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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唯尊一边诅咒一边开车。偌大的街道一片冷清,只有少数车辆敢冒著狂风大雨行驶街头,冉唯尊就是这些敢死队其中一份子。
他左闪倒下的路树,右闪掉落的电缆线,一心只想赶快到达伍乐妍的住处。
由于路途艰险,当他到达伍乐妍租屋的楼下,已是半个钟头后的事,伍乐妍也淋成落汤鸡了。
“你怎么不带把雨伞?”他见状用力打开驾驶座旁边的门,一边骂她笨蛋,居然放任自己淋雨。
“我的雨伞被风吹跑了,本来想去便利商店买把雨伞遮雨又怕吓到人。”她坐上车,可怜兮兮地回道。
不错,任何人看见一个披头散发又全身发抖的女人,都会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他只佩服她竟然能够忍到屋顶被吹走,还不愿意离开那间铁皮屋。
“你带了什么东西,抱得那么紧?”他注意到她紧抱著一个塑胶袋,不禁好奇里头装了什么宝贝。
“存折和印章。”她回道。“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抢走它们!”
“拜托,没有人会想要抢那种东西。”尤其是台风。“帐户里面剩下多少钱,六位数?五位数?”
“四位数。”她所有的存款都拿去买基金,在还没有赎回之前,她一直都会是穷光蛋。
“个、十、百、千……我昏了。”几千块钱也宝贝成这副德行,真受不了她的个性。
“唔,谢谢你特地过来接我。”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关心她,感动之外,还有更深的不安。
“这是应该的,谁让你是我的助理。”他瞄她一眼,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好像想跟他说什么。
她想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做了,请他换别的助理。
“那个……”
“什么?”他转头看她。
“没、没什么,你专心开车。”
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藉由她勉强的笑容,冉唯尊可以确定她真的怪怪的,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基于安全理由,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没再交谈。等到他们回到冉唯尊的住处,伍乐妍又忙著梳洗,根本没有空跟他提及她想更换工作的事情。
哗啦啦……
在伍乐妍忙著洗澡的同时,冉唯尊也没闲著,忙著准备酒和调整音乐。
此外,他还把客厅收拾干净,对待她的方式比对待任何人都用心,若说他心里没有任何期待根本是骗鬼,但他打死不愿意向自己承认就是,“咳咳!”察觉到自己奇特的举动,冉唯尊清了清喉咙,告诉自己,这只是礼貌,主人本来就有义务招待客人。
伍乐妍在客房里又吹头发又擦身体,把一切都搞定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换洗衣物,除非她肯穿上那件洋装,否则注定赤身裸体。
顺了顺如云的秀发,拿出她从狂风暴雨中抢救下来的黑色洋装,伍乐妍其实不是很想穿上这件洋装,因为她始终认为不适合她。
但是,也没有办法了,她认命穿上。
这次台风的风势过大,她的财产几乎在这次灾变中全数阵亡,能够抢得到这件洋装已经是老天保佑,反正她全部的衣服加起来也没有这件洋装来得贵,她也算赚到。
如此安慰自己以后?伍乐妍觉得有信心多了。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名贵的衣服多少有助于改善气质,瞧孅孅多会穿衣服,她的气质一直很好。
在伍乐妍内心深处,她明白自己如此不安还有一个原因,这是她第一次在冉唯尊家过夜。虽然她时常进出他家,但当客人却是第一遭,因此特别紧张。
对著镜子做最后一次检视,伍乐妍决定出去面对冉唯尊,毕竟躲著也不是办法,就算想上床睡觉,也要跟主人说晚安。
冉唯尊在客厅一边喝酒,一边等伍乐妍,等了十分钟……
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正越等越火大之际,她出现了,及肩的秀发像黑色的云朵在空中飘呀飘,和她身上的黑色小洋装,天下无敌的搭配。
“嗨!”她也很尴尬,没事穿著小礼服任何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他会目瞪口呆也不足为奇。
“……你、你干嘛穿那件洋装?”他是目瞪口呆,但那是因为她今天晚上的装扮太美、太诱人,让他忍不住心跳加快,频吞口水。
“因为我只来得及带这件洋装,剩下的衣服不是被雨打湿了,就是被风吹丢了,这是唯一干净的一件。”她也不想穿成这样出来吓人,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很无奈。
“你——算了。”她根本完全不懂男人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够呛了,她竟然还穿露肩小礼服引诱他,更离谱的是,她完全不知不觉。
“怎么了?”她是真的不知不觉,事实上她对男人的认识只限于言情小说,而且因为她太忙了,只看过几本。
“我说——算了。”他连续两个算了,搞得伍乐妍一头雾水,有什么话就大方说出来嘛,干嘛吞吞吐吐。
“你这样一直灌酒好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酒一杯接著一杯喝个不停,容易伤身耶。
“要你管!”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连杯子都不用了,拿起酒瓶直接对嘴喝。
“反正到最后失去理智的人是我,你也只会站在那边傻笑,根本帮不上忙。”咕噜噜……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担心地走向他,伸手摸他的额头。
“你说话语无伦次,我很担心耶!”
“把手拿开。”他躲避她的关心的小手,继续灌酒。“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轮不到你来管。”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待在这里?”她颓然放下手,沮丧地说道。
“如果是的话我马上离开,你就不必喝酒了。”虽然她已经决定跟他划清界线,但他冷漠的态度仍然伤害了她,让她鼻酸。
“你敢离开试试看,我马上打你屁股。”可他慌乱的威胁又不像这么回事,伍乐妍都被搞糊涂了,他到底希不希望她留下?
“听我说——”他干脆把她扑倒在地,或敲昏掳上床,都好过像个傻瓜似地不安。
“好啊啊”她洗耳恭听。
“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他们应该上床,因为他很想要她,自从那天她穿著身上这件洋装从更衣室出来让他惊为天人后,他就迫切地想要她,几乎已到达发狂的地步。
这一刻,冉唯尊终于对自己承认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麻烦在于伍乐妍似乎没有感觉,他也不晓得该怎么激起她的感觉。
“你觉不觉得——”该死,怎么这么难?
“觉得怎么样?”她瞪大眼睛,听不懂他的意思。
“觉得——”该死,该怎么说出口?“你觉不觉得现在的音乐很适合跳舞?”
如果说伍乐妍不解风情,他也是差劲得可笑,居然还能扯到跳舞
“跳舞?”这下她是完完全全愣住。
“我不会跳舞。”
“难道你大学舞会都在当壁花吗?”他不相信有人不会跳舞,随便摇两下也算是跳舞。
“不是。”她解释。
“我大学四年都在打工,根本没有空参加舞会。”
听起来满惨的,不愧是穷人。
“那正好,我可以教你。”他逮住机会与她进行肢体上的接触。伍乐妍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急著逃脱。
“不必了,我不想跳舞——”
“来吧!”
他不管她三七总共多少,伸手圈住她的肩膀,便将她拥在怀里,伍乐妍瞬间忘了呼吸,忘记她才下定决心要离开他。
“你看。跳舞其实很简单的。”他拥住她一起随音乐摇晃,伍乐妍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只听见彼此的心跳,这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如今活生生上演,她除了感动以外还有深深的迷惑,他的心到底属于谁?
“你穿这件洋装真漂亮。”轻轻咳了两声,冉唯尊终于承认,他其实早就注意她了。
“你说什么?”她惊讶地抬头,一脸无法置信。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他看起来有点尴尬,徂她发誓她从来没看过他如此灿烂的笑脸,连眼神都格外柔和,好似她就是他的恋人。
“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谢谢你的赞美……”
“真的有心谢我就用别的方式。”他垂眼打量她酡红的双颊,发现她真的很甜、很漂亮,过去他为什么都没有发现?
“啊?”
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她此刻的神情——双眼迷蒙、樱唇微启,仿佛等待某个人来爱。
在一股强烈的冲动之下,他的嘴覆上她的樱唇,明白告诉伍乐妍,自己就是那个她等待的男人,伍乐妍的世界就此崩溃。
他们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它就是发生了。
十二级强风肆虐的夜晚,灯火通明的华厦内正发展出另一股风暴,那有关于情欲,或许还有关于爱。
惨了!
次日清晨不到五点,伍乐妍从陌生的床起来,才发现自已干了什么蠢事。
她僵硬著脖子转头看正背对她熟睡的冉唯尊,努力从残留的脑浆找出理智的痕迹,但很遗憾她没发现,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把脑子带出来,若是有的话,她就不会和他上床。
她居然和他发生关系,她是不是疯了?
打量冉唯尊赤裸的臂膀,伍乐妍再一次觉得羞傀,这强壮的臂膀是属于孅孅的,她没有理由借用。
尽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地溜下床,伍乐妍只想离开。他可以说是酒后乱性,一时冲动才和她上床,但她却无法使用相同借口,因为她一滴酒都没喝,一切都是出于自愿。
怎么办?她背叛孅孅了,她觉得好丢脸。
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伍乐妍羞愧到再也无法面对自己,唯一让自己好过的方法只有远离。
于是,她趁著天色尚灰蒙上演一场逃亡记。
她先回到租屋,经过一夜狂风肆虐,果然没有剩多少东西可以用。她勉强从中找到了几件没被风吹走的衣裤,放进同样侥幸存活的行李箱中,接著打电话给同样在外租屋的大学同学,说明状况请对方收留她一阵子。
确定有地方可以落脚以后接著发简讯给罗孅孅,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进行中……
阳光真刺眼,现在几点了?
几个钟头后,冉唯尊从同样的情境中醒来。相较于伍乐妍的清醒,他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其实并没有那么肯定,心想或许那只是一场春梦。
不过,感觉好真实。
冉唯尊一边打呵欠,一边翻开棉被起身。
如果那小妞知道他竟然把她想像成A片中的女主角,一定不敢置信或气到发狂——不对,她就是A片中的女主角。
床上残留的大片血迹说明昨天晚上他确实和伍乐妍共度春宵,眼前的残红就是证据。
糟糕,他真的酒后乱性。
他想起自己昨晚拚命灌酒,但怎么都喝不醉不免觉得好笑,也许他根本打从心里就想和她上床,跟酒精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他就会负责,当务之急是找她说清楚。
冉唯尊决定和伍乐妍开诚布公。
他下床穿好衣服,进到浴室刷牙洗脸顺便刮胡子,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清爽后才下楼。
“伍乐妍!”在厨房吗?
“伍乐妍!”还是在书房?
结果伍乐妍不在厨房,也不在书房,事实上她不在屋内任何一个角落。冉唯尊找了大半天才对自己承认,她学爱情小说中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发生一夜情以后脚底抹油落跑,当场哭笑不得。
很好,看样子他只好四处逮她了。
他首先就打伍乐妍的手机,伍乐妍的手机一如他想像中关机,她不晓得在害羞什么。
没办法,他只得打电话给孅孅,发布通缉令。
“我才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就打电话来了。”罗孅孅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