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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榆榛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眼底闪过赞扬的光芒。有一套,她差点失手。扬起手中的名片,她挑起了眉,脸上有着挑衅的神色。
真行。骆夜辰的眉挑比她更高,黑瞳中的讶异转化成赞赏的神色,他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哟着小小的佩服,“不用验明正身了,我的确是骆夜辰。”
岳芊痕抿着唇儿笑,知道陶榆榛是为了骆夜辰的不敬而小露一手。
“姐姐——”岳芊铃在店内叫着。
岳芊痕拉着骆夜辰走进店里。
陶榆榛看见那么高大的骆夜辰轻易的被岳芊痕拉着走,不禁笑了起来。她想错了,骆夜辰看来是十分迁就芊痕的。她微笑着跟着走入店里。
霍永晰看着陶榆榛的背影,想到她方才的泪水,也跟着走了进去。
※ ※ ※
“去祭拜奶妈?”岳芊铃问着。
岳芊痕点点头,小手进握骆夜辰的手,对他笑了一下,才转过头对妹妹说:“嗯,夜辰说要陪我去,问你去不去?”奶妈的后事是虹姐帮忙办的,因为顾及她身上的伤及露面的危险,她几乎没去祭拜过,所以骆夜辰主动提起陪她去时,她好高兴。
“当然要去。”岳芊铃转头问陶榆榛,“小榛,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去啦、去啦!在这里烦死人了。”陶榆榛坐在柜台后,挥挥手,语气中满是不耐。
看着岳芊铃蹦蹦跳跳的跟着骆夜辰和岳芊痕走出店门口,陶榆榛长吁口气,脸上的笑容敛去。一转头,她才看见安静的站在柜台前的霍永晰。
“有事吗?”她没好气的问,不知怎的,他那俊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看在她眼里,真是愈来愈碍眼。
“买东西啊!这儿是超商,我进来自然是买东西的,难道来逛街吗?”霍永晰看出她的不悦,笑意加深,黝黑的眸子紧锁住她,“怎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要介绍给我的?”
“呃……买花吧。”陶榆榛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指着包装精美的花束,“一束才一百五,很便宜,而且送人自用两相宜……”
她猛然打住,她在说什么啊?他那深沉的眸子带着蛊惑似的光芒,让她有点心慌意乱,耳朵有些泛热了起来。
“喏!”霍永晰笑着拿了一束花,付了钱,将花放到她眼前,温柔的说:“送你。”
“送我干么?”陶榆榛警觉的看着他。来这套,嗟。她啐道。
“送你那美丽的泪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格外的清楚。
陶榆榛轻喘口气,被看到了?她有些尴尬的咬咬小唇,眼神乱瞟就是不看他。见鬼了,她不敢再他眼神中那类似心疼怜惜的神情。
“想落泪就落泪,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霍永晰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明知自己逾矩了,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将手搭在她放在柜台的手背上。
她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变得苍白而疏远,她僵硬的说:“谢谢你的花。”
他盯着她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轻叹口气,微颔首向她示意就离开了。
陶榆榛盯着花,眼睛蒙上一层泪雾,但随即用力眨去。她拿起花想放回架上,想了一下,又将花放到柜台下。
※ ※ ※
用准备好的香烛祭拜了奶妈供奉在灵骨塔的灵位,岳芊痕看着遗照中奶妈慈祥的笑容,忍不住就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别哭。”骆夜辰轻拥着她的肩,“看到你那么伤心,奶妈也不会安息的。”
“嗯。”岳芊痕抹着泪痕,语音仍有些哽咽,她凝视奶妈的遗照,轻喃着,“奶妈,谢谢您,很抱歉我现在才来看您,我和芊铃现在都很好,您可以放心。”
小手觅到骆夜辰的手,牢牢的捉住,她微仰首对他微笑,“您一直要我别管您,去找寻自己的幸福。现在,我找到了,夜辰对我很好,以后,我和他会常来看您的。”
“是的,谢谢您。”将她圈入怀中,骆夜辰真心诚意的向照片中的妇人道谢,要不是她,恐怕他再也见不到芊儿了。
也许是他的错觉,一霎间,他看到照片中的人仿佛在对他们微笑,小心的圈护怀中的岳芊痕,骆夜辰在心中保证着,他会保护芊儿一辈子的。
而在外头,岳芊铃正在烧纸钱,霍永晰也在一旁帮忙。
“喂!”岳芊铃的脸被高温熏得通红,稍微抹过汗珠,她对霍永晰说:“怎么没看见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霍永晰一愣,随即明白了,他斯文的笑着,眼神中的兴趣盎然透过眼镜表露无遗,“是说星栩吧!他在忙,没空前来,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转达你的想念给他的。”
“我的什么?”岳芊铃瞪着面前笑容斯文的他,为他的话十分、非常、极度的火大,她想念尉星栩?见鬼了,就算天塌下来,世界末日了,这种事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你的‘想念’。”霍永晰正经八百的回答她的问话,还特别强调那两个字。
“叫他滚到地狱去吧,我会在地面上‘想念’他的。”岳芊铃对那两个字十分感冒,将手中的纸钱投入火堆中,她拍拍手,后退一步,对他做了个横眉竖眼的表情。“回去警告他,如果再送花来,我会把那些花做成花圈,在他的葬礼上送给他。”一想到他送花的举动,岳芊铃的火气就比身旁火堆还旺盛。
“送花?”霍永晰差点笑了出来,星栩居然做这种事?太老套了吧?他摸摸鼻子,很尴尬的想到刚才自己才做了同样的事,好象没什么立场嘲笑别人。
“反正那些花都被小榛变成银子放进荷包了,他送再多也没用,一点都不实际。”她摆出个狰狞的笑容,有点暴力的说:“总之,明天如果再看到花,我就先去砸了花店,再去找他算帐。”
喔!原来那些花费这么来的。哎!搞不好刚才送给小丫头的花又被她放回架上“二度贩卖”了,霍永晰叹口气,“我会转告星栩的。”
两人正在对峙着,骆夜辰及岳芊痕走到外面来,郑晖随即迎了上来,“辰哥,要走了吗?”
“走了。”骆夜辰对郑晖点点头,又握着岳芊痕的手,问:“我们下次再来,好吗?”
“嗯!”岳芊痕再看了灵骨塔一眼,乖顺的点头,一行人便走至停车场。
空荡的停车场只停了他们的两辆车。郑晖蹙着眉,四处张望着,“怪了,叫阿祥看着车,人呢?”
一股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骆夜辰停步,将原本握着手的岳芊痕拉近身旁,搂住她的肩,沉声道:“不太对劲,大家注意一点。”
瞬间空气凝结成沉重的气氛,大伙都全神贯注、屏气凝神,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岳芊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偎着骆夜辰,大眼睛不停眨着,她的心快跳出胸口了,她可以感到大家紧张的气息。
“别怕。”感到怀中的她在发抖,骆夜辰无声的以唇轻吻来安抚她。
郑晖向另提一名手下使个眼色,两个人均掏枪在手,压低上身向车子奔去。还没到达车子时,他瞥见一条银线,隐藏在车子的门把处。
“不要,别开车门。”郑晖心念一动,急速后退,并出声提醒已经将手搭在门把上的手下。
但来不及了,只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被安置了炸弹的车子发出巨响,猛然燃起熊熊大火。
郑晖被爆炸的震波震得扑倒在地,回头看见手下已经陷在火海中,他一个翻身跃起,左手臂一阵剧痛,他转头看,左臂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别看。”将岳芊痕的脸压入怀中,骆夜辰怕她看到这残酷的画面。
霍永晰奔上前脱下西装外套为浑身是火的人扑灭火苗,但已经太迟了,那名手下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你没事吧?”岳芊铃上前看郑晖的伤势,他摇头,咬着牙忍住疼痛。
骆夜辰看着眼前的一切,抿紧薄唇,眸子中一片怒气翻腾。看来对方是找上门来了,原本经过近一个月的风平浪静,以为对方或许松手了,谁知对方一下手,就是如此残酷无情,若不是事先有所警觉,只怕大家都要遭殃了。
“夜辰?”岳芊痕将头自他怀中抬起,看见躺在地上烧得焦黑的人及浑身血淋淋的郑晖,她脸色渐渐发白,挣开骆夜辰的手臂,她不住的往后,痛苦的低语道:“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都是为她,才会又有人受伤。泪水溢出她空洞的眼神,顺着眼角滑下,岳芊痕摇头,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喃喃的重复说:“我不要这样,不要、不要……”
她转身跑开,骆夜辰马上追上去,她这样跑开太危险了,他大吼道:“芊儿,回来。小心!”伴着警告的低喝声响起的是震耳的枪声,见岳芊痕暴露在危险中,骆夜辰不假思索的扑向她,将她护卫在身下,用他的身体保护她。
躲在暗处的枪手一见目标的身影出现在枪口下,马上毫不留情的开枪,但才开了枪,他马上感到一阵子弹穿身而过的麻痛感,来不及回头,他已经倒下。
握着枪的樊音一身黑衣,冷冽的踢踢枪手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神情。
她在众人面前现身,收起枪,走向另一辆未爆炸的车子。
“音姐。”岳芊铃由枪声的震撼中清醒,看着樊音走到车旁,拿出小银针一挑,银线应声而断,她再将小银针插入锁孔中,打开车门,轻易的卸下炸弹。
“好厉害。”虽然早就知道樊音的本事,岳芊铃还是赞叹不已。 樊音不发一言,冷漠的指着方才枪手所在的暗处。
“杀手被你解决了?”岳芊铃问。
“两个。”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浪费口水,樊音转身离去。她方才先去解决那安置炸弹的杀手,再回头时差点来不及杀开枪的枪手,她在心里检讨自己的缺失,坐上守在远处的车子,依然密切的监视着。
“你没事吧?”骆夜辰轻声问着身下的岳芊痕。
被扑倒在地,有一点眩晕的岳芊痕摇摇头,对他的询问,她还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深呼吸了好几口,她才发现仍压在她上方的骆夜辰脸色苍白,冷汗渗满了宽额,滴到她的脸上,而且他咬紧牙关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哑着嗓子问,她的手在摸到他身上的浓稠液体时,不安感逐渐扩大。
将手举到面前,她赫然发现手上沾满鲜血。同时霍永晰奔过来,扶起背上中弹的骆夜辰。
“姐姐。”岳芊铃过来扶起岳芊痕。
岳芊痕盯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许久许久无法出声。
※ ※ ※
岳芊痕缩在急诊室前的长椅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岳芊铃担心的过来摸着她的手,感到好冰好冰,“姐姐,你别担心,姐夫不会有事的。”
岳芊痕茫然的雕回视线,看着一脸担忧的妹妹,再看看自己已经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