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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帝依然在休假中,那个叫「清铭」的男人被留下来了。
她颓丧地靠在门边,眼泪又开始拚命往下掉。
她真的逃不掉了吗?脑海自动播放起刚才的死亡经历,那种全身被冻住、灵魂一点一点被捏碎的痛苦,她绝不想再重温一次。
可是门口有人,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她也许可以闯过守卫,快速逃离。她对自己的脚力和体力还挺有自信的。
但现在……她的双脚在镇定剂的作用下软得像两条刚出炉的吐司,用这样的力气逃亡,可能连门都出不去就被挡回来了。
大门是不能走了,她应该--
慢着,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某种东西被敲击,接着有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只有一声,很快又消失了。
金金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看不到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同一时间,客房门板剧烈地摇晃起来,好像有人正在外头拚了命地扭转、顶撞,想要破门而入。
而且她敢肯定,那个想要进来的人绝对不是订下这间客房的主人。
主人会有钥匙,但外头这个人没有,才会想以蛮力开门。
金金立刻想到一个人,那个曾与她海誓山盟,今夜却翻脸无情要杀她的程万里,他又来了。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逃命。
金金颤抖着腿,扶着门板站起来,双眼在客房四处溜了一遍,小客厅、卫浴、睡房……阳台。可以从阳台出去。
用走的速度太慢,她四肢落地,连滚带爬地往阳台方向逃去。
汗水从额头冒出,沿着眉毛、鼻管滑下,其中少许流入眼中,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撞门声越来越剧烈,砰,砰、砰……每一下的撞击都像在她胸口用力捶了一下,她的心脏都要爆裂了。
她的视线已被泪水和汗水弄得一片模糊。
为什么这样痛苦?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肯放弃求生?她已经没了未来的指望,难道还要苟活下去?
爬出阳台,清凉的夜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身体。她仰起头,好想大喊。
她不想死啊!
砰地,门板摇晃得更厉害了,眼看着外头一双魔爪就要探进来取她性命,金金惊惶失措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她想爬到隔壁的阳台上,如果那里有人,就发出求救讯息,否则……总可以躲一下吧!
她爬上阳台,一手捉着上头的镂花铁栏杆,那尖锐的的铁制花瓣一下子刺入她掌心,剧疼钻进心窝,让她不自觉缩手。
流血了。她看着掌心一点艳红,竟想起了那个叫「清铭」的男人。他奉命在门口看守她,如无意外,应该不会随便放人进来攻击她。
但现在门板就快被撞破了,那个「清铭」还是没有出现,他……该不会也遭遇毒手了吧?
她想起刚刚那记呻吟声,心脏一阵紧缩。
也许自己连累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她周身冰凉得像被扔进了冷冻库。
「清铭」已经死了吗?还是像之前在厕所中的她一样,正无功地恳求着上帝钓援手?他曾经救过她一命,她可以毫不顾念他,自己逃跑吗?
宴会厅附设的休息室门口,柳扬像尊门神似的挡在那里,不让任何人靠近,以免泄漏了柳家大小姐的狰狞之姿--因为未婚夫打电话通知,被一名恶客户缠住手脚,暂时脱身不得,会迟到片刻。柳枝怒火冲天,将整间休息室……差不多拆光了。
突然,一阵剌耳的警铃声响起。
「失火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快跑啊!」
「救命。」
宴会厅里的众人陷入惊慌,争先恐后往大门方向跑去,行动缓慢的妇女被推倒在地,老人被挤到墙角,不让他们挡住逃生之门,却也剥夺了他们求生的机会。
哭喊、尖叫、哀嚎……各式各样的人间悲鸣在小小的空间里挤压着,空气中充满了一股疯狂的氛围。
柳扬静立原地,没有奔逃,就看着人流川涌,一波打来、一波又起。
危境里是最容易看出人性善恶的地方,只是……真的有危险吗?
空气中闻不到一丝烟味,空调继续运转,灯光也没有一丝闪烁,如果真的发生火灾,一切能如此平静?
他不太相信,这个警铃声应该是另有原因。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厕所里那个女人的面孔,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里浮现。
没有跟休息室里的柳枝打声招呼,柳扬迈动脚步,奔向与逃难群众相反的方向。
他回到今晚订下的豪华套房,却讶然发现门口挤满了人。
「发生什么事--啊!」他看到被三个服务生包围的史清铭。
史清铭躺在走廊的地毯上,脑袋卷了一圈绷带,隐隐渗出一点血迹。他脸色苍白,但胸膛还平稳地起伏着,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饭店经理走过来向柳扬解释。「柳先生,我们发现这间房里的自动洒水系统启动了,警铃响起,以为发生火灾,就过来查看,却看见史先生满头是血地躺在门口。我们不敢搬动他,但为他止了血,也叫了救护车,应该没事了,至于起火的问题……」饭店经理引导柳扬走进客房,指着房里那张烧了一半的床铺。「这就是起火点了。但幸好火势不大,已被洒水系统浇熄,现在起火原因还在调查,如果--」
柳扬抢口截断了他的话。「很可能是我在床上抽烟引起的,我很抱歉,我愿意负责贵饭店的所有损失,请经理就此谅解这件事。」
饭店经理眉头轻皱。在床上抽烟导致火灾这种事常常发生,但今天这桩……很抱歉,他事先检查过起火点,并没有发现烟头的存在,这房里甚至连个烟蒂、烟灰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抽烟引起的?
很明显,柳扬在撒谎。
但是饭店经理不知道要不要揭穿他,柳氏是很有势力的财团,柳扬又是柳氏最高领导,随便触怒他的后果是很惨烈的。
可火灾这种事对饭店的声誉影响很大,一个没处理好,整家饭店的生意将大受影响。他不确定自己想承受哪种后果。
柳扬随手签下一张支票,高达七位数,递给饭店经理。「这是补偿,并且我承诺舍妹的结婚典礼也将在贵饭店举行,席开最少百桌。届时政商名流聚集,将是最好的广告,你们不会吃亏的。」当然,饭店也很难占到便宜,因为被柳枝拆掉的那间休息室装潢一看就是很昂贵的那种,这两相加减下来,应该是打平吧!
那个经理看看支票,又想了一会儿。「请柳先生务必小心,不要再引起任何骚动。」他接下支票,算是同意了柳扬的提议。
「绝对不会。」柳扬向他保证。
饭店经理点点头,领着一班服务生走了。
柳扬送他们出房间。等他们走后,他深深地看了略微变形的门板一眼。这是经过强烈撞击的后果。
饭店里应该有客房的备份钥匙,那经理就算再着急救火,取钥匙来开门还是比较快的,不至于要破门而入。
那么,是谁把房门撞得都歪掉了呢?
他关上门,走进客房里,放眼四顾片刻,笔直迈向浴室,抬脚一踹,一条瑟缩的身影正躲在浴缸里发抖--
就是那个差点被掐死在厕所的女人。
第三章
男人!
当浴室门被踢开,金金看到柳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抄起手边的漱口杯,护在胸前,打算若他有任何行动,立刻拿杯子敲他的头。
当然,一只漱口杯不可能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她也没办法,手边没有太多的选择。
柳扬却只是站在浴室门口,连一步都没有踏进。
他深深地看着她,一鞠躬。「我是来向妳道谢的,谢谢妳救了清铭。」
他怎么知道的?她圆圆的大眼眨了两下。
柳扬笑着解释。「床上的火是有人特意放的,为避免火势扩大,伤及无辜,放火的人还特地在床铺四周浇了饮料……虽然自动洒水系统毁了很多证据,不过那一圈果汁残印倒留了下来。我看了被踢歪的大门、受伤的清铭、起火点的床铺,再加上妳现在的行为……妳总不会预见火灾要发生,所以事先躲进浴室、弄湿毛巾、摀住口鼻吧?那结论只有一个,有人打晕清铭,想破门而入,也许来者就是妳的敌人。以妳今天的遭遇,妳现在应该很害怕,再遇到类似的危机会不顾一切逃跑才是。可妳没有,我猜妳是发现了清铭的险境,所以利用纵火通知外头的人。妳救了他一命,我自然要感谢妳。」
他猜得分毫不差,金金讶异地看着他,换做平时,她会很敬佩这样的聪明人,但现在,她觉得这个男人厉害得像魔鬼一样恐怖。
「如果妳不要我靠近,我会保持距离的,我不会伤害妳,妳可以信任我。」柳扬接着说。
可是金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话语,除非他用行动表现出来。
她专注地看着他的脚,看他是否真的会言行如一?
柳扬果然没有踏入浴室一步,他又向她敬了礼,转身离去。
金金松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男人的味道,视线内不留存任何男性身影,让她紧绷的身躯松懈了些。
但她还是不敢放下警戒,竖起耳朵凝听外头的动静。
柳扬正在应付赶到的救护人员,帮忙把史清铭送上担架后,又转了回来。
他敲敲浴室的门。「小姐,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我准备回家去,妳有什么打算?」
金金沈默地坐在浴缸里,她能有什么打算?在台北没有朋友,又不能回家,还有一个对她知之甚详的程万里躲在暗处,随时要捅她一刀。
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柳扬对她提了一个建议。「要不要跟我走?」
她浑身一颤,感觉才放松的身体又凝冻住了。
发生这么多事后,他应该发现她身边缠了多少麻烦,他居然不怕,还想邀她同往,他有何居心?
柳扬紧接着说:「我对妳没有恶意,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我不希望哪天在新闻上看到自己救过的人,变成一具有待辨认的女尸。当然,妳若有其他的打算,我也不勉强,妳尽可自己决定。」
他完全点中了她的弱点。金金不想死,又没地方可去,除了柳扬提供的庇护所。她思考着要不要冒一次险。
柳扬又说:「如果妳信不过我,我们可以先去买一些电击棒、防狼喷雾器之类的东西,让妳随身携带。一旦我对妳有不轨行为,妳大可拿那些东西保护妳自己。」
这一次金金被说服了。
柳扬看着她走出来,得意地弯起嘴角,就说他口才一流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说服不了的人。
转眼间,金金已经在柳扬家住了三天,很漫长的三天。
这期间她没说过一个字,也没怎么睡,吃进肚里的饭粒更是用手指数得出来。事实上,若非柳扬摆出满汉全席的阵仗,随时在屋里四周放满饭菜,又在墙上贴一堆像是「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品尝美食是人生最大享受」的标语,用那种无形的压力逼迫她吃饭,她是连一口食物都不会吃的。
她不停地思考,为什么她的感情路会走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