时局一点点朝着他与邪王商量好的方向发展,很快,程汐就会成为品灵,很快,她就会想起所有,很快,她就会与冥真决裂,但同时她也将找回九百年前的记忆,她会想起垠离,等她想起了垠离,她眼里会不会更加没有自己?
“我就是我,辛月国太子,苍烨茗。”苍烨茗扬起下颚,目光不自然地别离开去,他不想再与垠离对视,多看垠离一眼,他心口上的锥痛就会加深一分。
垠离眯起眼睛,眼底亮芒骤闪而过,他紧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