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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鲁克林桥前,由埃弗里特街前行至老富尔顿街和弗朗特街口处,有一栋盎格鲁义大利式的建筑,那是一家宫殿式的餐厅,而在它对面,则是另一栋大楼——鹰仓储公司的旧仓库。
它原来是布鲁克林鹰报的仓库,在二十年前转手卖出后,就一直闲置着,虽然曾进行过内部改建工程,却还是不见有人正式迁入,只是偶尔有人来住一段日子罢了。
此刻,凌晨四点多,在旧仓库二楼医疗室隔壁的套房内,强生正在为依凡作检查。
“伤口没问题。”强生说道。“有点发烧,但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能是太紧张,又累了一点,打支针、睡个觉,应该就可以了。”
接着,他仔细换过药,并把伤口包扎好,替神情疲惫的依凡注射了一针,同时笑道:“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死撑着,赶快睡一下吧!你可以放心,在这儿绝对不可能有人会伤害到你的。”
“谢谢你,医生。”依凡昏昏欲睡地说。
“不客气,叫我强生就可以了。”强生看着他闭上眼,随即转向珍妮吩咐道:“一切服用药及针药都按照原来的处方即可,我会每天来一趟,若是有特别状况,就打手机给我,我会立刻赶到。”
“谢谢,”珍妮感激地说。“真的非常谢谢你!”
“不,千万不要这么说,”强生忙道。“当初如果不是你们的帮忙,我太太和儿子就……”
“你们也付出代价了啊!”珍妮不以为然地反驳,同时下意识地瞧瞧依凡,见他似乎熟睡了,便拉着强生走出去。
“是喔!请我太太教你烹饪。”
珍妮耸耸肩。“谁教你太太厨艺那么高明。”
强生轻叹。“我知道,当初我还是个实习医生,除了太太和儿子,我什么也没有,房子是租来的,每天坐地下铁上下班。会去请你们帮忙,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没想到你们却开出那种价码,其实,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太太会不会做菜。”
“事实证明她的厨艺一流啊!”
“就算她的厨艺真的非常好,据我所知,你们开给其他人的价码,通常是以千万为单位的。”强生摇摇头。“不要说一千万,当时,我就是连一万都拿不出来呢!”
珍妮连叹了两声。“拜托,你们已经付过代价了,就别再提那么遥远以前的事了好吗?都六、七年前的事了耶!你快跟我爷爷一样罗唆了啦!”
强生不由得笑了。“好,好,不提,那……琳达说她这一胎的女儿要用你的名字,你不可以反对喔!”
珍妮双眼一亮,“真的?终于是女儿了?”见强生笑着颔首,她更是暧昧地用手肘顶顶他。“嘿嘿!好不容易喔!连着两个儿子,终于有个女儿了。”
“是啊!琳达还叫我问你蜜儿好听,还是蜜妮好听?”说完,一抬眼便瞧见迎面而来的席若水,强生忙又加了两句。
“赶快决定,应该是韩特来接我了。”
珍妮想也不想的就说:“蜜儿吧!”
“好,那就是蜜儿了。”
而后,席若水和珍妮送强生和韩特离去,在回套房途中,珍妮开口问席若水。
“你怎么跟他说的?”
席若水瞟她一眼。“就告诉他有人请我们去把他偷出来罗!”
珍妮也瞟他一眼。“他没有问你是谁?”
席若水笑笑。“抱歉,顾客的姓名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反正依凡自己也知道是谁。
“哦!那就好。”
他们站在套房前,同时朝里头瞄了一眼,然后珍妮又说了。
“那我进去照顾他了,你就去……”
“Stop!”席若水突然大喝一声,“别再叫我做什么了,我帮的忙还不够多吗?”话落,他又难掩欣喜的咧开嘴。“反正你也不可能再穿了,所以呢!我现在要去把你那些衣服统统改成我的Size了!”
“啊——”
珍妮猝然蹦到墙角去窝着,还远远地指着依凡尖叫,“你想干什么?”
依凡则搓着右手,兀自回想着刚刚手里的触感。
“束胸?嗯……好像不是……”他蹙眉喃喃自语着。“比较像是用布条裹起来的感觉……”
虽然颜色没什么改变,但是,始终板着的扑克脸终于有了改变,珍妮双手抱着自己胸脯,满脸的羞赧与惊怒。
他竟敢捏她的胸脯?
“啊——”
珍妮再一次尖叫,并转身踉跄后退,再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
这一次,依凡就咧开了满脸的笑容,猛一点头道:“束裤!”
珍妮不可思议地瞪着坐在轮椅上的依凡。
他竟敢捏她的屁股!
“啊——”
席若水诧异地看着从他身边飞掠而过的珍妮,再转眼瞧向从房里施施然走出来的依凡。
席若水用大拇指往后一比。“她怎么了?”
依凡的双手插在裤袋里,斜倚在门边,“我怎么知道?”他望着珍妮消失的方向,唇边噙着一抹有趣的笑容。
“我只不过是试试看她的唇是不是依然如我记忆中那么热情甜美,谁知道正爽的时候,她居然尖叫一声就逃掉了。”
席若水噗嗤一笑,“你真的……”他强忍着笑。“好吧!结果如何?有改变吗?”
依凡低头看了看自己。“你认为呢?”
席若水跟着他的视线望下去……
“好像没有耶!”
“我决定了!”
珍妮大步冲进席若水的房间,并怒声高叫着。
“我要亲手阉了他!”
靠在床头的席若水,从服装杂志上抬起头来,无聊地瞥她一眼。
“又怎么了?”
珍妮愤怒地在床前猛踱方步。
“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老是吃我的豆腐!还躺在床上时,就只是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也就算了,可坐上轮椅之后,就开始动手动脚了,现在可好,一可以下床走动,他就……就……”
席若水兀自翻页欣赏美美的服饰。“怎么样?”
“怎么样?他……”珍妮叫了一半突然停下,而后挥挥手道:“反正他就是很不要脸就是了!”
“好,好,他很不要脸,行了吧?”席若水懒懒地应道。
“我就不懂,”珍妮却似乎没听到他的回话,“他真是一天没女人不行吗?居然这么饥不择食!”她低头瞧瞧自己。“瞧我,一个这么没料的老处女他也要?竟然还要我跟他上床!”
“那就跟他上啊!”席若水闲闲的说。
“那种男人啊……”珍妮猛然顿住,而后恶狠狠地瞪住席若水。“你说什么?”
席若水无辜地抬起眼。“我说什么?”
“对,你刚刚说什么?”
席若水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刚刚说什么?”
“你混蛋!”珍妮咒骂着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少跟我扯东扯西的,说,你刚刚说什么?”
“叫你跟他上床啊!”
珍妮双目骤睁,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谨慎地注视着席若水。
“你为什么这么说?”
席若水耸耸肩,“既然他要你和他上床,那就表示他决定要和你坦诚相见了,所以……”他笑笑。“你早晚还是得用真面目和他面对面,不是吗?”
珍妮瞪视他良久,试着消化席若水所说的话,而后逐渐地,她的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他知道了?”她试探性地问。
席若水点点头。
“什么时候?”
“他见到你的头一天就知道了。”
珍妮凶猛的目光紧锁在席若水脸上。“你告诉他的?”
“No!”席若水忙撇开责任。“爷爷告诉他的。”
“爷爷?”珍妮诧异地叫了起来。“怎么会是爷爷?”
“我怎么知道?”席若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应该去问他才对吧?”
珍妮愣了半晌,然后慢慢的放开他的衣襟。
“你……”她踌躇了一下。“你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吗?”
“意外!”席若水淡淡地道,视线又回到杂志上。“他非常意外,但是,他不怪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那三个女孩子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哦……”珍妮有点无力地瘫坐在床边。“他……不恨我吗?”
“不,他还是爱你,”席若水翻过一页。“事实上,爷爷已经和他说好了,等杀手的问题解决之后,就要开始准备你们的结婚典礼了。”
“结婚?”珍妮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他真的要和我结婚?”
“对啊!”席若水瞟她一眼。“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的确把他骗得很惨,不是吗?即使他不怪我,我还是担心这件事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芥蒂,要是他哪时候不爽了,拿这件事来跟我翻旧帐,那我……我……”
“那就跟他说清楚啊!”
“说清楚?”
“对嘛,跟他说清楚你忧虑的事,看他打算如何?或者……给他一个机会整回你一次罗!”
珍妮倏地瞪大双眼。“整我?”
席若水轻笑一声。
“你整他,他整你,这样不就公平了!”
“应该快了吧?若水告诉我他们打算找个人做我的替身,引诱杀手现身,这样就能……”
正与克霖通电话的依凡讲了一半突然顿住,而后匆匆说了两句“我有事,晚点再打给你。”便把电话挂断了。他凝视着站在门口的女孩,一个俏丽甜美的女孩,黑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黑眸在羞赧地瞥他一眼后,就垂了下去。
依凡在床上坐正,抬起手朝她招了招,“过来。”
小蜜犹豫了一下,而后慢吞吞地踱到床前,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着她的脸蛋半晌。
“小蜜,是吗?”
小蜜眨了眨眼,双颊徘红地轻声道:“沈小蜜。”
依凡颔首。
“好,小蜜,如果说我希望我们结婚之后,平时你就是蜜儿,但一旦踏进卧房里,你便要成为玫瑰,而在我心烦时,又能变成蜜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贪心了?”
小蜜笑了,她俏皮地歪了歪脑袋。
“不只吧?还有在你身体不舒服时,珍妮便得出现;在你欠扁时,老太婆也得上场罗!”
依凡闻言,不由得朗声大笑。
“没错!小蜜,就是这样!没想到我寻觅了这么多年,真命天子居然是一个千面女郎!”
“这样就算千面女郎?”
小蜜眨了眨眼。
“你还没试过我的聋哑伤残人士、女伯爵、小媳妇、被抛弃的女人、女科学家、大肚婆……”
教堂内红地毯前方,身穿新娘白纱、手捧新娘花束的小蜜,镇定地仔细打量礼坛前的三位新郎,同时等待爷爷的解释。
“不必我解释,小蜜,你也知道他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是正牌货,你要自己去选择你未来的老公。”
“若是我选错了呢?”
“你就必须永远退出神偷的工作。”小蜜颔首表示明白,然后开始更仔细地审视那三位一模一样的新郎——面貌一样、身