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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知道了。”这一段时间,宇尘有空就往她办公室跑,有时候是带她去吃午餐,有时候是来送束花给她,有时候只是看她一眼,反正,他出现在她办公室的频率,已经让全公司的人都快认识他了。
宇尘对她的宠爱,让若紫觉得自己好幸福,可是,却也让她愈来愈担心自己的沉溺。她和宇尘现在的一切,只是一种假象,而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得面对没有宇尘的生活。以前没有他,自己称不上快乐,但是她的心很平静,然而,以后没有宇尘,她不快乐,可是她的心会变成怎么样?她真的不敢去细想未来会如何,现在,才是她能拥有的一刻,走一步算一步,她只想好好地珍惜自己和宇尘共享的每一分、每一秒。
快步地转进了办公室,看着宇尘这儿东摸摸,那儿西碰碰,一点儿也坐不住,若紫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情的眷恋。
一种调皮的念头瞬时划过脑海,若紫缓缓地移近宇尘,伸出手从背后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看我是谁?”嘴上有着难以掩去的笑意,若紫的脸颊轻轻地靠在宇尘的背上。
宇尘盖住她遮着眼睛的手,十足配合地笑着猜道:“阿花!”当她走近自己十步的距离内时,他就已经感觉到她的存在。淡淡的香气,轻柔的步伐,她,可以在一刹那间挑起他所有的感官。
“阿花?”听到这个名字,若紫顿时愣住了。
宇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开若紫的手,然后将她搂进怀里,逗道:“你就是阿花啊!”
了然地回过神来,若紫灵敏地反应道:“我是阿花,那你就是阿草喽!”
开怀的笑声忍不住地泄了出来。看着若紫,他满足地笑道:“看来,我们两个还真的是很‘速配’!”
“如果你觉得很‘速配’,那以后我们两个就改叫‘阿花’,还有‘阿草’好了!”听着他开心的笑声,若紫也跟着淘气地附和着。
宇尘前一秒钟还笑得很得意,下一秒钟脸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圈着若紫,他开始撒娇道:“老婆,我觉得有两个名字更适合我们。”
“哪两个?”
两人额头对额头、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宇尘的手灵巧地穿过若紫的耳际,探进她的发丝,攫住她的头。
“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老公’,既贴切又好听,你说,好不好?”他柔软的语调,慑人魂魄的眼神,像是在催眠似地,轻轻地诱惑着若紫。
心,狂乱地跳动了起来,望着他,若紫只能沙哑地呢喃着:“宇尘……”
唇,温柔地碰触了一下她的鼻尖,宇尘跟着低沉地说道:“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点的补偿?”吞噬的吻,狂烈地揪住她的嘴,他缠绵地传递着自己的爱恋,挑逗着若紫的理智,宣告着他的所有权。他多么渴望她立刻属于自己,肚子里能孕育着他的孩子,让他们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只是,在还没有得到她的爱以前,他愿意等待。
真的错了吗?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郁尘不断地思索这个问题。如果错的人真的是自己,那她的割舍不就太不值得了吗?
曾经的欢笑、曾经的分享、曾经的海誓山盟,一段、一段地在她的脑海里翻阅着,舍不得、舍不得过去的总总点滴,她怎能舍得?忘不掉、忘不掉过去的恩爱日记,她怎能遗忘?既是舍不得,又无法遗忘,那为什么还要逃避她可能铸下的大错呢?
窗外的天空,现在是乌云密布,这就好像她此刻等待的心情,随着刘君芝的即将到来,愈来愈感沉重。
“凌大小姐,真是难得!几百年没联络了,今天竟然还可以让你想到我。”一身艳红的装扮,刘君芝优雅地在郁尘的对面坐了下来。
勉强地对着刘君芝笑了笑,她寒暄道:“最近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朝九晚五的工作,既饿不死人也撑不死人,过一天是一天,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耸耸肩,刘君芝一脸的无所谓。
招来了Waiter,郁尘问道:“君芝,想吃什么?”
“给我一杯柳橙汁好了。”原封不动地将Menu退还给Waiter,刘君芝反过来问道:“你呢?不是研究所毕业了吗?”
“嗯!现在在私立高中教书。”
“不错嘛!比我的工作好太多了。”
看着她那脸轻松自在的神情,郁尘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起?
“郁尘,你有事找我对不对?”终于注意到好友的恍恍惚惚,刘君芝精明地直问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郁尘这才开口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那就问啊!干么吞吞吐吐?”
早说晚说终究要说,自己还犹豫什么呢?叹了口气,郁尘提出勇气坦白道:“我想问你,毕业前夕,你告诉我的那件事情。”
咚!心里一惊,刘君芝原本自在的神态,突然变得不安了起来。
“哎呀!那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不!你记得,那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盯着刘君芝闪烁不定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告诉我,其实络钦真正爱的人是我嫂嫂,他追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嫂嫂是个有夫之妇,所以他只好拿我当代替品。”
“喔!你说的是这件事。”像是恍然大悟,刘君芝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从刘君芝的反应,郁尘已经明白自己错了!
“君芝,我要知道真相。”
“我……这……”
眼见刘君芝欲言又止,不敢说出口,郁尘终于忍不住地叫道:“说啊!”
猛然地咽了一下口水,刘君芝无奈地慢慢道来,“大一的迎新会上,我因为直属学姊的介绍而认识了颜络钦。颜络钦为人温文儒雅,斯文有礼,第一次看到他,我的心就被他打动了,我真的很喜欢,甚至可以说非常地爱他,可是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他众多学妹中的一个。
“我写信给他,我送东西给他,他不仅不理我,而且还视我为陌生人,看到我,连个招呼也不打。我受不了,跑到他租的套房去大吵大闹,他一气之下甩了我一巴掌。他的一个巴掌打醒了我,也激起了我对他的恨,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要他偿还。”
停了一下,她接着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事情才过一个礼拜,我就辗转从别人那里得知颜络钦交了一个女朋友,而他的女朋友正是我的同班同学。没多久的工夫,颜络钦和凌郁尘热恋的新闻,已经如火如荼地传遍了校园,而几个知道我曾经追求颜络钦的小人,也开始动不动就在我的面前刺激我,终于,让我兴起了接近你的念头。
“成为你的好朋友,离间你和颜络钦的感情是我的目的,我想尽办法破坏你们,可是,除了上课的时间,颜络钦跟你几乎形影不离,我能接近你的时间实在有限。颜络钦去当兵以后,我接近你的机会变多了,我们成为同进同出的好朋友,我开始了解你,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也知道你和颜络钦要一起出国,就这样,我拟下了最周详的报复计划。”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周详的报复计划!先看准她对好朋友的信任,再看准她会撤销出国的决定,然后随着络钦的离开,这件事终将石沉大海。
“郁尘……”
“什么都不要说了!”双手遮住耳朵,郁尘痛苦地摇着头。她最信任的朋友,竟然是心机最深沉的敌人,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玩笑!
“郁尘,这一切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坦白地告诉你,这件事你也有责任。若说你真的相信你和颜络钦的爱情,你当时就会跟他求证,是你不敢面对事情的懦弱害了你,怪得了谁?”
“你……”她因为刘君芝的谎言,差一点失去了自己的幸福,刘君芝竟然还理直气壮指责她?!
“你别生气,也别怪我无情,因为我说的话全都是事实!”站起身来,刘君芝最后说道:“郁尘,也许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但是,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说着,便走了出去。
她儒弱?是的!她不是个勇敢的女人,她也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从小,自己就是爷爷、爸妈、哥哥眼里的小宝贝,习惯接受别人的照顾,习惯依循着别人的方式在过生活。哥哥离家之后,原来的家不再完整、不再快乐,很自然,她的情绪全放在心里,她开始不喜欢面对现实的一切。络钦的出现,给了她天堂般的快乐,却也让她更禁不起打击。
刘君芝是很可恶,可是她自己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是她给了刘君芝机会,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作下了判断,她想怪谁?
所有的事都清楚了,郁尘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偿还这两年对络钦的亏欠,她愿意去找他,可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失望、灰心,她就一点勇气也没有,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 ☆
“在想什么?”在门廊的台阶上找到了若紫,宇尘跟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什么事情让你烦得连晚餐都吃不下?”
偏过头,若紫展眉问道:“你不是有一场官司要忙吗?”
“再忙,也要问问我老婆在烦恼什么,免得我这一颗心老是悬在半空中,做什么都会唉声叹气。”大大地叹了口气,他故意将眉头皱得高高。
若紫支着下巴,认真地研究着宇尘那张愁眉苦脸,她煞有其事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是那么的富裕、丰盛。
画着自己额上的皱纹,宇尘苦着脸道:“你说呢?我这样严重吗?”
“嗯……严重!”
“既然严重,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呢?”
将眼光移向万籁俱寂的夜空,她轻声道:“我在担心郁尘。”
翘着嘴,宇尘酸溜溜地说道:“郁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承认自己的醋坛子是比较大,可是跟若紫生活的这段日子,他发现,她的心永远是大家的。吃完饭,先是帮着琴妈整理厨房,跟着又要陪爷爷和爸妈聊天、泡茶,偶尔还要跟郁尘到花园散心谈天,反正通常轮到他的时候,都已经是同床共枕的时间,而那时候都要睡觉了,她根本没什么精力跟自己说话。若紫的时间,可以说是每一个人的,这对他这个做丈夫的来说,实在有欠公允!
温柔地圈着他的脖子,若紫体贴地解释道:“郁尘很少不在家里吃晚餐,可是最近这几天,我到睡觉之前,都还见不到她的人。”
自从她跟络钦谈过话,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机会跟郁尘说上一句话,早餐桌上,她一出现,郁尘就急着走人,晚餐桌上,她根本是别想看到郁尘的人。络钦天天打电话问她郁尘的情况如何,而郁尘的样子,又像是刻意在躲着她,这教自己怎能不心烦呢?
“也许她正忙着谈恋爱,这晚餐有男朋友陪,她干么还回家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